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到了,放心吧,這裡是不會有人的。”說着玉辰身上的那種溫暖的感覺,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的僅是那一抹的孤獨,那一種的憤恨,那一份的責備……
感覺到玉辰身上氣息的變化,冰兒也不在說話,她也想要扮演着玉辰剛纔剛剛扮演過的角色,他說的沒有錯,她們的身上有着一種熟悉感,因爲她們都是一種人,這種時候最好的方法不是誰的安慰,只是一個獨自舔舐傷口的時間以及空間罷了,僅此而已。只因爲她們並不想要被任何人看見自己的軟弱,不因爲不想要那份溫暖與安慰,只因爲她們一旦軟弱了,那麼受到威脅的就不止是那條自己本就不很在意的生命了……
就這樣一直的走着,月光爲她們照亮前方的道路,將光亮帶入他們的視線,卻帶不如那無人涉及的內心……
許久之後,玉辰輕輕起脣“到了。”說着將懷中的冰兒,放了下來,彎下身子,輕輕拍着他身上的泥土,和因爲長期在自己的懷中而出現的褶皺,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好似沒有一絲的奇怪,但是這樣小小的舉動,卻足以溫暖一個人的心。
“這是哪裡啊。”冰兒小心的問着,生怕打擾到什麼一般。
玉辰並沒有立馬的回答她,只是站起身定定的看着冰兒,伸出手,理了理她額邊的碎髮,然後才慢慢的直起身子,微笑的朝着冰兒說道“走吧。”
“好”冰兒也微笑的回答着,雖然不很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玉辰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這裡,所以纔要這樣的謹慎,一定是這樣的。
走進那座荒涼的院落,冰兒習慣性的環顧四周,這裡真的是很荒涼了,皇宮中竟然會有這樣的地方,這到底是哪裡啊,值得玉辰這樣一個太子爺如此的重視。
冬天夜晚的風,本應是清冷,肅殺的,但是此刻撲在人的臉上卻變得有些溫柔,好似有人就這樣的撫摸一般,或許是這樣的吧,但也有似乎是因爲來人的心情,畢竟鬼神之說還沒有人可以真正的證明,但也正因爲如此,我們也不可以真正的否定。
想着想着冰兒本能的那種保護自我的反應,變得開始活躍了起來。
感受到冰兒身體的變化,玉辰握住更加的緊了,回過頭瞅了眼正在看着自己的冰兒,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就繼續拉着她向前走去。
走到了門前,玉辰突然停下了腳步,從懷中拿出來手帕,仔細的擦拭着門把手上的灰塵,站在邊上的冰兒不禁搖了搖頭,唉,太子爺就是太子爺,這樣髒的地方,果然……
可是還不等她的思想繼續延續下去……
玉辰將門把手擦拭完後,並沒有立馬推門進去,僅僅是轉過頭朝着冰兒笑笑,就又回過頭繼續擦拭着,只是這一次擦拭的不在是門把手,而是門框,玉辰一邊擦着,嘴角還不禁的流出溫柔的微笑,動作是那樣的嫺熟,好似經常在做這些似得。
許久之後,這樣的擦拭終於結束了,回過頭看了眼冰兒,“等很久了吧,她以前經常
會像這個樣子,擦拭着這扇門,每天都會擦,直到她離開這個地方,也沒有等到他來。”說完就又從懷中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又再一次的牽起了冰兒的手。
朝着身後的天空,仔細的看着,然後就那樣靜靜的笑了“我來了,好久沒來了。”
說着就拉着冰兒手掌,推開剛剛擦拭過的門“進去吧。”
剛一進去,那種難言的涼意迎面撲來,讓她不禁顫抖,擡起頭向平時一樣朝着四周環視而去,但是眼前的東西着實讓冰兒……
剛一進去,那種難言的涼意就已迎面撲來,讓她不禁顫抖,擡起頭向平時一樣朝着四周環視而去,但是眼前的東西着實讓冰兒嚇了一跳。
漆黑的屋子在月光的映襯下,變成了肉眼可見的物體,但也同樣在這朦朧的月華中,越發顯得神秘了幾分。整間屋子,到處都沾滿了浮灰,除了眼前的這個桌子,不因爲這個桌子是否是真的價值不菲,大概是因爲上面放的那個木製品吧。
走慣了亂墳崗的冰兒,自然是不會害怕這一塊小小的靈位,但是這是皇宮之中,怎會有人如此大膽的將靈位擺在這裡,這難道不會被那些‘有心人’誹謗成爲蔑視皇族,詛咒君王?太子這麼在意這個地方,那這個人應該不會是……不會這麼狗血吧。
“這是我母后。”不等冰兒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某人就已經幫她回答了她的疑問。但旁邊的冰兒卻是一副差點吃了蒼蠅的表情,可不就是嗎,剛纔還在想不會是這麼巧的吧,立馬就得到了這樣的答案,恐怕那種驚訝不比吃了蒼蠅少多少。
“她怎麼會在這裡?”冰兒平靜的問着,不想讓他從她的腔調中聽出任何的意思,只因爲人在悲傷的時候,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會朝着不好的方面去誤解。但是不說話又不行,因此這樣就好……
“她是被人害的。”玉辰說着額頭上的青筋已經徹底的暴漏了他的情緒,雙拳也已經緊緊地握起,當然現在依然還在他手中的冰兒的芊芊玉手也難逃魔掌,被捏的生疼,卻又不能痛呼出聲,只能如此的默默忍受,但也正因爲這樣冰兒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那種噬心的痛苦。有了這樣的想法,表皮的疼痛自然就更加容易被忘卻。
“她是被皇后那個奸人給害的,我母妃性子溫和,與世無爭。但父皇卻並不喜歡母妃,單單隻喜歡那個宮外的鄉野女子。可是就算是這樣,母妃也並不生氣,還在爲父皇高興,她是那樣深深的愛着父皇,卻沒有一個人爲她着想。
也正是因爲母妃的這種善解人意,父皇在面對這大臣和太后的雙重壓力之下,立了母后爲後,但是禍害也就此而來。母妃出門祈福,路遇強盜,身邊的所有人皆以遇害,母妃卻是安然無恙。
回宮之後,衆人就誹謗母妃是那些人的同夥,更甚者說母妃是不貞之人,才得以脫身,就此,母妃被打入冷宮。”玉辰在談話間語調在不斷的降低,他語氣中的那些悲傷的分子,滴滴散落,灑在心頭。他放開了冰兒的手掌,一
拳重重的打到了邊上的牆壁,眼神中,透露出濃濃的恨意,她在恨,恨皇后,也在恨自己。
冰兒走到玉辰的另一邊,輕輕執起他的手掌,用手帕拭去手掌中滲出的鮮血,包好,握緊,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然後擡起頭看着悲傷的玉辰,只希望她這麼做,可以給他一點快樂的勇氣……
玉辰也擡起頭看了眼冰兒,頓了頓,繼續說着“可是就算是這樣母后也絲毫沒有生氣,很安分的住在冷宮裡,甚至還把那裡當成了家。但是這一切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她們依然沒有想要放過母妃的意思。她們將母妃引出冷宮,說我在後花園中被衆人欺負,母妃就什麼也沒有想,就衝了出去,可是因爲太過於慌忙了,當然也就沒有梳妝打扮。但那一天恰巧是太后祈福的日子,所有的人都在後花園,當然是除過冷宮中的母妃。當母妃到那裡的時候,驚擾了衆人,她們就藉此機會奚落母妃,最終終於因爲太后大怒,要殺掉母妃,但好在父皇攔下了,只是將母妃趕出皇宮,但卻不曾想到,還不等母妃平安到家的消息傳來,就先傳來了母妃因爲路遇歹徒慘遭殺害的消息。父皇追查了幾天,也就沒有再管,只是抓住了幾個小嘍嘍頂了罪罷了。但是母妃回府的哪一路,都是官道啊,如果不是有人故意的安排,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玉辰周身的冷氣越發的冰涼了。
冰兒緊緊握住玉辰的手,堅定的說着“你母妃一定沒有後悔。”
“是嗎?”玉辰不肯定的問着。
“一定是的,你的母妃是爲了去救你,纔會跑去的。當到了御花園看到你平安的那一刻,你母妃就已經知道了一切。
但因爲是救你而來,所以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你可以好好的一切就都無所謂了。無論當時的情況會是怎樣的糟糕,你母妃她都一定是有機會爲自己辯解得,只要有皇上下令,找幾個丫鬟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但你母妃沒有這麼做,因爲她們當時還是認爲只要當上了皇后,那麼就可以憑藉着那個職位,將孩子扶上太子的位置,她們應該是想要殺你的吧,但我想最終沒有成功,不是你的防範意識太強,就是心機太重吧。
反正最終還得到了皇帝的賞識,坐上了本就應該屬於自己的位置。你母妃肯定是想用她的那個已經殘破的身份,最後幫你做一點事情。只有她死了,她們纔不會將大部分的精力用在你身上。事實也應該就是這樣的吧,你母妃死後,她馬上就將精力放在其他人的身上,最終坐上了自己想坐的位置吧。”冰兒平靜的幫玉辰分析着,也幫他說出那些他還沒有說出的話,畢竟有些事情如果是被別人說出來,要比自己親口說出來,能少些痛苦吧。
玉辰衝着冰兒微微笑了笑,淒涼的笑容,與清冷的月光交相匹配,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
冰兒再次保持了沉默的狀態,靜靜的等着他的下文,等着他在悲傷中找到自己的靈魂。
許久之後,玉辰終於回過神,苦苦的衝着冰兒笑着“謝謝你,聽我說了這麼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