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斜照在這片蒼茫的大地上,遠山白皚皚的,雄渾極了,隱約有云海翻涌,山峰的輪闊在白雪的覆蓋下,被夕陽勾勒出淡淡的金邊。
這天,賀勳似乎興致極高,他先是策馬帶着鬱簫出城,直到夜幕垂釣之時,纔回到城裡。
一回到城裡,賀勳便將馬匹交給守城的士兵,然後握着鬱簫的手緩緩走向人多的地方。
雖然早些時候屏都下過一場大雪,到現在地下的積雪都還沒有全化,但這卻絲毫沒有影響到百姓出遊的熱情。這是鬱簫來到屏都兩個多月以來第一次走上街,賀勳拉着她的手在人羣裡走着,忽地,他側過臉,輕聲問鬱簫:“會不會覺得冷?”
“不冷。”鬱簫輕聲笑道,“不過,這大冬天的,你帶我上街做什麼?”她有些不解。
一笑,賀勳道:“沒什麼,我只是怕你在府裡待的太悶了,所以想帶你出來轉轉。”
鬱簫默默微笑着,接着又伸手向前面一指,有些狐疑地問道:“那我問你,今天街上爲什麼這麼熱鬧?難道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不錯,此時的屏都街頭,燈火燭光之下,市井一片氤氳,人聲鼎沸。街邊熙熙攘攘的人羣,街旁擺滿了商販的小攤,人們幾乎無法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後頭的人潮就會自動的推着牽頭的人們朝前走,真是一派萬人空巷的場景。
而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大都是男女結伴而行的,也有幾名女子一起遊玩了,但更多的則是一個個的富家闊少。這其中,也不乏英俊貌美的年輕公子,每每經過之時,總能引起姑娘小姐害羞的目光。
而這英俊公子之中,自然也包括了樣貌不凡的賀勳。只見他信步走在人羣之中,身上不經意間流露的皇室貴氣,要不是因爲他自始自終都牽着鬱簫的手,鬱簫估計他一定會被那些美眉的眼神射殺的體無完膚。
“這就是屏都獨有的傳統。”聞言,賀勳輕輕
摸了摸鬱簫的腦袋,笑道。
“獨有的傳統?”賀勳的話讓鬱簫更加不解了。
見鬱簫一臉茫然,賀勳滿臉笑意地說:“是啊,正月前的廟會是隻有屏都纔有的。”
“廟會?”
因爲街上人很多,賀勳便將鬱簫的身子更加靠近自己,接着頷首一笑,道:“是啊,因爲還有一個月就要到正月新年了,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屏都的百姓就會自發的舉行一場年前的盛大廟會,來歡慶他們這一年的辛苦付出和收穫。”
原來如此,鬱簫這下可算是聽明白了。
而後,兩人便跟着人潮繼續向前走着,走了一會,鬱簫突然伸手向旁邊一指,又問道:“那……那邊是做什麼的?我看有好多人圍在那裡。”
賀勳伸出腦袋看了一眼,笑道:“那裡應該是觀音廟,怎麼?想過去看看嗎?”
鬱簫點點頭,賀勳便拉着她朝觀音廟走去。
因爲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所以來觀音廟的人也特別多。
此時雖然只是華燈初上,還沒到放煙火的時候,但廟外已經聚集了相當多的人。鬱簫他們剛到觀音廟門口時,就看到觀音廟裡居然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問了問才知道,都是在排隊等着拜觀音娘娘的。
拉過鬱簫的手朝那隊尾走去,趁着排隊的空隙,賀勳突然問道:“鬱兒,你想求什麼?”
想求什麼?賀勳的問題倒是難爲住鬱簫了,她想了想,臉上頓時燥熱一片,害羞的垂下頭,“我……其實我還也沒有想好要求些什麼,一會再說嘛。”鬱簫羞澀的說道,惹得賀勳爽朗一笑,不再多問。
等了沒多久,便輪到了他們。
賀勳率先邁開腳步,久久未見鬱簫跟上,回眸才發現鬱簫那丫頭又在閃神。賀勳無奈一笑,索性就大手抓過她,一併牽手走進觀音殿,下跪,祈福。
……
“賀勳,你剛纔
求了什麼?”出了觀音廟,鬱簫似乎心情大好,她拉着賀勳問道。
聞言,賀勳只是耐人尋味的一笑,還反問鬱簫。“你呢?又求了什麼?”
撇開眼,鬱簫嘟嘟嘴說:“這個可不能告訴你,不然就不靈了。”
“那你還來問我?”賀勳也跟着嘟嘟嘴,淡淡笑道。
鬱簫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輕輕地靠在賀勳懷中,低聲問道:“你……會永遠陪着我嗎?”
賀勳緊擁了鬱簫一下,輕聲說:“會,我會陪着你,永遠。”話落,鬱簫的心裡一陣暖意。
而就在這時,“砰!”的一聲,一個低沉的爆破聲在空中響起。隨着那一聲一聲的巨響,鬱簫不由自主地朝空中看去。漆黑的天空中,星光點點閃耀,一條細密的星帶劃破天邊。那是銀河,就是它,曾經阻隔了兩個相愛的人。
“是煙花!”鬱簫驚呼道,臉上滿是笑意。
與此同時,一個小小的亮點朝空中筆直飛去,爆開,而後散落,在銀河的盡頭連接起一條光影斑駁的天橋。無數道紅紅綠綠的光影從天而降,“砰……砰……”又隨着幾聲轟響,更多的煙花飛上天空,一朵朵炫麗的花朵開滿整個天空,將夜空照得恍如白晝。
人羣沸騰了,無數人都在歡呼雀躍。
“好美的煙花,只可惜……這一切都太過短暫了。”鬱簫在心底默默說着,然她深深回眸,望着賀勳,脣角緩緩浮現出一抹幸福的笑靨。
直到煙花徹底落幕,賀勳才輕聲對鬱簫說:“好了,天色已暗,我們也該回府去了。”
聞言,鬱簫微微頷首,卻突然鼻子一動,她表情古怪地說:“回府也可以,不過……我還想再吃碗大餛飩。”說罷,她伸手向旁邊一指,然後拉着賀勳快速衝向邊上的一家餛飩攤。
“好吧,我陪你。”賀勳被鬱簫抓着走,他看着鬱簫那嬌小的背影,淡淡笑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