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氣氛活絡了起來!
大家就像是還在古威恩學校裡一般,肆無忌憚地談笑着。就連玄靈、邊萌、莫默這幾個不愛熱鬧的人,也都靜靜坐在了一旁。
閒聊了會,話題便又轉回了爾莎身上。
湯蜜娜一直想不明白,她明明親眼看到了爾莎燒焦的屍體,可爲什麼爾莎還能復活過來?
爾莎低頭細想了會,輕勾起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而在這二十幾年裡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維斯卡緊張地想要阻止人們的好奇。
爾莎朝他擺了擺手,示意維斯卡安靜地坐下。
伏央伸手摟住了爾莎的肩膀,溫柔的眼神充滿了鼓勵。
爾莎也朝着他笑了笑,深吸了口氣,才決定將這二十多年來的經歷開誠佈公。
在坐的人們,全都一臉好奇地望着爾莎。
爾莎環視了一週,才放鬆地笑了開來。
話說時光悠悠而過,轉眼間距離爾莎被執行火刑已是兩年時間過去了。
事情一旦過了屬於它的時間段,總是容易讓人遺忘。特別是處在這種多事之秋。
克里頓斯特小鎮的光景,在短短兩年間,迅速蕭條破敗下來。
鎮上的人走的走、死的死,留下的都是一些地痞流氓或是孤兒寡母的。
即使沒有人提醒,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上天降下的懲罰,爲兩年前的那一次撼動人心的火刑!
當初那個女孩的歌聲,似乎餘音繞樑至今,從未有片刻消散。
密林裡,璀璨的陽光細碎地灑在了土壤之上,映襯着這一片濃綠的沉寂。
這裡已經荒涼了許久,自從火刑後爾莎被棄置在這,這裡就再也沒有人敢踏進來了。
金黃色的釘子,還是像是原本那樣熠熠閃光。經過了那場烈火的焚燒,它還是原本的模樣。可見那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久無人煙的小徑上,突然出現了一條鬼鬼祟祟的人影。
陽光閃耀,一張鼠目寸光的削尖臉龐顯露了出來。
來人叫徐建,是鎮上小有名氣的混混,成天打架生事、狐假虎威,沒半分可取之處。
他小心翼翼地前進,一路摸索着朝着密林深處去。
他悄悄撥開了擋在身前的灌木叢,一處平坦的土地暴露在來人面前。
一身焦黑的爾莎,依舊是那樣孤零零地橫躺在那輛被人遺棄的平板車上,無人問津。
連一座可以稱之爲墳墓的東西都沒有……
而那輛平板車,經過了兩年的日曬雨淋,也早已經成了一堆廢材。
徐建絲毫不理會這些。
他今天會到這個晦氣的地方,爲的不是別的,就是爾莎身上的那顆釘子!
那是衆人口耳相傳的寶物,刻制住了眼前這具漆黑屍體的沖天怨氣。
像那些什麼拔下來會遭天譴什麼的,徐建懶得去理會。
他最近手頭有點緊,不撈點外快不行!更何況這兒又不會有人來,自己把那顆釘子拔了,又有誰知道?
徐建心中的算盤打得響亮,爲着即將入賬的外快而激動不已!
他撥開了低矮樹叢,躡手躡腳地走進了空地。
四周靜得詭異,連一聲鳥鳴聲都沒有。只是,徐建現在在幹大事,沒空理會這些小事。
他謹慎地靠**板車上的爾莎,猛地將手中一大塊石頭扔了過去。
石頭落在爾莎身上,發出了一聲硬物撞擊的聲響,迅速滾落在地。
徐建見了,暗自鬆了一口氣,平日裡的流裡流氣不由都顯露了出來。
他伸腳踹了爾莎一下。僵硬的爾莎來回晃動了幾下,又平靜地恢復了原本的姿勢。
徐建見狀,心中的勇氣更甚了!
“媽的!裝神弄鬼嚇唬老子!嚇唬老子!告訴你,老子是被嚇大的!”
徐建連連踹了爾莎幾腳,將爾莎一徑踹到了地上,才心滿意足地收了腿。他斜着嘴笑着,爲自己剛剛的英勇壯舉自豪不已。
密林裡一片寂靜,幾乎連風都停止了流動。
徐建踹夠了,開始一臉正經地辦他的大事了。
他罵罵咧咧地將爾莎翻了個身,讓她仰天躺好。
那根大釘子,映着細碎的陽光,差點耀花了徐建的眼。徐建驚歎了起來,兩眼發直!
過了會,他才後知後覺地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幸好是寶物!要不然被自己踹那麼幾腳,壞了可就不值了!
徐建拍拍自己的胸膛,又順便給了爾莎幾腳。果然還是欺負不會動的人,來得爽快!
他哈哈大笑了幾聲,又醒悟過來,匆匆住了口。
徐建蹲在爾莎身旁,仔細研究着怎麼把那顆釘子弄出來。
釘子雖然沒有融化變形,但屍體融了。
烈火將爾莎同這顆釘子融成一體,想弄出來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情。
徐建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頭大地看着地上這一節“大木炭”。
剛剛自己踹了那麼多下,也沒見這“木炭”壞掉,看來要弄碎它拿出釘子也不大可能了!
他懊惱地在林中轉悠着,着急不已卻又不想再跑回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密林裡的光明也漸漸消失了。黑夜正慢慢襲來……
徐建擔憂地看着天色,又徘徊了一陣,最終還是決定直接動手拔了!
他就不信了!這一根破釘子他還拔不出來?!
徐建雙手握緊了釘子裸露在外的部分,一腳踩在了爾莎身上。
他擺好了陣勢,“噗噗”兩聲往自己的手上吐了兩口唾沫,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
時間不等人。
眼見密林裡的可見度在急速降低中,徐建加快了動作。
他奮力拔這釘子,只是那釘子紋絲不動,倒是把徐建急出了一身汗來。
徐建緊張地換換了手,又開始用勁。
只是,他左拔右拔拔不出來,發狠地雙腳踹上了爾莎。
隨着徐建力量的加大,終於,釘子被他猛地拔了出來。他手一鬆釘子啪的一聲掉到了他的身後。
可隨着釘子的掉落,徐建也“呀”的一聲叫了起來。
那釘子太鋒利,割破了徐建的雙手。
鮮紅的血液順着徐建的手緩緩滴下。
徐建大呼小叫着,疼得猛甩着自己的手。
他的血滴落成珠,隨着他的動作,不偏不倚地落入了爾莎身上原本釘着釘子的傷口裡,消失不見。
又咒罵了一陣,徐建背轉過身去尋找掉落的釘子。可惜天色太暗了,一切都灰濛濛的,看不清楚。
徐建低聲咒罵了句“該死”,又聚精匯神地尋找着。
他的血液在地上匯聚,漸漸成了一條細小的水流。小血流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識,它緩緩向着爾莎所在的方向彙集而去。
林間的光芒似乎在一瞬間全被吸收得一乾二淨!林間的狂風夾着滿地的落葉,猛地颳了起來!
徐建本來全神貫注地找着釘子,只是突然變異的天色引起了他的恐慌。
平日裡聽到的種種恐怖的故事,在這一刻全部鑽進了他的腦海中!
他急忙轉身,想要確定一下身後的焦屍是否還在地上。卻不想,他一轉身,便望入了一雙冷漠的眼眸。
時間都靜止不動了。徐建的大腦自動當機,他傻傻地望着那雙眼睛,竟移不開自己的腳步。
那是一雙極度的誘惑人的眼眸!
只是,那同時是屬於爾莎的眼眸!
只見爾莎一身漆黑的外表,僵直的四肢根本無法動彈。只要徐建想要逃跑,他還是逃得掉的。
但是,徐建不想逃!
他自己清楚地意識到了爾莎的危險,可是他還是不想逃!
木炭似的爾莎,艱難地張開了那個焦黑的嘴。兩個潔白的獠牙露了出來,成了林間唯一的光源。
密林裡的鳥兒似有感知,紛紛急衝出巢,在空中盤旋尖叫……
之後,爾莎用着同樣的方法,或者說成是本能更爲恰當些,她捕獲了許多獵物。
漸漸的,她身上的焦皮猶如蛹的那層薄殼,碎裂了開來!
一個全新的爾莎便又重新出現在人們的眼前!
只是,那時的爾莎只是恢復了外表,她的身體機能幾乎都報廢了。
動不了、聽不見、說不得……
只能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幸好後來,爾莎遇到了維斯卡。是在維斯卡全力保護下,爾莎才逐漸恢復過來的。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爾莎吸食了許多人類的鮮血……
伏央一直靜靜聽着他不曾參與過的那一段時光。
他緊緊抱住了爾莎,下巴在她的頭頂摩擦着。他的眼神有着深深的疼惜。
“你能活過來,真好!”
伏央低聲說着,聲音帶着一點哽咽。
爾莎的眼神輕柔了起來,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
的確,能活過來再見到大家,真好!
正當衆人都沉浸在故事的悲傷中時,湯蜜娜的聲音突然響起。
“喂!你們別想逃,這個結婚的喜宴我們是吃定了!居然一聲不吭,就把玄靈的妹妹吃了?伏央你太過分了!”
她爲爾莎憤憤不平!
結果,屋子裡的人們都把之前看到的事情記了起來。
這下爾莎又開始惱羞成怒,不停追着湯蜜娜打了!
大家嘻嘻哈哈地鬧着,伏央滿意地坐在沙發上看着。他閒適地往後靠去,爲現在的快樂生活而感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