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時間的流逝,容家將容明與倩碧,容婉與王棟的婚期定在了正月十五那一日,請的幾個算命先生掐指一算,統統都讚不絕口說道:“正月十五,實屬佳期!宜嫁娶!宜嫁娶啊!又是討雙喜的彩頭,容老爺容夫人選的這個時辰,錯過這一日,今年就絕無僅有!”
於是二老高興,便將日子確定下來,緊接着差人去到親朋好友那邊大肆派送請柬,通知各個鄰里,一時之間整個江城都知道了容家在正月十五將要大辦兩樁喜事,無不祝福慶賀。
各方跑腿送請柬的小廝,傳回來都將出席的好消息,兩對新人也是臉上帶上了幸福的光彩。
容水一連忙碌基本也變成了連軸轉,容家上上下下都爲了一連兩樁婚事而忙的不可開交,本來家中就沒有僱傭長期的僕人,什麼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爲不說,又加上婚事湊到了一起,更是事情緊湊,時間繁多。
不過也好在容卿百忙之中抽出了時間回家,大哥大姐成親這麼大的事情,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缺席,就幫着容正和容明忙碌着迎娶倩碧之事,餘下幾個女眷自然操心着容婉出嫁之事了。
終於是到了日子,容小妹、李氏、容水頭一晚三更就過來了容婉的房間裡。
容小妹揉着惺忪的睡眼,撒嬌着撲進容婉的懷中,說道:“大姐出嫁,倒是像我們出嫁一般,沒看昨兒個就將娘和二姐累的直不起腰來了。”
容婉好笑的看着容小妹,眼裡也是有心疼,這幾日全家上下爲了自己操勞她都看在眼裡,雖說是一家人不必見外,但是她心裡記着的。
特別是看着自己大小疼愛的這些妹妹們,無怨無悔的爲她的事情奔波,更是感動至深。
李氏見容小妹抱怨,心知是在開玩笑,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幾句:“瞧你大姐以前對你多好,現在幫她做點事情就抱怨連天的,小白眼狼,你大姐白疼你了?!”
容婉趕忙護犢情深,摟住容小妹對着李氏說道:“好了!娘……又不是不知道小妹是在開玩笑呢。”
說完臉上是寵溺的笑容,以後嫁人了,不能常常呆在家裡,慣着寵着這個妹妹了,現在多給大家一些寬容也是好的。
容小妹很是受用,臉上笑的甜甜的,說道:“大姐最好了!知道我是開玩笑的!以後就……就不能時常與大姐逗笑了。”
說着說着,容小妹有感而發,今後再也不能夠像現在這個樣子無憂無慮的跟大姐撒嬌,討歡喜了,這時心裡面就充滿了離別的憂傷之情,愛哭鬼容小妹的眼淚又蓄滿了眼眶裡面,看着溼潤的眼眸,淚水一觸即發。
不知是不是容小妹的傷感傳染了李氏,一聲聲嘆息也出來了,養到這麼大的女兒就要離家,成爲女人家的媳婦了,哪個當孃的不心疼呢?特別是想起以前,她還原本打算着讓三個女兒都嫁在江城,到時候時時可以歸家,還可以照看。
現在想來也是癡人說夢了,女兒們嫁在哪個地方都是看自己的緣分在哪裡……就算她這個打算做的再好,真是孩子們挑
中的人還能阻攔不成嗎?
容水看着大家都是一副悲從中來的樣子,連忙上前,對着容小妹和李氏講道:“好了,怎麼說着說着又要哭了?明明是一件好事對不對,小妹你以後不是少了一個大姐,而是多了一個大哥!娘您也是啊,多了一個兒子,而不是少了一個女兒,懂了嗎?”
容水這個說法還是讓李氏和容小妹聽後寬慰了一些,的確事情若是換一個角度來看,就不是容家失去了一個人了,再說……倩碧姐姐不是也快來了嗎?那麼溫柔善良的倩碧,也一定會是一個貼心的“女兒”跟“姐姐”的。
這樣的纔算是哄得兩個多愁善感的容家女人釋了懷。
窗外面的天空還是漆黑一片,不過一早準備張羅喜事的容家卻是燈紅通明瞭整整一夜。
容婉的閨房裡,妹妹們和李氏陪着還是少女的她守候在家最後一個夜晚,小妹勤懇的打水洗臉,容水爲她披上了火紅的嫁衣,李氏親自爲她盤起了新娘的髮髻。
最後看着銅鏡中,美豔萬分的容婉,容小妹一聲驚呼。
“大姐好美!”
說完,雙手遞上了這面銅鏡,容婉湊近仔細的端詳這鏡中的自己。
粉黛娥眉間一點嫣紅硃砂,曾經的萬千青絲如雪被李氏的巧手挽起了高聳的髮髻,盤踞在頭頂上,又被戴上金光璀璨的鳳冠,萬千珍珠鑲嵌其中,華貴美豔動人,身上時容水爲她披上的嫁衣,紅燦燦的顏色,好像是身上穿上了彩霞一般。
整個人,臉上還有女兒家待嫁的嬌羞,五官越發的明豔,姿色豔絕無雙。
容婉甚至是不敢相信這鏡中之人是她……這麼的美麗且陌生。
不自覺的喃喃念道:“這……這真的是我嗎?”
容小妹和李氏容水幾人相視而笑,容水來到容婉的身後,說道:“大姐,這就是你!今日你是最美的新娘。”
說完打開了窗戶,清晨的陽光灑進來,鏡子裡的景物和人看得越來越清晰了,那熟悉的眉眼之間,鎖住了一生的期盼。
這是即將出嫁的容婉……即將開始新的生活的自己……容婉回身,雙手激動的握住了身旁的姐妹孃親。
感激而幸福的表情在她的臉上綻放,她說道:“娘,小妹、二妹……婉兒永遠是你們的大姐,也是孃的女兒!這一點不是出嫁就可以改變的!總一天,你們都會有各自的生活,但是我們是家人,我們的心永遠連在一起。”
這話說完,就連容水都有些忍不住了,雖然理智是知道容婉只是嫁人了,大姐不是離開而是開始另一種生活……只是人果然是一種感性的生物,無論理智再清晰,也容易被感情所左右控制,這是奇妙的人腦。
伴隨着清晨的來臨,外面的院子裡傳來了喜慶的聲音,這個時辰……王棟應該到達了江城了吧?容明也早就出發前去倩碧家中迎娶她了,一會兩對新人到達了容家,就該順利拜堂擺上喜宴,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了。
第一波到達的賓客已經在院子外喧鬧了
,李氏這才恍然回神,急忙抹去眼角的淚水,對着容小妹說道:“小妹!快過來幫忙!外面來了賓客了!水兒就在這裡陪着你大姐,等着王棟過來接親!”
話說完便急急帶着容小妹離去,由容水留在這裡陪着容婉。
容水便將兩人送出門外,倒是不擔心她們兩個忙不過來,容正還在正堂迎接着親朋好友,爲了這一次的婚事容家也僱傭了很多的短工和小廝,應該不至於慌亂。
廚房那邊也有李氏交好的鄰里盯着出不了大錯的。
她合上門,轉身用錦帕輕輕的擦拭着容婉眼角的淚花,又將人安置在了喜牀之上,說道:“大姐別擔心,王棟哥一定會趕上吉時的!現在也不許再傷感落淚了,新娘子應該多笑一笑。”
容婉聽話的點了點頭,對二妹的話是深信不疑的,特別是……現在的她。
容水看着容婉嘴角上揚,溫雅婉約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天地失色……大姐果然最適合的還是笑容,她只要發自內心的笑意,就會美上許多,眼角彎彎如同夜空新月,這個時候也是最像李氏的眼睛。
她們一家三個姐妹,全是繼承了李氏笑顏無雙的容顏。
容婉說道:“二妹……不是我急切……我……我只是有些緊張罷了。”
容水理解,誰嫁人那一日不緊張呢?不僅是大姐會緊張,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會緊張的。
緊張今後的生活,緊張與丈夫的關係,緊張自己討不討婆婆的喜歡,緊張什麼時候才能生下夫妻兩人的後代……這些容水都懂,就算獨立自強如大姐也還不是會爲了這些事情而忐忑着。
容水守候在窗邊,聽着來往的人羣和賓客之中,越來越沸騰的聲音,草木皆兵,想着究竟是大哥的接親隊伍先到還是王棟的接親隊伍先到。
隨着榮家門口一陣喧鑼打鼓的聲音,容水與容婉都站立起來,望着窗外,只是由於人還沒進來,所以不知道究竟來的是誰。
容水看出了容婉的心急,於是過去對她說道:“大姐!不要急,我現在就先出去看看是誰來了,說不定就是王棟大哥先到了。”
容婉點點頭,默許着她的舉動,其實容水心中是有些明白爲何大姐這麼的急切……畢竟曾經王棟是莫名的失蹤過半年時間的,雖然容婉現在已經原諒了他,但是這件事不會在她心裡面抹去的,反而可能永遠銘記着……在這個時刻……自然而然的就對她產生了不安與忐忑。
容水穿越過人羣擁擠,來到了鞭炮齊鳴的容家大門口,看到了大哥喜氣洋洋正從花轎上背下了蓋着紅蓋頭的倩碧。
原來不是王棟啊?……她看看天上的日頭,估計着離吉時還有一段時間,此時都沒有焦急不安,擔心害怕王棟不來。
反正只要是在吉時的時候趕上來拜堂不就好了嗎?便打算過去給容婉回話。
容婉等了片刻,容水回來了,她臉上的笑意有些僵住了,但還是安慰着容婉講道:“大姐,王棟哥還沒來,是大哥接親的隊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