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山頓時吃了一驚,問道:“閣下此言當真?”
隨即又想到:他居然敢口出這種大話,莫非真是心有把握?或者背後有什麼靠山、援兵,所以纔會如此‘胸’有成竹地對赫連家族出手?
想到這種可能,杜小山不由半信半疑,原本打算轉頭找個機會就把這人出賣給赫連家族的念頭也變得猶豫不定起來。
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過江強龍,能不能壓得住赫連家族這個地頭蛇,看起來還是要看看再說。
“自然當真。”厲同平靜說道,“若是隻有三個元嬰化身境界的武者,要收拾整個赫連家族自然是易如反掌。你也不必擔憂只需要聽我的吩咐對付赫連武魁,若是赫連家族想要對付你,我自然幫你接下來他們的攻擊。”
“若是他們不想要對付我,而是找了我的上司又或者城主大人命令我放人,甚至將我的職務開革,那又該怎麼做?”杜小山疑‘惑’地問道。
厲同冷笑一聲:“比起來全家老小被殺,家破人亡,你這種下場豈不是要好得多?我用得着你纔會在今日用你,若是你自己都不能保住自己地位,我又何必用你?我只管你人身安全,哪裡管理會不會被上司欺壓又或者革職?”
杜小山聞言,心中頓時又滴溜溜打了個轉:這人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我聽他的話倒也無妨。若是假的,我聽信了他的話,豈不是就要萬劫不復?
心思急忙轉動兩下,暗中決定暫且誰也不得罪,還是兩邊討好,以免事情無法收拾之時被連累。
“閣下真有這樣的本領?還是另有後援?”杜小山又問道。
厲同見他心思‘奸’猾,始終不肯答應,反而還想要進一步套取自己的話,心中也漸漸不悅起來:“這件事你不必管,我只問你一句痛快的話,你到底答應不答應?若是不答應,殺身之禍便在眼前!”
杜小山感覺已經拿捏的差不多,連忙低頭說道:“既然閣下看得起,又有信心能夠和赫連家族一較高下,那麼在下卻也願意追隨閣下。實不相瞞,我在三祥城做捕快近百年,當上捕頭更是五十年之久,早就已經瞧不慣赫連家族的橫行霸道,欺行霸市!”
“就譬如前幾日,明明是……”
“少來給我灌這些‘迷’人耳目的東西。”厲同冷冷喝止他,“你在人上這麼多年,如今才發覺赫連家族如何如何不該,之前都是白活了麼?”
杜小山卻是油滑的老手,在這時候渾然不要臉皮:“還不是因爲閣下到來,言行舉止令人感化。我本來也是活的懵懵懂懂,今日見到閣下,方纔明白什麼是義薄雲天的真英雄,相比較而論,赫連家族當真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又如同冢中枯骨,只待人前去將他們挫骨揚灰……”
好一個‘奸’猾似鬼的老油條!
厲同心中雖然不屑這老油條的爲人,不過卻也知道這老油條以武道金丹境界的修爲在這三祥城許多世家大族之間周旋,又要領受城主的命令,這種油滑的本事本就是應有的。
若是他是個耿直人物,說不定早就在幾十年前就被人收拾,現在屍骨都變成灰燼了。
淡淡留下一句“那就好生去做”,厲同將自己神魂離開了杜小山的靈臺腦海,結束這一次的神魂‘交’談。
雖然你來我往‘交’流時間頗長,但是兩人不過是正面相對不到一炷香時間罷了。
厲同回過神來,小兔子正虎視眈眈地蹲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正在看護着他的身體。與此同時,之前跟着杜小山進來的幾名兵卒,已經將厲同圍在中間,並且將兵器對準了厲同。
看到厲同回過神來,那些兵卒頓時都吃了一驚,一個大聲叫道:“好個賊子,居然用神魂之法暗算杜捕頭!”
其餘幾個兵卒也都一起鼓譟,但是修爲在先天境界、築基境界參差不齊的他們也明白眼前這人是個大高手,因此也僅僅是鼓譟,進一步的舉動卻是不敢做出來。
就在這時候,杜小山已經回過神來,對厲同微微拱手:“原來如此,多謝閣下告知,赫連武魁的事情我稍後便會找他詢問,打擾閣下了!”
幾名士卒聞言,均是大感訝異,一起看向杜小山。
其中一個打着膽子說道:“杜捕頭,我們是不是還要將他拿下……”
杜小山搖搖頭:“自然不必,這都是意外一場,我們回去吧。”
幾名士卒聞言更加擔憂,心內暗道:傳說中武道強者能夠以神魂傷人,更有種種不可思議的威能,杜捕頭是不是被這個人暗算了,所以纔想要回去?
但是這個念頭他們也只敢想一想,不敢自作聰明地揭破:若是杜捕頭真的被眼前這人暗算了,就憑他們幾個歪瓜裂棗,自然也不是這人對手,在這裡說出來也只能是找死罷了!
當下,幾名兵卒都聽從命令退出房間,杜小山對着厲同拱手行禮,也慢慢退出房間。
帶着這幾個兵卒走出客棧,杜小山方纔鬆了一口氣,之前的猶豫又漸漸浮上心頭:要不要去赫連家族直接告密,將這人揭發了?
還是真的聽從他的話,去對付赫連武魁?
之前在厲同神魂面前,他自然是沒得選擇,如今走出客棧,他卻是一下子又想起赫連家族這個世家大族所具有的能量,再次產生猶豫心理,也是最爲正常的心態。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聲音直接傳入他的腦海之中:“赫連武魁就在對面酒樓第二層,他已經看見你空手而出,並且對你很惱怒。”
“杜捕頭,你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
這一道聲音頓時提醒了杜小山,叫他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來:那個人可是元嬰化身境界的高手,不但能夠輕輕鬆鬆地殺死自己,更能夠隨心所‘欲’地給自己身上打上標記,自己根本逃不過他的追殺,瞞不過他的耳目!
這下子,要聯繫赫連家族只怕都困難了,只能暫且聽他吩咐,走一步算一步!
心中做了決定,杜小山回頭對手下兵卒吩咐一句,也不管手下震驚的目光,便帶着他們一起大搖大擺地走進對面的酒樓。
“喲,杜捕頭,您老人家怎麼來了?還是以往的菜式麼……”小二搭着‘毛’巾,笑嘻嘻地湊上前來套近乎,卻正趕上杜小山心中不悅,一手將他撥開,大踏步地直接向前走去。
酒樓掌櫃正在算賬,見事情不對急忙用個輕身功法趕到杜小山面前,笑嘻嘻地先陪個不是:“杜捕頭……”
“一邊去,有事情要辦!”杜小山神‘色’冷漠地撥開他,帶領着兵卒直接衝上二層酒樓。
酒樓臨窗處,赫連武魁正皺着眉頭看着他,不滿地放下酒杯,拍了拍桌子:“杜小山,我請你做事可沒有少過靈石,怎麼這一次你就給我空手而回?”
杜小山聞言,心中暗暗怒道:還不是因爲你這個蠢貨招惹了一個元嬰化身境界的武者而不自知,纔給我惹來這樣的滔天大禍!
不過他心思到底是要‘奸’猾到底,在厲同這個神秘人物亮出底牌之前無論如何也不會將赫連家族得罪狠了,因此他特意有了個想法,擺出一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模樣來,甚至看上去就像是不認識赫連武魁一樣。
“就是你赫連武魁派人暗算?也叫你知道知道後果!”
說着話,重重一揮手,杜小山朝着赫連武魁撲上去,居然直接動起手來。
在他身後的幾名兵卒看到杜小山的模樣,頓時更加猶豫不信:杜捕頭居然對赫連家族的人出手,這事情怕是不太對勁吧?莫非真是被剛纔那個人以神魂之法控制了?
猶豫之下,這些兵卒都不約而同地無視了杜小山揮手,示意他們一起攻擊赫連武魁的手勢,僅僅是站在原處不動。
赫連武魁見到杜小山居然對自己動手,先是勃然大怒,隨後便察覺到古怪:杜小山這個人被人呼來喝去如同走狗一般,從來沒有什麼生氣的時候,怎麼這一次突然這麼古怪?
他見識不凡,和杜小山‘交’手幾下,打翻眼前的一桌酒菜之後,便感覺自己猜到了真相。杜小山聽他命令去爲難厲同,如今找到自己,二話不說便要動手,這分明是厲同對他做了什麼手腳!
明白這一點,赫連武魁頓時心中暗喜:厲同這小子到底還是中了自己圈套,忍不住出手了!
以神魂‘操’縱朝廷手下官員,絲毫不比殺死朝廷官員的罪狀輕,不管他背後有什麼家族,有什麼靠山後臺,這一次都死定了。
正好出了這口惡氣!叫他這輩子都後悔從三祥城過,後悔對我們赫連家族無禮!
他這邊心中高興,他對面的杜小山卻開始不高興了。
一開始,杜小山見到厲同沒有反應,還以爲自己含糊不清的言語能夠‘蒙’‘混’過關,然而當他動手幾招之後,就在對面客棧以神魂關注此處的厲同很快看出了他拖延磨蹭、兩不得罪的打算。
“你若是想要兩不得罪,我現在就出手殺了赫連武魁,栽贓在你身上,然後我這口氣也出了,從此便離開三祥城。你以爲如何?”
正在和赫連武魁裝模作樣戰鬥的杜小山聽到厲同這段神魂傳念,頓時徹底沒有了辦法,只好狠下心來,憑藉自己的修爲優勢和多年的經驗在數十招內將赫連武魁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