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未央宮燈火通明。御書房大門緊閉,紋絲不動,裡面的人看起來還沒有出來的意思。
宮外的臺階上,坐着無精打采的胡喜媚,她已經在這裡等了三個時辰了,地上的螞蟻也過去了四隊,小芸催她吃飯,她吃了飯,又跑了回來。
等人實在是太他王母娘娘的讓人不耐煩了!要不是興慶宮那邊已經發展到動用了大批的宮女太監尋找那啥“小三兒”,風聲越來越緊,她又怎麼會巴巴地坐在這兒活受罪?不行,一定要等到他出來不可,她倒不是怕,只是弄死了人家的鶴,理虧啊!
“姑娘,要不,進屋裡等吧?”小芸站在身後,跺着腳說。這天氣越來越冷了,尤其是晚上,空着這麼點薄薄的宮衣站在外頭還真讓人頂不住。
胡喜媚回頭瞧了瞧抱緊了胳膊的她,想了想,說:“好吧!我們進屋裡去,他出來了讓人告訴我們。”
小芸高興地點着頭,帶着她進了內殿。
這座未央宮跟紫宸殿和月華宮又有些不一樣,殿內四面都點起了一排排的高燭,照得一片通亮,因爲並沒有什麼傢俱,所以顯得更加空曠。這樣子看起來倒和華奴宮的祈音殿有幾分相似,平常,伏羲就是在那裡辦理公務。
胡喜媚邊看邊準備拖過地上的蒲團來坐下,忽然瞧到通往裡間的一道門,裡面似還別有洞天,便問:“那裡是什麼地方?爲什麼還特別派人把守?”
小芸一看,急忙豎起食指在脣間“噓”了一聲:“那裡是禁地,只有皇上一個人才能進去的,姑娘可不要冒險。”
“爲什麼只有他一個人才能進去?”胡喜媚一聽更好奇了,賊笑道:“是不是他藏了姑娘在裡頭?”
小芸連忙搖頭:“不是的不是的!皇上纔不是那樣的人……”
“那是爲什麼呢?”
“是、是因爲幾個月前裡面丟了件很重要地寶貝。後來皇上就下了令。不準讓人進去。”
“什麼寶貝?”胡喜媚盤起腿來。問。反正有空。挖掘點宮裡地秘聞也不錯。
小芸支唔着答不上來了。只說:“總之是個很重要地寶貝。是什麼樣地奴婢也沒見過。”
“這樣啊……”胡喜媚摸起了下巴。沉吟了一下之後站起來:“那咱們去看看。我很久都沒見過寶貝了。”這話倒地確是。自從離開江南後。胡小夭也不偷名貴珠寶了。她地眼睛也寡淡了很久。
“哎——”小芸拉住她:“不能進去。皇上會降罪地……”
但胡喜媚哪管你降不降罪,拍拍屁股就朝那守門的兩個侍衛走過去了。不過人家可沒給她面子,說了好多次都硬是不給進。氣得胡喜媚最後只好說:“好吧!等我將來嫁了人,這個仇我會報的!”
這話本來就是句虛張聲勢的狂言,胡喜媚只是想以嚇唬嚇唬他們,告訴他們將來她也有幫手而已,可那兩個侍衛一聽,不知想到哪裡去了,臉色馬上變白,對視了一眼,居然跪了下來:“胡姑娘……在下等不敢擋姑娘的路,姑娘請進……”
胡喜媚這會兒一聽,吃驚不小,敢情他們還真怕了?德行!不過也不囉嗦了,趕緊進去瞧瞧是正經。“嗯,乖!”丫拍了拍他們頭頂,大搖大擺地跨進了門口。
後頭的小芸愣了愣,忙不迭地也跟了上來。
“寶貝在哪裡?”
胡喜媚望了望跟外頭差不多的四壁,問道。屋裡除了牆角有個一人來高的櫃子以外,根本沒別的什麼嘛!芸伸出食指抵着下巴,也皺了眉:“嗯,我想,應該在櫃子裡面吧!”
胡喜媚打開櫃子,上下看了看,空空如也。“你瞧——”她把身子讓開,給小芸看。小芸湊上來,琢磨了一會兒,伸手按了一下左壁上的一個凹坑。只聽“噔”一聲,從中間的隔層裡彈出一個暗格來,上面有個小珠寶盒。
“呀,你怎麼知道的?”胡喜媚驚喜地叫道,伸手要去拿盒子,卻被小芸攔住了:“等等!咱們過一陣再開。”胡喜媚從善如流地放下了手,片刻後,小芸纔將盒子捧出來,放在屋中央的空地上。
“這盒子怕有毒,剛剛我們開的時候震動了機關,怕有毒粉飛泄出來,所以要等它落定了才能開。”小芸邊開盒子邊說。胡喜媚蹲在旁邊,好崇拜地望着她:“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我一點也不會耶!”
小芸靦腆地說:“我進宮之前,家裡開鎖行的,我爹爹是有名的鎖王。”
“哦——”胡喜媚恍然大悟地點着頭,繼續關注她開盒子的動作。
“咦,是塊玉佩?”盒子開了,裡面的物件呈現在面前。胡喜媚有些失望,“搞半天只是塊玉佩而已啊!”她把玉拿起來,對着燈瞄了瞄,遞給了小芸。“我還以爲什麼大不了的呢!弄得這麼煞有介事。”
小芸卻看得仔細得多,她對着燈光看了看,忽然驚訝地說:“姑娘,你看這裡頭還有個小小的狐狸頭呢!”一聽“狐狸”二字,胡喜媚就豎起耳朵來了,她湊上去看了看,也愣了——還真有個小狐狸頭!仔細一看,還在笑呢!更神奇的是,那玉一動,裡面的狐狸頭也跟着流動,就好像是活的一樣。
“真好看……”小芸羨慕地說。
“也是哈……我活了上萬年,這種寶器倒也少見……”胡喜媚趴在地上,對着燈光下的玉佩作垂涎狀。不,應該說,是對着裡面的狐狸頭像在流口水。天知道她有多久沒見着狐狸了?這一看,心裡又十分想念華奴山上的自在日子了……
“好像是上古的名玉,世間名玉倒也有,只是這裡頭的小狐狸,真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小芸拿着玉佩,說。胡喜媚“豔羨”地又望了望。兩個女孩子相依着坐在燈下看着手裡高舉的一枚寶玉,這畫面,倒也溫馨怡人。
“嘩啦——”
“……”
櫃子裡忽然傳來一聲輕響,把兩人嚇了一跳。胡喜媚爬起來看了看,地上多了卷畫軸。“哪裡蹦出來的?”她把畫撿起來,狐疑地問。“好像是暗格裡……原來裡面還有這個!”小芸驚訝地說。“我看看畫的是什麼!”說着,胡喜媚把畫攤開了。
“咦?!——女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