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善接着說:“師叔答應是答應了,可是他給你了一張紙條,只有照着上面的做,你才能見得到他。”
“哦!還有條件?這也是應該的,畢竟有些冒昧,大師沒必要說見就見……”陳文達接過德善遞過來的紙條,打開一看,只見上面簡單的寫着一句話:“照你母親說的做。”
“這……”陳文達看着紙條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老孃和素了大師通了氣?不可能啊!這山上又沒電話,手機也沒有信號,就算這裡有通訊工具,老孃也沒手機啊!難道打在二豐的手機上?
走的時候,老孃咋咋呼呼的噼裡啪啦說了一通,主題思想就是,你去了安寧寺,不要想着是去要東西的,你要正大光明,毫不客氣的去拿《陰陽兩經》,要是有人阻攔,你就見一個打一個,見一對打一雙,你只要狠,東西自然就能拿到手。隨後老孃想了想,說,最好啊!給那破寺廟捐點錢,他們肯定會給你開個類似於表彰大會的大會,到時候全寺的人都在,你當場發飆,素了就會主動找你。
這是模棱兩可的話,老孃也就是給自己壯壯底氣而已,她也就是那麼隨口一說,並不表示她就一定得讓自己那麼做。不管怎麼樣,來這裡是求別人給東西的,說到天,那也不能當成在自個家爲所欲爲,這可是佛門淨地,打打殺殺的,完全是不給佛祖面子嘛!
那問題就出來了,照着老孃說的做,這也太籠統了吧!完全沒有方向嘛!
陳文達試探的問道:“德善住持,素了大師……有沒有什麼提示?”
德善搖頭道:“這紙條就是他的提示。”
“可是……這紙條太籠統了……”陳文達爲難的說。
德善笑道:“一點都不籠統啊!”他瞟了一眼紙條上的字,說:“提示很明顯,你只要照着你母親說的做,素了大師自然就見你了。”
“關鍵是……我母親,具體也沒說怎麼做。”陳文達一半如實一半遮掩的說道,總不能說,老孃要他來PK安寧寺的吧!
陳文達繼續問:“你跟素了大師說我想見他的時候,他什麼表情?”
德善想着說:“好像有點……驚訝……好像又沒什麼表情,他聽我說後,想了好幾分鐘,才寫了這張紙條叫我轉交給你……”
“哦!”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照老孃說的方向進行吧!
陳文達頓了頓,說:“德善住持,先前我們捐錢的時候,你說要搞個接贈儀式,後來因爲殷政堂的事情,這事兒也就耽誤了……你看現在能不能?其實我也沒什麼想法,就是想爲我家人求點平安什麼的……”
既然沒有的外患,舉行這接贈儀式也是應該的,德善當即點頭道:“三位施主爲我們安寧寺捐了這麼多香火,理所當然要祈求各位施主以及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他想了一會兒,詢問道:“你看明日舉行這個儀式怎麼樣?”
“好!那就明日。”陳文達痛快的應承了下來。唉!都是素了逼得,可不能怪我無理啊!陳文達在心裡勸慰着自己。
第二日上午,安寧寺所有的人都積聚到了練武場,爲了舉行這接贈儀式,昨天下午,德清帶人在練武場上搭建了一個臨時性的小主席臺,到時候接贈、祈福都在這上面進行,整個場面看起來簡單,卻又顯得隆重。
一早,陳文達三人沐浴更衣,來到了練武場,在安寧寺呆了好些天,寺裡的和尚們對他們早已熟識,德善也沒做過多的介紹,直接把他們請到了主席臺上坐下。
在安寧寺後山上,一塊突兀的巨石上面,一位不算老的老者矗立在上面,他一身僧袍,被山風吹的獵獵作響。身形挺拔高大,目光凝而有神,剃着光頭,全身上下除了透出佛道般的氣質,更具有一覽衆山小,執掌天下的氣魄,此人就是大師素了。
素了默默的站立在巨石上,看着練武場的方向,他將目光聚焦到陳文達的身上,就那麼一直盯着他看,不帶有一絲情緒,只是靜靜的觀望着,許久,素了輕輕的微笑了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道:“陳文達,想要拿到《陰陽兩經》剩下的部分,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說完這些,他頗有些悲涼的嘆了一口氣,彷彿不經意間,勾起了他曾經塵封的回憶,或許那段回憶太過悲痛,素了的眉頭緊鎖了起來,再擡起來的時候,已是滿臉滄桑與落寞。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嘆道:“宿命,一切都是宿命!等待了二十幾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他仰天長嘆,又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中。
待全寺的人都就位後,德善站了出來,把陳文達三人捐款的事情簡單述說了一番,然後就是陳文達三人站出來,發表一下感言,也就是類似於表彰大會那樣,捐贈人和受贈人發下言,唱一下高調。
這些都是老規矩,重頭戲是安寧寺爲陳文達三人舉行的祈福儀式,你可以理解成跳大神那樣,但過程和動作沒那麼誇張,很平穩,很溫柔,甚至很有靈性。
伴隨着頌揚的佛經,整個人身心都能得到清風般的洗滌,如果你再投入一點的話,感覺整個人在那悠揚的佛經中能輕飄飄的飛起來,那絕對是能讓人超塵脫俗的境界。
當然,陳文達沒讓德善他們那麼做,因爲在發表感言後,他就決定要發飆了,既然自己已經選擇了發飆,再讓他們做祈福的儀式,豈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就好比吃了人家一顆紅棗,不說謝謝,反而給了人家一巴掌。
陳文達斟酌了幾句好聽的話,把這次捐款提升到了一個皆大歡喜的程度。
臺下的和尚們聽的興高采烈,畢竟,一百萬對於他們來說,是建寺以來收到的最大款項,他們沒理由不高興。很多和尚盯着陳文達的嘴,撒開雙手,只等陳文達發言一完畢,就“啪啪”的鼓掌。
陳文達好聽的話
說完了,臺下立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他感覺自己突然回到了小學時代。
有一次知識競賽,他得了第一名,那是他第一次站在臺上,領到了他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大獎——十個算術本。
教導主任讓他說下獲獎感言,這些當然是事先編好的!他站在臺上機械般的把早已寫好的獲獎感言背了出來,內容無外乎感謝學校爲他創造了良好的學習環境,感謝老師們的諄諄教誨,爲他哺育了優秀的知識,感謝這次知識競賽,讓他得到了成長,感謝紅領巾,讓他懂得了奮發圖強,感謝國旗,賜予了他無窮的力量……總之,這次得獎,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陳文達說完後,教導主任問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陳文達憋着紅紅的臉,當着全校的師生說,主任,我要上廁所,快尿到褲子上了。
那是個美好故事的開始,結局卻是差強人意。
陳文達看着眼前的情形,心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次的結局,和那次一個吊樣,前後反差很大。
陳文達看見下面的和尚們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真心實意的爲他鼓掌,就在這一刻,他突然有些動搖了,難道真的就只有這個辦法嗎?或許還有其它的法子,仔細想想,也許能避開隨後將要發生的事情。
陳文達突然想,素了在紙條上寫了那麼一句話,難道他知道老孃的潑辣手段?
如果是這樣,他豈不是十分了解老孃!他很是擔心素了的推斷是不是正確,如果他推斷錯了,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多少會讓安寧寺的人對他心存芥蒂。
他現在不明白的就是,素了讓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看他是不是有資格得到《陰陽兩經》?他情不自禁的朝周圍看了看,如果是這樣的話,素了肯定在某個地方注視着練武場。
罷了!事已至此,就那樣吧!頂多這事過後,當面向安寧寺的和尚們道個歉。
美好的發言完畢,掌聲也熱烈的響完了,但陳文達卻沒有退回去的意思,他杵在小主席臺中間,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
他是不是想像知識競賽那次,等着德善問他,然後藉此轉折?
但德善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神情坦然的看着陳文達,滿面春風,像個不笑的彌陀佛。
而陳文達,則在醞釀着發飆的情緒。
喬西和鬱敏傑有些詫異的看着陳文達,下面又沒有記者拍照,何必要像個電線杆那樣傻乎乎的站在那裡?
過了快一分鐘,陳文達悠悠的擡起頭,他的目光不再像先前那般柔和,充滿了犀利,他用這略帶冷冷的眼光掃視着臺下的和尚們,所到之處,無一例外引起了和尚們的詫異——這哥們,怎麼突然就抽了?
陳文達慢條斯理的張開嘴,他那俊朗的臉上甚至帶了點絲絲冷笑,讓人揣摩不定。“安寧寺……呵呵!”他以這種嘲笑的語氣開始了他的發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