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長蟲的雙手

黃冉和甜甜的戀情已經衆人皆知了。甚至大家也都知道了教授已經同意的事實。大家都覺得黃冉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可以找到像甜甜那麼美的女子做女朋友。大家都覺得這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了。

因爲甜甜也公開宣佈過和黃冉在一起,所以那些本來視甜甜爲終極目標的男人們,此刻心裡無不百爪撓心般的難受。真恨不得把黃冉打一次都不解心頭之恨。

他們兩人在外面約會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但因爲甜甜體質的關係,他們都只能找些室內的項目。類似於一些體育類的就不行,甚至是室內游泳都不行。這在很大程度上很困惑黃冉。

畢竟以前婷婷給他的感覺就算再弱小,至少他們一起出去旅遊,爬山涉水幾乎都沒有什麼問題。而且一路上婷婷還可以給他聊天解悶。他當初的日子還是過的很滋潤的。

而甜甜似乎就適合一直捧在手心裡,含在嘴裡。永遠要用心去呵護纔可以持久下去的樣子。甜甜就連坐公交車都不行。最困難的是她的保姆一直跟隨在左右,就算是他們在約會的時候,保姆也會保持五十米左右的距離。這讓黃冉很大程度上感覺很不舒服。不論想做什麼都不行,覺得很不自由。

黃冉曾偷偷問過甜甜,要是不讓保姆跟着,到底行不行?但甜甜卻覺得只要和黃冉在一起,多個人她壓根不在乎。反正父親已經同意了他們,爲什麼還要在意那麼多呢?不要把它當回事不就可以了嗎?

並且保姆是一直貼身照顧甜甜的,無論她出什麼事,都可以第一時間給予幫助。但黃冉不這麼認爲,他覺得要麼當中有古怪,要麼那個保姆就是個宇宙超級無敵大燈泡或者累贅。別說一天,他連一分鐘都不想看到,甚至一秒鐘都不想。

本來約會是件很美好的事,但是愣是一個回頭,就看到一張鬼鬼祟祟的臉,不論如何,心裡總是不舒服。而且原本約會的好心情也會因爲多個陰影而大打折扣。

黃冉突然想到,一個地方可以對甜甜做些什麼,且不會被保姆完全看見。又可以防止甜甜出事,而那個地方,就是遊樂園的摩天輪。本市有個全國最大的摩天輪,足足佔地二百多米高,有兩百個小房間同時轉動着。保姆不會和他們硬擠在一個空間吧?

黃冉這麼想,邊笑出聲來了。他非常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他覺得這麼點要求要是甜甜都不樂意那也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吧。於是他假裝發怒的樣子問甜甜:“親愛的,就不能不帶保姆嗎?”。

甜甜尷尬的迴應到:“不行啊?親愛的,她是一直保護我的,再說了,她也不是外人,沒關係的呀?”

“那我們就不能單獨待一會兒嗎?我想單獨跟你相處一會兒不好嗎?”。黃冉拿出他的獨門哄女生的秘籍開始說到。

甜甜倒是很無奈,剛想勸說黃冉不行,有張不開嘴。只好半晌都停在那裡,啥話都沒有。

黃冉很無趣的說:“那算了,你心裡保姆都比我重要呢?那我送你回家算了。你回家最安全吧。”說完就想伸手攔車送甜甜回家。

甜甜哪裡肯依,死活拉住黃冉的手不肯鬆開,更別談回家的事了。此時小保姆兩眼瞪的死大,死死盯住甜甜看,生怕黃冉欺負了她家小姐。她好時刻準備彙報給教授聽。

黃冉啥都不說,愣是把甜甜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甜甜索性豁出去了,說她願意和黃冉走。把保姆甩掉,好好陪黃冉一次。也算是儘儘自己女朋友的義務。

黃冉本打算離的遠點,不要被保姆影響心情便好,這麼一來,索性順水推舟。當下便攔了輛車就走人,把保姆直接甩掉了。保姆留在街角對他們乾瞪眼,想攔車去追也沒車可攔。只能直接打電話彙報給了教授。但教授的決定出乎她意料。沒想到教授居然說讓他們去。等晚點他們回家了再說。

黃冉帶甜甜還是去了遊樂園,他想讓甜甜體會一下真正戀愛的味道。那天他們玩的很瘋,接近一個多小時的時候,黃冉都沒有讓甜甜休息。他以爲是她的小姐病而已,所以並不是特別在意。

他們那一天真的很瘋,玩了好多甜甜以前都不敢接觸的。甚至在玩了水上漂流以及旋轉木馬以後。黃冉還帶甜甜體驗了過山車和海盜船。見甜甜都沒事,幾乎還帶她坐了鬼屋探險的小車以及激流勇進。一直到蹦極的地方纔停了下來。

甜甜已經累的不行了,趕緊找椅子往下一坐,開始休息。她從來沒有那麼瘋狂過。這是第一次,她也沒想到自己的體能可以爆發出那麼大的威力。

黃冉就連休息也沒有讓她進室內,只是讓她在摩天輪的椅子上,坐着順便享受外面的夕陽。那一刻,風景只有此地獨好。夕陽下的甜甜,在黃冉面前,照射的熠熠生輝,美不勝收。

黃冉沒有見過那麼美的甜甜,從來沒有過。一對大眼睛上的睫毛撲閃撲閃,光暈照在眼睛裡,閃現的光芒讓黃冉看的如癡如醉的。他的老毛病又開始犯了。忍不住在甜甜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這麼一來,甜甜本就面帶桃花的臉,顯得更加紅了。像個熟透的水蜜桃。

甜甜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的強硬,身體的機能幾乎已經發揮到了極至。她沒有想到自己可以在室外待那麼長的時間。和黃冉一起相處,又沒有保姆跟着,感覺真的很不錯。

她是第一次做那麼多瘋狂的事。雖然是爲了黃冉,但更多時候是爲了自己。她現在恨不得多一分一秒,時刻可以陪伴在黃冉身邊。哪怕只是看着他都覺得心裡無比的幸福。

甜甜其實一直覺得很口渴,本來她平均每半個小時就要喝點水的,但是保姆一不在,自己連水壺都忘了拿。她希望自己的身體可以撐到回家就沒事了。

不過就在太陽完全降落到地平線以下的那一剎那,怪事發生了。本來和黃冉緊緊相擁的甜甜,此時此刻發生了劇烈的改變。甜甜弱小的身軀突然抽搐起來,全身的皮膚急劇萎縮。

兩眼發白,有點像是羊顛瘋的樣子。雙手亂顫,黃冉想抱住她,都抱不住。身上的青筋浮現,導致身上慘白的臉只剩下青筋的樣子,嚇的黃冉不知所措起來。他從沒有看到過甜甜這個樣子。

甜甜的身體開始鼓起一個個的小水皰。淺顯的很,但是一弄破就會流出一股濃水。而且味道類似於腐爛發黴的屍體。這點看的黃冉嚇壞了。他沒想到會這樣。

甜甜的身體簡直像一具放在壞了的冰櫃裡一樣的感覺。時間長到都開始流出黃色的屍膿了。慢慢從身體上開始蔓延開來。甜甜身上的水皰裡還漸漸長出一根根細小的尾巴狀物體。帶着細小的絨毛,不斷從身上每個毛細血管裡鑽出來。前端是個有着鋒利鋸齒狀的嘴,死死咬着甜甜的細胞不肯鬆口。

那些細小的像是寄生蟲大小的生物,每個只有小手指的指甲蓋的大小而已。但數量衆多。把甜甜臉上每一寸的皮膚都蓋滿了。他們兩個從摩天輪的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大家都嚇的不輕,紛紛從他們身邊逃走。生怕傳染到疾病一樣。頭都不敢擡,把甜甜當成了最大的瘟疫。

黃冉此時已經亂的沒有方向了。也不敢伸手去觸碰。那些寄生蟲的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紅。似乎一直不斷在吸收甜甜身上的血液一樣。甜甜的身軀逐漸變的越來越弱小,漸漸乾枯了下去。然後倒在地上不動了。

可惜那些從她身體里長出的寄生蟲並沒有停止攻擊,反而逐漸壯大起來。黃冉看到甜甜身上的皮膚沒有一塊地方是完整的了。他沒想到會如此,惡魔也沒有說,難道這就是惡魔要的答案嗎?

甜甜是惡魔的化身?難道答案就是如此嗎?應該沒有那麼簡單。黃冉覺得眼下的問題比較棘手,送醫院的話估計醫生也診斷不出來,誰見過曬太陽時間長就會渾身長蟲子然後虛弱在地上的啊?就算是外星人也不至於吧,但是外星人的話?地球上的醫生也看不了啊?

自己現在不敢上前一步去觸碰倒在地上不知道死活的甜甜,只能祈禱她沒事了。黃冉現在能做的就是立馬掏出電話打給小保姆,希望她能通知教授,問一下現在該怎麼辦?

教授和小保姆很快就到了。小保姆扶起甜甜。兩隻眼睛眨也不眨,絲毫無所謂甜甜身上的那些蟲子。此刻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把眼睛睜開了。小保姆看不出一點畏懼之色。直接掏出一碗水,喂甜甜喝了下去。

還在她身上用那種水塗遍了全身的身體。因爲教授去的時候是開車去的,這一切都是在車上進行的。小保姆在甜甜喝下水以後就把她扶上了車,然後幫她擦身。不一會兒,那些蟲子漸漸退了下去,甜甜的皮膚重新開始變的水潤有彈性起來。

甜甜睜開眼,環視四周以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想要和黃冉再見一面。因爲她記不起發生了什麼事?而那些情況像是記憶中斷一樣,直接消失不見了。

小保姆本不允許,覺得她太虛弱了,所以不希望她去見黃冉。一方面也怕黃冉看到了小姐如此的症狀,根本不想再見她了。但當她把意思傳達給教授以後,沒想到教授還是願意去和黃冉說說看的?小保姆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只要答應去找黃冉。

黃冉一直等在車外面,腦子一片空白,雙眼無神。他從來不會想到甜甜會發生如此的情況,這是他始料未及的。看到那些蟲子爬出來的時候,就感覺全身上下發癢,忍不住用手把身上撓了一條條都是血印子。他看到小保姆出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聽到小保姆叫他進去,甜甜小姐想見見他的時候。他既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回絕。只是木納的點點頭。跟着小保姆進了車子的後備箱。那車子是房車,所以地方很大,裡面還特地放了一張牀,供甜甜可以休息。

那房車裡都佈置的很溫馨,看來是按照甜甜自己閨房的格式佈置的。裡面鋪滿了蕾絲還有飄逸的布簾。一層層的環繞着,不知道的真的以爲很像是童話王國裡的公主房。

黃冉走進去,有點身不由己的感覺。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他的身體在迫使自己往前進,一點點向甜甜身邊挪去。而思想卻在九霄雲外,壓根不知道飄到哪裡了。

黃冉來到甜甜牀邊。一擡頭就對上了甜甜無辜的雙眼。見她已經恢復正常,黃冉不禁鬆了一口氣。莫非那樣的情況他們家的人都知道,所以纔不允許自己和她交往的嗎?所以才說甜甜是惡魔的化身嗎?

甜甜很無辜的看看黃冉,伸出手摸了摸黃冉的頭。黃冉本來下意識把頭一躲,想回讓一下。但後來還是忍住了,看來甜甜是真的沒有意識了。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會變成這種情況呢?她是從小就如此?還是後來染病傳上的,答案不清楚。

甜甜的身體如此怪異,難怪她待在室外不能超過一個小時。不然身體嚴重脫水就會長出蟲子來。而這點顯然教授是瞞着他故意沒告訴他的。他不想說了以後黃冉不信,以爲故意拆散他們。所以還不如等黃冉自己去發現。

去體會其中的意思。直到他自己感受了以後,如果還願意和甜甜在一起,就是真愛了。可惜黃冉確實不能走,他還沒有完成惡魔交代的任務呢?所以一步不能離開。

教授見他沒有立馬逃走,心裡還是覺得很欣喜的。本來嘛,接到小保姆電話的那一顆起,他就猜到了黃冉會發生如此的症狀,只是沒有想到會發生的如此的及時而已。

教授對他表示出的冷靜視爲看到如此症狀的正常表現。因爲很少有人看到她女兒發生此類情況還可以如此鎮定的。這已經超出教授的想象範圍了。他也不是不想幫他的女兒找個好的歸宿,只是實在擔心會發生如此的情況而已。

所以黃冉現在的表現,令他不得不從心裡佩服並且願意試着接受這個小夥子。雖然臉上還不是流露出特別滿意的狀態,但心裡已經接受了大半了。

只是黃冉不能接受的是,家裡也就算了,爲什麼車裡也到處堆滿了福爾馬林呢?莫非甜甜每次喝的不是什麼補品飲料?而是福爾馬林不成嗎?

她喝那個就是爲了剋制住身體裡的寄生蟲,不讓他們爆發出來?就好象那些寄生蟲屬於原生態的蟲子一樣,在達到一定的環境之後,就會爆發出來。並且全面入侵甜甜的身體以及大腦。

而且還會在被剋制了以後,全面把甜甜記憶深處的記憶給全部抹殺掉。不留一點點印記。黃冉已經充分認識到了那些蟲子的特性,深深覺得好奇和驚恐。

如果只是單純的出來嚇嚇人而已,黃冉倒也可以接受。但萬一還有別的情況發生,自己又該如何處理,難道自己要揹着一個福爾馬林的溶液桶到處跑不成嗎?

黃冉現在的思緒相當複雜,什麼想法都有,卻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以前的一幕幕在黃冉的腦海裡閃現,一點點像是大海里的水滴一樣,多的數不勝數,卻匯聚起來以後整理不出一點點象樣的思路。

窗外已是繁星點點,雲層依稀的不行。月色只露出一個小月牙。黃冉擡起頭,看了看天空,無奈的搖了搖頭。重重嘆了一口氣。黃冉捫心自問,自己究竟該怎麼做呢?會不會自己一但拋棄了甜甜,就會使她的病情加劇呢?

黃冉從不想去傷害任何人,特別是女人,更加是好看的女人。所以黃冉不想傷害甜甜,哪怕她是自己僞裝的女朋友,都不想輕易去傷害。面對這樣一個可人兒,他根本下不了狠心。因爲他的內心沒有殺戮。

老教授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到前面去坐着,也休息會兒。這樣可以讓甜甜先睡一覺。她很累了,需要補充大量的體力纔可以,而睡眠是最好的補充體力的方式。

教授第一次坦誠的問黃冉,接受這樣一個不完美,甚至有點恐怖的甜甜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接受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黃冉說不上接受,也說不上反對。倒是很無奈的把頭轉向了窗外。深呼吸了一口之後說:“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努力看看。”

教授聽到這話,沒有回答,似乎還算滿意。比較若是答的太快,也比較的不真實。教授也不敢奢望黃冉一定會答應。不過他倒是很願意試着接受黃冉,並且很努力打算把他當一家人看待。這小夥子,還算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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