他下半身裸露出來的皮膚,無處不潰爛!
這還不是重點,最讓人倍感噁心的,是那些沒潰爛的地方,都紛紛漲起一個個白色的、還在蠕動的····大包。
“盆子裡面的那些,都是割破之後勉強挑出來的。可實在是太多了!又太噁心···你們別看他們現在一個個的面無血色,睡得不省人事。可一旦我真的動起手來,挑出一個蟲子就跟要了他們的命一樣。這不沒辦法了嗎?”
魯深說到這裡,差點老淚縱橫。
“讓我看看。”
孫夏從口袋裡拿出副醫用手套,二話不說就上前查看。也顧不上什麼惡不噁心,害不害怕。
這一點讓魯深很是欣賞,開口就是稱讚:“你看,人醫生跟我們普通人就是不一樣,別看人只是一小姑娘,人專業範起來了就是厲害。”
“你就別貧了!”我把人往旁邊拽了幾步,以免他這大嗓門叫喚起來影響人大夫望聞問切。我自己的心中卻是萬分焦急:“怎麼回事?我這才走幾天,大家怎麼就變成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魯深嘆了口氣:“你就別說了,你走的那天,研究組裡那老陳他們不知道又發現了什麼,非要鬧着把湖底的黑石頭挖出來,就是上回我們兩走那段暗道,你差點被怪蛇咬了那地方的石頭。他們說是石頭裡面有很重要的線索,記錄了什麼···什麼神秘的祭祀儀式。我哪兒攔得住?再說吧,這一提到神秘的祭祀儀式,我還真有點好奇。這不就跟着大家一股腦去了嗎?”
提到祭祀儀式,還是神秘的祭祀儀式,別說是魯深感興趣了,我也不自覺的跟着振奮起來!
畢竟上次在湖底我就覺得那些石頭不正常!我可以保證我所看到的不是幻覺!
連忙追問:“那後來呢?”
“後來我們藉助不少的工具,那其中有些個工具還是當時突然從外面運進山的,在老陳的帶領下,大家一鼓作氣,只用一天半時間,確實挖出不少的黑色石頭。就是你們剛纔在外面看見的那些,用黑布蓋着的東西。”
變故就出在這後面,魯深大概說完,我又仔細的清點了一遍條理,大概是這麼一個過程:就在研究組的八位組員挖出黑色石頭,並兩兩一組,在各自的帳篷裡面研究時,紛紛出現了意外。
短短一個小時內,幾乎每個人都出現渾身皮膚瘙癢,紅腫。八個小時後紅腫消失,開始口渴,頭暈!十個小時,皮膚表層出現蠕動的白色包塊,包塊隨時間增長慢慢變大。有的同志開始進入昏迷,意識不清!
魯深就是在大家集體出問題時給我們大的電話,與此同時,他將所有人集中到一個帳篷裡,這樣能夠方便照應。
這些犯病的人都是與黑色石頭有直接接觸的人,並且所接觸的時間超過三小時。他懷疑是那些石頭的問題。就用石灰粉在周邊做了簡單的隔離帶,又用大量黑色遮陽布將其密不透風的蓋上幾層。
做完這所有,才稍微心安了一點。
回到帳篷裡,那時已經是事發的第八個小時,魯深說他第一次看見老陳的大腿上,出現一個白色的正在蠕動的大包,他試探着用酒精消毒,再用水果刀輕輕的,把大包表面的皮膚割開,那是他第一次正式看見這樣的蟲子,吸滿血的蟲子。
很噁心。
發現了第一個,就會發現第二個。
隨即第三個。
魯深在說完這一整個的過程時,他臉上的表情都絲毫不曾放鬆過。大概是經歷過了什麼叫做絕望,纔會是這樣。
我在聽完這一切,感到震撼之餘,突然意識到,魯深他在敘述這所有的過程中,似乎忘掉了一個人!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林旭的存在!
並且在我一回來問到林旭的時候,他的表情不是很好看,而且閉口不提。
他當初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說的是‘林旭怕是要出事!’,如果我們在向一個人求救的時候,所有人你都認識的前提下,最先說出口的名字應該是那個當時最危險的。沒錯,就是這樣。
我不敢往更深處去想,雖然在我離開翻雲溝時,與林旭之間還有未解開的誤會。可只要一想到一個大活人,在前幾天你們最後一次見面時還好好的大活人,現在很有可能變的面目全非,甚至你都不一定再能看見他。心裡面都會不是滋味!
更何況林旭於我,我們之間還有別的解不開的淵源。
我剛想開口詢問,這次不管魯深怎麼逃避我的問題我都是要問出口的,可孫夏的一句話,恰好將我打斷。
她此時剛剛好檢查完老陳的眼睛,手裡面還握着個小電燈。
她的臉看似沒有表情,又似笑非笑:“情況還不算太差!每個人的身上可見的最多不到二十隻蟲子。想要吸光人血還很困難。”
“那什麼那。那只是長成形的蟲子。”孫夏並不滿有人打斷她分析病情,語氣變得嚴厲了幾分,接着道:“是通過人的表皮肌膚鑽進去蟲卵的,這些蟲卵非常的小,可以通過一些微不足道的傷口,五官,等等進入。接着遊離於人的表皮,通過幾個小時的時間迅速長大,開始吸食人血。現在你們看到的是已經長成的,他們的皮下還不知有多少小蟲子正嗷嗷待哺呢!”
孫夏說的雲淡風輕,但我聽了卻無比發寒,一想到有那麼多蟲子都在自己的身體裡,正在長大,正在喝血,就足夠讓人不寒而慄。
她看了我們一眼:“你們也用不着這幅表情,不是無藥可救。”
說完拿起電話開始背過身,也不知是打給誰,大概是醫院很相熟的朋友,開口直接要了各種類型的血,還有一些藥品。要求直升機加緊送過來。言語中還說了‘再帶幾個實習生過來開開眼’之類的話。
我和魯深聽到這稍微放鬆了一點。
雖然危險,但這些人不至於喪命。既然孫夏有門路,也有辦法可以救治,我們倒不至於太擔心。
魯深的臉上看起來依舊喪氣的很,脣邊的鬍子都不知幾天沒刮,又或許是太着急,一夜之間長出來的。
他突然轉頭看着我的臉,語氣是我這輩子都忘不掉的堅定。
甚至我還看出了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他一去就不復還的悲壯之感!
“你在這裡。我要去救林旭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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