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臉紅什麼?”帶着熱度的手落在她的頰上,唐騏低沉的嗓音入耳。
厲勝男激動之下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低咳幾聲,她後撤一步逃出魔掌。
“你幹嘛動手動腳的?!”
“動手動腳?”唐騏挑眉,看怪物一樣看着厲勝男,“該計較的時候你不計較,不該計較的時候反而斤斤計較上了
。你們女人還真是奇怪的生物。”
“你知道我是女的就別動手動腳的。”
“你也就是我哥們。”唐騏撇嘴,“不然換了別人,求我我都不動她一下。”
厲勝男對於唐騏這種不要臉的行爲已經免疫,轉移話題說道:“快點做飯吧,我餓了。”
“得令!大小姐。”唐騏笑,“你得多大榮幸,讓我做飯給你吃。”
這次沒有像上次那麼誇張,唐騏就簡單的做了兩個菜,一個湯。
剛把湯端上桌,只聽休息室外傳來尹昶易的聲音。
“唐騏。”
“昶亦來了!”唐騏瞬間瞪大眼睛,手忙腳亂的把圍裙摘下來塞進厲勝男手裡,“快點穿上!快點!”
“幹嘛?”厲勝男拿着圍裙一臉懵。
唐騏“哎呀”了一句,開始給她往身上套圍裙,“要是讓昶亦知道我居然做飯,我的臉往哪兒放!一會兒就說這些都是你做的!”
他話音剛落,尹昶易已經走進來。
看見唐騏站在厲勝男身後,手還握着圍裙的帶子,他一怔。
微微一笑,尹昶易的視線落在餐桌上,“你們,還沒吃飯?”
“哦,還沒。”唐騏收回手,“勝男剛做好,你要一起嗎?”
其實他已經吃過了,可是一聽說這些是厲勝男做的,他就忍不住說道:“好啊。”
唐騏撞了一下厲勝男的肩膀,低聲說:“愣着幹嘛,給昶亦盛飯。”
“啊?哦。”厲勝男點頭,轉身走進廚房。
不一會兒,她探頭出來:“阿騏,你把飯勺放哪兒了?”
“就在架子下面。”唐騏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往廚房走。
而聽見厲勝男居然叫他阿騏的尹昶易則是愣住。
他們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
那種感覺怪怪的。
情不自禁又想起自己曾經擔心的那件事情,如果唐騏真的對厲勝男有了心思,那他和他或許,會變吧。
兩道菜色香味俱全,剛纔厲勝男就稱讚唐騏有做菜天賦,說他做大廚更合適來着,唐騏則是鄙視的瞪着她。
想他堂堂一個大總裁,在她眼裡居然更適合做廚子?
這簡直是侮辱。
尹昶易吃的讚不絕口,厲勝男聽得十分心虛,倒是唐騏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厲勝男忍不住在桌子下面踢了他兩腳。
唐騏:你幹嘛踢我!
厲勝男:你笑的太露骨了!
唐騏:我樂意笑!
厲勝男:我樂意踢!
自己以爲別人察覺不到的互動,卻又一絲不落的落在尹昶易的眼中
。
他輕輕抿了脣,若有所思。
……
一直推遲,推遲,終於八一今天重新開張了。
厲勝男一下班就甩掉要跟着自己的唐騏,和喻可欣趕往八一。
出租車上,她又想起剛纔唐騏那副樣子,不禁自己笑起來。
“你真的要丟下我?”唐騏委屈的看着她。
經過這陣子的接觸,厲勝男也摸透了他。
在外人面前總是冷酷漠然的樣子,但只要你和他熟悉了,他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真實的他。
鬧彆扭,耍脾氣,孩子氣,愛撒嬌,就像一個小孩子。
“你今天不是要去K館。”厲勝男邊收拾東西,邊說道:“好好練習。”
“別用你對付小冷那套對付我。”唐騏不高興的說道。
厲勝男也不管他,直接開門離開,無視唐騏凌厲的眼刀。
“厲子。”喻可欣伸手在厲勝男眼前揮了揮,“傻笑什麼?”
厲勝男回過神,拉下喻可欣的手,“沒事,想起一個傻子。”
“傻子?”喻可欣疑惑的望着她,“你這樣子就好像談戀愛了。”
“亂說什麼。”厲勝男蹙眉,摟住喻可欣的肩膀,“我們要不要買個花籃啊,空手去好像不太好。”
“八一旁邊就有花店,到時候去看看。”
“嗯。”
出租車到了八一門口,厲勝男和喻可欣先去旁邊買了兩個花籃。
油葫蘆和小刀在門口招呼客人,看見兩人拎着花籃過來,立刻迎上來。
“厲子姐,可欣姐,你們怎麼還買花籃了。”
“重新開張嘛。”喻可欣挽着厲勝男的手臂笑着說,“你們老闆呢?”
“光哥在裡面。你們快進去吧。”
“好。”
重新裝修的八一比以前看着高大上很多,喻可欣一進來就連連感嘆。
“能讓咱們喻大小姐看得上,也不容易。”馮成光的聲音響起,他穿着黑色的西裝,很筆挺的樣子。
“喲!”喻可欣放開厲勝男的手臂走過來,圍着馮成光看了看。
“果然是人靠衣裝,你平時穿的那樣子,我都沒想到你還是個帥哥。”
“是吧。”馮成光笑,伸手虛摟住喻可欣,“怎麼樣?喻大美女,有沒有興趣?”
喻可欣故作嬌羞的笑,“可以考慮啊。”
“行了。”終於看不下去的厲勝男打斷兩個人演戲,“太肉麻了。”
喻可欣笑着走回她身邊,對馮成光說:“不行了,我們家厲子吃醋了。”
馮成光這就招呼兩人進裡面去坐,他還要招呼別的客人
。
差不多晚上8點,八一已經人滿爲患,十分熱鬧。
馮成光給厲勝男和喻可欣留了一樓的VIP區,兩邊都有隔斷,還算隱蔽。
他陪着幾位老顧客喝了幾杯,這時候拿着酒和酒杯過來找她們。
“馮老闆來了。”喻可欣給馮成光讓了個地方,自己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
馮成光坐在厲勝男身邊,給她和喻可欣各倒了一杯酒。
“來,咱們喝一杯。”
“好。”
三人碰杯,淺淺抿了一口酒,然後就開始說話。
門口,一道身影突然出現。
她穿着黑色的體恤,深藍色破洞牛仔褲,白色板鞋。
長髮披肩,卻染了好幾縷顏色,手腕上帶着好多手鍊,背上揹着一把木吉他。
精緻的小臉帶着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所以她一出現,就引起好多人的注目。
女孩無視周圍人逡巡的視線,直接走向吧檯。
“喂。”
“什麼?”正好油葫蘆在吧檯裡和酒保說話,女孩一開口,他便看過來。
眼底閃過驚豔,他微笑問:“小姐,有什麼事?”
“我找你們老闆。”女孩開門見山的說道。
油葫蘆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繼續笑:“我們老闆這會兒忙着呢,你要是有事,可以和我說。”
“你們酒吧是不是要找駐唱?”
“嗯。”油葫蘆點頭,看了眼女孩背上背的木吉他,“你想來?”
“我要見見你們老闆再決定。”女孩說道。
油葫蘆想了想,點頭,“你跟我過來。”
“你花那麼多錢裝修臺子,可別再找一個像婁茜茜那樣的駐唱啊。”喻可欣搖晃着手裡的高腳杯,淡聲說道。
馮成光點頭,笑道:“那肯定的,我可沒錢再鬧一次,這次裝修可把我所有積蓄都砸進去了。”
他們正在說這事,油葫蘆便帶着女孩走過來。
“光哥。”
“嗯?”馮成光轉頭看見油葫蘆,“有事?”
“有個來應聘駐唱的。”油葫蘆說着,側身讓開。
馮成光往他身後看去,正好看見女孩。
女孩眼睛也直直盯在馮成光身上,有些出神。
“會唱歌?”
半天,他開口。
女孩回過神,點點頭。
馮成光又看向她的木吉他,“會彈吉他?”
女孩坦然回答:“不會
。”
“不會?”
聞言,馮成光和油葫蘆都是一愣。
厲勝男和喻可欣也很驚訝。
“不會你揹着吉他幹什麼?”
“誰規定一定要會彈才能背吉他。”女孩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脾氣倒是挺大。
馮成光點點頭,沉聲說:“第一個月3000,效果好會再加,客人的小費歸自己,不包吃住,可以嗎?”
“好。”女孩點頭,倒是很爽快。
“你叫什麼?上學呢還是畢業了?”馮成光說着,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點燃。
女孩回答:“我叫駱可可,在宣音念大二。”
“宣音?高材生啊。”馮成光吞吐了個菸圈,“怎麼高材生還跑來酒吧當駐唱?需要錢?”
“這是我應聘需要回答的問題嗎?”
“嗯?”馮成光一愣,說道:“不是。”
駱可可點頭,淡聲說:“那我也可以不用回答吧。”
“呵呵。”喻可欣忍不住笑起來,扒着厲勝男的耳朵說:“這個女孩好有個性。”
“嗯。”厲勝男點頭,無故就對駱可可很有好感。
馮成光怎麼說也是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有點名聲的,被一個小女孩折了面子,他眯起眼睛,卻也不惱。
把煙熄滅在桌子上的菸灰缸裡,他偏頭向着臺子方向,“上去試試?這個可是你應聘的考覈。”
“好。”駱可可爽快的答應,轉頭看向那個華麗的舞臺,她悄悄捏緊了T恤的衣角。
看得出,她還是緊張的。
“第一次在舞臺唱歌?”馮成光又問。
駱可可回頭看着他回答:“我在5000人的學校禮堂裡唱過。”
“這可不是你們學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我勸你要是把這裡當成你們學校的禮堂,你趁早就不要唱了,回學校好好學習去吧。”
馮成光的話說的沒留一絲情面。
駱可可咬咬嘴脣,擡步走向舞臺。
“何必爲難一個小姑娘。”厲勝男抿了口紅酒開口。
馮成光笑看着她:“我要的是個駐唱,這女孩太嫩。”
“我看不一定,她的眼神不簡單。”喻可欣說着,拉起厲勝男,“厲子,我們靠近看看。”
“好。”
等厲勝男和喻可欣過去的時候,駱可可已經登上臺子。
以前跟着婁茜茜的樂隊還在,他們聽了油葫蘆的話,也都跟着上臺。
走到駱可可面前,他們挨個伸手抱了抱她。
這是規矩
。
駱可可在第一個人抱她的時候,僵硬的都不敢動。
後來她發現這好像是規矩,也開始從心裡接受。
等到最後一個樂隊成員走過來的時候,她主動伸手抱了下他。
站在麥克風前,她握緊話筒,看着臺下漸漸聚集過來的人,手心忍不住出汗了。
“唱啊!”
“怎麼不唱?”
“小姑娘害怕了?害怕就下來回家去吧!哈哈……”
各種起鬨的人不斷,駱可可咬緊嘴脣,真的有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突然,一道修長身影一躍而上。
她看見他,逆光走來。
帶着點點絲絲煙味的男性氣息繚繞鼻端,駱可可擡眸,有些看不清他的眉眼。
“唱什麼?”馮成光說着,卸下她背上揹着的木吉他。
“我想唱我自己寫的歌行嗎?”駱可可小聲說,“我不是把這裡當成發表會,我只是,只是想唱這首。”
“你唱什麼隨你便。”馮成光嫺熟的調了下木吉他,朝她伸出手:“有譜子嗎?”
駱可可愣了一下,腳下的書包裡掏出已經譜子。
馮成光看了眼,朝樂隊成員比了個手勢。
樂隊成員下臺離去。
他拉過一把高腳椅坐在上面,看向駱可可,“唱。”
“馮成光要給這姑娘伴奏?”喻可欣驚訝道,“我可是好久沒聽馮成光彈吉他了。”
“嗯,我也好久沒聽了。”厲勝男也有些興奮。
駱可可深吸一口氣,放鬆了身體,回頭給馮成光一個眼神,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馮成光看了眼譜子,手指輕動。
幾乎在吉他聲音傳出的瞬間,八一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過來,聽過來,不受控制一般。
然後,清靈的女聲響起:
“天空藍得像最初,就彷彿一切從無變故,回憶像黑白電影無聲放敘,誰在分開的路上輕輕哭泣……
他說,許我最燦爛的煙火。他說,絕不留我一個人孤獨過。他說,他曾說喜我淺淡笑紋。他說,他卻從不說他愛我。
是誰說,這世上有他的唯一一個。
是誰說,這一生只因我的笑而快樂。
芳菲落盡,我還在原地傻傻的等。
只因他說,回頭最想看見的人是我。
只因他說,要我陪他看那一場煙火。”
駱可可的聲音略微沙啞中透着一種淡淡苦味,令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一曲落下,臺下人久久沉寂
。
喻可欣回過神,對歷勝男說:“我想馮成光找到了個完美的駐唱。”
“嗯,我想也是。”厲勝男微笑,看向臺上愣住的人。
他應該很感動吧。
駱可可收起吉他背上書包,馮成光親自送她到八一門口。
“明晚8點上班,到晚上11半下班。前面走一個路口就有公交站,終點站就是你們學校。11點半正好最後一班車,可以嗎?”
“可以。”駱可可點頭,猶豫一下,她說:“今天謝謝你。你彈得很好。”
“嗯。”馮成光淡淡點頭,“你以後跟油葫蘆他們一樣叫我光哥就行。”
“謝謝你,光哥。”
“去吧。”馮成光擺擺手,轉身走進八一。
駱可可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臉上的熱度還沒有消退,轉身,她往公交站走去。
一回去,厲勝男便笑道:“送你的駐唱回去了。”
“嗯。”
湊到馮成光身邊坐下,厲勝男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怎麼樣?是不是特滿意?”
“唱的不錯。”馮成光又點燃一根菸,只是眉間有着遲疑。
“怎麼了?”
“她不適合在這裡唱,更適合5000人的禮堂。”
“呃……”厲勝男愣了一下,“那你要辭退她?”
“暫時先這樣吧,八一需要駐唱。”
……
唐氏。
唐騏在鬧彆扭。
從厲勝男早上給他送文件,他公式化的對待她,她就發現了。
坐在辦公桌前,厲勝男支着腦袋發呆。
誰惹他了?
難道是自己?
因爲昨天沒陪他去K館?
這麼一晃,就到了午休時間。
唐騏沒叫她,她就約了喻可欣一起吃午飯。
因爲唐騏,厲勝男也沒什麼胃口,就隨便吃了兩口。
她回到秘書處的時候,周秦、連潔和姚詩泳都還沒回來。
剛坐下,只聽總裁辦的門傳來聲音。
一道挺拔的身影氣勢洶洶的走出來,直奔她。
“你?”厲勝男剛張嘴,手腕就被唐騏握住。
“你自己去吃飯了?”唐騏咬牙切齒的問道。
厲勝男怔了一下,點頭,“是啊。”
“你!你!你!”唐騏連說三個你,顯然是氣的說不出別的話
。
厲勝男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低聲說:“你又沒叫我進去。”
“我沒叫你,你不會自己進去!”唐騏低吼,鬆開厲勝男的手腕,煩躁的耙了耙自己的頭髮。
“好了,阿騏,是我錯了。”厲勝男站起身,討好的挽住唐騏的手臂。
現在兩個人比以前親密了許多,厲勝男已經徹底接受唐騏是自己哥們的事實。
唐騏側目睨了厲勝男一眼,眼神一閃,他冷聲說:“你想讓我原諒你?”
“嗯。”厲勝男把頭點的像是搗蒜,“原諒我吧。”
“讓你做什麼都行?”
“嗯。”
“好!”唐騏勾脣,摟住厲勝男的肩膀,“今晚陪我回家吃飯。”
“啊?”
“今晚我家裡有聚會,你陪我回去。”
厲勝男一聽,直搖頭,“你家聚會我去幹什麼,不合適。”
唐騏瞪眼:“有什麼不合適,你是我哥們,你去怎麼不合適。喂!你剛纔讓你做什麼都行的!君子一出駟馬難追!”
“可我不是君子。”厲勝男笑,“你沒聽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唐騏怒,修長的手指捏住厲勝男的臉頰,左右一拉,“別跟小爺兒咬文嚼字的,乖乖跟我回去!”
這是厲勝男第一次來顧家。
唐妤和顧逢時的家。
在門口,她因爲緊張又開始打退堂鼓。
唐騏邪笑着,伸出手臂夾住她的脖子,強硬的把她帶到門口,輸入密碼開門。
“媽咪!老爸!我回來了!”小三爺大吼一聲,臂彎裡還夾着厲勝男。
衆人的視線聚集過來,厲勝男臉上頓時如火燒。
“姐姐!”季一一小盆友興奮的從顧逢時懷裡跳下來,小跑着奔向厲勝男。
顧冷也走過來,恭敬叫道:“師傅。”
這兩個寶貝都這麼喜歡的人。
厲勝男覺得,在自己身上打量的視線更加灼熱。
……
“你!你敢!”厲勝男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慢慢放大的俊臉。
爲什麼她的懲罰是這個!
早知道就不玩了!
“你怕什麼!“唐騏不耐的捧住厲勝男的臉頰,說話間的熱氣噴灑在她臉上。
厲勝男就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樣,不能動彈。
唐騏勾脣一笑,輕聲說:“我給你示範一個不帶感情的,親嘴。”
他話音剛落,四片脣瓣毫無縫隙的貼合——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