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74章 小人物的‘舞臺’

中午時分,烈日當空,乾燥的因子無處不充斥,比起早間的和煦陽光,今日的天變化的有些‘着急’,只蒼穹頂上,不見大雁嘶鳴,取而代之上升的灼熱溫度,不由炙烤着每個人的心頭…

這天,愈發燥了!

武陽城上的衛兵很燥,這點從他們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可以看出來,然而誰又知道,這股燥意不僅僅是烈日帶給他們的?

說起來,他們是無名的那羣人,註定一輩子也站不到‘舞臺’的中央,去當一回有名的角!就像無數街頭書簡裡那些無關重要的人物,從開頭到結尾,甚至提不上一句姓名,他們就是這樣的!

比起那些一上來就能露個臉,甚至被‘大寫特寫’的傢伙,沒有誰記得這羣人,他們似乎也習慣了這樣默默無聞下去……

但是,誰又能說,這是他們心甘情願的呢?

沒有誰不想成爲主角,有時候差的不僅僅是機會那麼簡單,而或許即便給他們機會,他們也註定是曇花一現,然後湮滅在殘酷的命運海洋中,掀不起一點浪花,最多盪出一些了無的泡沫!

泡沫人生,便是他們的註腳。

可如果沒有他們呢?

沒有這羣看似了無的角色駐守在武陽城上,武陽城的命運比泡沫好不到哪去!是的,這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在歷史長河中,被淹沒的無名之人何其多,然而這不代表他們是不重要的人羣!

都說居安思危,可沒有多少人真正會這麼想,事實是,當危機到來的時候,這羣默默無聞的士兵,是最先站在‘前線’的!

他們可能不夠有名,但沒有他們,歷史也不過是個笑話,這不可雲的歷史,其實恰恰是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撐起的……

“六子,這是第三天了吧?上面說是全城戒備,隨時準備迎擊,可這敵人到底是哪裡來的哇!”

不起眼的一處城樓口,一個長相普通,穿着樸甲的年輕傢伙湊到另一個容貌大衆的小子跟前鬱悶道。

“你管呢!大統領要我們警備,咱們做好本職就行了!”

被稱作六子的小子聞言,無由沒好氣的回道。

從他的語氣聽上去,貌似挺不耐煩的,就是不知,是這燥熱的天氣導致,還是本身他的心裡就不太痛快!

至於那年輕傢伙聽了,不免有些憤懣的說道:

“我說你這小子,咋這麼不上道呢!我這不是站累了,隨便來跟你說說話消磨消磨功夫嘛,你幹嘛這麼衝!”

這話確是夠磨人的,可那六子卻好像懶得搭理他,只又撇了撇嘴,語氣懶懶道:“你也知道站的累人!哪還有功夫跟你廢話!”

一貫不客氣的話來的實在惱人,年輕傢伙不免有些訕訕然。

不過他卻沒有同六子置氣,因爲他清楚,六子就這德行,啥事都喜歡悶心裡,哪怕煩了你不跟你客氣,這氣性呀說來就來!

然而用他的話來說,閒着也是閒着,與其繼續沉默無語的站下去,不如到這來跟六子打打趣,不痛快也比啥都不說來得好!

“哎,六子,你說咱還要這樣下去幾天啊!警備就警備唄,好歹給人點放鬆時間嘛!咱這都三天沒下過城樓了哇!”

年輕傢伙一味鬱悶,幾句話不離這茬。

而這次,六子聽了沒有繼續說那些氣人的話,他只皺了皺眉,斜眼看了一眼自己身後掛着的箭套-他是一名弓箭兵,出自軍統府,別看長的普通,但箭術卻是一等一的好,跟眼前的傢伙不同!

眼前這個上來答話的年輕傢伙,雖然也歸軍統府調配,但卻不屬於軍統府的正規編制,說直白點,就是屬於臨時湊數的民兵!

此次戰備,軍統府兵力有限,除了抽給李鋒用的精兵,剩下大多數都被放在了正門主城樓上,然而即便如此,正門上的兵防還是不太足,其中不少都如眼前這個年輕傢伙一樣,屬於民兵!

和這樣的民兵夾在一起,六子的不痛快貌似也能理解……

可實際上,真正讓六子感到不耐煩的不僅僅是因爲這個只認識了沒幾天,全因站防位置靠近,沒事就上來答話的年輕傢伙!

正如這個傢伙所說,這是武陽全城戒備的第三天。

除去前兩天武陽城內的混亂,今日武陽城應當算進入正常警備狀態了,聯合陣營的順利給武陽城的城防減去了不少麻煩,然而六子卻明白,這種現象間接說明此次戰事的規模和危險程度!

他在軍統府當兵也有幾個年頭了,除了弓箭兵的身份,還是一名基礎堅實的武者,如同軍統府其他精兵一樣,他不畏懼戰鬥,但他依舊忌憚這次恐會遭遇的戰事,這是打心眼裡的危機意識!

讓六子不痛快的,正是這種不可名狀的危機……

到底還要幾天,危機就會徹底爆發呢?

沒有多少人知道答案,至少武陽城上的這些衛兵不知道!

更多和六子一樣的人只能恪守職責,聽大統領的吩咐,做好自己的警備工作,作爲弓箭兵的六子的工作,就是把身後箭套裡裹放的數十支利箭,準確無誤送入前方可會出現的敵人心臟中!

奈何,時間太磨人,如果是平常狀態中的等待,或許還不算什麼,然而全城戒備下的狀態實在是太緊張,這種緊張很折磨人,因爲你無法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是大戰展開還是一切如常?

正所謂水無常勢,兵無常態,所有的這些都讓人難耐!

六子不清楚還要等待多久,他的職責是等到一切來臨的時候進入戰鬥,不曾想,這種等待竟然比戰鬥還要磨人,如果有得選,六子甚至希望戰鬥現在就來,至少那樣他不需要一直保持緊張!

縱使戰鬥會死,但至少能戰個酣暢淋漓,死也死的痛快!

哪像現在?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真能把人活活‘逼’死!

想着這些,六子咬牙不定,這時,身旁的年輕傢伙又嘟囔道:

“好歹給人點喘息功夫嘛,三天吃喝拉撒都在城樓上!我看這戰鬥也不用來了,再這麼‘吊’下去,肯定會有人撐不住!”

這話來的卻是有點喪氣,六子聽了眼皮直跳,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撐不住的可不就是你麼!早知道你這傢伙如此囉嗦,前兩天就不該理你的搭訕,到頭來還把名字說了,真是自己作的啊!

當然,這種話也只能在心裡說說,六子可不想同‘戰友’撕破臉皮,最後得了個破壞自己人團結的名頭,再受個幾十軍杖…

“張東,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趕緊回你自己崗位去!”

或是總算受不了年輕傢伙的多嘴,六子再三壓抑下如是道。

這話一出,被稱作張東的傢伙再不知趣,也能聽出六子不願同他囉嗦的心思,這倒是令他有點小尷尬……

其實吧,作爲民兵的張東沒有六子這種從軍統府出來的正統軍事素質,站的發慌於此找人嘮嗑也情有可原!

念及於此,張東嘆了口氣,接着亦是識趣,抱着不再打擾六子的心態,繼而轉身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料就在這一轉身的功夫,他無意發現武陽城前的大道盡頭,隱隱冒出一個人影來!

大道在前,人影模糊,可張東卻是沒別的本事,就這眼力見還是相當不錯的,他見狀不由眯起眼睛,似乎想要把人影看清楚!

這不看還好,一看,還真被他看出了點眉頭……

“哎哎哎,六子!”

當張東確定了大道盡頭的模糊人影穿着不同於武陽城民衆傳統服飾後,他無由又湊到六子身邊說道。

只話沒說完,六子好像以爲他還不想走,當場生氣道:

“幹嘛啊!沒事趕緊回你自己位置上警備不行麼!”

衝頭衝腦的話確是來的惱怒,可張東卻沒想同他繼續廢話,只擺着張苦臉,擡手指了指前方遠處的人影,接着無奈道:“六子!我叫你聲六哥成了吧?您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再看看啊?”

“恩?”

聽他這麼說,六子好似也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什麼,而再到他轉移視線,循着張東擡手的方向看去,當即使他抖了抖眉毛!!!

武者的眼力不比常人,剛纔他只是被張東弄的心煩,實在沒心思再去觀察前方的動靜,再到這下窮盡目力一看,他頓時縮眸!

“全員警視!前方五百米人影,速速鎖定!”

幾乎不容猶豫,六子接着一聲吼,霎時,城樓上各自懶散的衛兵統一的震了震身子,下一秒,近乎所有人都鎖定了那道人影!

“未知人員正在接近!即刻彙報統領!”

緊接着,不知又是誰喊了一嗓子,武陽城樓上登時緊張起來,這次的緊張,不同於原地等待,更多的人死死盯着那道還看不真切的人影,紛紛嚥了口唾沫,不同眼眸中流露出的目光卻有相通!

那相通的忐忑,正是所有人內心深處的不安涌現……

連續三天,武陽戒備之下的封城,這是除了李鋒帶人往返後,第一個出現在城前的未知人員,這個人,會是敵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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