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君不愛我,我自決絕

輪迴崖上,血日當空。

血衣女子微揚下巴,漂浮於半空之中,鳳眸挑起,不怒自威。

“天華,最後問你一次,到底要不要愛我?”眉宇間的驕傲彷彿要灼傷天地。

“清沐。”白衣男子負手立於天際,自生一股風華,周身溫潤的氣息與輪迴崖的血色形成強烈的對比。

此刻,他微微皺眉,薄脣冷情,“我不愛你。我一生唯愛般若。”說話間,他握住了一根青繩——那是般若逝去後留下的唯一紀念。

清沐鳳眸似笑非笑,“很好!好極了!”話語間,手上符文閃爍,浮現一白色骨笛,修長手指跳躍,惑人的音符伴着血色自骨笛中滲出,剎那間瀰漫整個輪迴崖。

天華周身浮現的金色神光也被一點點侵蝕,化成血色,他如畫的眉眼沾上了一層薄怒。

“清沐!你要做什麼!”

清沐放下骨笛,面目扭曲,第一次,她笑的異常猙獰,目如厲鬼,直戳天華心底。

“做什麼?”她以骨笛爲刃,劃破血脈,燃燒着紅蓮業火的鮮血噴涌而出,鎖定血日化作鎖鏈破空而出。

擡起染成血色的鳳眸,“以吾精血爲引,以吾業火鋪路,天華仙君,吾邀你共赴百世輪迴。”

“不!”天華的身影被業火淹沒,“我不會愛上你的!”

“那又如何?!”清沐的身影也被業火掩蓋,其聲響徹天地,帶着不可一世的氣焰。

終於,業火焚燼一切,輪迴崖重歸平靜,卻再無兩人身影。

六道崖上,一輪明月高懸。

衆仙擁簇着帝君帝后眺望對面的輪迴崖,將那一幕盡收眼底,心底升起一股涼意,清沐仙子愛起人來真是太恐怖了。

帝君周圍祥雲圍繞,吐字如金玉碰撞之聲,“姻緣神,清沐與天華可還有情?”

姻緣神掐指一算,卻又惘然,“回帝君,清沐仙子命格有變,臣算不出。”

帝后着黃金神服,戴九翎鳳冠,上前與帝君並立,聲如春雨溫和,“帝君,清沐是個不錯的孩子。一日一輪迴,百世輪迴不過百日爾。只是,苦了她了。”

清沐是驕傲的火凰,怎會允許她愛的人不愛她。

帝君微微頷首,祥雲擴散於天地,“待清沐百日歸來,可封爲帝女。”

清沐是六界唯一的鳳凰,她有資格,也有潛力。

衆仙鬨然,帝女乃帝君之繼承人,待帝君退位後攜帝后雲遊天外之日,便是帝女榮登大寶掌控天界之時。但沒想到會是清沐仙子得帝女之位,唯有一人老神在在,嘆一句“孽緣。”

衆仙聞聲而去,苦菩仙君周身金光護體,湛藍的瞳眸漾着清澈光波,其聲如梵音,“入百世輪迴者,百世不忘初心。出百世輪迴者,初心盡改。”

姻緣神拱手做請教狀,“敢問仙君,此話何解。”

苦菩仙君與般若仙子皆具佛性。苦菩爲一株菩提所化,般若則爲一株青蓮,曾聽佛祖講道,以至初化人形時即具仙身,天界之人無不敬其三分。

苦菩仙君搖頭,不做解釋,招來一隻仙鶴,向帝君帝后請辭,便駕鶴離去,徒留衆仙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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