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良生活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除了按部就班地推進固體火箭的研製，偶爾跑一趟玉門的推進劑生產廠，剩下的時間，每天都會到白羽的液體火箭發動機項目組跑幾趟。
不過，悠閒的日子剛過了一週，劉玄良的固體火箭發動機項目組就接到新的項目：以nk-33發動機爲基礎，研製相應的高空稀薄空氣環境和真空環境發動機。
接到項目後，201固體火箭發動機所的人，都沸騰了：研製高空環境和真空環境發動機，意味着“放衛星”將會是幾年內的事情。
在其他人熱烈歡呼的時候，劉玄良盯着兩份項目任務書裡的控制機構接口參數，陷入了沉思：不是要求太慢，而是接口給的參數範圍餘量很大，極有可能是自家老頭子出手了……
由於火箭自帶燃料和氧化劑，高空和真空裡的新型發動機大體框架與nk-33差不多，只是需要修改噴管的形狀、循環冷卻泵的流量以及因爲推力要求改變而變化的燃料泵。
由於固體火箭也是多級佈置，高空和真空環境裡使用的液體燃料發動，對於相同環境下使用的固體火箭發動機，有很大的參考意義……
雖然成立時間比202晚，但劉玄良所在的201所，不光承擔了固體火箭發動的研製，還有有多型導彈發動機和火箭殼體的研製任務；因此，201的人員編制，要比僅負責液體燃料發動機的202要大得多。
不過在劉玄良成爲“202的女婿”後，白羽手底下人抱怨201編制和編號的聲音漸漸地消失了……
給劉玄良下了新項目責任書之後，劉玄英就趕回了鋼鐵廠的總部：那裡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她去處理。
酒泉鋼鐵廠的廠區裡，總部軍工部長劉鵬羨慕地看着廠區裡林立的高爐，還有那鱗次櫛比的各種車間。跟在劉鵬身邊的酒鋼接待員，耐心地給劉鵬介紹着各種車間的規模以及用途。
一起陪着參觀的馬玄忠，路邊上越來越老舊的車間，想起五六年前，剛開始擴張時的情形：人手不夠，自家老爹晚上赤膊上陣，講完了冶金，再講機械加工工藝；剛入廠的學徒工還有蒐羅來的大師傅，歇班的時候，除了睡覺就是學習……
後來老頭子又從國外調來一大批專業的人員和設備，才逐漸地將鋼鐵廠的規模擴大到現在的程度。
“前面臺高爐，是我們酒泉鋼鐵廠起家時的功臣，只是後來，產能跟不上要求，才被封存的。”
劉鵬看了看前方那臺被罩得嚴嚴實實的高爐，有些咋舌：“這麼大的爐子，產能還不夠？”
馬玄忠上前一步，看了看久違的“老同志”，嘆了口氣：“最初使用的是祁連山的礦石，因爲礦粉的富集工藝一直不過關，需要多次精煉，所以產能一直上不去。”
“哦！”
劉鵬點了點頭：“那我們？”
馬玄忠笑了笑：“我們會給延州方面提供足夠高品味的礦粉，而且，現在開始我們的老師傅可以手把手地教，教會以後，再拆爐子。至於細節……”
馬玄忠看了看正往這邊趕的劉玄英：“你跟我們的廠裡的負責人談就可以了。”
……
安頓好延州方面的實習人員，酒泉鋼鐵負責招待的小馬，立馬趕到了劉玄英的辦公室。
“老大……”
劉玄英瞪了小馬一眼：“在廠裡喊廠長，非得搞得跟土匪似的。”
“好吧，廠長。”小馬有些無奈，有一個奇葩的上司，當下屬的有些難辦。
“什麼事？”
小馬邀功似的回答道：“負責帶隊實習的老馬頭，悄悄地跟我說，實習的隊伍裡，有不少好苗子。”
“聽着呢！”
“我說，咱們是不是……”
劉玄英瞪了小馬一眼：“你要是能把你爸變成佛教徒，我就想辦法留下幾個人。”
小馬訕訕地嘆了口氣：“那還是算了吧！”
“知道就好，華共召集這麼多人手也不容易，我要是開口，肯定能留下幾個來，不過……”劉玄英皺了皺眉頭，“要是真的有能力突出的，先讓老馬通知我一聲。”
“好的！”
“還有，”劉玄英叫住了正往門外走的小馬，“跟下年的人還有華共的同志說一聲，實習的過程中，有情報處的人一直在盯着，讓他們不要多想。”
一聽有情報處的人，小馬兩眼一亮，痛快地點點頭：“好的！那我去了？”
第二天，鋼鐵廠的“老資格”老馬頭，帶着臨時抽調的實習指導，跟華共的實習生們見了面。然後就帶着一羣“實習生”開始拆除高爐的外包……
拆完外包，又開始打掃爐膛；高爐清理完了，又開始清理平爐……
一天下來，心高氣傲的實習生們，叫苦不迭。
負責帶隊的指導員找到了劉鵬。
劉鵬沒有說話，只是要過了實習筆記，仔細地翻看起來……
看完，劉鵬的臉陰了下來：“老吳，你也是老同志了，以前也在漢陽鐵廠幹過，人家也跟你說過，工作不是無用功了，可你……哎，還是按照漢陽那一套來帶隊……”
老吳一愣，一臉蒙圈地盯着劉鵬。
劉鵬嘆了口氣，解釋道：“要是酒泉還跟漢陽一個熊樣，中央還派你們來酒泉幹嘛？還不如去北蘇呢！”
老吳有些不敢相信，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以爲咱們兵工廠以前的那些優質的鋼錠是哪裡來的？”劉鵬看了一眼老吳，“酒泉這邊的鋼鐵工業，都是他們自己一點一點建起來的。鋼鐵廠冶煉過程中需要注意的問題，他們比咱們清楚，多學多問。將來咱們自己鍊鋼時，遇到問題，就只能靠咱們自己了。”
老吳點了點頭……
第二天的理論課上，老馬頭髮現延州來的學徒規矩了許多，滿意地點點頭。
酒泉鋼鐵廠廠區裡，到處都貼着一句標語，細節決定成敗。這不是一句空話，而是吃過虧，教過學費纔得到的經驗。
對於高爐來說，爐膛裡殘留的幾十克的灰塵，最終可能會導致鋼錠裡的雜質含量超標；而冶煉時爐膛沒有清掃乾淨，會導致鋼錠不達標的內容，是不會出現在課本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