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出現非常的果斷,決絕,似乎並沒有給我們任何考慮的時間,也沒有與我們商量的意思,他們僅僅是在通知一件事情而已。
我們幾個看着地上的包袱,一瞬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而那些人卻並沒有要與我們說什麼,而是直接甩下幾個字:“你們準備一下吧,半個小時以後出發。”
說罷,他便像最酷的黑社會老大一樣,轉而離開了房間,並砰地一聲,把門帶了起來。
我們幾個開始研究包袱裡面的東西,研究裡面究竟有些什麼。是否齊全,還需不需要添加。
繩子,藥品,壓縮食品,水,刀,工兵鏟,還有一些登山和戶外常用的工具,這些都在我們的意料之中。可是就當在我看到他發給我們的是這些東西時,我的心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興奮與開心,因爲我知道,接下來的這一段旅程,我們勢必就要進入危險的境地了,不管怎麼說,接下來的這一段過程肯定不會很愉快,肯定會佈滿艱險。
“別看了,趕緊收拾吧,現在這個時候可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我們現在落在了別人的手裡,只能是他們說什麼,我們做什麼!況且他們人多勢衆啊,我們只有被牽着鼻子走,現在唯一主動的地方,我們可以推測的也就是這三份地圖了。”和尚說到這裡,突然話音一轉:“可他們既然已經拿到了這三份地圖,爲什麼不自己去呢?”
“應該是不會用吧!”我淡淡道。
想起了剛纔他與我們的對話,情況只有這一種可能,也就是他們不會用,否則按照小金毛的語氣,他是非常想看到最終的結果的,或者是說,他非常想看到我們最終找到終點的時候的某個場景,他雖然通過一些方法拿到了地圖,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做到那件事情。並且那件事只有通過我的方式纔可以達成。
總的來說,這是我們唯一主動的地方,至於其他的部分,就全屏看別人的眼色行事了。
我看向他們,將我的意見和看法,一一說了出來,他們點了點頭,開始各自清點包袱裡面的東西。
四個包袱裡面的東西也都差不多,這些都沒有什麼好糾結的,我們整理好一切,也做好了出發前的所有思想準備。說實話思想準備這種東西,只能說做出一點點,至於更深層次的,我們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看一下時間,距離他們給我們的出發時間還剩下十幾分鍾,我們便坐在地上開始發呆。
“這次結束之後,老子再也不出來了,”
和尚呸了一口,拍拍手上的泥巴,淡淡的道。
可是他淡淡的語氣卻讓我聽出了十分決絕的味道,似乎在說一件非常非常讓他痛不欲生,並且痛定思痛思痛的事情一樣。確實,這一路過來,我們歷經艱險就算了,九死一生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有時候的生死還不僅僅取決於我們自己。
還取決於你的隊友是什麼,還取決於一系列的突發情況,總之,這裡面滴酸甜苦辣,各種辛酸,可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清楚的。
我看着老戴苦笑了一下,可是我卻看不清他這個苦笑的意味,究竟是什麼,老戴之所以和我們一起,自然有他的道理。可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他必然要我們要和我們一起的目的是什麼,他究竟是爲了什麼才願意跟我們一起冒這樣的艱難險阻,並且我看不透他,也看不透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和尚見我不說話,以爲是他剛剛的話讓整個事件進入了僵局,又故作輕鬆的看向我:“小蘇同志,心理壓力,我說這些話可不是衝着你,能夠和你們一起走南闖北的去感受這些事情,其實我也是滿足的。可我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爲什麼每次我們的危險都要建立在別人的身上,每次這種活動自己主導的走就可以了,每次都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這種感覺實屬難受,而且是我確實不想再經歷的。”
我點了點頭:“我自然明白,我沉默也不是因爲你的話,而是我在想這件事情過後,我是否真的就可以從所有的事情當中解脫出來。我還在想你們跟我不一樣,這一系列的種種,所有的線索都顯示我纔是這件事裡被控制住的那個。這是宿命。可是你們原原本不必要和我一起承受這些的。你們原本有自己的路要走,所以我在想,如果這件事情過後還有可能,你們就不要再參與進來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自己一個人來完成。”
“說什麼見外的話,先不說這件事之後,我們能不能,還有沒有機會。就說我們眼前所要做的這件事咱就盡力把它做好,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要結束就一起結束。又不是生離死別,先把眼前的事做好便便罷了,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和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說這些大道理,並且這些道理在我聽來竟然有些感動,我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丫可真矯情……”
“看來……你們心情都不錯。”
門,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打開的,似乎是剛纔那個黑色衣服的人走的時候沒有把門鎖上,更沒有把門關緊,所以眼下門再次被打開的時候,甚至沒有發出很強烈的聲音,故而我們都沒有意識到,門再次時被打開了,小金毛站在門外,用一副挑釁的眼神看着我們,與其說那是一種挑釁的眼神,更不如說我有些看不懂那個眼神到底意味着什麼,似笑非笑,似乎裡面還包含了很多,我看不懂的東西。
“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有什麼告別的話,就等到真的死到臨頭了再說吧,你們收一下我們該出發了。”
他說完這一句便閃身離開了我們的房間,我們幾個互相看了一眼,便開始朝着一個方向走,走到我們這間房子的門口,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們被關在這裡之後,第一次可以自覺主動地走向門口。
有了我們家老爺子這個砝碼在手上,他又見證了剛纔我們的對話,我們的兄弟情深,他自然知道我們四個在不用任何人看着也不會逃跑,因爲他手上有極其重要的砝碼,我們可以死心塌地的爲他賣命,直到這件事情解決,直到我就會我們家老頭子又或是直到我們遇險死亡,這些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想我們四個當中沒有一個人想事情發展到很糟糕的地步。
還有一點,其實我不說大家也都十分清楚,就是我們不願意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想要逃跑的念頭,就是他們的人太多了,那些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黑色眼鏡的大塊頭男人,一個一個看起來人高馬大的十分兇狠,他們人數那麼多,至少是我們的好幾倍,一路走着,我們也不敢動任何的歪心思。
於是就有了這樣奇怪的組合,我們的目標或許一致,但是心卻始終不是在一起的。
小金毛兒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後跟着四個壯漢,其次是我們。在我們的後面也跟了七八個壯漢,我們順着山路一直走,大概走了十幾分鍾。這些路我看起來都有些陌生,不知道繞來繞去的最終會走向什麼地方,十幾分鍾過後,路況漸漸變好,我們出現在了一條大路上,小金毛不再帶着我們往前走,而是站在路邊不動,他似乎在等什麼。
不一會兒,我就聽到了汽車發動的聲音,遠處使來了三輛越野。小金毛朝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壯漢看了一眼,於是,我們便被分別帶上了兩輛車上。
我臨走前,大概看了一下人員的分佈。
小金毛,帶着幾個男人上了最前面的那輛越野,其次是我跟和尚被壓到了中間的一輛越野車上,車裡有一個司機還有隨着我們進去的兩個壯漢,車子被塞的滿滿的,後備箱裡以及一些空餘的地方都被放上了各種登山用的帳篷和物品,趙醫生以及老戴則是被放在最後一輛車上。
上車之後,很意外,我們竟然沒有被戴上頭套,他們竟然不會害怕我們會把路給記下來,可是當司機開着車帶着我們繞了幾圈之後,我們瞬間意識到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爲他們根本不需要擔心,我們會看到路是怎麼分佈的,因爲你就算再給我們幾個腦子,我們也是記不住的。
這個路程實在是太複雜了,不管你怎樣的去耗費心思記錄,你都會被繞暈的。
車子開了十幾分鍾,並且還有繼續順着這樣的軌跡開下去,中間,和尚一直在朝我時眼神。他的意思,我明白,大概是想我找個機會跟他們說說話,可是這個計劃沒有多久便被人發現了,準確的說是我們根本找不到機會。
坐在我們旁邊的兩個壯漢,皆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或者說他們壓根就沒有表情,不管你對他們表現出怎樣的語態,他們都是一副戴着眼鏡像是在說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什麼都聽不見的樣子,這點讓我們很頭疼。
看來在路上找人擊破這件事是不可能的了,我們只有被這個車子帶着一路走,終於也不知走了多久,因爲我們根本沒有沒有機會看手機,反正總共大概就過了半個多小時的樣子吧,車子突然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我們差點都被狠狠地撞在了前面滴前排的座椅上。
黑人下車後把車門打開,看着我們懶懶的到:“到了,你們下車吧。”
也許和尚是做了太久腿有些發麻了,所以下車的時候忍不住打了一個踉蹌,等我們通通下去之後,我才發現小金毛幫我們帶來的這個地方有點熟悉,準確的說是十分之熟悉,因爲最開始那羣人也是把我扔在這個地方的,這不就是那個橋的附近嗎,那顆特別大的有暗道的大樹就在哪,可能老遠我都可以看得清楚,難道他是想讓我們從這裡,再走一次?
總之,我想不清楚它們的用途,只能任由他們擺佈,這個時候他們說什麼也就變是什麼了。
小金毛看着我們,還是用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怎麼,這個地方你們應該有點熟悉吧?”
我心裡冷哼一聲,豈止是有點熟悉那可謂是熟悉的不得了,可是我沒有這麼說,甚至沒有流露出一點似曾相識的表情,而是看向他:“怎麼,難道你覺得我們應該熟悉嗎?”
我這話剛說完就有些後悔了,因爲我發現這次他附近的那幾個大漢瞬間超我們移動了幾步。我突然間就有些害怕,生怕他們在這種荒郊野嶺把我們幾個就這樣悄悄的了絕了。
可然而他們並沒有如此,因爲他們被小金毛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小金毛朝我們走了幾步,語態讓人有些讓人發寒:“你們最好還是老實一點,知道什麼就快點說,免得受皮肉之苦,受了皮肉之苦,還要替我辦事,那可就不值得了。”
他說的對,準確的來說,他的這番話對我們而言,可謂是一番忠告,我本不應該那麼蠢的。在這種地方,骨氣什麼的都不算了,還是保住命比較重要。
我看着他:“自然你說的這些我都清楚,只是,我們應該信息共享,你知道什麼應該告訴我們纔對。”
“那是不可能了,我知道的事情太多,如果都告訴你了,那我可不就一點把柄都沒有了。”
“那你至少……”
我話還沒有說完,他別看了我一眼,這一眼其實並沒有什麼,但是卻讓我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些害怕,我提出了的嘴巴,斷了幾秒繼續道:“那至少也要保住我們幾個的性命安全。”
“當然。”他繼續換上一副故作輕鬆的表情:“畢竟你們死了,對我也沒什麼好處。”
協議就此達成,我心中,也算是放了點心,至少不會那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