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月長老冷笑:“你真以爲我不敢刺?”她怒目圓睜,將手中的劍刃在對方的肌膚中狠狠地剜了一圈——
對方的肌肉和經脈在這絞動中頓時萎縮蜷曲起來。
夢月長老所持有的自然不是普通武器,而是極品靈劍,這把劍足以將空空長老傷口處變成一個巨大的靈氣漏洞,他身上的靈氣迅速朝四周擴散而去。
但空空長老似乎沒有察覺到這疼痛和擴散一般,雪白的長眉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只是癡癡地望着夢月長老:“用點力,這樣我纔會減輕心中的負罪感……”
夢月長老心中一記格愣,手指忍不住顫抖起來。
明知道對方是說假的,她居然還是會心軟……
金蟬長老看到這情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知道這次終究還是難成事,不禁長嘆一聲,擡起腳來,給了許巖長老的後背一個大大的腳印。
許巖長老不禁憤怒,朝後瞪眼:“你憑什麼踹我?”
“憑我高興。”金蟬長老回答得相當野蠻強硬,兼無理。
許巖長老很想給對方一拳頭,但看到對方渾身散發出來的怒氣,決定還是先忍下這口氣再說——
“靠,又不是老子搶了你的女人……”許巖長老憤憤不平地暗自唾罵着。
耳尖的金蟬長老再度一腳踹在了許巖長老的後背上,將他踹了一個大馬趴——金蟬子焉能容許對方如此侮辱自己、侮辱夢月長老?
許巖長老就算泥人性子,此刻也禁不住火冒頭頂,身體刷地跳了起來,怒叫一聲:“我跟你拼了!”
說着,他便撲上了金蟬長老的身上,兩人砰砰乓乓打了起來。
幾分鐘後,許巖長老便被金蟬長老一腳踹在了地上,整個身體都貼在地面上,無論他怎麼掙扎都沒有辦法將對方的腳從後背上挪開。
“我先前警告你,讓你好好呆着,你非不聽。”金蟬長老的話語聲沒有絲毫的煙火氣,似乎在聊着風華雪月的閒事,一點兒火藥味都沒有,偏偏說出來的話語叫許巖長老要氣瘋。
“既然你喜歡我給你一點教訓,那就索性讓你嚐個夠。”金蟬長老的聲音中夾雜着一絲淡淡的歡喜,這歡喜叫許巖長老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
“許巖,還記得你當初在我面前怎麼發誓要成爲我的朋友的嗎?”金蟬長老的聲音多了一絲陰測測的寒意,“是不是時間過去久遠了,你已經不記得了?如果這樣,我不介意給你鬆鬆骨,讓你好好地回憶一下當初的每一句話……”
許巖長老頓時殺豬般的叫起來:“你瘋了,快放開我!是你當初讓我做你的朋友,視作手足的——當年我哥哥爲了救你而死,你對他有愧疚纔會這樣!”
金蟬長老雲淡風輕的模樣迅速收斂起來,俊臉陰測測的,他一腳踹在對方的後背上,這一腳比起剛纔多了幾分兇狠和狠厲,硬是將對方踹出一口鮮血來。
“你還有臉提你哥哥?”金蟬長老暴喝一聲後便開始了對許巖長老單方面的吊打!
這邊打得很熱鬧,那邊卻兩相對峙着。
夢月長老的劍很穩,她只要再往左挪送幾寸,空空長老的肉體便會得到永久的死亡。
“下手吧。”空空長老緩緩地閉上自己的獨眼。
夢月長老看着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老臉,漂亮精緻的臉蛋上,眼部微微跳動了幾分,最終還是將劍撤了回來。
空空長老睜開眼,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我沒打算原諒你。”夢月長老冷笑一聲,似乎根本就不打算原諒對方,“金蟬子說得對,既然殺掉你的軀殼只能讓你得到解脫,我爲什麼要做這麼愚蠢的事?”
夢月長老看着他老邁殘破的身體,微微有些幸災樂禍:“一旦你換了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我還真怕我認不出來我的老朋友……”
她在“老朋友”幾個字音上加重了些許,讓空空長老這種臉皮厚的人都有了幾分不自在。
慕辰雪自從感覺到身體內的胎動之後,就開始有了身爲母親的自覺,走路、吃飯、巡邏……都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不再身先士卒了。
這點讓龍天恩很欣慰。
但隨之而來的,是慕辰雪開始緊張了,一旦有點風吹草動,慕辰雪會比龍天恩都緊張。
看到她神經兮兮的模樣,龍天恩終於知道爲什麼大家一開始都將他視作神經病了……因爲這一驚一乍的感覺實在太驚悚了。
當慕辰雪逼着龍天恩將地上的水漬擦乾淨、將桌上的餐盤都洗掉後,慕辰雪開始拉着龍天恩要他給自己講故事聽了。
“什麼?”龍天恩覺得自己的耳朵似乎出現了耳鳴,會聽到一些不可能聽到的、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我要聽故事!”慕辰雪重複了一遍,鳳眸認真而專注。
龍天恩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你要聽故事?你多大了?”
慕辰雪狠狠地擰了他胳膊一記,沒好氣道:“不是我聽,而是你兒子聽!這是胎教。”
“胎什麼教?簡直胡說八道!肚子裡的孩子纔多大?他能聽得懂我說的話?等他生出來我再給他講故事啊!乖,睡覺吧。”龍天恩摸了摸慕辰雪的頭髮,打了一個呵欠,準備上牀睡覺。
他們這段時間爲了遷就慕辰雪這孕婦能夠得到充分休息,於是讓她多在小黑屋裡躺着,別老出來奔波。
他們也爲此而放緩了許多速度。
慕辰雪現在也不急着去琅琊山了,聽聖帝南宮永說,反正去了也得研究計算一下,看看最後的打通時空裂縫能不能成功。
也就是說,還有很多未定的未知數。
爲了確保萬無一失,那另外幾位南宮兄弟肯定要再度反反覆覆計算,又要耽誤好幾天。
就算計算好了,慕辰雪這大肚子只怕也到了要分娩的地步,還是沒有辦法進行使力跟大家一塊兒來撕裂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