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裡, 未央的人全部派了出去,可是仍舊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裡。我坐在大帳裡發呆。不久之後傳出消息,十四回來了。但只有他一人。僅僅是受輕傷而且功力見長。手下人仍在找他。我低頭耳邊傳來些微聲響, 在聽說這些的一瞬間我就知道是那個小子乾的, 種種跡象表明這些人都是有心之士, 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只是我對他們還是失望了, 若干年之後他們值得如此相待麼。我吩咐親兵待到十四醒後請他來。
在這之前我只能呆在大帳裡什麼都不能做。我出聲
“閣下, 現身吧”我握着茶杯看着氣體緩緩升起,並未擡頭。似乎我總是碰上怪異的人。而且這些人都喜歡玩心理戰。我嘴角一彎,便也等着。遺憾的是看不到漫天繁星。
“我要找一個人”說完這句他微頓一下, 我翻翻白眼,心裡嘀咕找人我就得幫你找, 你以爲你是重樓啊?
擡起頭看看不置可否, 等待下文。他猶疑一會纔開口
“作爲交換, 我會告訴你他弟弟天青的下落!”我的臉立刻就黑了。‘什麼玩意啊,拿他來威脅我, 你能找到的地方,未央的人找不到他們就可以以死謝罪了,用得着你告訴?
“他弟弟?你要找的該不會是?”我戲謔的看着他。他有點尷尬的立在那裡。我舉舉手中的茶杯指向椅子的地方。
“坐!”他慢慢踱過去坐在桌邊,拿起手裡的茶慢慢啜着。過了一會他猛然擡頭
“我只想知道他在哪裡?”我也擡頭看着他。他看我看他,頓時頹廢的坐回椅子上。我站起來往出走。
“沈莊主, 在下很忙, 沒閒工夫聽你扯。”他無奈
“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呢。”看我回頭, 他腳不沾地的立刻把, 怎麼問13, 怎麼看他宰人不眨眼的狠勁說了一遍。
“那些人猛勁的衝擊屋子不就是爲了屋子裡的大將軍麼?最後天青明明倒了,爲什麼他們只帶走了他, 屋子連看都沒看一眼。”我立刻就明白了。接着他又嘀咕一句
“那些人的功夫總有些眼熟啊!”我心裡一動,‘喝,原來如此’原來他們真的不死心,還找上了江湖勢力。
“若是我毀了山莊,你可有什麼意見!”看着他一愣我慢悠悠的在大帳裡晃盪。
“怎麼認爲我辦不到?”我居高臨下的俯視。他最終嘆了一口氣
“毀就毀了吧,被有心人士利用還不如毀了!”他一聳肩。我微微一笑
“好,那你等着吧!”說着我看看時間出門,換上一身夜行服。
另一邊,胤祥被一桶水潑醒之後,驀然發現自己被吊掛在架子上衣衫襤褸。眼前人數不少。一個個凶神惡煞,不由得苦笑一聲。
“四哥,這次能不能回去弟弟還真沒把握呢!”來人看到他醒了
“您醒了,看您這虛弱的樣子也不像當初下手那麼狠的主啊!我們兄弟死了這麼多,這帳也該好好算算了吧。”聽見這句話胤祥很無奈,明明是你們先來抓我們,被我殺了反而又要報仇,這還真是沒天理啊。可是現在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出來了識時務一點努力讓自己活下來還能怎麼樣呢。現在鬥嘴皮子,倒黴的無非是自己嘛。因此,現在的他除了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也不能怎麼樣。可是對方不會因爲他的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的就把他當大佛供起來,於是各種各樣的酷刑就往他身上招呼。後來或許是發現他腿上的不對勁,自然那裡就成了重點打擊對象。在打得興起的時候,頭領聽見手下人的耳語,皺了皺眉頭,可是被整的慘兮兮的胤祥無暇顧及。他全部的精力都用來抵抗身體的疼痛了。眉頭不及舒展,外面的喧譁聲便越來越近。
回到軍營的十四,看到手下承的書信只見上面白紙黑字的寫着說他們有行動讓胤禎配合,本來他們也不會對十三如何,最多就是用來威脅威脅胤禛,等胤禎登基後拖一陣子,自然找個空隙放了他回來。可是他們忽略的胤禎的本意以及我這個不穩定因素的存在怎麼可能讓他們如意。何況還有十三下的狠手,自然最終效果與他們預算相去甚遠。只是因爲路途遙遠被耽擱了。十四暴怒,捏着紙的手都因爲憤怒而微微的顫抖着。他立刻下令召集兵丁去救胤祥,卻手下攔了下來,下屬的苦勸他並不聽,執意要去救人。爲此他甚至動用了軍法。最終我解救了他們,雖然我恨不得他們都掛了算了,幫着別人算計我的人。等他揮退了手下的人我盯着她
“大將軍,你的職責是什麼別忘了,其他的事我自由辦法,等這次我找回他來,恐怕也沒能力幫你了,你好自爲之吧!”十四聽見這句話一愣,看着我半晌,我知道他腦子裡在構造什麼,我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他在後面大聲說
“你放心,我會給他。給你一個交代”我擺擺手越走越遠。只留他一個人站在大帳口看我越走越遠。
而另一邊,靈異在我的示意下去救胤祥,在這個年代,美女救英雄可是很傷人自尊的,我在外面接應。看着被背出來的胤祥,臉色慘白,他看見我之後咧起嘴一笑就昏了過去。我嘆一口氣。回到了他們不久前被囚禁的屋子。
這個屋子雖簡單卻也五臟俱全,我們就在這裡安頓了下來。查看過後,我有點心疼,這費盡心機保養的腿如今恐怕又難了。倒是躺了好幾天的胤祥一醒過來就開玩笑的說
“呦呵,這不還沒死呢,怎麼就這張苦瓜臉啊。你老公我沒那麼容易死的”我瞪他一眼,他也就安生了。轉眼半個月就過去了,救出他的同時我就讓人帶信給月宵,讓他帶點藥材過來。看着手裡的藥,我很頭大,這苦的我抿過一點點就恨不得丟出去的藥他卻是一碗接一碗不帶喘氣的喝下去。還笑着跟我說不苦,是甜的。背地裡我也不知道嘆過多少次氣了。在他面前還要裝的一如往常,每次他出事我都得裝。
“這藥太苦了,要不別喝了!”
“你也太累了,要不別裝了!”我們同時說出一句話。說完這句後我們就都樂了。又都同時說了句“好”。打那以後我們也都以最輕鬆的狀態面對對方,累的時候我會在他懷裡尋求溫暖。他嫌藥苦,傷口疼的時候也不再爲了怕我擔心而瞞着。只是從我說了別喝藥以後,再想喂他喝藥那簡直和難到了幾點。每次都得賠盡小心,無數次的喝下一點來證明藥不苦,天知道那大夫開得藥裡到底有多少黃連。
又過了幾天,還是我頭疼着想讓他喝藥的時候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我回過頭去,十四遮遮掩掩的蹭過來。我一看胤祥,他仍舊是笑的一副好哥哥的樣子,看着十四慢慢的離他越來越近。我把藥遞給十四,讓他去頭疼。我出去透透氣。沿着山路慢慢的走着,無意識的發着呆。眼看一匹疾馳的馬奔過來我卻沒注意,倒是馭馬的人急急的蹦下來拉着我的手問道
“額娘,阿瑪怎麼樣了,你怎麼這麼魂不守舍的啊!”我擡頭看看,月宵急切的臉印入我的視線。我笑笑
“沒事,額娘有點累了,出來轉轉你十四叔忙裡偷閒陪着他呢!”我繼續往前走,他跟在我身邊。並肩往前走。曾經無數次跟他並肩而行。看盡世上風光,宮裡的亭臺,府裡的樓閣,江南的水景,北國的雪況。西北的殘月,西南的竹林。似乎可以去的可以看得我們都去過了。這是第一次,我跟兒子一起看風景。一路上我們談天,跟朋友一樣,他問我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我開口便是他的生活。看他紅透半邊臉的樣子我戲謔一笑不再多說。
過了好久他忽然想起什麼,抓起我就跑,我也不說破,不認識的地方就敢亂跑。看着他在林子裡兜圈子。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似乎回過神來,可憐巴巴的看着我,就差沒搖尾巴。我無奈,帶着他往回走。山路在我們腳下蜿蜒曲折。到了屋子旁邊,好像又來了什麼人。我推開門,一看屋裡一個人都沒有,我心裡一沉。
“額娘,那是自己人,無妨!”我稍稍定下心。往出走,拐着灣去常和胤祥散步的地方。一路上,月宵到顯得一點都不着調,對這我胡吹瞎侃。我皺眉,這個臭小子到底想幹什麼?不多久,就聽到林子裡樹葉滿天飛,兩個人影在哪裡過招。胤祥好纔多久就敢這麼胡來。許是他們發現我來了停下手中刀劍。看着我,跟剛纔月宵看着我的表情如出一轍。我轉過頭去,看月宵,他直接從臉上紅到耳朵根。我不再看他,上前開腔
“十四,你要再敢出現在我和十三面前我立刻就廢了你,管你是什麼職位,是否身負重任!”話音剛落,只聽一陣哀嚎。我使個眼色給月宵,兩人一人一邊拉着胤祥往回走。月宵還回頭給了十四一個眼神‘十四叔,你自求多福吧!’之後轉過頭專心的扶着胤祥回屋。胤祥看見月宵也顧着高興,早把自己兄弟扔後面去了。
回到小屋邊,看着屋邊有多出來的車馬,心下警惕,卻不成想屋裡面傳來一陣大笑。我一激靈,看向胤祥,‘你完了’他也苦着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