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是?”歐夫人好奇而又略帶戒備的打量徐昭寧。
實在不怪她不相信徐昭寧,因爲徐昭寧爲了躲避狗仔,一張臉只露出下巴的部分,這麼遮遮掩掩的,歐夫人不太相信他是好人。
徐昭寧眼睛毒的緊,特別是面對女人的時候,立刻看出歐夫人的想法。
他摘下墨鏡,將兜頭的連衣帽朝後一推,順帶不動聲色的整理一下發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對歐夫人伸手:“歐夫人,我和歐少夫人曾經同事過一段時間。我叫徐昭寧。”
“啊!原來是你。”
歐夫人恍然大悟。
徐昭寧是明星,而且是在國內咖位還算不錯的大明星,哪怕歐夫人平時並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還是在他露臉後,迅速認出來徐昭寧。
說着,她將手放在徐昭寧伸出的手上,做了個握手的姿勢,沒想到,徐昭寧卻是微微低頭,擡起了歐夫人的手,彎腰輕輕的啄了一下,行了個吻手禮。
歐夫人忍不住笑起來。
她是混血兒,有一半兒的英國王室血統,但是長相跟偏向於父親這邊的亞洲人相貌,沒想到這個人倒是有點兒意思,竟然對她行這麼紳士而又符合她身份的禮節。
但是歐煥辰的臉卻越來越黑。
這個徐昭寧是什麼意思?
“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找個地方坐着說話吧。歐少夫人的狀態,現在似乎也不太適合立刻回到車上。”徐昭寧說着,體貼的將手中的兩杯熱咖啡,分別遞給歐夫人和徐昭寧。
歐夫人頷首,越發覺得這個徐昭寧人不錯,思慮一下,道:“剛好樓上有間茶室,我經常去,跟老闆打聲招呼,讓他空出間屋。
寧瑜如抱着燙手的咖啡紙杯,冰涼的指尖,慢慢回暖。
朝樓上走去,她一路上都沒有吭聲。
歐煥辰默默的跟在寧瑜如身後,看着她的背影,眉頭擰成一個大疙瘩。
看來,他對她瞭解的還是不夠,僅僅知道了她喜歡什麼,還不知道她不喜歡什麼。
該死!
他今天回去,就立刻讓她再填寫一份調查報告。
寧瑜如和歐煥辰都不說話,只有歐夫人和徐昭寧言笑晏晏,歐夫人沒什麼心眼兒,說着說着,就把今天撞破有人講歐煥辰壞話的事情說出來。
徐昭寧心裡一突。
這件事,就是樑琪薇做的。
歐家如果要查下去,肯定會查到樑琪薇的頭上。
他最近和樑琪薇的關係,並不算好,從離開劇組那天,他就做好打算,慢慢涼着樑琪薇,讓兩個人的關係變淡,以後聯繫越來越少,再重新提分手,樑琪薇就不會再纏着他不放了。
這樣冷處理一段戀情,徐昭寧很有經驗。
可是,只要他還一天沒有和樑琪薇徹底斷乾淨,就不能任由歐家在這時候查到樑琪薇頭上——不然的話,今天他和歐家的會面,算怎麼回事。
又和歐夫人閒聊幾句,徐昭寧露出個笑顏:“我去趟衛生間。”
歐夫人說是包下茶室的一間屋子歇腳,實際上,是包場。
進了衛生間,裡面沒有任何一個人在。
他立刻摸出手機,進了衛生間的隔間,給樑琪薇發短信。
不怪他仔細,歐夫人既然能夠輕易在這裡包場,這兒肯定是歐夫人的主場地盤,誰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會不會立刻傳到歐夫人跟歐煥辰耳朵裡,不如發短信比較安全。
將事情交代出去,讓樑琪薇一定要擦乾淨尾巴,徐昭寧纔不動聲色的出去。
又坐了一會兒,他便告辭了。
從頭到尾,徐昭寧除了必要的話,沒有跟寧瑜如多說一個字,連眼神都沒有多投去半分,反倒是將歐夫人哄得笑逐顏開。
“你們兩個,是在這裡繼續歇着,還是坐我的車回去。”歐夫人問道。
寧瑜如喝了一肚子熱水,總算緩過來點兒,對歐夫人說道:“媽,您先回去吧,一會兒我和歐煥辰自己回家。”
歐夫人嗔怪的看了歐煥辰一眼:“以後可不準再把瑜如一個人放車裡。”
等歐夫人離開,歐煥辰轉頭看着寧瑜如:“你有幽閉恐懼症,爲什麼不告訴我。”
“你問過我麼?”寧瑜如嗆聲道。
她現在的心情實在說不上好。
“好,那我現在你問,你還有什麼害怕的。”
歐煥辰的口氣像是在刑審寧瑜如一般,寧瑜如忍着脫口而出跟他鬧彆扭的衝動,深吸幾口,才說道:“有很多,不過沒遇到之前,我說不出來。等遇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最好提前說,你不說,我不保證類似今天這種事,會不會再次發生。”
“發生了再說吧。”寧瑜如一把抓起手包:“叫葉叔來接我們。”她實在是不知道能和歐煥辰交流什麼。
晚上回到家,寧瑜如泡了熱水澡,爲了讓壓抑的心情稍微好些,甚至還破例喝了小半杯紅酒。
躺在牀上,她臉蛋上透着豔麗的瑰粉色,微閉着眼睛,就要睡着了。
這時,不知在外面忙碌什麼,一晚上沒有出現的歐煥辰,走進臥室。
“填一下這份表格。”歐煥辰將寧瑜如喚醒,在她鼻子底下塞了一份厚厚的表格。
寧瑜如翻了翻,這份表格有三十多張,上面用的標準五號宋體打印,密密麻麻的一行接一行,怪不得歐煥辰竟然弄了一晚上。
仔細看了看,寧瑜如整個快被氣笑了,上面列了無數事無鉅細的選項,讓她在每一項上面,根據不能接受程度,寫上星級,從一星到五星,越高星級,就是越害怕,越不能接受。
最過分的是,後面有整整七八頁,都是精神評估方面的問題。
歐煥辰這是在懷疑她有精神病麼?還是說,他以爲她是機器,有出廠設定,一輩子都一成不變,害怕什麼,不喜歡什麼,又討厭什麼,只要根據這個星級填寫上,就行了。
如此,他就能完全掌握她?
“我不填。”寧瑜如喝了酒,精神比平時放得開一些,也沒那麼怕得罪歐煥辰了。
她凝視着歐煥辰的眼睛,拒絕道:“你想了解我不是麼?爲什麼不親自了解。或者,我不說,你來猜,看你能猜到麼。”
“我不喜歡玩猜謎遊戲。有答案的問題,不需要猜。”歐煥辰聲音低沉的說道。
“那沒有答案的問題呢?”寧瑜如呵氣如蘭,說道。
“沒有答案的問題,根本不需要存在。”歐煥辰冷硬的說道。
躺在牀上,寧瑜如眨了眨眼睛:“是麼?那麼你猜,我現在想要你麼?”
她的聲音裡帶着一絲絲醉酒後的媚意,不知是不是因爲酒精的作用,她身上的橙香越發濃郁,本就讓歐煥辰呼吸急促。
這一句話,立刻點燃了歐煥辰身上的火,他全身的血液都朝着小腹涌去。
“女人,別以爲今天我不敢碰你。”歐煥辰俯下身,像是野獸一般,將她摁在身下,眼神裡都是危險。
“所以你猜,答案是什麼?還是說,這種沒有答案的問題,根本不需要存在?”寧瑜如看着歐煥辰,纖細白嫩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拂過歐煥辰的鎖骨。
“那我來告訴你,所有這個問題的答案,都只有是。”
“唔……”
卻是寧瑜如還沒來得及反抗,已經被他一口吻/住。
歐煥辰近來的技術越來越好,哪怕寧瑜如沒有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答案,但是一會兒工夫,就被吻得意亂情迷。
她的身子泛上漂亮均勻的淺粉色,如珠如玉的腳趾頭,因爲壓抑不住的情動,而一根根微蜷起來。
嚶嚀聲斷斷續續的從她被吻成深紅色的口脣旁溢出,一室春光,似桃花盛開。
深夜,寧瑜如沉沉睡去,喝了酒,再進行了一次劇烈的體力活動,她累得慘了。
看着她眉梢眼角因被滋潤而留下的風情,歐煥辰輕輕下地,把那份厚厚的調查書收起來。
如果她想要的,是這種“你來猜”的遊戲,他會願意跟她一起做,怎麼做都可以。
第二天早上,寧瑜如還以爲歐煥辰要繼續逼自己填表格呢,沒想到歐煥辰居然像是沒發生過一樣,不再提了。
她愣了一下,歐煥辰這麼好對付?
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的眉梢輕輕一挑,原來,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連歐煥辰這種平時總是一張禁慾臉的都不例外呢。
一眨眼,就到了十月份。
原定計劃裡,十月份,戲份都該殺青了。
但是,因爲之前的演員柳枚出事兒,臨時換人,新來的周美玲嚴重拖慢大家進度,所以,他們還要在劇組多拍半個月才能結束工作。
因爲這個,大家都難免心裡不舒服,其中更是有幾個演員,本來原定好計劃,這邊的戲份結束,短暫的休息上三五天,就去接新的工作,現在因爲這邊的拖延,之前差不多說好的工作,也要黃了。
演員就是這樣,哪怕是很多咖位足夠大的演員,也必須要不停的工作,如果你不保持足夠的曝光率和出鏡率,羣衆遺忘你,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但好事還是有的,因爲周美玲的戲馬上要拍完了。等她的戲份拍完,再下來,就會順利很多。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不僅僅是跟她對戲,所以總是額外加班很久的寧瑜如,還包括導演。
他真是從未見過能這麼謀殺電影膠片的女演員,有場表現情緒激烈的戲,雖然難演了點,可是也不至於要拍幾百條,才能篩出來一條能用的吧?但偏偏周美玲做到了。
幸虧現在都是用最新的數碼設備來拍攝,不然沒有哪個劇組能浪費這麼多錢,來請這麼個女演員的。
周美玲的戲拍完,她差不多就可以走了,結果就在最後一場戲馬上要開拍之前,大家左等右等,卻不見周美玲過來。
大家心裡有些發毛,周美玲又在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