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天陰沉沉的,烏雲遮蔽住皎潔的月光,一切彷彿都淹沒在黑暗之中,只有‘颯清閣’的金字招牌之下,一盞盞緋紅的明燈奪目閃爍着,深夜裡望去,層層疊疊,格外華美。
此時早已時過三更,但颯清閣的大廳裡,仍然滿是喝得爛醉如泥的男人們,和一個又一個豔紅紗裙,濃妝豔抹的姑娘。這些個男男女女,他們時而相互嘴對嘴的喂酒,時而幾桌一起高聲歡呼尖叫,時而更有不顧旁人在看,當衆坦誠相見的,香豔指數幾乎爆表。
而就在這樣的喧鬧聲中,鬱簫反到覺得自在許多,這樣的夜晚,總能讓她覺得格外舒服。但是,當鬱簫獨自來到窗邊,想要望一望被那烏雲遮住的月亮時,卻還是能夠看到窗下不停徘徊的一個又一個的黑影。鬱簫心情複雜極了,最終還是忍不住嘆一口氣,合窗走回牀邊。
輕輕的坐在牀上,鬱簫從枕下取出那日上官隕交給自己的錦囊,她將錦囊握在掌心,心中同時默默唸道:“娘,一別數月,你現在過得可好?簫簫很想你,你知道嗎?”默默的嘆口氣,鬱簫望着手裡的錦囊,心情越發惆悵,“還有爹,你究竟跑到哪裡去了?鬱兒好不容易纔與你重逢,沒想到一轉眼你又不見了,你可知道鬱兒也很想你。”
鬱簫對着錦囊自言自語了好一會,這才覺得有些睏意襲來。然而,正當鬱簫準備安寢之時,窗戶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響動,緊接着,窗戶被風吹開,同一時間,屋內的蠟燭也被風也給吹滅了,一道黑影揹着月光快速掩入鬱簫的房中。
“什麼人?”鬱簫有些驚住,她只聽到窗戶一開一關,那道黑影便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鬱簫剛想出聲,面前的黑影卻再次一閃,不消幾秒,屋內的燭光便再次被點亮,而與此同時,也讓鬱簫看清楚了面前之人,她不禁失笑道,“表哥?你怎麼爬窗戶進來?”
上官隕一面望着鬱簫,一面伸手撣去衣服上落着的塵土,接着他走向鬱簫,嘴角微微一勾,半笑半諷刺地說:“你以爲我想嗎?簫簫,你究竟知不知道現在外面有多少人在守着你。”
聞言,失笑變成苦笑,鬱簫一臉無奈地說:“我當然知道,那些人已經在外面好些日子了。”說罷,她倒了一杯茶給上官隕,突兀的又問道,“對了,你剛纔進來的時候沒有被人發現吧?”
上官隕只是接過茶杯,卻一口沒喝,冷冷笑道:“你認爲外面那些庸才能夠發現的了我?”
一年多的相處,鬱簫清楚此刻上官隕定是心情不悅,她吹捧道:“我就知道表哥最厲害了。”
可惜上官隕偏偏不吃這套。“少給我拍馬屁,我還沒有說你呢,是誰允許你打草驚蛇的?”
上官隕說的那麼直接,鬱簫猛然一愣,旋即傻傻笑道:“我……我沒有打草驚蛇啊。”
“還沒有!”上官隕幾乎是拍案而起,他道,“那我問你,外面那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知道此事定然瞞不過上官隕,鬱簫露出求饒的笑容。“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嘛。”
朝着鬱簫的腦袋重重敲下一個暴慄,上官隕沉聲道:“你這丫頭,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鬱簫揉着腦袋,嘟嘴道:“不過話也說回來,表哥啊,其實這一次你也要負一部分責任的。”
聞言,上官隕不解地看向鬱簫。“我要負什麼責任?你倒是說來聽聽。”
“你剛纔說我打草驚蛇,那我問你,這大半個月,你跑到哪裡去了?”繼續揉着腦袋,鬱簫露出一臉賊笑地說,“其實,早在蕭王府送來請帖的那一日,我就有讓七娘去通知你,想找你商議商議。可是七娘後來告訴我,連她都找不到你的人,我是在無計可施之下,才決定去赴這次的約的。所以說嘛,這次打草驚蛇,
你也要負一部分責任的。”
鬱簫一溜煙的說完,上官隕頓時顯得十分無奈。“這是什麼邏輯,恐怕也只有你想得出來。”
話落,上官隕頓了頓,復又問說:“簫簫,那你又知不知道我這大半個月是去了哪裡?”
鬱簫搖頭說道:“我怎麼可能知道,最近你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連我想找你都找不到。”
驀地,上官隕垂了垂眼,沉聲說:“那我告訴你,我消失了大半個月是去了一趟……屏都。”
“屏都?”即便如今鬱簫人在囂城,但她依舊十分懷念在屏都的那段時光。那是她與賀勳在一起最開心的一段日子,沒有紛擾,沒有爭權,其實鬱簫多想回到屏都,回到賀勳還是睿勳王的時候,只不過那永遠只是她的幻想,“你跑去屏都做什麼?”驀地,鬱簫沉聲問道。
知道‘屏都’二字定會喚起鬱簫的回憶,上官隕默默相望,許久後才說道:“去見一個人。”
去屏都見一個人?屏都有什麼人值得見的?聞言,鬱簫不禁皺起眉頭。“你是去見誰啊?”
頓了頓,上官隕用極其複雜的眼神望向鬱簫,沉默片刻後,他說道:“你大哥——鬱洪。”
“大哥?你去屏都是去見我大哥的?真的是我大哥?”鬱洪二字幾乎和屏都一樣,都帶着極大的衝擊感,蹦入鬱簫的腦中。直至鬱簫確定她並沒有聽錯後,才猛地抓過上官隕的雙肩,急急問道,“那……那那大哥他好嗎?他怎麼會在屏都的?他沒事吧?他有沒有危險?”
被鬱簫抓的生疼,上官隕失笑道:“簫簫,瞧你緊張的模樣,我怎麼不見你這樣關心過我?”
聞言,鬱簫猛地推了推上官隕,嘟起嘴,沒好氣地說:“表哥,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戲弄我,你快點告訴我啦,大哥他人還好嗎?你去屏都找我大哥究竟所爲何事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