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豔’帶着筆記本準備離開,畢竟一直待在一個地方很容易出事,要是被鬼偷襲就太划不來了。於是她帶着哈尼離開。一如來時那樣,腳步很輕很輕,像是沒來過一樣。
那屍體還待在黑暗的樓梯上,不敢‘露’面,萬一暴‘露’出了目標,很容易讓裂物逃跑。他還是很耐心的等待‘豔’‘豔’過去,希望能把她消滅在黑暗之中。
那屍體雖然已經高度腐爛了,但身體上似乎還有着某些沒有完全腐爛乾淨的部位,於是一塊白,一塊黑,‘交’錯着。顯得異常詭異嚇人。有些地方起着血泡,眼睛像死魚眼,白白的很嚇人。身後拖着一長條黏糊糊的膠體,像是柏油一類的東西。
那些粘稠的膠體裡還似乎參雜着什麼黑綠‘色’的物質,只是和那些膠體‘混’合在一起,分不明顯而已。‘豔’‘豔’往樓梯口走去,屍體已經爬到最上層,在等待着她。心裡還在洋洋自得呢?
哈尼卻一下叫住了‘豔’‘豔’,本來屍體已經伸出了爪子,準備偷襲了,卻一下撲了個空,心裡很不舒服。只能畏畏縮縮的退了回去。心裡很是不甘。‘豔’‘豔’倒是鬱悶了一下,問哈尼爲什麼叫住她。哈尼搖了搖頭說:“我只是覺得奇怪,若真這筆記本那麼重要,會輕易讓你看到嗎?會不會是個圈套?”
‘豔’‘豔’也想了一想,回答他說:“應該不至於吧,否則不是太坑了嗎?”哈尼說:“還是小心點爲上,你不覺得樓梯一路上來沒事,很蹊蹺嗎?”‘豔’‘豔’回答:“是不是有點小心過頭拉?應該不會吧。我一直在警惕周圍環境啊。”“還是小心點吧,‘豔’‘豔’,已經第六個了,不會這麼容易的。我們……”哈尼悄悄跳到‘豔’‘豔’肩頭耳語了幾句,‘豔’‘豔’一聽。悄悄和哈尼就往旁邊的‘門’裡走去。上了角落另一個樓梯。
其實哈尼早注意到了樓梯上有異物,一直偷偷跟着她們,只是不確定,生怕直接回頭會引起那個怪物的直接追殺,於是只好偷偷告訴‘豔’‘豔’。剛纔上樓時,哈尼特地看了眼鏡子的反光,才注意到了那個東西。所以他當下就告訴了‘豔’‘豔’。若是‘豔’‘豔’傻到再走樓梯,不是羊入虎口嗎?幸好房間外有個備用樓梯,而且沒上鎖。這倒方便了她們。
這下待在樓梯上的屍體不開心了,再也按耐不住了,跳起來就往她們這邊趕。看來目標已經暴‘露’了呀。他跑起來的樣子更加恐怖,渾身不斷向下冒着黑‘色’的粘稠物質。滴答滴答掉落在地板上。光聽這聲音都令人‘毛’骨悚然。
‘豔’‘豔’和哈尼明顯在地板上狂奔着,努力要擺脫身後追的屍體,被追上可不是開玩笑的啊。幸好屍體速度不夠快,不然早被追上了。那樓梯由於許久沒用了,屬於消防通道,平時一般都關着。所以裡面的黴味很重。角落的牆壁大片大片的發着黴。
醫學院向來福爾馬林的痕跡到處都看的到,所以牆壁常年‘陰’冷‘潮’溼也正常。外加外面爬山虎密佈,就算有太陽一般也曬不到,所以這裡的牆壁味道令‘豔’‘豔’有種想戴防毒面具的衝動。
‘豔’‘豔’直往上衝,那屍體明顯不是吃素的,一路在後面緊追不捨。這下既然暴‘露’了,就不用顧及身份了。‘豔’‘豔’覺得至少只有這一個,總比一大堆惡鬼一起追的好。至少還有逃跑的地方。
轉眼即上了三樓,繞過校史室就是檔案館。‘豔’‘豔’手剛拉上檔案館,就發現‘門’是鎖着,那屍體眼看就要追了上來。哈尼只得幫忙一起拉,屍體明顯不想讓她們進去,於是索‘性’直接撲了上來。這時‘豔’‘豔’才發現這‘門’不是用推的,當年還是老式的移‘門’。後來‘門’開始移開,進去了。趕緊把‘門’鎖好。那屍體硬是撞在了‘門’上,沒進去。只能留下個骯髒的身影,趴在牆壁上,死死看着‘豔’‘豔’和哈尼。
話說回來,‘豔’‘豔’進了檔案館,便用手‘摸’索着在牆壁上打開了一個小夜燈。因爲檔案館不能有太重的溼氣,不然檔案資料容易發黴變質,所以這裡的空氣還算好,常年開着幾個大除溼器。那屍體就一直趴在‘門’上,雖然進不去,但他可以等,他就不相信‘豔’‘豔’她們不會出來。
檔案室是老式的式樣,裡面一排排木頭的資料櫃子,放的很整齊。一個個都是由牛皮紙包裝好,按時間放着。既然是學校奠基時候埋的石碑,必然是最初時候的一些檔案啊,那應該找起來不難。
‘豔’‘豔’來到第一個櫃子前,就赫然看到了那個時候的檔案。她把它們索‘性’都‘抽’了出來,然後一一打開。第一份資料就寫着學校奠基時候的詳細內容,不過沒有提到什麼石碑?
莫非石碑真的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嗎?爲什麼學校對之諱之莫深。一點點痕跡都不願意留下呢?繼續再翻,關於學校那些光榮史她沒興趣也沒時間研究。都是些上騙領導,下欺學生家長的‘花’樣。她對此不屑一顧。她要找的只有石碑。
可翻遍了幾個牛皮紙袋子,只找到一個很小的發黃的紙,像是後來硬塞進去的,上面並沒有提石碑,倒是記錄了那幾個人,也就是搬運石碑的臨時工的事情。這倒也好,至少可以讓‘豔’‘豔’先做下研究,以看看有沒有思路再說。
那張紙上寫着,此記錄只能給衆位瞭解的人知道,其他人一概不得透‘露’半點消息。下面還有好多當年最早一批校方領導的簽字加指紋印。然後是一些蠅頭小字。‘豔’‘豔’辨認了好久,勉強讀了出來。說是小字,倒也確實密密麻麻記錄了一大堆。看來資料相當隱秘。
上面記錄的大致意思是:學校在建校以前是個墳場,也就是所謂的‘亂’葬崗。之所以建立此學校,就是取其煞氣特別重,就算出什麼事,也不會讓大家覺得奇怪。索‘性’用恐怖的歷史可以掩蓋很多更加稀奇古怪的事。
看到這裡,‘豔’‘豔’難免心裡一驚。這都什麼和什麼啊?學校難道真的一點人‘性’也沒有嗎?怎麼可以做那麼荒唐的事呢?這不是置大家生死於不顧嗎?學校怎麼可以那麼沒有人‘性’呢?
當初‘亂’葬崗之上有個巨大的石碑,上面寫着壓制煞氣的經文,估計是某個高僧特地留在此地以慰藉那些亡魂的。我們特地把碑保留了下來,放在秘密之地,以免學校遭到不測。我們後來還找到了那個高僧,他指導我們必須把碑放在……
但沒想到,搬運石碑的時候卻出了問題。碑身不斷開裂,裡面總是會鑽出很多的黑綠‘色’藤蔓,學校爲此死了很多人。當初的人大多人心惶惶,終日不得安寧。但碑始終要搬,我們不得已又去找了那高僧,可惜他已經圓寂了。不知道是不是和搬運碑有關。
學校後來想出的辦法,就是找了社會上一些壯勞力做臨時工。給他們很多錢,他們看在錢的份上來了八個人。後來搬運過程中果然出事了,死了好多。後來最終把碑搬好以後,一共確定死了五個人。其餘的拿了錢直接跑了,再也沒出現過。我們也怕他們在外面‘亂’說,所以一直暗中派人去觀察。
但後來發現他們的房子莫名其妙的坍塌了,後來都死了。我們倒反而放心了。不論他們的死和那石碑有沒有關係,畢竟不是在學校裡發生的,所以我們不需要負責。
‘豔’‘豔’看到這裡真是越看越生氣,畢竟學校怎麼可以那麼草菅人命,臨時工的生命就不是生命嗎?怎麼可以如此隨意踐踏。他們要是有能力又何需向錢低頭呢?
這個社會,有些人是最無聊的,就是明明自己愛錢,還擺出一副仇富的樣子,看不得人家好。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若是光明正大賺來的,賺的辛苦,‘花’的瀟灑。何必在背後被人指指點點。那些整天在人家背後說閒話的,自己有這時間還不如想想怎麼賺錢?難怪他們會窮,都是因爲把時間和‘精’力都‘花’在了閒言碎語上。
何謂平等,正因爲一直不平等,因爲需要平等,才喊出了這種口號而已。‘豔’‘豔’在此發泄了下心裡的小不滿,覺得舒服多了。回過頭去一看,發現那屍體還等着呢?這一看不打緊,但看到的事令她膽顫。那屍體而且似乎用手上的骨頭在一點點撬‘門’,簡單來說是在撬‘門’上的玻璃。似乎玻璃一掉,‘豔’‘豔’就會被抓走一樣。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把線索找到,然後還要找地方離開。
本來學校打算出那些人的火化錢,後來發現壓根沒用,也沒這個必要。一是因爲那些人的家屬似乎都不在了,也找不到人給慰問金,二是那些屍體似乎也找不到了。所以也不存在需要火化的事。
我親眼看到過那些人死的慘狀,心裡覺得很恐怖。因爲那些人死時真的很可憐。不知道爲什麼?好端端的石碑每次被搬運起來的時候,走不出五分鐘,就會開裂,裡面會鑽出那種黑綠‘色’的藤蔓出來。死死纏住那個正對碑文的那個人。但這點我沒說出口,沒告訴他們,否則他們都不會死了。
而石碑被放在地上之後,縫隙不需要填補,會自動癒合。這點令我也覺得奇怪,因爲這很不符合常理。但太多奇怪的事湊在一起,我們反而見怪不怪了。只要不是死在我們頭上,我們哪有心情去理那些人的死活啊?
話雖至此,但那段時間我天天做噩夢,夢到自己像那個人一樣被藤蔓繞住不能呼吸。自己去廟裡待了一段時間之後,才得以清淨。現在想想,恐怕不無後怕。很多同事當初都知道此事。也有着相同的經歷。
那些人的慘狀我到現在還記憶猶心,像是就在昨天發生一樣。藤蔓從斷口處出來,沒有根卻自己會成長。興許根是長在石碑裡面的也說不定。
長出來的藤蔓大約如筷子粗細,但上面佈滿倒刺,而且生長速度極快。一般分支會先‘插’進搬運人的雙眼和耳朵,致使大腦和視力完全受損。然後死死繞住人的脖子,把人活活勒死。人死的時候極爲痛苦,倒在地上的時候連血都被吸乾了,直接變爲一具乾屍。
那些死的人最後連叫都叫不出來,因爲脖子被勒的實在太緊了。緊到不能呼吸,不能喊叫。甚至倒在地上的時候,頭和身體已經接近分離了。而且那些屍體最後被拖走的時候,地上都會流下一地的像柏油一樣,黏糊糊的東西,很難洗去。那些屍體身上都像是中毒一樣,渾身犯着黑‘色’的血泡,味道還極其難聞。就算拿消毒水噴都沒用,還是掩蓋不了那些味道。
學校曾試着找人去破壞那個石碑,但被我們制止了,它是唯一一個能壓制學校煞氣的東西,怎麼可以破壞?沒有了它,學校早就被惡魔侵蝕了。只有它方能保學校太平啊。所以那碑後來被放在了一個極其隱秘,穩妥的地方。其實大家也都知道,天天看的到,卻沒人去注意過,哈哈。我實在太聰明瞭。
‘豔’‘豔’看到此地,心裡已經明白了十之八九,但就是還沒最後想出來那個石碑放在哪裡?似乎只要不是正對着那個碑,應該就不會被藤蔓勒死。看來把碑上的文字有古怪。那個放碑的僧人更有古怪。
這時砰的一聲,那玻璃掉了下來,原來屍體已經撬開了一大半,正努力往裡面衝。‘豔’‘豔’看到那屍體撬玻璃的骨頭已經磨掉了一大半,看來死人果然不知道疼。‘豔’‘豔’這下麻煩了,趕緊把紙放下,就想辦法找生路去了。可檔案室有備用的‘門’嗎?沒有。但是裡面還有個小房間,是平時管檔案室的人休息用的。‘豔’‘豔’趕緊衝了進去。
可就在衝的過程之中,哈尼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書架,書架本來砸到了那個屍體身上,哈尼和‘豔’‘豔’還有點開心,就算砸不死,也能拖延一點時間。但後來發現,這個房間的檔案簡直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倒了。其餘的就一起接二連三的倒了下來。而每兩個架子裡,居然相連一個暗箱,此刻紛紛掉到了地上。
一共五個箱子,一個是空的,其餘的是4具和那個屍體一樣的屍體。這下真的嚇壞了‘豔’‘豔’,因爲她壓根沒想到那些死去的人的屍體會在這,當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能先進小房間再說。小房間的是鐵‘門’,拖延的時間該比那個玻璃的長一些吧。
現在最開心的就是那具最早的屍體了,他看了眼地上的兄弟們說:“我們大家可以報仇了。殺了她,她也是這個學校的人。”其他屍體應了一聲。
可‘豔’‘豔’想的實在太簡單了,那鐵‘門’還壓根不比上那些玻璃‘門’,至少撬玻璃需要時間,鐵‘門’只用那些屍體上的帶有腐蝕‘性’的液體碰一下就化了。
剛纔可是隻有一具啊,現在有五具呢?愣是有五個‘豔’‘豔’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啊?怎麼辦?眼下怎麼辦?
檔案室的小隔間裡有個小窗戶,正對着外面,但是三樓的高度跳下去不死也傷。外加附近沒有什麼樹可以讓鞭子繞一下,不然還可以試試鞭子,那樣至少不會死。
可‘門’即將被全部熔化,沒辦法,‘豔’‘豔’只能豁出去了。用鞭子繞住窗戶上的搭扣,然後緩緩而下。鞭子會自動生出分芝去抓下一層的搭扣。剛一到地上,那些屍體就已經進來了。衝到窗前,往下一跳。‘豔’‘豔’沒想到那些屍體膽子那麼大,居然直接跳窗。
‘豔’‘豔’死命的跑,那些屍體第一個在地上直接摔成了‘肉’泥,後面一個壓在它身上。雖然也爛了好多,但至少是醒着的。接下去幾個倒都沒什麼事,所以剩了三個去追‘豔’‘豔’。雖然少了點,但也足夠‘豔’‘豔’受的了。
一路跑,一路追,‘豔’‘豔’早已變的筋疲力盡了,外加最近一直在跑,心裡怎麼可能有一絲一毫的安心呢?跑到現在都有點麻木了。縱使奧運會的跑步冠軍,估計也不會這麼被訓練吧?
繞着整個校園,‘豔’‘豔’跑的幾近瘋狂了。但她不能停頓任何的幾秒鐘,否則就會被身後的屍體和黑暗所吞噬。周圍黑暗的越來越厲害了,好在那些屍體雖然能隱藏在黑暗中,但它們自己在黑暗裡並不能看清方向。追到後面,居然把‘豔’‘豔’給跟丟了。可惜‘豔’‘豔’還不知道,還以爲它們在追,所以還在跑。
不過‘豔’‘豔’是向着一個目標在跑,那裡是石碑的所在,‘豔’‘豔’覺得只有那個地方放石碑纔是最有可能被人忽略的。只有那裡了。大家天天看到,卻不會注意到。希望自己沒有猜錯,時間剩的不多了。一天半的時間已經耗費了大半,最後一個小時了,玄機即將被揭曉。
眼前的大樓在黑暗裡越發清晰起來,那裡越來越明顯?那是……‘豔’‘豔’望着那個大樓,毫不猶豫就往裡衝了進去,她已經做好了準備,那個埋藏在地下的石碑,即將撥雲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