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悠知道,談亦凡對她的感情有多深。尤其是聽着他願意放棄目前所有擁有的一切時,心裡滿是感動。如果沒有昨晚的一切,或許……她真的會隨着他一道離開。
咬着嘴脣,米悠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輕嘆一聲,米悠鼓足勇氣,望着他:“亦凡,我們已經回不去。我不能那麼自私地要求你在我身邊,而且……我也不配留在你身邊。”
談亦凡凝望着她的眉眼,深情地說道:“我什麼都不在乎,米兒,我只想好好地守護你。”目光忽然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上面的紅紅點點,像是在提醒着他什麼。見狀,談亦凡的面容刷地蒼白。
見他已經注意到,米悠閉上眼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半分鐘後,睜開眼睛,緩緩地說道:“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昨晚,我和南宮皓齊在一起。”
驚愕地瞪大眼睛,談亦凡的臉上帶着難以置信:“和南宮皓齊……怎麼會?”
並不想刻意隱瞞着什麼,米悠平靜地回答:“昨晚我被人下藥,是他救了我。其實他做得已經夠好,也沒有強迫我。亦凡,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好,但我們註定不會有結果。”
聽着她的講述,談亦凡的心裡一震抽痛。他沒想到,昨夜,米悠竟然與南宮皓齊在一起……眼裡閃爍着痛楚,談亦凡側過頭,不想看到那令他不鎮定的景象。
見他不做聲,米悠淡淡地說道:“亦凡,阿姨做的一切,都是爲你好。她怎樣對我,我都不怪她。可是這次,她卻害得我媽媽從鬼門關走一遭。無論如何,我和你都已經不可能了。”
重新看着她,抓着她的手,談亦凡放低姿態,說道:“如果我不介意昨晚的一切,你也不願意回到我身邊嗎?”
心裡一陣難受,米悠卻是鐵定了心。她知道,這樣不堪的自己,根本配不上談亦凡的美好。“不了,我已經答應媽媽,會和你分手。亦凡你很好,可惜我不適合你。祝你,早日找到幸福。”掙脫掉他的手,轉身。
擦身而過,談亦凡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將她挽留。可是手卻停留在半空中,還是錯過。看着她決然的背影,談亦凡緊緊地握着拳頭。想要轉身挽留,卻不知道,該如何挽留……
眼睜睜地看着她從自己的視線裡消失,談亦凡低着頭,落寞地站在那,像是被整個世界遺棄一般。
回到酒店的房間,米悠站在窗戶邊上,一直注視着談亦凡的身影。心裡滿是愧疚,米悠輕輕地說道:“亦凡,真的很對不起。或許這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如今,她只是希望,談亦凡能夠快點走出傷痛,把她徹底遺忘。只是當真的愛上一個人之後,想要忘記,談何容易。
整整一天,米悠便一直躺在牀上睡覺。由於那藥性的作用,她昨夜一晚沒睡。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夜幕早已降下。伸了個懶腰,米悠側着身,拿過手機。
定眼一瞧,所有的未接電話,全部來自於南宮皓齊與談亦凡。不知道與談亦凡該說什麼,米悠按下南宮皓齊的回撥鍵:“什麼事情?”
電話裡傳來屬於他低沉的嗓音,莫名讓人覺得動聽:“睡到現在??女人,你也真是能睡。”
半眯着眼睛,米悠慵懶地開口:“關你屁事,昨晚要不是你索求過度,我會這麼累嗎?如果只是廢話,我掛了。”
還未等她按下掛斷鍵,電話裡快速地傳來他的聲音:“等等,快來開門。”
嗯?開門?疑惑地坐起身,米悠一邊胡亂地抓着頭髮,一邊朝着房門走去。當看見站在門外的男人時,米悠的眼裡帶着驚詫:“你怎麼在這?”
她纔剛醒,他就能聞訊趕來?這也太神奇了吧!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南宮皓齊雙手插在褲袋裡,鎮定自若地回答:“我已經在這等了三個多小時。”
“噗……”米悠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她,不禁嚥了口唾沫,“你,一直在這等着我醒來?”
南宮皓齊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地走入房間。瞧着那有些彆扭的雙腿,米悠願意相信,他確實在那站了三個多小時。瞬間,心裡流淌着一股暖流。
在牀上躺下,南宮皓齊輕笑地說道:“看來,你要等我幾分鐘。要不然,你要揹我走。”在他的生活中,很少會傻傻地在門口等待。這樣的經歷對她而言,十分少見。
在他的身邊坐下,瞧着他的神情,米悠拍了下她的肩膀,調侃地說道:“南宮皓齊,你還真是弱爆了。”
尾音還未落下,米悠一聲驚呼,整個人摔在牀上。還未等她站起,某人已經直接伸過手,將她摟入懷中。看到那霸道的動作,米悠習慣性地蹙眉,卻沒有拒絕。
側着身看着她,南宮皓齊的脣邊揚起弧度,笑眯眯地說道:“只要在牀上不弱就行。”
聽着那曖昧的話語,米悠不爭氣地紅着臉。別過頭,傲嬌地不肯看他。瞧着那可愛的小模樣,南宮皓齊頓時心神盪漾。
颳了下她的鼻子,聲音輕柔,不自覺地帶着一抹寵溺:“可別露出這樣的表情,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會不會在這,把你吃幹抹淨。”
聞言,米悠不禁瞪眼:“昨晚好像某些人說過不會勉強我。”
輕笑出聲音,摟着她,南宮皓齊低笑地說道:“是啊,我確實說過。不過那時,我們已經太久沒有一起……嗯哼。經過昨晚,情況不同。”
忍不住朝着他翻了個白眼,米悠直接忽略他的話。仰起頭,注視着天花板,米悠的神情顯得呆愣。她不懂,和南宮皓齊經過昨晚,還能輕易地說結束嗎?很多事情,變得複雜。
休息足夠,南宮皓齊坐起身,面帶笑意地看着她:“好了,咱們走吧,覓食去。”
摸了下肚子,也確實是餓了。點了點頭,米悠站起身,拿好衣服,朝着浴室走去。見狀,南宮皓齊打趣地說道:“直接在這換得了,你的身子,又不是沒看過。”
停住腳步,轉身看着他,米悠甩下倆字:“滾蛋。”在她進入浴室時,外頭傳來他爽朗的笑聲。
當兩人終於出門時,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情。並肩走着,卻隔着一米的距離。華燈初上,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看起來十分熱鬧。米悠並沒有想好要吃什麼,只是漫無目的地走着。
走着走着,米悠猛然間停住腳步。看着面前的那家麻辣燙,眼前閃過許久前的景象。南宮皓齊同樣停住腳步,自然會意,轉身帶着她進去。
“你不是不喜歡吃這種東西嗎?”米悠疑惑地問道。她記得當初,他們一起來這吃東西時,他幾乎沒有動過筷子。
停住腳步,南宮皓齊望着他,淺笑地開口:“其實在你不在的這兩年,我經常來這吃。或許,是爲了感受你曾感受過的。”
張了張口,米悠最終什麼都沒說,緩緩地走了進去。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經常來這,和老闆都混熟了。這場景,竟成了當年的反射。在角落的位置坐下,米悠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南宮皓齊坐在她的對面,單手支撐着腦袋,注視着她:“以前我以爲,這種小吃並不適合我,我適合那種高檔的餐廳。直到後來我才明白,原來能真正讓我喜歡的,卻偏偏是這種不那麼高檔的小吃。”
米悠並不是傻子,他的畫外音,她自然能夠聽出。捧着杯子,米悠不經意地說道:“不覺得,這和你總裁的身份,不相稱嗎?”
聳了聳肩,南宮皓齊輕笑地說道:“有誰規定,總裁必須要吃山珍海味,不能吃青菜蘿蔔?只要是自己喜歡的,這纔是最重要的。”
低垂着頭,長髮遮住她的面容,無法讓人瞭解她的情緒。米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纔好。這段時間來的接觸,她願意再相信,南宮皓齊對她的心意。而她卻不知,自己是否還有勇氣去接受。
吃過麻辣燙,兩人悠閒地散着步。感受着迎面而來的微風,米悠閉上眼睛,脣邊帶着淺淡的笑容。南宮皓齊始終注視着她,再美的風景,都比不過她在他眼裡的美。
來到江濱的天橋上,猛然間想起曾經的記憶:“那個時候我從橋上跳下去,你也跟着我一起跳下去。後來你告訴我,你是陪我一起……”
雙手握着欄杆,南宮皓齊緩緩地說道:“當初我一直以爲,是爲了讓你愛上我,才陪着你一起跳。後來仔細地回想才發覺,或許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對你有了興趣。”
米悠並沒有去深究,而是望着下面的河水。如今,她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勇氣,從這裡跳下去。仰起頭,望着星星,米悠隨意地說道:“其實我沒想到,過了這麼久,我和你還會牽扯不清。”
一直以爲,她與談亦凡才會是最後的歸屬。如今沒有到最後一刻,誰都沒辦法保證,陪伴在你身邊的人,是誰。“我一直堅信,你會愛上我。不是我自信,而是我對你的感情,讓我有足夠信心。”
脣邊揚起一抹弧度,米悠忽然語出驚人:“如果你能抓到我,那麼……在一起吧。”尾音還未落下,米悠便撒開腿,快速地奔跑。
南宮皓齊呆愣了幾秒,瞧着她的背影,快速地追上前:“我一定會追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