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懷陽縣,新的縣令已經上任,縣衙內院,接風宴上,杜縣令爲錢仲書滿上酒,季平站在一旁,房內再無他人,杜縣令倒完酒後,坐在一旁。“他可有什麼話?交待給你。”錢仲書也不動筷。“上頭說,可以行動了。”錢仲書笑的邪媚,“他終於要動手了。”杜縣令看了,背後泛起涼意。他只求財,可沒想過捲入這場紛爭。“杜升,近日我要出去一趟,有事就到錢府找季平。”終於,他有機會跟他老子搏上一搏。錢仲書想着,異常興奮。季平默默注視着,有些心疼起錢仲書來。“對了,**,時局動盪。杜縣令萬事小心些。”這是錢仲書離開時說了最後一句。其實也不用提醒,像杜升這樣的角色,那邊是沒時間收拾的。可這樣一句話,讓杜縣令在之後的日子的膽顫心驚。

扶柳院的待遇就是好,水生分的位置有些偏。房間大概五十多平,佈局也很好,要知道這繁華街道上,寸土寸金。只能嘆一句老闆太有錢了。水生拿着珠釵在頭上胡亂比剗着,這兒什麼都好,可倒底她是新來的,連個丫環都沒配備。“姑娘,菊香姑娘已經到院子了,叫你馬上過去。”水生應了聲,急急忙忙出去了。

扶柳院,以梅蘭竹菊聞名。菊香姑娘舞藝精湛,是老鴇特意安排交水生跳舞的。見水生跑過來,菊香噗的笑了。水生的頭上橫七豎八的插着幾根簪子,臉上塗了跟着油畫似的。“就你這樣還能勾引男人,鎮鬼還差不多。”菊香面色一沉,冷言冷語。之前有聽丫環說過,梅蘭竹菊高傲的很,菊最甚之。

菊香原本是官宦人家小姐,自幼飽讀詩書,學的是大家禮儀。一道聖旨下來,父親論爲罪臣,而她被髮放在扶柳院。菊香見她不反搏,也不多說,兩袖一揮,紅色緞子從袖口飛出,水生看的目瞪口呆,一身紅衣的菊香,隨着紅袖翩翩起舞,那一躍,好像要隨之飛昇。那一刻,她就是高高在上的仙子。一曲舞畢,菊香很是滿意水生的表情。“這舞,我跳的可好?”水生木訥的點頭。“那,我教你。”菊香走上前,用腳勾住水生一隻腳,雙手搭在水生肩頭用力一按,毫無防備的水生,被菊香弄了個結實的豎叉。院內,水生的叫聲響徹了整個後院。覺淺的姑娘醒過來,心道菊香又在收拾新來的了。轉而繼續睡覺。“不許叫,姑娘們晚上都累了,這會兒被你吵醒,小心你的皮。”按在水生肩上的手又下了幾分力道,絲毫不給水生起來的機會。水生暗歎,這扶柳院的姑娘不好當啊。

暗夜閣內,沈老端着香噴噴的飯菜,遣退了開門了護衛,做賊似的溜進去。“老頭兒,你別這樣偷偷摸摸的進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個偷兒。”沈老像沒聽到一樣,討好的把飯放桌上“丫頭,爹給你做了你最愛的紅燒肉,你嚐嚐。”沈夢穎把臉別過一旁,“飯留下,你出去。”“丫頭,你還在生爹的氣呀。爹那麼做,也是情非得已。”沈夢穎依舊不理他。

那日,沈夢穎隨墨子阡從懷陽回來,墨子阡將事情始末一說,沈老做爲暗夜閣頭領,自然要意思意思的處理一下擅自行動的沈夢穎,更何況她還任性的殺了懷陽縣令。這事,還得怪墨子阡,誰叫他衆目暌睽之下,說這事的。“丫頭,你再不理爹,爹回頭就收拾墨子阡,這事都怪他。”沈老好像忘了,是他自己堅持讓墨子阡在正堂說的。老人家,記性不好,值得原諒。“你把解藥給我,我就原諒你。”“墨子阡的毒,無解,女兒,收手吧!”沈老感嘆道,她的女兒什麼都好,就是太死心眼了。墨子阡了毒要是能解,他早就解了。

墨子阡,是沈老年輕時,在個小村落撿的,當時了墨子阡十一二歲的模樣,一身重傷的躺在屍體堆裡。許是殺人如麻的沈老一時心慈,見他還沒斷氣,就帶回了暗夜閣。可墨子阡當時傷的太重,命懸一線時,沈老拿出了忘塵,忘塵是種霸道至及的毒,它會給人強大信念。此後這人之前所有皆煙消雲散,惟恨長存。也正是忘塵的恨,支撐着墨子阡活了下來。要是解了忘塵,墨子阡只有死。

“沈老,墨子阡回來了。”來人打算了沈老的思考。他還沒說話,沈夢穎飛快的跑出去。正堂,沈老黑着臉,坐在堂上。影衛上前,接過墨子阡手上的錦盒,轉手又恭敬的呈給沈老。沈老打開盒子,裡面的人頭,眼睛正死死的睜着他。“這事你辦的不錯。錢府查的怎麼樣了?”“表面上,錢府只是正經的米行商人。錢仲書的身世也沒有問題。”“哼,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一個正經的商人,怎麼可能多次恰巧的破壞我們的計劃。你把手中的事先放一放,當務之急,一定要先摸清楚他的底細。”墨子阡得令,轉身走出正堂。“等等我。”站在旁邊不曾吭聲的沈夢穎突然追了出去。堂上黑着老臉的沈老,內心實屬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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