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側妃的院子靠近主屋,而花依朵的院子則較爲偏僻,這誰比較受人待見一眼便可以看出來,想來這個玉側妃還是有些手段的,一個小小的側妃越過主母能將後院的大權拿捏在自己手中,可不是個什麼省油的燈。但是在花依朵的印象裡,卻記不清這位玉側妃的模樣,當然她對於冥墨凡的這些女人一眼都不想看,也難怪沒有絲毫記憶。
從自己的院子裡出來,一路上還是比較清寂的,越靠近玉側妃的庭院,只覺着這一路上花團錦簇,綠樹蓊鬱,景緻十分不錯。就連走廊也是上好的楠木,廊壁上雕着些流水樣的紋路還有朵朵祥雲,就連廊檐下掛着的燈籠也是用透明的錦紗製成的宮燈,花依朵邊走邊看,暗暗咂舌,真是奢華,想想自己的院子,怎一個冷清樂得,分明就是一座冷宮嘛!
這還沒到正屋呢,唉,人和人之間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放開她,我讓你放手!”一個稚嫩卻略感熟悉的嗓音忽然在前面響起,依稀帶着些兇狠和咄咄逼人。
“哥哥,哥哥救我!”又出現一個女孩弱弱地哭泣聲,似乎在掙扎和乞求。
“居然偷東西偷到我母妃的院子裡了,膽子太大了,給本世子將這兩個小偷狠狠地打!”一個聲音趾高氣昂,略帶公鴨嗓子般的聲音故作兇惡,聽上去讓人啼笑皆非。
院子裡持續不斷地響起怒罵聲,哀求聲,哭泣和對質,花依朵覺得心裡十分的不舒服,她怒氣衝衝地走進院子裡看到一幅讓她揪心地慘狀。
冥墨瑤躺在地上,小小的身子佈滿血跡,冥墨軒護在她身上也被打的血跡斑斑,但他卻一聲未吭,只是擡眼狠狠地瞪向對面的一個年齡稍大的男孩子,冥墨瑤還在小聲哭着請求那個男孩子不要打他們。
“瑤瑤,不要哭!總有一天我們會讓他跪在我們的面前求咱們!”冥墨軒倔強地開口道。
“辰兒,快過來!到母妃這裡來,母妃剛剛給你燉了排骨湯,你快喝了。”一個穿着緋色衣裙的女子從內庭中走出來,招呼着那個年齡稍大一點的男孩子,對着冥墨軒和冥墨瑤被打的場面熟視無睹。
“母妃,孩兒正在幫您教訓這些沒人管教的野孩子!讓那些賤人都去下地獄!”那個被叫做“辰兒”的男孩子看着斯斯文文的,沒想到出言如此惡毒。
花依朵聽聞此言,只覺得渾身氣血翻滾,這是什麼母親教出來的孩子!簡直是一隻小惡魔!想到此,她突兀地笑了一聲,“真是母妃貼心的小寶貝,只是母妃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呢?啊,我的小辰兒!”
冥墨辰看向不
請自來的花依朵,重重地摔了手中的碗,惡狠狠地看向花依朵,正要衝過來,卻被身邊的玉無煙攔住了,這個魔女虐待繼子庶子的事情可是人人皆知,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被這個魔女再次虐待。
玉無煙站在那裡靜靜地看向花依朵,神情陰冷,既不向花依朵這個王妃請安也不見禮,她沒有說話,可是花依朵卻覺得她渾身都散發出鄙夷和不屑。
花依朵看了看那繼續要揮板子打向冥墨軒的僕人,那個僕人早就耳聞這個王妃是如何對自己的下人打殺的,這會見她看向自己,連忙扔掉了手中的板子,跑到了玉無煙的身邊,冥墨軒這抱着妹妹看向花依朵,依舊是警惕和深深的恨意。
花依朵忽略掉冥墨軒的目光,瞥向玉無煙,“怎麼?玉側妃是記性不好還是怎麼的,連王府的規矩都忘光了?不知道見了主母要行禮問安麼?”
冥墨辰從玉無煙的背後掙扎出來,惡狠狠道:“你不過是個被父王嫌棄的賤女人,憑什麼要我母妃給你行禮,你做夢!”
“玉側妃,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好兒子?見到嫡母不僅不問好,還口出惡言。噢,小辰兒似乎忘記了,你的母妃可是我這個被你父王嫌棄的女人,而不是你身邊那個身份低微的賤妾。”花依朵絲毫不給冥墨辰還嘴的機會,繼續道:“還有,你,口口聲聲自稱世子,呵呵,封世子可是要啓奏摺請示皇上的,告訴你,你這就是僭越之罪,弄不好,是要殺頭的!我的‘世子’小寶貝,懂?”
“你這個魔女!”冥墨辰大叫着從玉無煙的身後衝出來。
花依朵脣邊泛起一抹冷笑,眸中殺氣頓現,不緊不慢地迎向奔跑而來的冥墨辰,抖了抖手中的鞭子,玉無煙的鎮靜瞬間垮掉,不顧形象地跑着去抓住冥墨辰,一邊還大喊着:“王爺救命啊,有人要謀害咱們的孩子!”
冥墨凡哪有閒情逸致去管這些女人之間的瑣事,更何況,玉無煙的院子雖然與主屋臨近,但儘管她拼盡全力可還是無法將聲音傳過去。
花依朵啪地一聲將鞭子摔在地上,揚起一陣塵土,看着極爲有氣勢。冥墨辰從小被人衆星捧月般地寵慣了,雖然聽聞過花依朵的“豐功偉績”,可哪裡真正見過,只這一鞭子便被嚇呆了停住腳步,突然哇地大哭起來。緊隨其後地玉無煙停止了喊叫,趕緊將冥墨辰抱在懷中安慰哄勸。
“閉嘴!吵死了!”花依朵不耐煩地捂住了耳朵。
玉無煙趕緊捂住冥墨辰的嘴巴,他漸漸安靜下來,只剩下一聲接一聲的哽咽。
聽到周圍安靜下來,花依朵這才滿意地笑道:“久不見玉側妃,今天不知怎麼
的,特別想念,就過來看看你。”
玉無煙狐疑地看向花依朵,不知道這個魔女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對付這個向來無頭腦的女人,她也是綽綽有餘的。
“王妃,瞧您說的,本該是我前去拜訪您,您有什麼吩咐遣人來說一聲便是。”玉無煙亦笑的從善如流,彷彿剛纔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看來玉側妃纔想起了府裡的規矩呢?可是怎麼又把待客之道忘得一乾二淨呢?”花依朵摸了摸手中的鞭子,宛然一笑。
玉無煙心裡暗暗將花依朵罵了一通,這個女人還好意思說規矩,哼,也不知道她今天怎麼突然開了竅,處處抓住她言語間的漏洞不放。雖然心中生氣,但玉無煙依舊保持着面上的微笑道:“是我的不是呢,王妃請進。”
花依朵不看她的手勢,轉過身去看向還在牆那邊抱着妹妹的冥墨軒,招手對碧裳道:“你去帶着他們兩個找醫生。”
“是。”碧裳見兩個小主子被打成那樣,早就心疼不已,聽聞此話,趕緊跑過去領着彆扭的冥墨軒去找季意飛。
花依朵進了房間,反客爲主也不等玉無煙來招待她就坐在主位上,開口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大事情,就是要拿回我的嫁妝,一件不落。”
玉無煙一直平靜地臉上終於有了波動,卻依舊笑着說道,“這件事情我要和王爺商量一下。”
“哼!有什麼還商量的,王爺在外院,內院的事情不是你處理麼,快點把嫁妝給我換回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花依朵知道對付這種人不能含蓄,直接開口便要。
玉無煙臉色一變,花依朵的嫁妝比較豐厚,爲了解決孃家的燃眉之急,她嫁妝的那幾個鋪子都給抵掉了,爲了贖回來可是花了不少錢,花依朵的陪嫁可是被她用掉的不少。真是不知道這個從來不關心金錢的無腦女人今天怎麼突然關心起自己的嫁妝來。
“內院的事情王爺是插不上手,可你嫁給了王爺,別說陪嫁便是你自己都是王爺的,你想要回你的嫁妝,得去找王爺,我可做不了這個主!”玉無煙知道自己不能鬆口,她篤定花依朵不敢與冥墨凡當面對質,索性將責任全推到冥墨凡頭上去。
花依朵雖然是個現代人,但是原來的花依朵也是大家大戶裡出來的,對這些內院之事可一點也不陌生。
“看來,玉側妃是越來越糊塗了。本妃還是第一次聽說要嫁妝要到自己丈夫那裡去的。這新娘的嫁妝向來只屬於自己,任何人都無權動用。怎麼玉側妃難不成是將我的嫁妝弄丟了不成?怎麼在這裡這樣胡攪蠻纏,還是你覺得王爺貪墨到了內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