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舊時之殤

“如何記得多少?”玄墨問道。

“還記得一點。”雲昊辰說道。

“嗯,還行,如今呢?”玄墨問道。

“額,都記不清了。”雲昊辰說道。

“很好,你小子是不是皮癢癢了!”玄墨雙眸一瞪道。

“嘻嘻,師傅息怒,徒兒都記着呢。”雲昊辰笑道。

這時一道流光飛來,玄墨伸手接下,“嗯?昊辰,你回你師孃那裡,菱兒再找你。”玄墨皺眉道。

“菱兒?她怎麼了?”雲昊辰問道。

“我也不清楚,你先去吧。”玄墨說道。

“好,我這就去。”雲昊辰點頭急忙跑向了鳳凰山,龍山和鳳凰山本就是連在一起的只是兩座山頭而已。

雲昊辰心寄韓菱兒,不顧靈力的消耗衝向了鳳凰山,當雲昊辰氣踹噓噓的來到孟小雅住處時,韓菱兒伏在孟小雅的懷裡哭着。

“小雅,都是我,都是我,是我害的昊辰家破人亡,是我害的我的父母因此被冰封。”韓菱兒哭訴道。

這時楊映月來到了雲昊辰身邊拉住他的肩膀,手指放在嘴脣示意不要出聲。

雲昊辰點頭表示知道。

“小雅,你知道麼,我從小就和昊辰認識,他的父母和我父母是很好的朋友,我們家住在面對面,從小和昊辰一起上學,我們兩人一直這麼過來,雙方父母還常說等我們大了就這麼結婚算了,但是噩夢就是不久之後開始了,那一日昊辰生病沒有去學校,我早早的回來了,路上遇到了一位面目很慈祥的老先生,但是我後來才知道他是昊辰父母的仇人,唯獨找不到昊辰他們一家,而我以爲他們只是來找昊辰父母有事的,我就把他們引到了昊辰的家中。”

“你知道麼,你知道麼?那時昊辰生病開的門,那位老先生一把拎起了昊辰,昊辰嚇壞了,就在這個時候,昊辰的父母出現了,我也是第一次知曉這個世界有着不可常人的存在。”韓菱兒抱着孟小雅哭道。

孟小雅輕拍韓菱兒的背道:“菱兒姐,沒事的,沒事的。”

“小雅,你不知道,昊辰的父母爲了救昊辰和我,付出了什麼,昊辰的母親因爲要保護我們,身中數柄長劍,那可是長劍!上面佈滿了劇毒,昊辰母親在被刺入的時候就已經口吐鮮血了,我當時好害怕,好害怕,我竟然趁着黑衣人關注昊辰的時候跑回了家裡躲了起來。我就這麼拋棄了昊辰,後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只知道昊辰失蹤了,我是不是很狠心,我不是好人,我不是!”韓菱兒哭喊道。

“不,菱兒姐,你是好人,那時你只是嚇壞了,你顧不上昊辰了!”孟小雅聽着韓菱兒的故事安慰道,淚水也是忍不住滑落,她終於知道昊辰剛來宗門的時候看着其他師兄弟常有父母看望後的憤怒,因爲幼時失去了父母。

雲昊辰在門外也是聽得眼眸一陣溼氣,當年昊辰其實也沒有顧得上韓菱兒,因爲昊辰的爸爸帶着他和媽媽奪路狂奔,他們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後面的黑衣人卻是那麼多,雲昊辰好害怕,看着媽媽的眼眸漸漸渙散,那時的無助無人能懂,雲昊辰就這麼感受着母親身體的冰冷,雖然還有這氣息,但是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

雲昊辰從小就學過自救,知道母親很快就要離自己而去了,自己卻無能爲力,雲昊辰當時真的很恨那些黑衣人,他們破壞了自己的家庭,毀了自己的人生。

後來昊辰的父親也是身受重傷跑不動了,昊辰父親將昊辰放下道:“昊辰,你要活下去,爸媽不希望你爲我們報仇,只希望你能好好開心的活下去。”

“爸爸,你要幹嘛?爸爸!”雲昊辰帶着哭腔道。

“傻孩子,你快跑,爸爸媽媽之後就跟你過來,你從這裡走,明天晚上我們在你最喜歡去的夜市等你,再爲你買好吃的好玩的,好麼?”昊辰父親說道。

“真的麼?”雲昊辰問道。

“那當然,乖,去吧,爸爸媽媽明天一定給你一個驚喜。”

雲昊辰當時年幼不知道這一次的轉身就是離別,雲昊辰瘋狂的往前奔跑,只爲了能夠早點和爸爸媽媽匯合,只希望他們能夠安安全全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雲昊辰想到了母親那慘白的臉龐,淚水劃過了臉龐,雲昊辰瘋了一般的狂奔,一個不小心摔入了郊區的小坑裡,雲昊辰昏了過去,雨夜隨之降臨抹去了雲昊辰的氣息,這也是黑衣人們追不到他的緣故。

“可是後來,爸爸媽媽回來了,他們問我發生了什麼,我卻害怕的沒有說出來,只是說是昊辰他們家來了壞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久之後,我回到家的那一日,我看到了家裡的慘狀,所有東西盡毀,爸爸媽媽就這躺在血泊之中,我好害怕,要不是師傅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可能就這麼隨着爸爸媽媽一起走了。”韓菱兒繼續說道。

“菱兒姐,你……”孟小雅緊緊的摟着韓菱兒道。

“我是不是很沒用,我就是一個壞人,我害了所有人,我害了昊辰,如果我不去指路憑藉他們想要找到昊辰他們,昊辰父母的修爲想必一定能夠發覺,爸爸媽媽也就不會出事,也就不會被冰封,我和昊辰即使失去了聯繫,我們也還能再相見,我們之間也不會有如此的鴻溝!”韓菱兒淚水順着臉頰不住的落下。

雲昊辰站在門外也是滿臉的淚水,楊映月也是第一次從韓菱兒口中得知此事,其實她也只是一次偶然經過發現了靈力波動,當她趕到的時候悲劇已經發生了,只能先暫時救下二人和韓菱兒了。

雲昊辰輕輕的推門進去,孟小雅吃驚的看着推門而入的雲昊辰,雲昊辰抹了抹淚水道:“小雅,你出去一下。”

韓菱兒也聽到了雲昊辰的聲音,帶着驚恐的轉頭:“昊辰……我……”

雲昊辰臉上有着一絲掙扎,孟小雅出去關上了門,楊映月和孟小雅就站在門後,她們不知道雲昊辰會做什麼,不知道在聽了韓菱兒的自述之後的雲昊辰會選擇什麼。

雲昊辰緩緩的走到了韓菱兒的身前,一個巴掌甩下,在韓菱兒吃驚的眼神下,雲昊辰的臉上出現了一個血紅的巴掌印,楊映月和孟小雅吃驚的從門後看着雲昊辰。

“對不起,對不起,菱兒,我不知道,因爲這件事你承受了這麼多,是我的疏忽,我的錯,我知道你在爲了害了我們而自責,可是這不是你的錯,我們當時都還小,我並不恨你,我不恨。”雲昊辰落下淚水道。

“不,不,昊辰,應該道歉的是我,是我!”韓菱兒猛地撲向雲昊辰,二人摔倒在地。

韓菱兒撫摸着雲昊辰自己打起的紅掌印,心疼道:“昊辰,我……疼麼?”

“不,這是我應得的,菱兒不要再爲此事糾結了,這麼多年了,雖然父母走了,我真的很傷心,但是如今我有着我哥,有着一個很愛我的家庭,菱兒你爲什麼還要糾結呢?我都放下了,你難道放不下麼?”雲昊辰問道。

“可是我……”韓菱兒無語凝咽。

“沒有什麼可是,如果說這件事你有責任的話,我也有,這個巴掌是我的,我替你的!”雲昊辰說道。

“這……昊辰,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我可是一個害死你父母的人,我……不是一個好人。”韓菱兒哭道。

“如果你是壞人,你會在和我相認之後不停的照顧我?在我修爲掉下的時候不停地鼓勵我?在我爲了別人有着父母的時候和我一起悲傷一起哭泣?在我深夜驚醒的時候,是誰衝了進來安慰我?如果你是壞人,那我算什麼?你不要忘了,你和我是有婚約的人!你是壞人,那麼我也是壞人!”雲昊辰怒道。

“昊辰!你……承認婚約!”韓菱兒抱住了雲昊辰,淚水決堤般的流下,抱着雲昊辰狠狠的哭着。

“傻瓜,其實你不知道,在之前爸爸媽媽曾跟我說過,你是我這一輩子不準拋棄的人,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如今你就是爸媽最後的遺願,我怎麼可能鬆開你!”雲昊辰也是流下了淚水道。

楊映月聽後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帶着孟小雅離開,玄墨則是從屋子的另一側離開望向雲昊辰低喃道:“孩子,苦了你了!”

韓菱兒放聲大哭,直到她哭累了,伏在雲昊辰的懷裡,安靜的像一隻小貓,雲昊辰摟着韓菱兒,心中滿是對於父母的思念,“菱兒你知道麼,你其實比我幸福,至少你還能看到叔叔阿姨,我如今已經對於爸爸媽媽的臉都模糊了,常常在長夜的時候驚醒,就是因爲看不清爸媽的臉,我真的很害怕,我會忘了他們,但是事實是我真的就要忘了他們了。”雲昊辰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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