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軍士此時方知那個前幾天一直貪生怕死的嫪都尉竟然早就料定了魏軍的糧草會從這裡經過,是以才一直等在這裡,之前自己這一衆人催促的個沒完嫪都尉都不行動怕的就是暴露目標,想到自己們的行爲紛紛感到羞愧,自己這一衆人當真是短視,竟然認爲嫪都尉是膽小怕事的逃兵,看向嫪毐背影的眼神逐漸崇敬起來,只有老頭子疑惑的看了看嫪毐嘴中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嫪毐將高碗和子女冷仙子主僕留在了山洞中,帶着一衆軍士加上心癢難耐的老頭子、老婆子來到了一處山坡上,從這裡往下看去剛好看到不遠處正往這邊前進的糧隊,果然不出嫪毐所料,這一對糧隊蜿蜒前行都看不到尾巴,一車車的糧草在細小的山路中緩緩的前行着,嫪毐眯了眯眼睛舔着嘴角心中大喜,其實這幾天他也被憋悶壞了,心中那被戰場殺伐勾起的熱血時時刻刻都在燃燒着,要不是顧慮到自己的小命要緊嫪毐早就殺回北營過過癮了,這糧隊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羊羔,雖然押運糧草的軍士衆多,但細小的山路將糧隊變得細長根本沒法將軍士聚集起來,自己這八百人衝下去殺來殺去根本不必理會太多,正好用來練手過癮。
嫪毐環顧這些興奮的眼珠子通紅的軍士同樣興奮的說道:“抄傢伙咱們劫了他的糧草。”
還沒等這幫軍士歡呼出聲,老頭子啪的拍了嫪毐腦袋一下道:“劫個屁,你就這樣衝下去劫糧?”
嫪毐被老頭子打懵了,不由得點頭道:“對啊。”
老頭子又是一巴掌拍在嫪毐腦袋上,一衆軍士看得不由得都揉了揉腦袋,老頭子輕蔑的說道:“你算哪門子的打劫?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我老人家來問你,你這樣衝下去能劫幾車糧?”
嫪毐一怔,能劫多少就劫多少的話險些衝口而出,幸好他機警連忙講話吞到肚子裡換了句話道:“師傅您看該怎麼辦?”
這老頭子在山上劫了一輩子的道是這方面的專家,要是劫道有學歷的話那這老頭子就是博士生導師級別的,在劫道這個高科技領域他的學術水平在戰國內處於前列,在某些方面代表着國際最先進水平。
老頭子興奮的搓了搓手,心中暗歎:“我不劫道好多年,不做大王好多年。”看了看還在遠處緩緩前行的魏軍糧車,計算了下時間道:“咱們應當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嫪毐驚叫道:“什麼?”
……
……
魏軍的押糧軍隊中一名將領謹慎的打量着四周的山谷,旁邊的副手說道:“這條路太險了,得趕緊過去。”
那將領點頭道:“走着條小路就是爲了避人耳目,只要過了這座山嶺就是我魏軍大營了。”緩了緩道:“將糧隊走得再快些,在這條小路上磨蹭個球,作死麼。”
命令下達看運糧草的軍士將鞭子揮得啪啪直響,有用來抽牲口有用來抽人,整體的行進速度果然快了許多。
整個山谷中一時間只有腳踏雪地的吱吱聲,和皮鞭聲……
就在糧隊的腦袋接近山谷邊緣的時候,一個身影哆哆嗦嗦的出現在了糧隊的前面擋住了糧隊前進的腳步。
嫪毐在心中不停的問候老頭子的十八代親戚,晃晃蕩蕩的站在了山路正中間,掐着腰顫抖着聲音揚聲叫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柴!”
遠處埋伏的一衆軍士不由得暗挑大拇指,紛紛讚歎嫪都尉好文采。連老頭子都覺得嫪毐這臺詞道盡了劫道的真諦,慚愧自己這幾十年的劫道經驗怎麼就沒留下一句能傳誦千古的話語呢?
運糧的一衆軍士不由得都愣住了,看着眼前這個手持一把生了厚厚銅鏽的長劍的劫道男子,繼而大笑了起來其中一軍士叫道:“這小子莫不是餓瘋了,拿把鏽菜刀就敢跑這裡來做買賣。”
那押運官卻眉頭緊皺不停的打量四周山谷,那副手也是一臉慌張:“這小子說的是秦語,是秦國人。”
話音未落從山腰上傳來一聲大響,緊接着一塊大石發出讓人心驚的聲音翻滾着砸了下來。
那押運官大叫不好,中埋伏,那大石卻並未砸到糧車上,而是險些砸中嫪毐堵在了嫪毐身後,嫪毐心中大罵這幫龜孫子沒眼力見兒,不過還得繼續擺‘泡死’。
嫪毐將大禹劍舉得高高的高聲叫道:“把糧車留下,放爾等過去。”
那押運官大感摸不着頭腦,看了看自己的副手,那副手也是一臉的疑問,此時放在他們眼前只有兩條路,一,眼前的道路已經被那巨石堵住了,唯有殺了那個劫道的白癡,將巨石移開快速通過,二,現在馬上退回去,但是山谷綿長,這許多人和笨重的糧車要想退出山谷少說也得一個時辰,而且還得退出老遠再繞到前行,大費周章不說此時已經暴漏了行程,運糧的風險大幅增加,兩個人根本就沒得選擇,那押運官高聲叫道:“殺了他。”
手下的一衆軍士立馬將長戈舉在胸前,呼呼啦啦的幾十名軍士衝了上去。
嫪毐心叫萬幸,這幾十人他還能夠應付一陣,實在打不過還能跑。嫪毐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手中的大禹劍黑光一閃條條黑線綻以嫪毐爲中心放開來,幾乎是和一衆魏軍接觸的一瞬間就砍死了六七個,嫪毐虎入羣羊一般的將大禹劍舞得好似車輪一般,大禹劍沉重至極,那些軍士那是對手,碰着即死沾着即亡,嫪毐一圈轉下來已經將幾十名魏軍殺得七七八八,正大感過癮時,一衆魏軍猛地退了回去,嫪毐正訝異見一陣箭雨就奔着他飆了過來,這輩子嫪毐除了害怕白老太太以外,最怕的就是箭矢這東西,兩次險些要了他的性命,是以聽到弓弦響嫪毐就開始四處躲閃,嫪毐連滾帶爬的好不容易跑到了巨石的後面,上下左右一陣亂摸後嫪毐長出了一口氣,“還好沒有中標。老頭子出這麼餿的主意,我日你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