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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太太聽得很是安慰,只站起來伸手抓住了兩個兒子的手道:“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啊!寶善堂能有今天,是你們一起努力的結果。”杜老太太說着,也只上前拉着杜若的手道:“大郎,以後你跟你二弟,也要像你爹跟你二叔一樣,知道嗎?你從小身子不好,說句實話,我是偏疼你多一點,可如今你也成家立業了,往後寶善堂還是要靠你們啊!”

杜若聽了,只正色斂袍跪了下來道:“老太太放心,我和二弟絕對會跟父親和二叔一樣,兄弟齊心,把寶善堂越做越好,讓這塊金字招牌能代代相傳。”

杜若回了房中,心裡還帶着一些激盪,把方纔在福壽堂的話和劉七巧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嘆着氣道:“齊家老爺倒是個孝順的,總算是拿着銀子去換齊老太爺了,英國公家就不知道了,聽說大房和二房正鬧着要分家呢,不過在這節骨眼上,他們也分不起來,皇上要是弄到了賬本,英國公家褫奪爵位是免不了的,只怕還是要沒收了祖產來填這個窟窿的。”

劉七巧坐在雕花圓凳上,拿鑷子撥了撥燈芯道:“爹真是一個大仁大義的人,我再沒想到,寶善堂最後會拿了銀子出來去救齊大人,早知這樣,還不如不檢舉揭發,也省的家裡損失了銀子,你說是不是?”

杜若只斜睨了劉七巧一眼,開口道:“誰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呢?你也是這樣一碼歸一碼的人,揭發英國公和齊大人,那是國家大義,如今寶善堂拿銀子出來幫齊家度過難關,那是親友道義。父親分的清楚的很,你呀,少在這邊說這投石問路的話。”

劉七巧撲哧一笑道:“什麼都瞞不過你,不過我是真佩服爹,能有這樣的心胸。”

杜若想了想道:“那也全因爲齊老爺的孝心,若是他們自家人都跟英國公一家一樣,我爹也犯不着借錢給他們,齊老爺總算也是一個重孝道的人。”

古代對於重孝道的人都是很尊敬的,這一點劉七巧自然是知道的,只撅嘴道:“也是,那我們那一千兩銀子,也沒算白給了。”

杜若只伸手戳了戳劉七巧的腦門道:“掉錢眼裡頭了,竟想着銀子了,你如今管着一整個杜家呢,賬上有多少銀子你能不知道?”

劉七巧笑眯眯的從身後摟着杜若道:“我還真沒算過,原先就沒打算接手,你也知道我不愛管家,我尋思着什麼時候把家裡的穩婆們集合一下,我給她們系統的培訓一下,將來若是遇上個什麼事兒,她們也好對應,你說是不是?”

杜若睨着劉七巧,這回總算是明白了,原來自己的小媳婦竟打着這樣的心思呢。

“這事兒還是等一陣子吧,至少等到明年開春,娘生下了孩子,身子大好了,你才能動這心思,你知道不?”

劉七巧只談聲嘆氣的站起來,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今兒早點睡吧,明兒還要去安富侯家赴重陽宴呢。”

杜若只笑着,點頭跟着劉七巧一起寬衣睡覺。

第二日一早,劉七巧便早早的打扮好了,往福壽堂去。杜茵雖然今天不去赴宴,但還是領着兩個妹妹一起來了。劉七巧瞧着兩位姑娘打扮的都挺得體的,也不由點了點頭。其中杜芊容貌上比杜苡嬌俏些,但是杜苡勝在詩書氣質,讓人看着就覺得心裡頭舒服。

杜老太太留下她們一起用了早膳,便讓賈媽媽備了馬車,一衆人等往安富侯家中而去。

杜老太太由賈媽媽和百合陪着坐在前頭的馬車裡,劉七巧則帶着兩個姑娘坐在後面的馬車,丫鬟們另外又坐了一輛馬車,還有一輛是幾個婆子帶着禮物,一行四輛車就這樣浩浩蕩蕩往安富侯家去了。

杜芊先是面上有些遊移,忍了片刻才忍不住開口道:“大姐姐真夠可憐的,聽說她前天晚上把好些自己貼己的首飾都送了人,今兒我見她去給老太太請安,就沒帶她平常最喜歡的那一根赤金鑲碧璽石簪子。”

“我姨娘說,母親是個重臉面的,讓我們先別急着送東西過去,等過一陣大家看着都淡了,我們再送一些東西給大姐姐,好歹也表表心意。”

劉七巧想了想,只開口道:“你們和你們姨娘能有多少東西?還是自己留着吧,這樣吧,要是你們兩個都同意,我就悄悄求了你們老太太和太太,給大姑娘再打幾套頭面,到時候沒有你們的份,可不準鬧彆扭喲?”

杜芊只笑着道:“大嫂子也太小看我們了,我們又不是窮着長大的,哪能就爲這麼一點兒事情就鬧彆扭了呢!”

還是杜苡細心,心想劉七巧是鄉下丫頭,從小家裡肯定清苦習慣了,纔會這麼想,便只拉了拉杜芊的袖子。劉七巧自是知道她的心思,只笑着道:“我可不就是窮着長大的,只不過我知道,不管是窮是富,若是分配不均,總會惹得人心裡不高興,你們不在意是你們教養好,我還聽說過別人家的姑娘爲了這些首飾珠寶的,打架撒潑的也不算少了。”

當然這話就是劉七巧隨口說的,這一世她也沒見過這樣的人,打架撒潑的情節那都是她上輩子看的宅鬥小說裡頭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杜苡只點了點頭道:“大嫂儘管去辦,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姐姐心裡肯定也不好受,我們自然是想她高興的,哪裡還會因爲這個和大嫂置氣。”

劉七巧只拍了拍杜苡的手背道:“說的好,這麼個大方明理又貌美如花的姑娘,也不知道今兒會被哪家的夫人給看上呢!”

杜苡聽劉七巧提起這個來,只羞澀的低下頭來,不敢接話了,算算日子,到年底就是自己及笄的時候了,也是時候要定下人家了。

杜芊比杜苡只小了半個月,也是緊着要找人家的時候了,不過因爲杜二太太連杜茵的婚事也沒定下,所以自然還沒考慮到她們身上。如今杜茵的婚事算是定了下來,可齊家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杜二太太也沒心思去管兩個庶女的婚事了。

劉七巧嘆了一口氣,伸手握着兩人的手道:“你們放心,還有老太太在呢,絕對會給你們找個好人家的,再說你們還小呢,咱不着急!”

杜苡和杜芊兩人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杜芊更是沒大沒小道:“大嫂,怎麼你說話跟我娘似的,老氣橫秋的,你也纔多大的人呢,難不成姑娘家嫁了人就會像你這樣,一夜之間就變得跟老媽子似的。”

杜苡只瞪了杜芊一眼道:“怎麼說話呢,你沒聽過一句話叫長嫂如母嗎?大嫂這麼說也沒錯……”

杜芊只不以爲然道:“那說的是長嫂,這不大嫂也沒比我們大多少,頂多大個一年半載的嘛!”

劉七巧被兩個丫鬟給逗樂了,只捂着肚子笑了起來道:“對對對,三姑娘說的對,嫁人了可不就這樣了,所以你們兩個現在還想不想嫁了。”

姑娘家畢竟臉皮薄,一個個都跟燒紅了的龍蝦紅着臉,再不敢理劉七巧了。

杜家的馬車到了安富侯家,就先來了一頂小轎子,將劉七巧給擡走了。原來安富侯少奶奶正懷着孩子,又想見一見劉七巧,便先差婆子把劉七巧給迎了過去。

劉七巧瞧見安富侯少奶奶雖然懷着孩子,可臉上卻並沒有什麼菜色,想來是養的極好的,再看看她腰身處,還沒有顯懷,只笑着道:“我竟沒看出來你是有身子的人,看來最近養的倒是不錯。”

田氏只笑着把劉七巧迎了進去,又讓丫鬟奉了茶水點心上來,這才拉着劉七巧坐下道:“我如今身子已經大好了,就是婆婆怕今兒人多,我出去萬一被碰到了就不好了,這纔不讓我出去見客的,我尋思着你我總要見一見的,就先讓媽媽把你接了過來,我們倆聊一會兒。”

田氏說着,又讓丫鬟拿了幾樣東西過來,有一錠徽州的古墨、還有幾盒上好的篆香,只呈到了劉七巧的面前道:“我尋思着,平常的金銀玉器,你們杜傢什麼沒有,倒是這兩樣東西,是二叔從安徽外放回來帶回來的,聽說都是有些來頭的,那香我用着還不錯,晚上睡的也安生。”

劉七巧嗅覺不算靈敏,不過聽田氏這麼說,鼻子裡頭似乎也聞到了一些氣息,只擡眸問道:“你晚上薰得就是這個香嗎?”

田氏點了點頭,有些疑惑道:“正是,有什麼問題嗎?”

劉七巧只搖了搖頭道:“依我的意思,你以後還是少薰香的好,很多香料裡頭有些東西對孕婦來說,那都是忌諱的,尤其是那什麼麝香、茴香什麼的,我瞧着,你還是少用的好,小心些。”

田氏立馬就警覺了,只吩咐丫鬟道:“聽見了沒有,以後晚上不用給我薰香了。”

“回奶奶,那平常的衣服呢?”

“平常的衣服也不要薰了,上回親家嫂子拿來的玫瑰花幹,我瞧着挺好了的,你做幾個香包,以後我隨身帶着就好了。”

劉七巧見田氏這麼說,也放下了心來,又笑着道:“玫瑰花香聞着好,我也喜歡。”

田氏聽劉七巧這麼說,又來了興致道:“那感情好,我這兒還有兩瓶玫瑰花油,我平常用着總覺得太香,懷了孩子聞着就犯惡心,你也拿回去,我如今只要淡淡的花香就好了。”

劉七巧聞言,也就毫不客氣的收下了。

今天老太太們的談資基本上都是關於英國公家的那點事兒。原本安富侯夫人也是請了英國公家老太太來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人自然是不來了。這京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的,一點兒事情便傳的滿大街都是,更何況這些老太太那都是當今京城權貴家的老太君,說話那個毒辣勁兒,算是讓劉七巧給見識了。

只聽精忠侯老夫人道:“聽說英國公的大兒子娶了十一房的小妾,但凡是在長樂巷上排得上號的紅姑娘,他就沒有沒沾過的,據說當年大少奶奶得的也不是血漏,而是被這大少爺給染的什麼髒病,所以早早的就死了。”

精忠侯老夫人就是田氏的娘,如今她女兒懷上了孩子,她便膽子大得什麼話都敢說了,也不用在安富侯夫人面前賠小心了。

安富侯夫人只笑着道:“我去年去參加他們家老夫人的壽宴,看着就鋪張浪費的不像話,那富貴擺的,當時安靖侯老夫人還勸她道,你們家老頭子是戶部侍郎,可不能光把錢往家裡放,這會子好了吧,現世報了,還真當皇上年紀輕呢,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皇上如今也三十多了,還能由着你們這一幫老頭子胡鬧嗎?”

正說話間,老王妃和安靖侯老夫人也由丫鬟們迎了進來,見廳中除了老太太就是妙齡的姑娘,其中中年的太太一個沒來,只笑着道:“我就喜歡這樣的聚會,姑娘們玩姑娘們的,我們樂我們的。”

老王妃說完,瞧着劉七巧在角落的位置坐了,只招手讓她過來道:“你怎麼不跟着姑娘們一起玩去,她們玩得花樣可多了。”

劉七巧方纔從田氏那邊回來,早就經過了路邊的一處水榭,瞧見哪兒放着幾張長几,姑娘們都在那邊寫詩作詞的。

“我最不喜歡那些詩詞歌賦的,我一樣都不會,我就願意留在這邊陪着老太太們聊天,老太太你們若是嫌棄我了,我就自個兒找一個地方呆着,絕對不耽誤你們聊天。”

“聊天能少的了你這張快嘴嗎?”大家正被劉七巧的話逗着笑了起來,樑夫人帶着樑家三位姑娘,從外面進來道:“我今兒來晚了,最近事情多,差點兒脫不開身。”

樑夫人說着,又朝衆位老太太們見了禮,只笑着道:“那我就藉着今兒人都在,便大大咧咧的通知一聲了,下個月初八,我家老頭子六十大壽,貴妃娘娘向皇上請了恩旨,說要回家瞧瞧,我就預備着請大傢伙都來我家玩一玩,順便也陪着貴妃娘娘說說話。”

皇上準了樑貴妃回家,那可真是天大的恩旨了。入了宮的女子,一輩子就只能呆在宮裡,除非跟着皇帝又是避暑又是南巡的,不過大雍的皇帝那是從南邊打回來的,只怕南巡他也沒這個興致。

衆人都向樑夫人道起了喜道:“天大的喜事啊,樑妃娘娘一舉爲皇上生下一對龍鳳胎,那可是大雍開國以來都沒遇上過的祥瑞啊。”

樑夫人就到處謝過了,又遣了樑家三姐妹出去玩,然後纔跟幾個要好的老太太圍坐在了一起,一邊喝茶一邊吃着瓜果嘮嗑了起來。

“來來來,七巧,坐我這邊。”老王妃拉着劉七巧坐到自己身旁,杜老太太也跟着拉着劉七巧坐到自己那頭,正好也拽着一截袖子呢。

“我們家的人,憑什麼坐到你邊上去。”杜老太太年輕時候就跟她們玩的好,從來就不分個尊卑,老王妃也不同她置氣,只笑着道:“這人還不是從我們家嫁過去的?怎麼就不能坐我邊上?”

杜老太太不依不饒道:“沒過門的時候坐你身邊,現在過門了,合該坐我身邊。”劉七巧就被他們兩個人拉來拉去的。最後還是安富侯夫人笑着過來解圍道:“今兒是我請客,你們到爭上了,還是讓我這主人家來說吧,今兒七巧就坐我身邊。”安富侯夫人笑着把劉七巧領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劉七巧哪裡敢坐,便只站了起來道:“老太太們只管坐着,今兒就讓七巧再做回丫鬟,好好服侍你們一回。”劉七巧說着,便接過了丫鬟們送上來的茶盞,給老太太們一一換了一盞茶。

這時候樑夫人開始跟安富侯夫人聊了起來:“聽說你家二老爺從安徽回來了,原本是還要放出去的,不過瞧着這兩天的事情,戶部和禮部只怕要換水,我家老爺說,沒準今年還能在京城謀個官,就不用走了。”

安富侯夫人道:“我家二叔也是這個意思,他家四姑娘大了,想在京城找個婆家,原先大姑娘就是因爲外放,嫁給了安徽巡撫李大人的小兒子,如今一家人都回來,她一個就在那邊受苦了。”

樑夫人想了想道:“其實像他們做巡撫的,只比我們京官舒服,天高皇帝遠的,根本管不到那麼遠的,你看看當年幾個出去的,有幾個願意回來的,外頭做官舒暢,怎麼的也比在皇帝眼皮底下舒服,不然的話,英國公也不會就弄的這樣慘了。”樑夫人說着,只挑眉問道:“聽說這回把英國公給告了的人,就是從安徽來的,在安徽還是很大的一個土財主,姓朱的,也不知道你二叔認不認識。”

安富侯夫人只擺擺手道:“這些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們一家人上個月纔回來,我瞧着也沒什麼特別的,我那個弟妹你也知道,平常裡三拳打不出個悶屁來,我原本想着今兒讓她也來玩玩,跟你們會會,可她愣是說沒見過那麼多的老太太,怕失禮了。”

樑夫人笑道:“在京城多呆一些時日就好了,她初來乍到的,不喜歡應酬也是常理。”

安富侯夫人只嘆了一聲道:“說起來當年還是我對不住我這二叔,那時候我懷着大閨女,沒什麼心思管家,別人家來提親我也就應了,也沒在意她家家世,當時她家有一個在廣東當府臺的哥哥,我想着我家二叔才中進士,將來勢必也是需要這門親家幫襯着點的,誰知沒兩年她那哥哥在廣東犯了事兒,直接就被罷官了。”

“事情都過去了,這回他們要是能長長久久的留在京城最好,要是還要放出去,那至少也是官升一級,可以當上巡撫了。”樑夫人安慰了安富侯夫人幾句,便又和老王妃聊了起來。

如今恭王府那可是錦上添花的繁榮,世子爺回了京,皇上親自招進宮中嘉獎了一翻,所有去往雲南的將士全部官升一級。周珅的身份也一下子水漲船高了,成爲鑽石王老五級別了。

“世子爺這次回來,該不走了,有沒有看上哪家姑娘?”樑夫人這話問的直白,聲音也不小,頓時其他幾桌上的老太太們也都壓低了聊天的聲音,豎着耳朵想聽一聽。

不過老王妃還是一個很懂禮數的人,只笑着道:“目前還沒有開始物色,到也不及在一時,不過呢也快了,橫豎還是要找一個的。”

大家聽了老王妃這話,便都覺得家裡的閨女都還有希望,只都鬆了一口氣笑了笑,又繼續聊了起來。

劉七巧覺得光聽她們聊天挺沒意思的,就走上去,偷偷的湊到安富侯夫人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安富侯夫人聽了,頓時連連點頭笑了起來。

“今兒高興,我們老婆子也來湊個熱鬧,學學姑娘們附庸風雅,怎麼樣?”

“說說看,怎麼個附庸風雅?”

“七巧說,水月庵這一個月接收了大約上百個病人,這些開銷除了藥材糧食方面,其他的都是水月庵裡頭出的,七巧說了,不計多少,我們每人寫句祝福的話,明兒她送去給大長公主,但是呢……有個規矩。”

“什麼規矩,你倒是說說!”王妃聽着也覺得很來勁,便開口問道。

“誰出的錢多,就排在前頭,那院落後面有一堵牆正要修,七巧說把我們的名字都給刻上,做一面功德牆,也好預示着我們也給京城的老百姓們做了好事。”安富侯夫人說着,只笑着道:“今日既然是在我家,那我自然第一個說,我出三百兩。”

劉七巧聞言,急忙遣了小丫鬟把最會寫字的杜苡給請了來,衆人鋪好了長几,杜苡蘸飽了墨水聽老太太們送祝福。

“我出三百兩,祝水月庵香火旺盛,佛祖靈驗。”安富侯夫人笑着道。

樑夫人想了想,安富侯夫人是東家,她自然不好超過了,不過論品階她也是正一品的首輔誥命夫人,少了也不像話,於是開口道:“那我也出三百兩,祝了塵師太早日修成正果,化身活佛。”

杜苡低着頭,一筆一劃的記下了。

輪到老王妃的時候,老王妃只笑着看了一眼劉七巧,搖了搖頭道:“你這丫頭,這是頂着了塵師太的名義化緣來了!”

劉七巧撲哧笑道:“老祖宗,你就讓我化這一次緣吧,難得有這麼多有錢的老太太,平常湊都湊不齊的!”

老王妃只戳了一下她的腦門道:“我出五百兩,希望水月庵香火永繼,保佑大雍福祚綿長。”

劉七巧瞧着那一排排登記上去的銀子,心裡樂呵呵的想:這回好歹也能還一些大長公主送璽印的恩情了。跟着這羣有錢老太太混,果然是件爽快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