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陽臺裡,風兒迎面而來,可以觀看、欣賞遠處的風景,與樓層,美得讓人就想一直住在這裡。
來到這裡,我所有的不開心,彷彿都消散了。
看着這裡的一切,我突然覺得,原來,我的人生,並非那麼慘,那麼悲催。
我張開雙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揚起滿足的一笑,隨後進房,對着牀一躍,高高倒在了牀上,牀被高壓下一壓,瞬間凹了下去,又彈了起來,我感覺到柔軟的舒適度,舒服極了。
我翻過身,拉過被子,薄薄的被子裡面封着些棉,一拉過來,不僅是棉,薄被的質感,也舒適得很舒服。
我一睡,就到了晚上七點半,晨州叫我起來吃晚餐,我才醒過來。
潛意識裡,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敲門,並很有禮貌的喊我,我因這陣吵聲,慢慢從睡夢中醒過來,清楚地聽到,是晨州在叫我。
不是說要休息的嗎,怎麼這麼早就來敲門?
我第二次睜開眼,起身想去開門,忽地發現,我的視線怎麼一片漆黑?
“啊--”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昨夜,聯想到了那天在倉庫裡的事情,我害怕得驚叫了出口。
“樂小姐,樂小姐怎麼了?!”在外面的晨州擔心,猛敲了幾下門。
等等,樂米,你別慌,別怕,可能是沒開燈,這可是在別墅裡!不是在外面!
嗯,對,別慌!
“我,我沒事。”我先讓門外的晨州,確定我沒事,再摸索着,之前我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看着漆黑的前方,害怕前方真的有人在,我又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鼓起勇氣,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
看到明亮的前方,果真沒有人,我鬆了一口氣,發現額頭上竟出了身冷汗!
我趕緊下牀去打開燈,轉身看着這間小房間,窄窄的房間,什麼都沒有,反倒是,開了暖黃色的燈,房裡顯得更加的有溫馨感。
“樂小姐!”外面的晨州還在敲門,急得不得了。
我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有氣無力地,打開房門。
“樂小姐,你怎麼了?”晨州一進門,將我打量了一番,查看我有沒有事,又將室內查看了一番,看看有沒有異樣且可疑的地方,可是他看來看去,卻發現並沒有什麼,室內一切如常,我也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晨州不禁疑惑的問道。
律師人就是律師人,一嚴肅、緊張起來,腳步就緊繃得,猶如包青天本人,站在我面前詢問,嚇得我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後,不得已,只好編一個騙過他,“沒什麼,是我人大膽小,剛纔沒開燈,有一陣風吹過我的手的時候,我以爲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把你嚇了一跳吧?”
我歉意地笑了笑。
心底裡,還有那種後怕,滲入冰涼的後怕。
因爲我剛纔把額頭上的汗水,抹掉了,所以我蒼白的臉色,在晨州眼裡,只是睡醒之後,人都有的。
於是晨州便沒懷疑什麼,相信了我的話。
他點點頭,說明了自己的來因,“我是來叫你吃晚餐的,等吃了晚餐,您想睡再睡。”
哪裡還睡得着,我有個毛病,一被人吵醒,之後再怎麼也睡不着。下午的時候還想着,昨夜沒睡,又趕了一路車,晚上一定要好好的補補覺,現在......
轉過身,剛想說那就下去用餐吧,想不到晨州把盒飯拿上來了,“我們下去吃吧。”
我和晨州,在客廳上,一人佔了一邊的沙發,都拘謹的坐着,不太表現出自然、輕鬆的一面。
一邊吃一邊看電視。
夜,越來越漆黑,夜晚的氣息,越來越濃厚。
茶几上的兩個盒飯,早已空寥寥的,我被空調吹得有點冷,用雙手搓了搓肩膀,暖了暖身子,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既然我們都沒事,不如談一談那單項目吧?”
早點做好準備,明天一早若要幹什麼,纔不會慌張無措。
晨州正襟危坐着,緩緩道來:“這單項目的原告是一個老人家,被告是老人家的兒子。”
還有母子倆鬧上法庭的?
我有點不可思議。
“老人家的丈夫,在多年前就去世了,有兩個兒子,一個在這個城市,一個在省外,老人家雖然和兒子都在一個城市,卻自己照顧自己。據說,老人家的兒子,不僅搶了老人家的房間,還不贍養父母,老人家的兒媳,有虐待婆婆的可能,老人家就一怒之下,將兒子的存款,燒成了灰燼,所以,老人家和她的兒子,正確來說,都屬於原告。”
我太震驚,我以爲,只有我纔是最慘,最可憐的,不曾去想,在這世上,有很多破裂的親人關係,甚至鬧得沒完沒了。
“現在,我們要協助警方,查出兒子和兒媳,有虐待老人家的證據,並且根據兒子搶房這件事,詢問老人家,幫助老人家,打贏這場官司。”
我點點頭,心裡對這個大城市的複雜,感到麻木,那是自己的母親,懷胎十月,從自己的身上割下一堆肉,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再撫養長大,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的親人!
老人家也是苦命人。
我的心裡,有點難過和辛酸,暗暗發誓,一定要幫老人家打贏官司,還給老人家一個養老之地,與養老資金。
這場官司,雖很難,但我不到成功,我是不會放棄的!
“明天,我們就要北京一處,最偏僻,最荒涼的地方,看望老人家。”
我點點頭,心裡有些擔心,怕我再怎麼想成功,因爲沒經驗,最終,還是輸給了對方,“在法庭上的時候,你會不會在我身邊?”
以前看過類似案件的電視劇,律師在法庭上的時候,一般,她的旁邊通常都有助手。
可是若讓晨州當我的助理,會不會太降低了他的本事?
若不是,我原本就沒底氣,沒他在,彷彿就更沒底氣了。
“會的,我會在你身邊,協助你。”晨州收到我的顧慮,臉部緊繃着的線條,變得柔和了些,說道。
我這才放心。
想想,也對,若顧維沒派個可信的人,在我身邊,恐怕,我真的會搞砸了這場官司吧?
說是歷練,可是第一次上法庭,案件就這麼的難......
既然我們說起了這件案件,晨州便進房拿了筆記本過來,點開一組,由警方發過來,老人家受虐後的照片,說道:“這就是我們所拍的,可是沒有證據。再看看這些人,這個是老人家的大兒子,兒媳婦,這就是老人家。還有她現在所住的房子。”
一張一張的,點開給我看,從第一張到最後一張,我看到瘦得只剩下骨架的老人家,與一間破破爛爛的破屋子,比我鄉下的房子,還破爛,再想起那個大兒子和大兒媳的臉孔,簡直想扇他們一巴掌!
居然,狠心無情到這種地步!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一個兒子,要這麼對一個母親?!
換作我,不論如何,我是不會做這種天打雷劈的事!
我的父母,對我,除了只是撫養我之外,其他什麼的,沒有做過太偉大的事,不關心我,對我的事,也不會過問一句,他們只是,把撫養我,當作一種累贅的責任罷了,責任完成了,也就不管我過得如何,還向我要求回報,就算如此,我有說過什麼嗎?
在我眼裡,他們把我生下來,撫養我,與我有血緣關係,就是最偉大的!
網上的網友曾經說過,撫養一個孩子,要四五十萬!
試問一個普通人民,哪裡來的四五十萬!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的母親,難道不知道,那是懷胎十月,辛辛苦苦把他生下來的母親嗎?沒有母親,哪裡有他的存在?難道不知道,那是她的婆婆嗎!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老人!”我實在看不過眼,氣得根本就沒有喘氣,一口氣說完了這一大段話。
“樂小姐消消氣。在這個世上,我覺得,有幾種行業,是最看得清全世界的,第一,攝影師,第二,記者,第三,警察,最後一個,就是律師。通過這門行業,你會看到許多,你想象不到的事。老人家確實可憐,但是,世界上,還有許多讓你覺得可憐,讓你想去幫忙的事。但是,你一個人,實在可憐不過來,氣憤不過來,幫忙不過來。”晨州盯着筆記本電腦的屏幕,突然有一絲感慨,從腦海閃過,隨後緩緩道來。
我同樣盯着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腦海裡,反覆領會着晨州的那些話,他的話,確實有道理,世上有這麼多事,我根本氣憤不過來,可憐不過來,幫忙不過來。
可是,看得那些事實,我就是氣不過來。
我也懂了,晨州那些話裡的精髓,他是想借機告訴我,讓我看開點。
或許,等我身經百戰了,我也就不會像今天這樣,有這麼大的反應,或許,也就能看得開了。
晨州看我一直沉默不語,以爲自己冒犯了什麼,急着解釋道:“我是不是話太多了?樂小姐請不要介意,我只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