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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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麗霞的喜鋪,陳文蕙大多是交給身邊的人去辦的,如今,陳文蕙的事情也不少,要跟着母親,麗川公主應酬,要管理賬目,還要抽時間,理自己家,和自己各處的賬目。還好,陳文蕙這幾年把身邊的大丫鬟們都培養的很厲害,能幫她分擔很多。

這天,陳文蕙正準備出門,對身邊的秋碧說:“秋碧,看看今天都要去哪些地方?”

秋碧忙拿出一個隨身攜帶的小本說:“今天除了要到府邸對賬之外,上午李家的姑娘邀請您和柳夫人一起去喝茶,下午倒是沒有什麼事情。”

陳文蕙點點頭,這個時候,綠芽突然從院子們口進來,說:“姑娘,剛剛晉王府上的王妃下了帖子,請姑娘抽空去晉王府邸做做,說是新近府裡的廚子做出一樣很好吃的點心,想請姑娘去嚐嚐。”

陳文蕙接過帖子一看,心裡有數。這個帖子是事先約好的,要是晉王有事情找她商量,就讓王妃給她下帖子,這個帖子角上做了一個不起眼的暗記。有這樣暗記的就是劉演找她,沒有暗記的就是王妃找她。這個帖子角上就有暗記。

陳文蕙一思量,大概是關於兵部的事情,想要和她商量一下,主要是自己父親陳遠恆又出門去了,她沒有法子和父母一起去王府,就只能去探望王妃了,誰讓王妃是她親堂姐呢,就是外人知道,她去了晉王府也不會有所懷疑的。

陳文蕙對秋碧說:“你在記事本上記上,下午,我們要去看一下王妃,叫小廚房今天準備幾樣糕點,下午我要送去給王妃。還有綠芽,你去跟王府的管事說,我們下午去。”

秋碧和綠芽忙答應了。

陳文蕙上了車,去了公主府邸。

下午,陳文蕙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午覺之後。梳洗了一番,換了一套出門穿的衣服首飾頭面,帶上護衛,丫鬟婆子們還有早就準備好的。送給王妃的幾樣精緻點心,做上舒適的馬車,去了晉王府。

到了晉王府,陳文蕙先是去和王妃打了個招呼。王妃也知道陳文蕙是來幹什麼的,她如今可是很聰明的,知道現在正是奪嫡的關鍵時刻,籠絡人心很重要,小陳家可是晉王奪嫡的主力啊,不能得罪。因此,王妃很識趣的和文蕙親切的說上了幾句。還送給了陳文蕙一些東西,其中有幾面漂亮的春扇,幾面花鳥人物的團扇。

陳文蕙一看,製作都很精美,這也是春天了。春扇正是用的時候,就對陳文鳳說:“王妃姐姐管理府裡的事務就是精細啊,這春扇已經做好了,連夏天用的團扇都做好了。我們府裡,我和我母親最近都忙,還沒有吩咐做呢,今天看了姐姐這個。回去一定也讓管家們做起來纔是。”

陳文鳳笑着說:“妹妹你出京的時候還小,是不知道的,這京城中的天氣啊,怪的很,春天很是短暫,一下子就要到夏天了。所以。這些東西要早點預備的。”

陳文蕙點點頭說:“王妃姐姐,您府上今天新做的這個糕點味兒還是不錯的。我也帶來了幾樣,有六種是送給姐姐品嚐的,四種是分送兩位側妃品嚐的,還有兩種是送給府上的王姨娘的。時間短暫。我就不多待了,還請王妃姐姐費心,幫我分送過去。”

陳文鳳忙答應了。也不敢挽留,只是殷勤的送到正房之外,眼看着陳文蕙去了外面晉王的書房,纔回到房裡對身邊的紅杏說:“六妹妹都帶了什麼點心啊?”

紅杏打開來看了說:“這有個單子,給王妃的是蜜棗糕,紅豆糕,核桃酥,千層糕,杏仁酥,五香小餅。都是用精緻的食盒盛放好的,看着都很好看。給兩位側妃的是蜜棗糕,千層糕,杏仁酥,五香小餅。給王姨娘的是蜜棗糕和核桃酥。”

陳文鳳點點頭,說:“拿上來給我瞧瞧。”

紅杏忙打開食盒,給陳文鳳看看。陳文鳳發現,雖然種類很多,但是每樣都只有十塊,笑着說:“我這個妹妹倒是節儉啊,每樣只有這麼一點,也罷,你親自跑一趟,給她們都各自送去。”

紅杏忙答應了,正要出門,又想起來,看看左右無人,小丫頭正好去倒茶去了,就說:“王妃,奴婢看,這六姑娘,如今對王姨娘的情分不比以前了啊?”

陳文鳳冷笑一下說:“現在文蕙畢竟是分支的嫡女,身份貴重,哪裡還能看得上她一個小小的王府姨娘。不過,我這個堂妹,到也不是因爲身份升高了就看不起朋友的人,準是王姨娘或者是王姨娘家裡做了什麼讓她不高興的事情了,她才這麼冷遇王姨娘的。你藉着送糕點的機會去打聽一下。”

紅杏會意,忙忙的去了。

紅杏走了以後,陳文鳳看着進了屋裡服侍的小丫頭一眼,心裡一陣厭煩,還是紅杏,玉李這樣用了十幾年的人看着順眼啊,用的也順心,那是陪伴她度過陳家大宅風風雨雨的小夥伴啊,可是因爲得罪了小陳家,玉李被廢了,想起來就心痛,對於文蕙這一家更是痛恨了。

陳文鳳怎麼都忘不了被禁足的那一段時光,怎麼都忘不了,一直都是眼睛裡盛滿了情意的劉演,突然變成冷漠的人,不但冷漠,而且殘酷,冰的她的心都痛了。

這一切都是因爲小陳家的一家子人。不就是輕視了一下他們嗎,不就是在他們面前擺了一下架子嗎?這個架子,這個輕視是她從小兒就對三房人擺的譜。怎麼成了王妃,地位高了,反而擺不了了呢?再怎麼說她也是陳家的嫡長女啊,還身具陳,王兩家嫡系的血脈,身份貴重,怎麼就要低三下四才行嗎?

爲了這個劉演就可以罔顧夫妻的情分,冷酷的對待她。

陳文鳳目光冰冷的坐着。曾經,她放下架子,爲了迎合四皇子劉演的心思去交好小陳家,去交好江南那些官員士紳,可是,換來的是什麼呢?當然,她沒有再禁足了,她已經是地位穩固的正妃了,掌管着府裡一切事務,還有晉王府的一切產業。但是有用嗎?劉演一個接着一個的娶側妃,姨娘,通房,小妾,後院的女人越來越多。

每一個都有用處。白側妃,地位崇高,僅次於她這個正妃,可以說,從孃家身份上來說,白側妃家在白家可是主脈,她伯父就是族長。從陪嫁上看,陳文鳳當年已經算得上是十里紅妝了,可是那是陳遠恆,陳家族地一起湊起來的,可是白側妃呢,白家族地給她嫁妝有超過十五萬兩銀子,她自己家裡又給了她近十萬兩銀子的陪嫁,所有用具都是精品,顯得她這個王妃一點都不夠看的。

這也算了,後來來的馬側妃,雖然身份上比不上她們這些世家女,但是馬家是什麼家啊?馬家可是皇上的心腹,滿朝文武都敬着的。是無冕之王,更不要說身爲鹽商的馬家有多麼豪富了,那些吃穿用度的東西,是她這個世家女都沒見識過的。劉演對於馬側妃十分寵愛,因爲,馬側妃年紀小,活波可愛,嬌小玲瓏,而且,自從馬側妃嫁過來,馬家全力支持劉演,使得劉演在皇帝的心目中地位節節攀升。

這兩個側妃身份高,後臺硬就算了,偏偏又有王姨娘這個煩人的,居然有一百萬兩銀子的陪嫁,每年的收益多的嚇死人,真是豪富。這也算了,因爲她和文蕙是手帕交,這就在劉演心中地位高了起來,甚至還有了兒子。

這些已經很惱人了,後院,又進來了許多的美人,有冷豔的,有活潑的,有清秀的,春蘭秋菊,各擅專場。這些美人們之間鬥爭多了,因爲除了美貌之外,她們都或多或少有那麼一兩樣值得劉演去關注,比如說,李姨娘,她家裡都是讀書人,開着書院,爲劉演爭得很多士林人士的讚賞。再比如說新進的玉姨娘,她們玉家世代都是官宦,雖然她父親官位不高,只是四品,但是家族中出仕的人多,分佈在大楚各地,人脈很廣。還有能歌善舞的方姨娘,她出身方家,家中多是武將,雖然品級也不高,但是不管是西北軍中,還是西南軍中,都有他們家的人,這些姨娘中,甚至有一個是袁家的人,就是大楚各地都有,專門出賬房的袁家。這個袁家的姨娘還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也算是個妙人,劉演物以盡用,就安排這個袁姨娘每日幫助她盤賬,還別說,自從有了這個袁姨娘來幫忙盤賬之後,陳文蕙管理產業和家務的時候,更省心了。

諸如此類的很多。聰明的陳文鳳早就看明白了,包括她在內,對於劉演來說,都是他通向寶座的墊腳石。當然這些墊腳石有的長的千嬌百媚,有的能歌善舞,有的精通如何管家,有的擅長交際,劉演就是個很好的指揮家,把這些人都按照特長放到該放的位置,爲了他能通向大位做出貢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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