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的摸了摸弟弟的腦袋，給他夾了一塊已經提前剝好的龍蝦。
“可哲，這是你愛吃的。”
麥可哲張嘴咬了一口，還沒等嚼，又給吐了出來。
看着神色厭厭的弟弟，麥可卿只當他是還生着病不舒服。她想着往常弟弟沒有胃口的時候，就喜歡吃點零食。又讓傭人把蛋糕拿過來，放在了他的面前。
“蛋糕來啦，可哲想要哪一塊，姐姐給你切。”
向來喜歡甜食的麥可哲卻突然一臉驚恐，指着那蛋糕就“啊啊”的大叫起來。所有人都在愕然他的反應時，就見他順手拿起一邊已經盛滿米飯的碗，直接就扔在了漂亮的蛋糕上。
這樣的舉動嚇壞了麥可卿，自己的弟弟向來乖巧，就是被發現不正常之後，也從不會這樣。
爲什麼暈倒之後再看見蛋糕，突然就像完全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坐在另外一邊的卓皓霆，冷眸靜靜的看着這一切。蛋糕因爲衝擊，奶油濺到了整整一桌的飯菜。麥可卿順着那些痕跡，不小心的撞進了他的那雙眼睛裡，有些惶恐的又急着把目光移到了別處。
癔症刺激性的精神障礙。
這幾個字重新在她耳邊想起，看着弟弟一臉恐懼的樣子，她的心又麻又亂，忙着重新拉着他上了樓。
回了房，麥可哲就鑽進了被窩裡，不管麥可卿怎麼哄，他就是不說話。麥可卿故意要走，他又不讓。拉着姐姐的手，用着自己最大的力氣。
被麥可哲這麼一鬧，一桌的飯菜也都不能吃了。卓皓霆讓傭人把東西都撤下去，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把丁伯喊到了自己的書房裡。
“丁伯，我記得你在麥家有二十多年了吧？”
丁伯有些疑惑，他被卓皓霆帶到龍庭園這麼久，兩人之間從來都沒有這麼正式的談過話。意料之中的，他有些拘謹。
“是有二十多年了。小姐出生兩年前，我就進了麥家了。”
“可哲在之前有沒有這樣暈倒的狀況？或者，在被檢查出頭腦不正常之前
，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原來是爲了小少爺。
今天麥可哲的事情他一早就聽說了，心疼小少爺，可是又不能在龍庭園裡亂了規矩的直接去探望。只能朝傭人問着情況，知道麥可哲已經醒來，他才稍稍的放下了心。
但是卓皓霆現在提起少爺的事情，難道又是出現了什麼問題？
“小少爺怎麼了嗎？”話剛出口，丁伯就覺得不妥。低頭想想，又肯定的說：“就我在麥家的時候，小少爺從沒這樣暈倒過。至於在外頭的日子，我就不知道了。”
卓皓霆看了他一眼，面色無異的問：“麥可哲生下來就是這樣嗎？”
丁伯一愣，好像是沒明白他的意思。轉而一想，那雙渾濁的雙眼頓時有些飄忽的回憶了起來。
“不是，小少爺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那天好像有誰惹他生了氣，晚上的時候他一直哭，還跑了出去。”丁伯停了停，有些傷感的嘆了一聲，又繼續說：“那時候麥先生身體不好，是二夫人當的家。因爲麥先生不願意吃藥，二夫人的脾氣也不好。當晚我告訴她小少爺發了高燒，她還以爲是少爺任性。等到半夜才知道問題嚴重，把少爺送到了醫院裡。”
徐洋這個人，麥可卿當初倒是從來都沒跟他提過，現在聽丁伯說起，心裡倒是有些好奇。
“徐洋，對小可他們怎麼樣？”
丁伯低着頭，還在想着當年的事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他點燃了一支香菸，一吸一吐，慵懶又迷人。“什麼意思？”
“徐洋對小姐不好，可是對小少爺卻很好。她知道小少爺喜歡吃糕點，每天都變着花樣的給他做蛋糕吃。小姐那會兒已經大了，不愛吃那些東西。再加上跟徐洋的關係不是很好，更加不會吃徐洋做的東西。小少爺年紀小，不懂得那麼多的顧慮，每天一塊蛋糕，跟徐洋的關係倒是挺好。”
卓皓霆撣着菸灰的手指頓了頓，又接着問：“當初醫生的診斷是怎麼說的？”
丁伯一愣，老實的回答
：“說是高燒引起。”
他優雅的吐出一串青煙，淡漠的點頭。“我知道了。”
卓皓霆心裡雖然還有疑惑，可丁伯這樣的態度，他也不想再問什麼了。書房被敲響，丁伯轉身開了門，原來是醫療隊的人。
“丁伯，你下去吧。今晚你一直在房間裡休息，哪兒都沒去。”
丁伯一愣，只覺得這些話問得有些奇怪。隨後瞭然的點點頭，就這麼退了出去。
來的是醫療隊的隊長，正是上回被麥可卿咬了一口的男人，林莫。
“正好你過來了，關於麥可哲的事情，我還想問問你。”
林莫點頭，也沒客氣，直接就坐在了他的身邊。
卓皓霆深深吸了一口香菸，等這口香菸都吐盡之後，才說：“可哲的身體怎麼樣？”
林莫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我今天跟你說過麥可哲是得了癔症纔會突然暈倒，因爲他的大腦曾經受到損傷，所以會出現突然的暈厥。而癔症是不會隨意發作的，它需要一個原因，一個刺激。”
他眼眸裡的冷意變成了深沉，視線不移手裡的香菸，突然說：“你的意思是，麥可哲今天的暈倒，完全是受到了刺激？”
林莫咳嗽一聲，他坐直了身子，點頭說：“是，就後期的大腦損傷來說，如果病患看見了刺激性的東西，引發癔症，的確會更容易出現暈厥。不過有這樣情況的人，不多。”
停了停，林莫看着他的神色，語氣開始變得有些嚴厲。“麥可哲在八歲之後才被查出弱智的情況，我懷疑他是因爲長期藥物刺激才損傷了大腦，進而引發了癔症。皓霆，一個富家少爺根本不會像平常人家的小孩亂翻藥物當糖丸吃，我想，麥可哲的心智損傷，可能是人爲。”
聽着林莫的話，卓皓霆緊抿着脣線，面上沉默，可是他的內心早已掀起了狂風暴雨。
卓皓霆幾次都好像抓住了線索，梳理起來的時候又覺得事情好像有些複雜。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麥可哲會變成白癡弱智，顯然是因爲人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