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溫情山野

龍筱幽上天修行已有多時,天星尊者也同在天上,浮影仙境只剩下阿若和童家姐妹四個女子。童家姐妹中大街童謠醉心於法術修煉;童真終日花草爲伴,倒也悠閒自在!童心天性活潑,整天就是四處閒逛,日漸無聊起來!只阿若一個人,即無心修煉,又不想外出。只一個人苦悶的窩在房間裡,黯然神傷!

童真每天順着相同路徑上山,下山。今天下山回來,路過阿若房間,見她獨自憑窗傷懷,心裡一陣嘆息!放下提籃,童真走進房間手輕輕搭在阿若肩頭柔聲道:“如果真的很想他,何不去找他!如果不敢去找,又何必徒然自苦……!”

阿若苦嘆道:“我會想這樣嗎!可是,我確實不能爲他分憂,跟着他只能拖累他。這樣想着他雖然難受,至少……至少還可以想,已經很好了……!”

童真緩緩道:“師兄離開已經很久了,雖然時有消息傳來,但終究是不如真的看到他平安讓人放心!如今他諸事纏身,還真難說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哎!真不知道他在天上怎麼樣了……!向子軒前次來時,說的雖然有聲有色,但終非咱們親見。他向來和師兄不睦,挑唆之意顯而易見。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衆神此舉也定然會束縛師兄,對你們之間的事會有很大的阻礙……”

阿若心裡一陣愁苦,澀聲道:“那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衆神的命令不是能隨便謝絕的,爺爺如果都阻止不了,我去了也沒用的。而且,如果把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挑明瞭,恐怕更會惹衆神怒氣,還不知道會更有什麼麻煩呢……!”

童真想想也是,沉吟片刻道:“若是旁人,或許真沒什麼辦法!可是,師兄向來足智多謀,機變百出。況且他對你情深意重,決不會輕易放棄。所以,我想他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畢竟他可不是個會任人擺佈的人!”

阿若嘆氣道:“哎!如果衆神強迫,我還是想他順從算了!要是他反駁惹怒了衆神,降罪下來,不是更壞了嗎!我還是想只要他平安,一切都不重要了……”

童真微笑道:“其實你滿心盼着他,念着他,偏只是放不下身段去主動找他!他在外面遇事多了,萬一有個千嬌百媚的可人兒常常在身邊,還真難保他不掉溫柔鄉里。畢竟師兄也是男人,男人對溫柔的女人總是缺乏定力的……!”

阿若心裡一顫,輕聲道:“不,不會的!筱幽他……他不是那樣的人……”

童真淡淡笑道:“我知道師兄雖然表面冷酷,其實是個大情大性的人!否則,他怎會來幫我姐妹三個妖精!況且,如今多有傳言說師兄身邊有多個女子相伴。日久生情,誰也難說他不會有一天心猿意馬!縱然你們倆個情意再深,可你也別忘了,他總是個男人。面對那麼多的嬌媚女子,誰敢保證他就真的不會動心!”

阿若心情大感沉重,皺眉囁嚅半天道:“筱幽他……應該不會吧!即便他一時有失,我……,我也應該會體諒他的吧……”

阿若的話雖這麼說,可明顯的很沒底氣!童真淡淡笑道:“即便你表面能體諒,心裡真的能不在乎嗎……!如果你們彼此心意變了,那以後又能一如從前嗎?阿若,在這件事上,師兄的確有失當的地方,可你也確實衝動了些!你明知道師兄身負重任,怎麼就不能爲了他做點犧牲?那不也是爲了你自己嗎!莫說你身份,地位,就是憑你們之間的感情,你就不肯有些付出嗎!你這次的做法,師兄心裡就真的不會動搖嗎!他今時情形正需要一個體己的人陪伴,你如此逃避,一旦有個甘心付出的人出現,師兄心裡恐怕難免會有變化啊……!”

阿若此時心裡不免焦灼,愁容不展道:“可是事情已經如此了,我還能怎麼樣?如果他真的變了心,我還能怎麼挽回,讓他回心轉意呢……?”

童真緩緩道:“阿若,我不知道師兄如今心裡是否一如既往。可無論如何,他絕不可能這麼快就對你完全忘情。如果你仍然愛他,便是他真的變心了,你也未嘗不可挽回。只要你去陪在他身邊,多爲他着想,他總會感覺到的。即使他終究不能回心轉意,至少你也已經盡力了,也算是對這段感情負責了……!”

阿若沉吟半晌,緩緩站起來堅定道:“童真,你說得對!我要去找筱幽,不管現在事情如何,我總是要去看看他。便是證實他真的變心了,至少我也想看到他平安。那樣,我也算安心了……!”

童真微笑點頭道:“正該如此!不過,他如今在天界,如果你去了,怕會惹衆神不滿。不如我們陪你一起去神策盟,一來他從天界回來,第一個一定會去那。二來,如果有機會爲他盡些力,等他回來心裡自會感覺到……”

阿若點頭道:“好,就這樣……”

兩個人商量妥當,出去匯合童謠、童心把計議說出。童謠只是無可無不可,童心早已無聊之極,能出去走走正是求之不得,到哪都是好的!當下,四個女子直奔巨龍山神策盟,希冀可穩固龍筱幽與阿若之間的情緣……!

爲了壓低右相於參魯莽的性子,可以使事情平和解決,龍筱幽頗費了一番思量!於參出身行伍,性情暴烈。即使龍筱幽確實有才能可以依靠,他也不見得有求才的耐性!所以,龍筱幽所以故意不去見他,一來讓他沉穩下性子,二來也是讓他更增加對自己的希求之心。

其實這也是一場賭注,於參是否有這樣的修養!龍筱幽覺得他既然當了多年的宰相,至少應該是有基本的素質吧!況且,想要自己說話能更容易讓他接受,這賭注還是值得的!

但龍筱幽仍顧及到了他會一時性急,所以故意帶着羅瓊珠進了深山,悠然享受生活。當然更重要的,是他要讓右相即使急了,也找不到他的人。這樣,時間長了,他性子再急也會漸漸消磨……!

羅瓊珠伴着龍筱幽整天的遊山玩水,逍遙自在,滿心想着如果能這樣終此一生該多好!但思及兩人終究一天會回到天上,那時勞燕分飛,心頭便不免鬱郁沉重……兩人晚間居於乾淨的山洞中,龍筱幽一早醒來,發現身邊空空蕩蕩的,已經不見了羅瓊珠的蹤影……

心慌意亂的穿好衣服出了山洞,遠遠見他正孤坐河邊,單手支頤似在沉思什麼。長長舒出口氣,龍筱幽緩步走過去坐到她身邊不無埋怨道:“你呀!怎麼也不說一聲一個人跑出來。我醒了見不到你,擔心死了……!”

羅瓊珠輕輕笑了笑,把頭靠在龍筱幽肩上低聲道:“看你睡得香,我不忍心吵你!我只是出來透透氣,也不會怎麼樣的,你瞎擔心什麼啊……”

龍筱幽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這荒山野嶺的,你又沒了法力,也不會搏擊武功。要是走遠點,萬一有什麼危險,我要後悔死的……!”

羅瓊珠嬉笑道:“那也沒什麼啊!你龍筱幽的紅顏知己何其之多!哪會在乎少我一個?大不了,你到城裡走一遍,有的是美女會芳心暗許呢……!”

“怎麼只是暗許?不會明白表示嗎……?”調笑了聲,龍筱幽嘆氣道:“你啊!現在也學會說話傷人了!我的心意,到今天你還不明白啊……!在這個地方,除了你我再不會對別人動心了,難道真要我把心剖出來給你看嗎?”

羅瓊珠輕輕眯着眼,盡情的感受着龍筱幽懷中的溫暖,和早晨陽光的溫柔低聲笑道:“你這狼心狗肺的男人,心也是黑的,看有什麼用……”

龍筱幽緊緊摟着她訕笑道:“枉費我龍筱幽一片真心對你,卻被你說是狼心狗肺!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今天我便抱着你一起投河算了,即省得以後你再誤會我,也讓你知道我心裡愛你有多重……!”說着,便真的作勢要抱着她往河裡跳!

羅瓊珠驚叫一聲,急嗔道:“你這是幹嘛!怪嚇人的!萬一不好真掉下去,可怎麼辦……!哎呀,你弄疼我了,還不快放手……?”

龍筱幽笑道:“看你還敢不信我,總是成心氣我!要是再有下次,我就真的抱你一起去死。在黃泉路上做對鬼夫妻,那倒是真的能永遠不分開了,你也不用再損我了……”

羅瓊珠癡癡的擡頭看着龍筱幽囈語道:“若是真的能永不分離,就是真做對鬼夫妻,也不見得不好啊……!”

龍筱幽心裡一酸,歉然道:“瓊珠,對不起!我也很想這一刻就是永恆,可是我的命運早已經被註定了,我……”

羅瓊珠輕輕搖頭,截口笑道:“能和你一刻歡喜,我已經是心滿意足了!我從不敢奢望永恆,誰叫我自己心裡舍不下你呢……!”

龍筱幽心裡一陣感動道:“瓊珠,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能和你一生廝守,永不分離!”

“有你這句話,我就真的值得了……!”輕嘆口氣,羅瓊珠輕聲道:“不過,撇開現在不說,日後你回了天界,真的娶了水雲,又要如何去面對阿若和……”

龍筱幽心裡一陣躊躇,緩緩嘆道:“哎!真是天意弄人!我龍筱幽不過一介凡夫俗子,竟有幸能得許多好女子真心愛護,卻難一一回報!說到底,全怪我生性不良,誤人誤己……!”

羅瓊珠愛憐道:“這也不能怪你!你也未曾亂情別人,只能說一切皆是命中註定,我們和你終究是情緣糾結理也理不清……!其實,我又怎麼會不知道,雖然我們爲你心裡苦,你的心裡纔是更爲難的!你對我們個個有情,當然不忍心傷任何一個,只能無奈忍受了。你在這裡愛戀我,不也是爲了對我有所補償嗎……!”

龍筱幽心裡大爲酸澀,苦笑着道:“你當然是已經想到了……”

羅瓊珠緩緩笑道:“你龍筱幽聰明絕頂,算無遺策,但在情愛的事情裡,你終究是個男人,又怎比得了女子的心細呢……!”

龍筱幽無奈笑道:“是啊!女人在男人的事上,總是小心眼的,怎麼比得了我們男人大度!”

羅瓊珠一拳輕輕錘在龍筱幽肩頭,嗔怪道:“你們男人都是朝三暮四,還自詡多情,纔是不要臉!可是還偏偏要女人從一而終,這麼不公平!”

龍筱幽譏笑道:“怎麼!你有生氣了?可別忘了,你發誓不許再對我生氣的……”

羅瓊珠瞥了他一眼嬌笑道:“反正我已經都是你的人了,大不了……”說着,羅瓊珠心裡一陣驚亂。想起自己曾經發誓與龍筱幽爲妻的話,就要終生守寡,莫不要真的應驗了……

龍筱幽看她臉色,已知她心裡爲何惶恐!輕笑着攬住她的腰肢柔聲安慰道:“別擔心!當天發誓我不過是存心逗你,當不得真的。我們現在要一起修煉,乃是一命兩身,哪會分開……!就是真的分開了,我也永遠不會忘了你的恩情的!我會永遠記得你的情,永遠……永遠……!”

羅瓊珠心裡一陣甜蜜,半晌充滿溫情的沉寂。羅瓊珠突然似乎決定了什麼,堅定的道:“筱幽,你走吧……!”

龍筱幽奇怪問:“你說什麼……?”

羅瓊珠悽然道:“筱幽,你如今是正邪之戰的主導,所以纔沒人敢輕易對你怎樣!但你生性不羈,已經得罪了很多人。如果你戰敗了,不用說,魔族自然不會放過你。即便你勝了,衆神也決不會容你爲所欲爲,損傷天威。而且很可能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伺機尋你事端。既然你終究免不了受累,不如早早走脫,反正大不了就是維持現狀,也不見得能更糟,至少能先保住自己……”

龍筱幽感激的輕輕撫摸着她焦急的面容,片刻緩緩笑道:“你能這般待我,今生我也算不枉了!就是戰死,也沒什麼……!不過,我龍筱幽歷來行事有自己的原則,絕不會推諉責任。既然上天註定我命該如此,便天涯海角,我又怎麼逃得掉呢?”

羅瓊珠急道:“你如今已身爲正神,加上你功法卓絕,聰明絕頂。只要加些小心,肯定沒人能找到你的……”

龍筱幽苦笑道:“找不到我,還找不到你嗎?如果因爲我讓你受累,我龍筱幽雖生猶死。今生今世,就算不能和你做長久夫妻,我也願爲你一戰。只要能保全你,我死也值了……”

“你別瞎說……!”雖然他的話讓羅瓊珠驚心,可也難掩女子心中甜蜜。但想想可能發生的事情,羅瓊珠心裡還是苦澀更重,不禁哽咽:“筱幽,你能這麼對我,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可是,要是讓我眼睜睜看着你難受,我又怎麼活得下去啊……”

龍筱幽正色道:“不管你是羅瓊珠,還是三界聖女,今生你總已經是我龍筱幽的妻子了!我雖然沒什麼了不起,至少也是個堂堂男子。若是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況且,如果有一天你爲我而死,我不但無顏活着,死了也沒臉到陰間去見你!如果上天註定我們要同生共死,我還要感謝呢!咱們能生死與共,難道你不高興嗎……”

羅瓊珠心裡雖然很覺安慰,可仍難忍苦澀:“什麼生死與共!迴天之後,我們不就要分開了嗎……?”

龍筱幽想了想,緩緩道:“瓊珠,我這幾天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人生在世,本就苦多過甜,何必再多爲難自己呢?我和你兩情相悅,又已經成了真正的夫妻,怎麼我也不會放棄你的……。只是,這樣的話你就要捨棄正神尊位了。而且,如果你和水雲都願意委屈點共侍一夫,我怕也不能拋下她的……!”

“可這能是你我決定的嗎?”

“如果衆神要阻止,大不了我就勉勵一拼,死我也不要和你分開……!”

“你怎麼能這麼說!要是讓天帝釋他們聽到還得了……?”

看到羅瓊珠滿臉的驚恐,龍筱幽無所謂道:“放心,我如今已經知道他們對我在這的瞭解力只在修煉過程,你我夫妻間的隱秘他們是無法知道的。就算他們知道,只要你我真心相對,我也不惜和他們翻臉!”

羅瓊珠滿是幸福的看着龍筱幽輕聲道:“如今我們已經成了夫妻,如果能和你長相廝守,區區神位又算什麼!只是,即便我不介意,水雲是否願意與人分享丈夫呢?”

龍筱幽沉吟道:“這應該不是問題,水雲對我情深意重,一定能理解我的處境。況且她性情溫順,與你又情同姐妹,也不會怎樣……”

羅瓊珠凝視着他,輕聲問:“筱幽,你這樣究竟是因爲真的心裡愛我,還是爲了今後能再娶別人預留後路……?”

龍筱幽不禁一滯,隨後苦笑搖頭道:“我早說嘛!你們女人在這種事上,心眼可多着呢……!你淨是把別人往歪處想,我龍筱幽再不濟,也不至於因爲色迷心竅去挑戰神威……!不過,如果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我也確實不敢保證……”

羅瓊珠緩緩搖頭道:“你這人性子執拗,任誰也勸不動,總讓人爲你擔心……!如今我既然已經做了你的妻子,當然只能什麼全都聽你的,還能說什麼!你又何必再擔憂……”

“你,真的不會不高興?”

羅瓊珠緩緩垂下頭,臉上羞澀的輕輕點頭。龍筱幽心裡一片欣喜,緊緊摟住身邊柔順女子。天空中豔陽高照,映在河面上反射出盪漾波光,幻化出層層光彩,彷彿在爲這對神仙眷侶良緣得成而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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