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了不起的事

京城信息通訊研究所。

夏于飛隨着丁疏離再一次來到了這個地方,熟悉的辦公室,熟悉的同事,讓她好像又回到了沒結婚之前的時光。可惜的是,這次回來,她的身份卻完全不同了。

丁疏離電子工程那邊的人夏于飛認識的不多,但有幾個也是行業內的翹楚,她久聞大名。此次相見,所有人對夏于飛都很客氣。

兩個部門一起的會議很快開始,夏于飛參與了旁聽,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她爲什麼會被邀請了。

那套設備被完全拆解以後發現的東西,說重要很重要,說不重要,其實也並不是很重要。以c國現在的能力,如果按照要求做這樣一套東西來也並不是很難,只是可能會在某些方面存在些差異。

當然,整體的效果肯定會不相上下的。

這種差異才是被他們珍而重之的東西。因爲這種東西,是思路,觀念,甚至習慣上的不同導致的不同的研究方向,也許最後的結果是異曲同工,但多瞭解一下別人的東西,可以很好的開闊視野,啓發思維,說不定在以後的研究中就用得到。

就想現在,他們瞭解到米國那邊的一些思維模式,就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來研究驗證自己的成果,而米國那邊沒有c國的資料,只能按照他們的一條路繼續下去,除非遇到不可攻克的難點,纔會試着去改變。

這就是優勢。雖然只有一點點,但積少成多,總能趕上,甚至超過他們。

不得不說,在最高端的領域內c國雖然已到達了一種不次於任何國家的程度,但在很多基礎方面,還差得遠。而米國,無疑是這方面的標杆。

有句話說得很對。科學無國界,但科學家有國籍。其實在很多方面,大家都是互相提防,互相隱瞞的,尤其是涉及到衆所周知的學術理論轉化成應用的地方。

夏于飛曾經聽父親講過他的親身經歷,他某次參加一個世界級純物理理論方面的學術研討會,當時e國有個天體物理學家,很優秀很有才氣的年輕人,在向米國一個前輩請教問題時,不小心一竿子杵到了一個武器級的關鍵問題上,那位向來以熱衷提攜後輩,溫和慈愛的前輩當時就拉下臉,只回答了他一個字:“滾!”

就這態度還是盟國之間。

可想而知,對於c國的防範,他們只會更加的嚴密小心。所以,很多事情,一定要靠自己人十分努力才行。夏于飛從小的耳濡目染,讓她對這方面的東西尤其注意,所以纔有了今次的事情。她不想錯過身邊任何能讓國家科技進步發展的機會,哪怕只有一絲一毫。

她一個人的力量也許很微弱,但問題是,又不是隻有她自己在努力。她還有很多的老師,同學,以及同事。

夏于飛不小心走神了很久,幸好她不再是正式的工作人員,他們討論的東西,她參不參與,問題已不大。

這個會開了很久,兩個研究所的人交流了很多東西,看得出,雙方都很有準備,夏于飛很開心,至少,她的努力沒有一點被浪費。

不過最後,大家的目光又全都衝着她來了。徐山代表所有人說出他們的真正目的。

“于飛,你在m市接觸到外面比較多,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再多多的弄些好東西回來啊!對了,你要不要繼續在咱們研究所掛個名字?”

夏于飛有些哭笑不得。

這次不過是湊巧而已。以她目前的生活狀況,她還真想不出能給研究所提供什麼幫助。夏于飛婉拒了徐山的好意,她不想頻繁的將專業換來換去的。只有認準適合的路,一直走下去,才最有可能取得成績。

會議結束後,衆人散去,丁疏離也跟着她的同事一起走了,夏于飛卻沒動。她要拜訪的人裡面本來就包括了徐山,藉着這次機會,她去了徐山的辦公室。

“老師。”她敲門。

“于飛?”徐山親自幫她開門,對於夏于飛的到來他顯然有幾分意外,“你有什麼事?哦,坐下慢慢說。”

他的聲音如陽光般明亮,讓人聽起來極爲舒服。

夏于飛坐到了他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就如同以前多少次向他請教問題那樣,緩緩開口:“老師,我聽你的最近幾個月都在研究基礎數學方面的書,有不少問題積攢下來,我想問問你這個月什麼時候有空,方便我上門打擾。”

“我隨時有空。你上班時間可以來這裡找我,下班以後可以去我家。基本上我很少出門。”徐山道。

雖然知道不應該,但望着夏于飛從容雅緻地坐在他面前,他還是無法阻止內心深處的那一抹悸動。這是他短暫的教師生涯中教過的最爲才華橫溢的學生。

他比誰都明白,如果不是爲了她,他不會在她畢業後執意調到研究所這邊來,只爲了能近距離的接觸到她,跟她一起工作,天天可以看到她。但前有慕昊清,後有陸秉琛,這兩個男人,一個是他不能輕易得罪的,一個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他只能將所有的情愫都深深的藏在心底。

“好啊。那我就下午過來?”夏于飛的主要目的,也是先約定好時間。

徐山點了點頭:“好。我等你。”

說完正事,夏于飛便起身準備告辭了。徐山終於忍不住,在夏于飛走到門口的時候,問道:“你在m市過得好不好?他……有沒有欺負你?”

夏于飛腳步一頓,她的手不由自主就放到了小腹上,臉上也是一副微笑的表情:“我很好。謝謝你。老師。”

說完,走了出去。徐山當然很明白女人的那個手勢意味着什麼,那是女人懷孕以後纔會有的習慣。他心裡說不出的痛苦滋味,這個女人,真正屬於他的時間,只有她在學校讀碩士研究生的那三年。可那時候,她是他的學生。

好不容易盼到她畢業了,工作了,她卻離他越來越遠。直到現在,天各一方,連相見一次,都變成了極其奢侈的事。

夏于飛卻並沒有表面看起來的輕鬆。拜徐山所賜,本已暫時忘記的人又被惦記起來。屈指算來,陸秉琛已足足四天沒有消息。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坐在計程車上的時候,夏于飛還在想這個問題,而先前佔據她全部注意力的有關數學,有關專業的東西,此時已通通不再重要。她忍不住拿出電話看了一眼。

依然毫無動靜。夏于飛狠狠心,又裝起來了。剛剛那一刻,她真的很想撥一下那個熟悉的號碼,但她怕自己承受不住“你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的打擊,那還不如保留着一絲期待的好。

於是,當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的時候,夏于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名字是真的。

“阿琛?”她接起電話,聲音又輕又柔,生怕稍微用力一點訊號就會斷掉,“你怎麼樣?見到阿義了沒有?”

在她的潛意識裡,多一個人,總多一份安全。而且,不能怪她自私,她總覺得,有嚴道義在,他肯定不會讓陸秉琛出事。

“我很好。”對面傳來陸秉琛熟悉的低沉而醇厚的聲音,這讓夏于飛心裡稍安,“這邊很亂,我剛剛安定下來。你不要擔心我。乖乖在家等着,我很快回來接你。”

他的語速很慢,每說一句,都會停下來一會兒,似乎在想後面應該說什麼。但夏于飛哪裡還在乎這些?她只想聽到他的聲音,知道他安全無虞。

夏于飛握着電話一句也不插嘴,就那麼靜靜的聽他說。

“飛飛,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陸秉琛感到有些奇怪,妻子的狀態好像很不正常。

“我在聽哦。其實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不過,我會等你回來再說。好了,現在輪到你說話了。我想聽你的聲音。”夏于飛道。

陸秉琛忍俊不禁:“你要保重。不要讓我回來發現你瘦了。”

“那怎麼可能?你別忘了,我是孕婦,只會越來越胖的。”夏于飛心情稍霽,語氣也輕鬆下來,“就那你到時候要嫌棄我。”

“誰敢嫌棄你,我第一個饒不了他。”如果他不是在說自己,陸秉琛的話聽起來還是很霸道的,“好了,我要忙了。改天再打給你。”

“好。你別忙起來把我忘了就行。”夏于飛提醒他,“記住我說過的話啊。有事就……”

她說得很含蓄,後面的話也沒繼續說完,畢竟在計程車上,她還是會注意些影響的。

中午回到家之後,夏文澤夫婦明顯感到了女兒的不同,稍微問了幾句,便得知是陸秉琛來消息了。於素無可無不可,只要女兒開心就好。夏文澤卻似乎很關心那邊的局勢,問得很詳細。

但夏于飛跟陸秉琛也沒說一會兒,陸秉琛更不會將具體的事情跟她說,夏文澤也沒問出來什麼。他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於心急了。區區四天而已,能發生什麼大的變化?

夏于飛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下午,沒想到還有更令她激動的事。

作者的話:

最近陰雨連綿,天氣涼快,心情也很好。很想吹牛說週末兩天雙更,又不敢。哈哈……我果然是個廢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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