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逸辰黑着臉走遠了,看着自己踩上的馬糞,似乎是一件罪大惡極的事情,這另他完全不能忍受,直接甩開我,大步離開。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我在他背後比了一個剪刀手!偷偷竊笑起來。
周圍來去匆匆的僕人們,一個個都心驚膽顫的看着我們這裡,當我看過去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緊張的低下頭,沉默的幹着自己手裡的活。
這樣的氣氛壓抑而低沉。
即使有晴朗的太陽包圍照耀着,都像是處在霧霾區一樣灰暗。
看着他們小心翼翼的樣子,我有些難受。
在司逸辰這裡,才知道司家遠遠要比我想想的恐怖的多。
隨手可以殺人的少年,無辜被處理的女僕,還有一羣瘋子一樣的主人們,這司家到底還有多恐怖?
我……終於知道了爲什麼司稜每次都奇怪的想要靠近我,又想要遠離我那種神經質的狀態了。
呆在這樣的司家,真的會把一個正常人給逼瘋的。
也許,在我愛上司稜以前,我肯定也會被這樣的家給嚇走。
但是,現在……
我看着走遠的司逸辰的背影,低聲說道,“爲什麼你們都討厭司稜?”
我能感覺到,司家的人似乎都討厭憎惡司稜,可是,爲什麼?僅僅是因爲私生子嗎?
“小姐?”小艾跟在我的身邊,她聽見我低聲說的,壓低了嗓子問道,“小姐說的是三少爺嗎?”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小艾,點點頭。
她緊張的想兩邊張望了一下,周圍的僕人都在他們各自的崗位上,而其他的女僕們已經早早追上司逸辰的腳步,離我們八丈遠了。
確定了周圍的安全距離,她依舊緊張又慎重的靠近我,彎着腰在我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姐是不是認識三少爺?”
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有些遲疑。
看着我疑惑的目光她,她問了我一句,“小姐知道三少爺身邊的寵物叫什麼嗎?”
“啊?你說司小獸?”我看着她,奇怪她怎麼問了我這麼一個問題。
聽見我說的名字,她反而放心了許多。
“小姐,看來你跟三少爺關係很好。”她微笑起來,後背稍稍挺直了一些,更加靠近我說道。“小姐,能問一下,少爺現在養的是什麼嗎,是馬嗎?”
我搖搖頭,司稜那個公寓,怎麼可能養馬。光每天馬隨處拉的屎估計就夠他發瘋的了。
連狗糧不不喂的司小獸,已經被司稜那個不盡職的主人逼着自動升級,學會討老婆騙食物了,樑櫟升現在乾脆多準備了一個狗窩,讓司小獸這個沒節操沒忠誠的過來暫時居住着。
“不是,他養了一隻狗,一隻薩摩耶犬。”
“是嗎,少爺現在居然養狗了,真好!”她一臉憧憬的說道,“少爺現在一定很幸福。”
眺望了一下遠方,她發自內心的微笑着。
我被她奇怪的感情弄得有些張二摸不着頭腦。
“你認識司稜嗎?”
她點點頭,略微羞
澀的看了我一眼,又高興又難過的表情,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
“小姐,能冒昧的問一下,您跟少爺是什麼關係嗎?”她渴求又卑微的望着我,那種神情,讓我一輩子都不忘記,只是,那個時候,我不理解她爲什麼會那樣望着我。
“你跟他什麼關係?”
我防備的看着她,這個女人也認識司稜,他們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她瞭然的笑了笑,“不要害怕,小姐,我不會害你的。更不會出賣你。”她突然黯淡起來。
很快,我們看見迎面飛速走過來一個黑色裙子的女僕。
小艾看着對面走過來的女僕,收斂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又裝出來那種冷靜沉默的樣子,恭敬的退到我身後。
“少爺,問你怎麼走的這麼慢。快一點,少爺催了。”對面走來的女僕,生硬的嗓音,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和小艾。
小艾微微一低頭,“是,馬上就帶小姐過去。”
“嗯。”那個女僕冷漠的點頭,收起自己的下巴轉身快步離開。
“請快一點走。小姐。”小艾變的中規中矩的樣子,在我左側一米的位置,恭敬的引導我快步前行。
……
換好了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禁慾一樣的氣息,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釋放着濃郁的低氣壓。所有在他周圍服務的僕人,都是噤若寒蟬。
我看着對面的司逸辰,他現在的都可以是一個移動的空調了,自帶降溫系統。
站在他旁邊,不用多動,就能感覺到溫度瞬間下降。
“去換上禮服,給她好好收拾一下。一會兒我要帶她出席州長的晚宴。”他吩咐旁邊的女僕說道。
“是。”恭敬的低下頭,周圍所有的女僕聽見他的吩咐之後,就好像上了發條的娃娃,迅速行動了起來。一把抓住我,朝化妝間走去。
“喂,喂,要幹什麼,我不去參加什麼晚宴!”我被他們拉着迅速推進了化妝間,朝門外的司逸辰吼了起來。
“這個肌膚太乾了,需要補水。”一個女僕捏着我的下巴,在我的臉上仔細的觀察着,跟看案板上的豬肉毛拔乾淨一個表情。
另外一個看了一眼,鄙視的說道,“這會補水來的急嗎。我看遮掩最重要。今天上妝纔是重點。”她似乎是管事的,拍了拍手,所有的女僕都停了下來,聽着她吩咐起來。
“你去拿衣服,時間倉促,讓老裁縫過來,迅速的調試尺寸。”
“你,去拿首飾,跟管家說,少爺要帶小姐去州長的晚宴,給拿五套首飾出來。”
“你們倆,趕緊過來服侍小姐,把她身上馬場的味道都去掉,按摩,記得加重精油。”
她一步步的開口吩咐下來,每一個女僕都按照她的指示有條不紊的行動。
“不用了,我去給司逸辰說,我不參加什麼晚宴。”我看着她們這麼大張旗鼓,我僵硬的笑笑。
不知道司逸辰又在玩什麼花樣,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參加州長的晚宴,他不怕我跑了嗎?
“小姐,請你不要
說話,你現在這樣子非常不端莊。”她不悅的看了我一眼,就像是那種時尚雜誌的主編,一臉鄙視的目光看着對面的不合格員工。
“我…不想參見什麼晚宴。”我加重語氣,跟她強調起來。
“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是少爺!少爺讓你參加,你就必須參加。”她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從我的頭髮上拿走一根枯草,“雖說教養這東西是要長時間才能夠養成的。但是,既然少爺要帶你去,我們也很無奈。時間緊迫,請你仔細聽我的,我會教你,一會兒見到州長該如何打招呼。”
我伸出手,當一個學生一樣的伸手提問。
她無奈的看了我一眼,“請說。”
“州長是說英文的吧?我英文不熟。所以,不用教我了。”我露出八顆牙齒,向她展現國際友人的微笑精神,想要躲避接下里的授課。
她噎了一口氣,用那種白癡的眼光看着我:“……我們這裡是說法語的。”
“哦,那剛好啊,法語我更不會說了。”我笑着看她,心裡嘀咕着,開玩笑,就算會說,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
她怔怔的看了我好一會,終於,深吸了一口氣,被我這種自暴自棄,完全無藥可救的女人整無奈了,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說道,“那麼,請你接下來跟我練習如何笑。”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在外面保安不斷的催促之下,我終於被打上一個勉強合格的標籤,推了出去。
從臺階上一步步的走下來,那個十二釐米高的高跟鞋還有長長的裙子,讓我每走一步,額頭上的青筋都要跳動一下。
這種長長的裙子,不僅僅不好走路,容易絆腳,跟討厭的是束縛在腰間的帶子,裹的我想要把中午飯都吐出來。
完全不能大口呼吸!
我還記得那個管事的女僕一臉替我高興的樣子,“總算能弄出來一個像樣的腰了,你看,聽說你們那種不雅的叫法叫A4腰,雖然我很討厭這種俗稱,不過,它也挺形象的。你高興不?”她滿意的看着自己親手勒出來的傑作。
我僵硬的臉上,練了幾個小時的笑,已經笑僵了。
扯着微笑的肌肉,向一個洋娃娃一樣對她點點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高興個毛線啊!
明明都是新時代了,婦女同志們都被解放了,她怎麼還能拿中世紀那種殘骸女性身體的玩意套在我身上!我要抗議,我要吃飯!我要呼吸!
……
看着我一步步的走下來,司逸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正享受着手裡的香檳,跟他剛纔派來的保鏢形容的,一點都不一樣。
他看起來淡定從容,一點都沒有焦急的樣子。
轉過頭,看着我一步步的走下來,他放下手裡的香檳,朝我露出滿意的笑容。
然後……
我就直直的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轟隆……
龐然大物一樣滾下臺階,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哎喲,我的腰啊!”我頭暈腦脹的坐起來,只聽見咯噔一聲,我的腰發出清脆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