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後退躲避的瞬間,一道高大的身影赫然擋在我身前,準確無誤的攥住她手腕!這完美的動作,強悍的氣場,冷俊的側顏,瞬間俘獲了我的少女心,哦不,少·婦心!
天吶!章季惟不要再救我了,再這麼下去,我真怕自己會把他當英雄,現在已經是越看越順眼,再看下去豈不是要以身相許?也不對,好像已經許了身,接下來就該失心了吧?
不行,穩住,一定要穩住!我告誡自己不要飄,他只是爲了維護他的尊嚴,纔不允許別人在公衆場合欺負我而已,千萬不要多想,女人一旦自戀起來,心就盪漾了,一盪漾,最容易受傷,吧唧被踩碎,那可真是拼也拼不全!
剛穩住自己,就聽他警告的聲音裡透着威脅,“樑悅音,你再敢猖狂一次,這輩子都別想進章家的門!”
樑悅音那白眼恨不能翻到天上去,“章季惟,我看你不是瞎了眼,而是瞎了心,像她這麼水性楊花的女人,給你戴綠·帽的女人,你居然還維護!”
他那麼好面子的人,最討厭別人質疑,更何況樑悅音又提什麼瞎眼,成功惹怒了他,“上次你動她,我還沒來得及跟你算賬,今天還敢找上門,欠收拾!”
已經被我唬過一次的樑悅音絲毫不放在心上,得意哼笑,“不算賬,還不是沒證據!章季惟,以你的性格,如果真有證據,早就將人制得死死的,還會留什麼餘地?”
“我有證據!”見不得她嘚瑟,今天一定要殺她個措手不及!“你推我之前,那些話我都用手機錄了音,你說我是因爲暈車嘔吐才逃脫,這些事,只有劫匪知道,你居然知情,足以證明那些是你的人!”
樑悅音有一瞬的慌亂,似乎難以置信,“你居然錄音!什麼時候?我都沒看到你拿手機,唬人吧你!”
“早就開了,你當然看不到!”
原本緊張的她忽然就笑了,“是嗎?錄音的話,肯定不止錄那一句話,我們的聊天內容,你全都錄了吧?敢不敢當着章季惟的面放出來?”
她突然轉變態度,我心裡頓時一咯噔,最後幾句纔是她綁我的證據,但前面那些肯定也被錄了下來,那些話只是爲了唬她而胡編亂造而已,但如果被章季惟聽到,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見我不動,章季惟直接進屋,從手包裡拿出手機,樑悅音一副看笑話的神態,“點開啊!讓大家都聽聽,到底錄了什麼。”
之前他刪了景鎮,爲防他亂來,我經常換密碼,連他也沒辦法,問我密碼是什麼,我低着頭,不敢吭聲,章季惟的面色更沉了,“你在怕什麼?”
樑悅音唯恐天下不亂,“她不敢說,心虛唄!我來告訴章二少,她究竟跟我說了什麼。你大概還不知道,她跟安澤可是有過一段的。”
“如果你只是想說這個,抱歉,我很清楚,而且每個人都有過去,我不會斤斤計較。”
章季惟似乎也怕尊嚴被戳,不大想聽她的話。然而她並不氣餒,繼續挑撥,“他們有的可不止是過去,現在還藕斷絲連呢!”
“綠茶表,閉嘴!”
無視我的憤怒,她看了章季惟一眼,他似乎沒反對,她就更大膽的說下去,“你的老婆方香香跟我說,安澤不愛我,愛的人是她,他們一直有聯繫,在密謀着怎麼離婚,分割你的財產,然後再雙宿雙飛!”
“我沒說!”這女人怎麼這麼無恥,居然加油添醋,什麼分割財產,簡直胡說八道,“樑悅音,少在這兒血口噴人!”
聽到這些話的章季惟深呼吸,估計肺已經快氣炸,所以才勉強調節自己的情緒,忍住怒氣命令我,“打開密碼鎖,放出錄音,就能證明你的清白,我自然會爲你討一個公道!”
儘管她的話水分很大,但某一些的確是我說出來的,諸如要離婚的話,再讓章季惟聽到,我就死定了!
所以我遲遲不敢打開手機,而樑悅音就捏住我這一點軟肋,得意洋洋,“看看,我就說她心虛吧!”
正在這時,走廊上出現一道身影,居然是安澤!周遭的空氣瞬間凝固,壓抑的熱流開始環繞在四個人周圍,面無表情的他快速走過來,一言不發,甩手就是一耳光,掄到她臉上!
那聲音,聽着都疼!樑悅音委屈又憤怒的捂着臉朝他嘶吼,“安澤!你……你居然打我!我可是你女朋友,你居然爲了她打我!”
安澤面帶嫌棄,挺直身板毫無畏懼的怒斥,“沒有爲誰,只是覺得你不可理喻!內庫都不穿,我沒這麼浪蕩的女朋友!丟人現眼,推人下水,惹是生非,打的就是你!”
訓完安澤冷然轉身,樑悅音居然還跟了過去,完全忘了那一巴掌,跟他解釋着,“那是禮服設計師說那樣穿好嘛!說有線會凸起來……”
她究竟有多愛他?愛到癡迷?雖然她有錯,但是安澤也當衆打她了,正常的女人都該很生氣的好吧,她還能緊跟着解釋我簡直不能理解!
但是別人的事我似乎管不了,扭頭就見章季惟正盯着我,雙眼灼灼冒火,
“我再說最後一次,輸入密碼,打開錄音!否則……”
膽怯的我下意識問了句,“怎樣?”
“你想試試?”
我趕緊搖頭,並不想,可是我又不敢讓他聽錄音,不聽他生氣,聽了他肯定更憤怒吧!我怎麼就那麼蠢呢?爲什麼要把錄音的事提前說出來?應該先剪輯一下再拿出來啊!
“三……”
完了!他在倒計時!我不給他,他會不會像安澤那樣動粗呢?
“二——”
爲了我的人身安全着想,我是不是應該給他?猛然想起來,那段錄音是從遇見安澤時開始錄的,所以我跟安澤說了哪些話,也是有證據的,我壓根兒就沒提要離婚,那是不是就可以證明,後面我跟樑悅音說的話就是謊話呢?
想到這一點,我打算妥協,然而他的“一”已經喊出口,極度失望且憤怒的一把摔了我手機,穿着睡袍就甩門離去!
我完全被嚇傻了,驚慌失措的立即去撿手機,還好這是鋪的地毯,手機沒摔壞,等我回頭去門外找他時,走廊上已經沒有他的身影,
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我穿着睡袍,也不好亂跑,只能先回房,又給他的保鏢於至打電話,於至明顯一愣,“呃……”
很明顯,他在猶豫,我感覺章季惟應該就在他身邊,但他可能不敢說,就說沒看見。
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但還是跟他交代了,“你見他的時候跟他說一聲,就說我有話跟他解釋,讓他回我個電話。”
掛了電話,我又等了十分鐘,衣服才送來,換好裙子,我趕緊下樓去找人,熟人全都不見了,只有一個司機在等我,上車回酒店時,路上,我給小芸姐打電話,小芸姐說她那會兒看到章季惟,章季惟讓他們先走,她以爲我今晚不回酒店,就坐車走了沒等我。
“纔沒有,我們吵架,他又生氣了,一個人離開,我聯繫不到他。”
小芸姐勸我別急,讓我先回酒店去找她,再讓姐夫聯繫章季惟。
等我回到酒店後,姐夫已經出去找人,我跟小芸姐講着今天發生的事,小芸姐聽後公正評判着,
“樑悅音的確很過分,你老公雖然脾氣不好,但你今天也有做錯的地方,既然問心無愧,那就給他聽錄音,解釋清楚就好,這樣藏掖着,他肯定疑心更重!這事兒要擱在你姐夫身上,我早就踹他了!”
好吧,連小芸姐都這麼說,看來的確是我的問題,“我知道錯了,可當我準備妥協的時候,他已經發飆了,現在完全不理我!”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躺在沙發上看着吊燈,五彩繽紛亂人眼,不知道章季惟會去哪裡,找安澤算賬?還是一個人喝悶酒?正當我愁眉苦臉的時候,小芸姐居然還笑我,
“香香啊,我怎麼覺得,你開始在乎他了呢!他只是不理你而已,你就擔心得不得了,這不是你的作風啊,以前你可是完全不在意他的感受,甚至以惹他生氣爲樂,怎麼現在顧慮那麼多?”
是啊,我到底是怎麼了,大腦飛速運轉着,我必須儘快找到一個能說服自己和表姐的藉口,“我……我是怕這件事不說清楚的話,他回來之後對我家暴呢?他下手可狠了,爲了我的小命着想,還是提前解釋清楚比較好。”
“這樣啊!好牽強哎,”小芸姐擺擺手,大概覺得這個理由很扯,“算了,你要自欺欺人,那我就勉爲其難的配合吧!”
正瞎討論着,她的電話響了,是姐夫打來的,接通後她按了免提,得知章季惟在一家酒吧裡,我們立即出發!
大約開了二十分鐘才趕到姐夫所說的地方,酒吧裡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裡面的人全都沉浸在自己的快樂或悲傷當中,嘈雜的音樂震動着我的耳膜,我和小芸姐牽着手纔不至於走散,連家的保鏢帶着我們找到了他們,
此時,章季惟和連明晞正坐在一個角落的沙發裡,眼神迷離的他,歪靠在沙發上,懶散的端着酒杯,幽暗的彩光折射在杯子上,輕晃的酒,再透亮,也映照不出人心。
他的目光,與我有一瞬間的碰撞,跟着又看向別處,完全無視我,連明晞本來坐在他附近,看我過來就給我讓位,起身的瞬間小聲跟我說,
“他已經喝了很多,勸勸他,別再喝了!”
我汗顏,心說你都勸不了,更何況是我!這麼光榮而艱鉅的任務,我估計辦不了啊!
但還是厚着臉皮坐到他身邊,他往一邊挪,我就悄悄湊過去,他再挪,我再湊,章季惟終於惱了,想走,我一把拽住他,“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沒興趣。”
儘管他的態度很冷淡,我還是拿熱臉去貼,“給你聽錄音。”
然而他不在乎了,“已經過了這麼久,你有足夠的時間去剪輯,毫無價值。”
他可真會想,關鍵我還沒動手腳呢!“我不會剪輯啊!這就是原版,不信你可以找人查證。”
無謂的掠我一眼,章季惟皮笑肉不笑,
“你真以爲我多想聽?你對他的情意,深到永生難忘吧?你費勁心思的想跟我離婚,跟我鬧騰,離家出走,這些我都記得一清二楚!離婚究竟是受夠了我,還是爲了他?你心知肚明,還要跟我裝可憐!方香香,我特麼差點兒就被你騙了!”
揚聲的瞬間,杯子也被他砸在桌上,碎裂的玻璃,一如我們之間本就脆弱的信任,一戳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