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水沒法,只好咬咬牙,打算試試運氣,往門外衝了出去。
她不記得前世從哪本書上似乎看見過怎麼破解奇門八卦陣的方法,好像是認準一個方向直接往外衝,不要看旁邊的參照物,否則就容易被誤導,靠自己的直覺直接衝出去破解的可能性還比較大。
打定了主意,容水擡頭看看天上,一輪彎月高掛,撒下溫柔銀輝,驅散濃重的夜色,給人帶來了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她意念堅定,腳下不停,不知不覺間已然穿越過了大半桃林,眼看着若隱若現的出口就在前方時,容水不由得大喜,加快速度衝着出口跑去。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她忽然看到前面一株高大的桃樹上站着一個身穿紅衣、黑色長髮幾乎委地的女人。
容水心中一驚,嚇了一跳,再定睛一看時,紅衣女人的身影又不見了。她心中不由惴惴不安起來,拿不準那個到底是人是鬼。
沒關係,她在心裡安慰自己,這世上沒有鬼的,都是人嚇人,她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容水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強迫自己忘掉那一幕,繼續往外衝去,速度更快了。
“呵呵…”耳畔傳來一陣縹緲的女子笑聲,詭異而妖豔,聽得容水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渾身汗毛倒豎,仔細一聽,卻又不知道聲音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容水已經顧不上看路,也顧不上在心裡安慰自己這是幻覺錯覺了,她慌不擇路,拼命往前跑去,結果跑着跑着,腳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住了,當場飛了出去,跌了一個狗吃屎。
膝蓋好像蹭破皮了,刺刺的疼,她也顧不上查看,一骨碌翻身爬起來就撒丫子繼續接着沒命的跑。
“你道翠省省出落的裙衫兒茜,豔晶晶花簪八寶瑱。可知我一生兒哀嚎是天然?恰三春好處無人見,不提防沉魚落雁鳥驚喧,這把的羞花閉月花愁顫。”
半空中嫋嫋傳來幽怨的女聲,咿咿呀呀的唱着戲詞兒,其中蘊含着無限的情意怨懟,聽得容水是毛骨悚然,渾身發涼。
她不敢停下來,不管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這是別人的惡作劇還是真撞邪了,現在這場景都挺嚇人的,她只想着快點逃離。結果在恐懼之下,忘了要循着一條直路衝出去的原則,竟然兜兜轉轉的,等她跑的氣喘吁吁,想着應該跑出來了,停下來雙手撐着膝蓋喘氣時,發現那個紅衣女人又出現在桃樹上。
容水快崩潰了,正想着再提一口氣還接着跑時,忽然看到那紅衣女人飄飄忽忽的,從桃樹上飄了下來,似乎沒有重量似的,等落到地上時她才發現,原來是一件衣服。
容水頓時崩潰了,轉身拼命往黎君他們的屋子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黎君,救命啊!”
黎君纔出現在她面前,仍舊拄着一根柺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道:“你不是要回去嗎?怎的又喊我救命了?”
容水不管不顧,趕緊跑過去,挽着他的一隻胳膊,催促道:“快帶我出去!”
黎君這才面有得色,一手拄着柺杖,一手
扶着容水,慢慢的帶她走出了桃林。
容水無計可施,只能在黎君那兒將就一夜,夜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想象着李氏發現她沒有回家,不知道會有多着急,就心急如焚,恨不得天色一下透亮,還讓她即刻回家。
第二天天還矇矇亮,容水就起牀了,出門後發現居先生和小段在院子裡練武,兩人一人執槍,一人執刀,你來我往,虎虎生風,速度快的只看的到虛影,打起來兵器的寒光點點閃爍,滿院子飛。
容水頓時被兩人精湛的武藝吸引了,心想前世武俠小說中的拳腳帶風原來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內力這種玄幻的東西。
不過她也就浮光掠影的欣賞了兩眼,馬上就擡腳離開,打算去找黎君道別,她現在一心想的還是要快點回家。
剛走沒兩步,突然一扇門打開,緊接着一盆水潑了出來,攜裹着濃濃的香氣。這香氣容水熟悉,自從容家有了些閒錢後,容婉便也能開始買一些胭脂水粉塗塗抹抹了,她年紀小還用不着,就每日看着容婉使用,所以立刻就嗅出來了這是胭脂水粉的香味。
原來這裡還有女人嗎?容水心裡疑惑的忖度道,難道是黎君的孃親?
她走了兩步,看到從門裡走出來一個身穿一襲紅裙、滿頭珠翠琳琅的妖嬈美女出來。美女剛好擡頭看到她,因此衝着她招招手,嫣然一笑,說不盡的風情萬種,嫵媚妖嬈。
“小妹妹,過來。”
容水指着自己道:“我?”
美女一雙丹鳳眼,眼角上挑,朝容水拋了個媚眼,煙波流轉,媚眼如絲,看得容水冷汗不止,心裡想我一個小女孩,你也朝我送秋波?
容水走過去,發現美女雖然容貌美豔,骨架子卻顯得有點大,皮膚雖然雪白細膩,但胸卻有些平。
她剛一走過去,美女就親熱的拉起她的手,道:“你就是容水了?”
容水點點頭,心道果然這世上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這大美女如此豔光四射,聲音卻略微有些粗啞,帶點中性的感覺。
“真是個粉妝玉琢的女娃娃,倒真像是觀音娘娘身側的龍女轉世。”美女咯咯的笑着,拉着容水的手不放,容水抽了幾次都沒抽回來,頗有些尷尬的任她去了。“怪道少爺一眼就相中你了,不錯不錯,小小年紀就如此端莊沉着,很有些母儀天下的樣子。”
容水木着一張臉聽美女誇她,心中情緒毫無起伏波動,不知道這美女是幾個意思。想了想,問道:“這位姐姐是?”難不成是居先生的娘子?“居夫人?”
那美女倒楞了一下,反問道:“什麼居夫人?”
容水道:“姐姐不是居先生的妻子嗎?”
美女一愣,緊接着抱着肚子毫無淑女風範的大笑起來,“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我是居木頭的夫人,哈哈哈…”
容水看着美女笑得前仰後合,完全不知道哪裡觸動了她的笑點,皺着眉道:“不是居夫人,那是小段哥哥的妻子?”
美女看了容水一眼,笑得更厲害了,眼淚都笑出來了,就
差在地上打滾。
“姨丈,不要做你哦給你小丫頭。”
身後傳來黎君冷冰冰的聲音,容水整個人都要石化了。剛纔黎君叫的是什麼?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是“姨丈”吧?
“姨丈?”容水難以置信的上下打量大美女,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美女模樣,她留了個心眼,特意去看美女的脖子,結果卻並沒有發現喉結。
美女還在哈哈大笑,黎君不耐煩了,道:“姨丈你再笑我就讓段祥瑞斷了你的玫瑰露芍藥膏。”
美女這才漸漸止住了笑聲,看到面前的容水依舊是一臉的不相信,滿臉笑容的蹲下身來,拉過容水的手,一邊笑着,一邊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平坦的胸口上,道:“不相信我當真是個男的?”
容水條件反射的摸了幾下,這才確定面前這個人真的是個男人。
想到這裡,容水真的無語了。黎君到底出生在一個什麼樣的家庭裡啊。他的姨丈居然長成這樣,明明是個男人,卻長得又美又媚,足夠羞辱大部分都女性了,什麼樣的女人會嫁給一個這樣的男人啊!自己的丈夫比自己還美真的能接受嗎。
難道他的姨娘剛好相反,明明是個女人卻長得很男人,所以才嫁給一個嫵媚的男人嗎?
容水試着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陽剛威猛高大的黎君姨娘,和溫柔嬌弱美豔的黎君姨丈站在一起的畫面,忽然覺得古代人真開放,她這個現代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黎君瞪了他姨丈一眼,冷聲道:“沒事就不要出來嚇人了。”說罷,瘸着一隻腳蹦蹦跳跳的走過去,拉起容水道:“起了?走,昨兒你給我做的那個什麼雞排,味道還不錯,今兒我讓段祥瑞殺了一隻雞,你給我再做一個。”
一道說着一道單腳蹦跳着就要把容水往廚房拉,容水不願意,看黎君靠一隻腳維持平衡,站在那裡搖搖晃晃的,遂不敢和他拉拉扯扯,生怕一個不小心把他給推倒在地上,只站在原地不動,道:“不了,你要想吃,我以後做給你吃,現在我真的要回家了。”
聽聞此言,黎君的臉一下子拉長了,不言不語的盯着容水,默默的伸手放在自己胸口的傷處上,又默默的擡起那隻被豹子撓傷的腿。過程中始終默不作聲,不發一言,無聲的譴責着容水的沒良心。
容水讓他的視線看得很有壓力,無奈安撫道:“乖,聽話好不好?我一夜未歸,我阿孃不知道有多着急!你想吃炸雞,我們家正準備開一個炸雞店子,往後你讓小段哥哥下山給你帶上來吃也行,你自己來我做給你吃也行,只是今兒絕對不成了。”
黎君蹙眉道:“你們要開什麼炸雞店子?”
容水點頭應道:“不錯,就是我昨兒做給你吃的那個雞排,就叫炸雞,你吃着怎麼樣?”
黎君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扭頭去喊被他呵斥後,傷心的關上門的美女,道:“姨丈,給我拿億豐錢莊的銀票來,拿二百、不,五百兩的。”
容水瞪大眼睛看他,心裡升起一種隱約的預感,說道:“你拿銀票要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