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師兄,傷口包紮好後好好休息。”姜靈祈故意用力在他肩膀上按了按。
姜正琰痛的齜牙咧嘴,咬牙說道:“姐姐,你故意的!”
姜靈祈回頭對他笑了笑,離開大帳去找宸轅。宸轅仍在清理戰場,不放棄每一個有生還希望的士兵。
夜色中,姜靈祈在火光縱看到的是一身是血、滿臉鬍渣和血泥的宸轅。“三師兄。”
“你來了。”宸轅簡單的說了三個字,再無心顧及她繼續搜尋。姜靈祈也沒計較,,和他一起找。神兵還沒得到喘息,萬妖王又率兵來襲。
宸轅不眠不休的操勞五個日夜後,終於體力不支的倒下,姜靈祈換上盔甲迎敵。
萬妖王一見是她,忍不住笑道:“神族怎麼讓女子出來迎敵,還是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難道神族無人可派了嗎?”
姜靈祈答道:“非也,神族六千年前還是女子執政,女子上戰場保家衛國,到今天又有何不可?我族遺風一向如此。”
萬妖王不與她廢話,催促坐騎衝上陣前。姜靈祈拔劍相向,和萬妖王廝殺起來。萬妖王驚訝姜靈祈小小年紀卻有上萬年的內力,加上她身手矯健靈活又詭計多端,心中不敢小覷。姜靈祈驚訝萬妖王狠辣拼命的打法和生猛的力道,心中有些害怕,想到現在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時刻,又提起精神來應對。
一戰下來,仍是神族一方損失慘重,戰後,姜靈祈寫信回王城請求支援。
邊疆戰事吃緊,姜正陽暗地裡焦急得很,但他現在不能露出馬腳,不然營造的癡心武術箭術的假象都白費了。七年中,因太師和太傅年老,最近幾年又臥牀不起,已無暇再管朝中之事,東伯侯和鎮國公忙着操練軍隊,朝中大權幾乎落到姬夜一人手中。
姜昊還記得姜靈祈那句話,時時刻刻提防着姬夜,但面上仍對言聽計從。這七年中,姬夜把他往歪路上引,讓他沉迷聲色犬馬。他爲了迷惑姬夜將計就計,從此癡迷武術和箭術,每日必呼朋引伴去上林苑和城郊的皇家園林遊獵。面對現在的局面,他必須忍,忍道有足夠能力殺死姬夜的那天。
鎮國公和東伯侯回朝後,姬夜與忠臣商議良久,還是讓他們去邊境。但他不願自家分不到這塊肥肉,私下裡塞了自己的人進去,等到時機成熟,再把兵權奪到手。
宸轅和姜靈祈終於撐到援兵到來,萬妖王一看來了七十萬神兵,心中狠笑,很好,該來的都來了。他可以放心大膽的除掉仇人。
姬夜爲了兵權也是蠻拼的,竟然再次找他合作。既然姬夜想除掉宸轅,他也順水推舟賣個人情,反正他看宸轅也不順眼。
大軍到後,宸轅仍是整個軍隊的統帥,負責出謀劃策指揮作戰。新一**戰開始,一切部署完畢,衆人都認爲此次計劃很完美,但結果卻大敗而歸。萬妖王似乎知道他們所有的計劃,每一步都把他們逼得死死的。
這一戰神軍雖多,但損失最嚴重,三人之一的兵卒被殺。由於作戰計劃是宸轅制定,此次失敗的後果由他承擔。而他和萬妖王暗通款曲的證據,已經默默送回王城。
宸轅還未想到失敗的原因,王城的聖旨已到邊城,說他與萬妖王勾結,通敵叛國,從即日起收繳兵符解除大將軍之職,並押回王城待審。
姜靈祈領着一隊人馬上戰場之後,按計劃行事之時發現不對勁,臨時改變策略,面對妖軍的猛攻,她用聖靈石強頂着才保住軍隊。從戰場回到邊城時,正看到宸轅被戰敗後心灰意冷的將士們責備的情形。而沒過多久,王城的使者就到了。
使者收繳了他手中的兵符,爲他戴上鐐銬換上囚服,送上囚車押解回京。“慢着!”姜靈祈擋在囚車面前。
姜靈祈此時是男子裝扮,大戰歸來後,她渾身髒兮兮的,一點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使者沒認出她來,傲慢道:“宸轅私通帝君,致使此次戰敗,他害死了十萬將士的性命,必須早日押回王城定罪!可不是你耽擱得起的!”
“果真是狗眼看人低,連本公主也不認得。好好看看我是誰!識相的滾一邊去!”姜靈祈一腳踢開使者,大步走到囚車邊,說:“師兄,我不相信這是真的。通敵叛國的事你絕不會做,一定有人陷害你!”
“靈祈,不必擔心我,我自有保命的法子。不過你必須冷靜下來才能爲我洗冤。”宸轅示意姜靈祈靠近些,說:“萬妖王熟悉我們的每一步作戰計劃,想來是軍中有內奸。現在能與萬妖王爲敵的只有我,他是想借神族之手除掉我。”
“好,我現在就去找大師兄,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姜靈祈說。此時此刻,她也顧不得當時對天鏡說過的話,救宸轅纔是最要緊的。通敵叛國,可是誅九族的死罪。
姜靈祈簡單和鎮國公東伯侯交代了幾句,急忙趕往溟海,她平生第一次後悔把聖女神廟建在那麼遠的地方。趕到溟海時,海面風平浪靜,和外面世界的風雲變幻毫不相稱。“大師兄!”她朝海面大喊道。
天鏡和玄鏡很快出現,一黑一白的站在姜靈祈面前。“我知道你的來意,但我不會告訴你一切。”天鏡搶在她前面開口說。
“爲什麼?現在關係到三師兄的生死。難道大師兄要見死不救?”姜靈祈問道。
天鏡說:“不是不救,而是我們不能參與俗世紛爭,破壞歷史平衡。但也可透露一點,軍中確有奸細,且是神族自己人,你只要抓到其中幾人便可爲宸轅脫罪。宸轅命格雖多磨難,但能遇貴人化險爲夷。越到危難時刻,你越需要冷靜,想想你是怎麼解決的。”
姜靈祈恍然大悟,她太心急纔會自亂陣腳。她是姜靈祈,有什麼事做不到?“告辭。”她風風火火的來,也風風火火的離開。宸轅她一定會救,如果找不到軍中的奸細,她也要弄一個假的出來。
回到王城後,宸轅並沒見到姜正陽,姬夜直接派人到西城門外宣讀聖旨:殺無赦。通往刑場的路上有許多百姓圍觀,指着宸轅議論紛紛,百姓們不相信鎮守邊關多年的宸轅會通敵叛國。
“我不相信大將軍會背叛背叛神族,再說他在龍龑在世時就跟着先帝攻打妖族,現在投靠妖族能得到什麼好處?”
“是啊是啊,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我看十之**是妖族使的反間計。誰不知道大將軍神功蓋世所向披靡,他要被斬,誰還是萬妖王的對手。”
“就是,大將軍被殺,最高興的怕是萬妖王他們。”
“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宸轅是個什麼樣的人?再說證據確鑿,他必死無疑。”
“說不定有人陷害他,僞造通敵叛國的證據呢?”
王城百姓,大多還是理智居多。
宸轅坐在囚車內,閉眼聽他們議論的每一句話,他不會死的。到刑場之時,姬夜已經坐在監斬的位置之上等他了。
宸轅被壓上斷頭臺,被逼向姬夜下跪。宸轅傲然獨立,不看姬夜一眼。押解的士兵見此,朝他的雙腿踹了幾腳,但他巋然不動,像一棵挺拔的蒼松。
姬夜捋着鬍鬚,嚴肅斥責道:“犯人宸轅,爲何不跪!”
宸轅笑道:“我宸轅光明磊落,爲何要跪下認罪?”
“光明冷落?”姬夜冷笑一聲,“所爲的光明磊落就是私通萬妖王,背叛神族,至十萬神兵於死地?這就是你通敵叛國的證據!你還有什麼話說!”
“當然有。”宸轅淡然道,“請問丞相,這些通敵叛國的證據從何而來?你說我和萬妖王勾結,留下這些證據。但爲何我沒見過這些書信呢?”他撿起地上的信質問姬夜。“丞相,你是王朝的輔政大臣,做事最該公平公正,而現在你卻不徹查此事,直接定我死罪,是否有失公允?”
姬夜心知拖得越久,殺死宸轅的機會就越小,指不定姜靈祈就跳出來救走他,下令道:“廢話少說!斬!”
宸轅掙脫一身枷鎖,接着姬夜扔下來的火籤令,從胸口掏出一塊金牌來,說:“我手中拿的是先皇御賜的免死金牌!先皇臨終之前,派人傳旨到邊關,說此金牌可保我五次性命,無論犯下多大的罪行。”
百姓們看到宸轅亮出先帝御賜的免死金牌,大鬆一口氣,感嘆先皇太有先見之明。有此金牌在,宸轅的命算是保住了。
姬夜的臉色大變,不相信的站起來,死死的盯着宸轅手中的免死金牌,近乎到目眥欲裂的地步。“胡說!先帝什麼時候給過你免死金牌?分明是你弄虛作假,僞造免死金牌!”
宸轅拿出聖旨來,說;“難道先帝做什麼,還需先通知丞相一聲不成?如果丞相不信,可派人去正德殿,取出先帝藏於牌匾之後的聖旨,看看我是否弄虛作假!”
在人羣中圍觀已久的姜正陽吩咐無異回正德殿取先帝留下的聖旨,走出人羣說:“丞相,朕已派無異回去取聖旨了,等他回來了再做定奪也不遲。”
從宸轅戰敗,通敵叛國的罪證傳回王城之後,姜正陽一直處於心驚膽戰之中,姬夜終於把矛頭指向宸轅了。他一直派人暗中搭救,但毫無成果。直到姬夜判宸轅死罪之後,他仍與姬夜爭辯。爲了保住宸轅的命,他已安排高手劫持法場。但中途突然出現轉機,讓他又驚又喜,不得不佩服先帝的深謀遠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