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盪漾,清澈見底的碧綠說不出言不盡的美好寧靜,獨自站立船頭的男子在狂風暴雨後顯得蒼涼孤獨,明明只是個少年,身着黑炮似乎闡釋着他的性格,冷酷無情…與這樣水光劍瀲的景緻格格不入,又十分耀眼,彷彿是天地間的造化…
昨天的心痛是爲什麼?只有最最在乎的人有了威脅生命的時刻,纔會產生彼此心靈上的溝通…可昨天是?難道父王出事了?自己和父王間只有尊敬與被尊敬的關係,他不認爲他會如此在乎父王的安危,就算父王死在自己手上,只要有必要,他也不會遲疑片刻的,他就是這麼冷血的魔,可昨晚的心力交瘁,宛若失去什麼渴望保護的東西,那是什麼?冰洛翼思緒萬千。
“少主___出事了!”月香急促的呼喚打斷了他的思緒,她低垂着清秀可人的臉,臉上的焦急一眼就明。
“不是說過了,任何時候都不能讓身邊的人看出你的情緒。” 冰洛翼不悅地皺了皺眉, 月香和紫鵑,粉蝶一樣是貼身保護自己的人,受過他親自指導的。其實他不用人任何人保護,只是一般時候怎麼可能需要自己親自動手。
“是的。少主。”望着天天見到的英俊面孔,像這樣的臉就是看上一萬年自己也不會覺得厭煩。但她們的少主從來不用她們伺候,她們就和那些他培養出來的殺手一樣。 月香仰望着他繁星般的側面,多麼希望她們的少主注意自己,哪怕一瞬間。其實眼前的少年對待自己比對待他們更加的苛刻,讓人心疼。
“什麼事?”尋思着月香怎麼不繼續說下去, 冰洛翼更加莫名的煩躁。
“據上官烈遣探子回覆,珍珠鎮那邊出事了。您交待不能傷害的人…死了。” 月香聽出了主子的煩躁不安,這是她第一次發現這樣冰冷無情、殺伐決斷的主子也有情緒。
“什麼!” 冰洛翼聽到這個消息,心猛地一沉,讓自己都難以接受地失態。她_____出事了!不是,不可能的!她不是魔麼?魔怎麼會同人一樣脆弱不堪?她的特殊情況,魔力到十六歲纔可以解封,想到這,冰涼冰涼,帶着恐懼襲來。恐懼,好陌生的感覺,她傾城絕色的面容彷彿就在眼前,滿臉的絕望揪心的疼…
“下去吧。”強行壓抑着急劇的情緒,但聲音裡夾雜着難以察覺的顫抖。
月香傻了,以爲自己那一秒感覺自己的主子脆弱孤單,需要保護是錯覺,那是少主,與一般少年絕不相提並論,那是強大的代名詞呀!鞠躬退進船艙。
爲什麼如此放心她?爲什麼!質問着自己,不!不!逼迫殺死她的人都要爲此付出代價,我要讓全珍珠鎮的人付出最最悲慘的代價! 冰洛翼瞳孔驟縮,言不出的恐怖,如同地獄的修羅,加上黑色的着裝顯得陰森恐怖。
“全速前往珍珠鎮!”
船上聽到命令的每一個人,都汗毛直豎,渾身戰慄。那個聲音,壓迫每一具靈魂,所有人都知道出大事了。
雄武華麗的大船像離弦的箭在水面上劃射,打破了原本的平靜……
珍珠鎮
珍珠鎮裡大大小小屬於寒冰山莊的店子都處於前所未有的忙碌中,這一次,他們的少主沒有像往日隱姓埋名,而是乘風破浪地大張旗鼓。不符合他們所瞭解的少主風格,但沒有任何人敢質疑他的做法,都
在風風火火地準備接駕。
珍珠鎮的百姓知道最近老是不太平,可這樣的場面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過:
江邊所有船隻都被一批黑衣人攔住禁行,他們個個訓練有素,手執明晃晃的亮刀,一字排開;大大小小店鋪全部關門,應該說是開着門,但沒有一個客人敢進去,他們門口都站着白衣蒙面的人,雖不如黑衣人的殺氣,但個個氣度尊貴,店主全都顫顫慄慄地跪在門口,只有爲數不多的大戶店面的店主跪地神情嚴肅,但不失身份;江前空地上一大批官兵、黑衣人、還有一位衣着尊容華貴的翩翩公子全部跪在地上,不同的是,其他人都是被另一批黑衣人刀架着的,那位俊美的公子是被一位衣着同樣華麗的並且形貌同樣俊俏的白衣公子擒着跪在地上,白衣公子的情態悠閒……
一時間,全鎮的百姓都出動了,全部圍觀在江邊,周身都有黑衣人看着,一動也不敢動,大氣不敢出一下。個個眼如銅鈴地盯着廣闊浩瀚的江面上唯一的一艘華麗浩大的船隻,心裡想着不會是皇帝親臨吧?轉念,就算是皇帝親臨,誰都知道那個白衣公子手中時皇上的親兒子,大皇子殿下,和一羣受擒的官兵,這是怎麼回事?皇帝也沒有如此排場。因爲珍珠鎮是大鎮,鎮上達官貴人不少,皇上也曾親臨過,鎮上的百姓也對豪華大氣的排場習以爲常了,大家都是見過世面的人們。可今天……太不同尋常了,怎樣尊貴的人物?
船停了。幾位苗條美麗的妙齡女子,個個如花似玉,精緻的臉上卻沒有正常美人的妖嬈嫵媚,殘留的只有冷峻。她們輕輕掃過地面上黑壓壓的人羣,沒有一位驚訝,輕快矯捷地落在江邊黑衣人的面前,擺出恭迎的姿態。
接着一位身着黑色綢緞外袍的少年,沉着鎮定地漫步出船,一個黑影晃動就到了地面。
江邊的百姓個個心中稱奇,但沒一個想到這位就是正主,他們普遍認爲值得上這樣的聲勢的絕對是個金光閃閃的威嚴老爺,眼前的這位在怎麼說都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
“恭迎少主大駕!”
對於百姓的震撼是巨大的,他們不是不能言,是言不出一個字!在仔細瞧去,原來這少年面對這樣的場面,一絲表情都沒有。精雕玉琢的臉一絲瑕疵不存在,比得他們原來所想的人物絲毫不遜色的。
“少主,上官烈等候多時。”那位白衣翩翩公子親切地問候。
突然衝出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子,誰都識得那是上官老爺,他威嚴掃地地跪在那個冷酷的少年腳下,抑制不住地顫抖:
“少…少主,上官雄有罪,請…請少主賜死!”
這句話一出,圍觀的百姓們個個倒抽一口氣,好大的尊貴。
人羣中假的上官烈,嘴角上揚:
“你終於肯出手了,好期待呢!她在你心目中地位非凡嘛!” 提到冰雲, 雪流夙的心裡的苦澀不是沒有,卻多了一份得意,
“我說過,那一戰的失敗,我會讓你以後痛苦一身。雖然我並不準備傷害她,可這樣的效果卻是我夢寐以求的。這一局,我贏了!後會有期, 冰洛翼!”
白影閃過,留下剛纔的話空空的迴盪。
“雪流夙,下次見面,我不會放過你的。”少年輕啓,“原來如此!”少年從雪流夙口中明瞭,
冰雲的死不是他安排的,是有另一股有別於他們的勢力存在着。
好像才發現腳下的人,他陰沉着臉,額前的碎髮擋住俊美的面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陰冷的聲音飄出:
“你____自然罪該萬死。”似乎陳述着理所應當的事情,卻含着說不出的恨意。
“少主___”剛纔悠閒自在的白衣公子,一下子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臉色慘白慘白的。
聞有人打斷自己,“你有意見?上官烈。”
地上的上官雄聽到身形一震,自己早就知道府上的人不是自己的兒子,不過他不是對方的對手,只能裝作不知道,一裝就是兩年,沒想到還能在此生見到自己的兒子。。。。。。依然威武的臉上掩不住的歲月滄桑,飽含熱淚地雙眸此時儼然就是一位思念兒子的父親:
“烈兒___”
“父親_!”白衣公子也跪在地上擁抱住就別多年的父親,“我___不__不能背叛少主,我___”
上官雄緊緊激動地抱着懷中的兒子,臉上是享受天倫的滿足:
“能見到你,我滿足了,烈兒……少主的任何命令,你只要執行就可以了。”
“父親_,少主。能讓我送爹走嗎?”滿目的祈求。
冰洛翼卻不理會這般感人肺腑的場景,冷冷的充當旁觀者,並沒有回答地上白衣公子的問話,視線落在了大皇子的身上。
“你___你沒有權利殺我,父皇不會饒了你的!你__”此時地面上的大皇子說不出的滋味,全然不似當初聯合雪流夙發難冰雲的人,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沒有權利?”似乎聽到了什麼趣言,少年嘴角上揚成美麗的弧度:“殺了他!”
黑衣人立刻執行了這個命令,像是殺牲畜一樣普通,倒在血泊中的大皇子瞪着大大的雙眼,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本來,我選中輔佐你的,可是___你居然聯合別人殺害了我最在乎的女孩,你還有什麼權利活在世上呢?自尋死路!”像是喃喃自語,卻每個字清晰的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少年身邊的女子們也難以相信剛纔聽見的話,什麼,少主居然有在乎的女子?
他揮了揮手,“全部殺掉!”
百姓們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屠宰場,屠殺的就是那些人以及自己。漫天的血色,少年顯得更加蕭條無情。地面上的官兵不住地顫抖,他們在意的不是面前的險境,他們想到的是那個絕色少女臨死前的詛咒:
“你們會付出代價的,如果我死了,所有的人將會爲我陪葬,”回想到當日自己也沒有放過她,她的詛咒竟成了現實。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在所有人喪生之前,說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話:
“她___怎麼死的?”問得很艱難。
頓時一片寂靜,黑衣人的動作都停住了,官兵中有個膽大的擡起頭失魂落魄地說道:
“她__她不是人,是魔鬼____她掉崖之前的詛咒,她咒我們所有人___所有人爲她陪葬__她……”
“掉崖!”少年一頓,“她的心願,由我幫她完成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留下身後的慘叫,留下數不清的屍骸,留下一片鮮紅血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