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你要去哪兒?”
秦修生的影子向前踏着氣懸浮滑板向前追去,直到超出全息放映機的射程。
黑夜混着暴風雨,閃電沒有規律地鞭打着在雷鳴中戰慄的一棟棟高樓大廈。
暴風雨已經收颳走了不少的旗杆,廣告牌,小亭子甚至自行車。
密集的雨幕刷過一輛黑色的蝙蝠造型的改造跑車,在極端的天氣裡,空曠連汽車也不願出門的大街上,格外顯眼。
以往都要幾個追隨者,這次,只有他一人。
穿過了無數的街道,來到即將被拆遷的老街區。
在一個老實鐵門前,他駐足觀望了一會兒,然後猛踩油門,輪胎髮出雨天暴力抓地而打滑的尖叫聲。如蝙蝠頭般尖銳的車頭利落地撞開大門,進入庭院內,車蓋如翼展開,雙排二十四聯裝大燈直射如庭院內主宅的二樓,將上面的“朝申大道——五百七十九號”照得無法辨認,從燈前落下的雨水直冒白氣。
宅子內很快發出叫罵聲,現在已是凌晨三點。
一個禿頂老頭嘀咕着,被淋溼踉蹌拖着走來,看起來他好像腿腳不太好,細得跟兩根柺杖一樣,但至少仍能在積水中走路。
他用一隻手擋在額頭上,可還是根本無法忍受強光與雨幕的交響,看清車內的人。他只好從稍遠處詢問:“是前幾天自報需要我一臂之力的年輕人嗎?對了就是聲音有點兒像秦修生的那個。”
車內的人沒有直接回復。車上發射出一顆閃着光的東西,拋射到老頭跟前。那玩意兒落地後亮光消失,展開,變形成一個小型手術檯,外邊包裹着一個球型薄如絲綢的隔離層。
這似乎是某種秘密行動暗號,老頭穿過自動控制的保護層,並自覺地躺了上去。牀頭伸出一個耳機樣的東西,只不過該裝耳機的地方變爲了針頭。那帶針耳機自動打開,對準老頭的兩邊太陽穴,夾着刺了進去。
車燈熄滅,暴雨繼續肆虐着。
少傾,一陣明顯不同於雷鳴持續性巨響從城西邊發出。但由於雷聲滾滾,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額外注意。霎時從城西方向天空中冒出一團亮光透過雨幕的濾鏡顯得些許模糊。它越來越小,如不明飛行物,加快了速度,最後變了一顆黯淡的星消失在暴雨裡。
車裡的人從車中彈射出來,超人降臨式的單膝跪地附身降落。他掏出幾盒光盤與磁帶,一記轉身後砸腿,落地的那一刻爆發出旋渦的藍焰風暴,光盤與磁帶的碎片在這道上行的風暴中被繼續研磨,粉碎,氣化。
接着他拿出了前幾天與西澤熊神奇見面時的機器,準備再使出一記重腿。背後響起了爆炸聲,那機器的顯示屏花掉了,指示燈全部變爲了紅色。
他扔掉了這臺已經當機的儀器,連砸爛也覺得多餘。
最後他拿出那個上面刻着“生”字的盒子,打開它,上面有一個旋鈕,旁邊有一個管狀物不見了。他擡頭望了望剛剛那顆消失在暴風雨中的“星”,轉動了旋鈕。
黑夜頓時被照亮,比白晝還要亮眼。
光亮來自於月亮的最後出現的位置,凌晨三點,人們全都從睡夢中驚醒,有覺着奇怪趕緊叫醒親人的,有被強光刺眼還不捨得起牀的,有誤以爲上班遲到趕緊穿衣洗漱的。
這短暫的白晝很快變回黑夜,這讓人無不驚歎於太陽的力量,竟然能讓白晝持續那麼幾個小時而不是幾秒。不知是哪位大仙升起了剛纔的小太陽,但現在一定能讓他明白神力,也是有邊界的,他只是宇宙萬物的一員,可能他有些許出衆的本領,但宇宙是如此浩瀚,豈能是由一員主宰。
他顫抖着手,放下了那盒子。蹲下來,脫下身上的袍衣,上面花紋着一條龍,一旁是經書的圖案與綠色十字的圖案,他向那件衣服深深鞠了一躬,然後使出風暴打擊……
第二天的報紙各大頭條都充斥着非極地地區驚現極晝現象,只有一些小報紙的頭條下有一些其他新聞新聞:“西澤熊神奇出版全新自傳,爆料不爲人知的禁藥史”“多家制藥公司倒閉”“多種慢性病如瘟疫般爆發”“各大醫院就診人數再創新高”。
夜晚的月亮與往日的似乎不太一樣。坐在山頂,扛着望遠鏡的天文迷們似乎發現了,月亮周圍有一圈綠色光暈,似乎在盤旋上升。
一位愛好者對同伴開玩笑:“是不是有一位懂醫術的神仙從地球去了月球?你看最近得病的人越來越多。”
同伴稍加思索:“他一定是厭倦了救死扶傷,順其自然,奔月去泡嫦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