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笙的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心口悶悶地刺痛,讓她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君青璇有些擔憂地看着涼笙,“你莫要亂想,這應該只是個巧合。”
巧合?
涼笙脣角勾起一絲冷笑,一甩衣袖,擡腳就出了房間。
君青璇見狀立刻擔心地跟了出去,冰蘭和鶯兒等人也都跟上。
江易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一臉的苦笑。
他幾乎可以預見,他這段時間的悲慘生活了。
鬼王府門口。
“王爺。”
看到閻陌殃,鳳姒鸞立刻風兒一般地衝過去,“你是特意出來接我的嗎?”
看着鳳姒鸞那嬌羞的小模樣,車伕脣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這旭日公主是腦袋有問題,還是眼睛有問題,他家王爺明明剛從外面回來,她哪隻眼睛又看到他是特意出來接她的。
閻陌殃也是一副看白癡的表情。
琴紡畫綿則是滿臉的尷尬,倒是鳳姒鸞,眼裡除了兩顆大大的愛心,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陌殃,你對我真好。”
鳳姒鸞一邊嬌羞地說着,一邊抱上閻陌殃的胳膊。
冰冷的寒氣瞬間釋放,閻陌殃冷冷地抽回自己的胳膊。
鳳姒鸞委屈地撅嘴,卻在看到涼笙之後,瞬間變臉。換上一副嬌羞的模樣,重新抱着閻陌殃的胳膊,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他身邊。
“陌殃,謝謝你去接我。”
嬌羞的聲音不是很高,卻正好落入前面之人的耳裡。
閻陌殃眸中閃過一抹殺氣,想要抽出的手,卻在看到前面的身影之後,瞬間頓住。
涼笙臉色慘白,雙手死死地握成拳頭,長長地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卻不覺得痛。
君青璇的臉色也不大好,埋怨地瞪了一眼閻陌殃。
這六弟是怎麼回事,這讓那旭日公主住進鬼王府也就罷了,竟還親自去接了她來,這不是存心讓六弟妹難過嗎?
見閻陌殃沒有推開自己,鳳姒鸞眼眸輕轉,暗自得意,身子更往閻陌殃身上貼,眼睛卻是挑釁地看着涼笙。
涼笙沒有理會鳳姒鸞,一雙眸一眨不眨地望着閻陌殃。
閻陌殃眸光輕閃,緊捏着拳,卻是不敢往涼笙那邊望一眼。
看着一直垂着眸的閻陌殃,涼笙笑了,笑得分外淒涼。
毫不留戀地轉身,一步步離開。
這不是她的阿閻,她的阿閻不是這樣......
看着涼笙那孤寂的背影,閻陌殃的心痛得就要窒息。
君青璇擔憂地看看涼笙,又看看閻陌殃和鳳姒鸞,也是氣得不輕,恨鐵不成鋼瞪一眼閻陌殃,然後追着涼笙去了。
冰蘭和鶯兒也對着閻陌殃福了福身,跟着一起追涼笙去了。
閻陌殃面無表情地抽回手,“管好你的手,再有下次,手便不用留了。”
閻陌殃的聲音很輕,很是卻冷到骨子裡,還帶着森森殺氣,倒把鳳姒鸞嚇住了。
看也不看鳳姒鸞一眼,閻陌殃直接進府。
江易見狀,立刻跟上。
所有人都走了,獨留鳳姒鸞主僕三人。
鳳姒鸞很是難堪,可閻陌殃越是對她冷言冷語,不理不睬,她卻越是想得到他的心。
“收拾東西,跟本宮進去。”
鳳姒鸞鳳眸微眯,這天下還沒有她鳳姒鸞去不了的地方,也沒有她鳳姒鸞對付不了的男人。
“是。”
琴紡和畫綿立刻將馬車上的大件小件都搬了下來。
南苑。
“都別跟着我。”
回頭瞥了眼冰蘭和鶯兒,涼笙轉身頭也不回地上了後山。
冰蘭和鶯兒對視一眼,頓時沒了主意。
看着涼笙的背影,君青璇一臉擔憂,轉眸看向冰蘭和鶯兒道,“你們遠遠的跟着。”
“是。”
冰蘭和鶯兒立刻應了,遠遠地跟着涼笙上了後山。
“一定要照顧好你們王妃。”君青璇擔心地跟了兩步,揚聲喊道。
看着滿心焦慮的君青璇,水雲和水香對視一眼,兩人上前,一左一右地扶着。
“王妃莫急,鬼王妃定不會有事的。”
“哎!”
君青璇看着漸漸遠去的背影,輕嘆一聲。
東苑。
閻陌殃剛進院子,就直接將身上的袍子扯了下來,往後一丟。
江易險險接住,卻是一臉疑惑。
“給本王燒了。”冰冷的聲音似還夾雜着一抹怒氣。
江易愣住,隨即想到什麼,暗暗撇了撇嘴。
王爺果然潔癖嚴重,除了王妃,別的女人都碰不得。
“砰”地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緊接着就是怒吼聲,“打水來。”
“是。”
江易回神,立刻抱着衣服出去,卻遇到往東苑來的鳳姒鸞主僕三人。
“參見公主。”江易立刻行禮。
“江管家這是往哪裡去?”
瞥了眼江易手裡抱着的衣服,鳳姒鸞黛眉微皺。
“王爺要沐浴,讓老奴去打水。”江易躬身,如實稟報。
鳳姒鸞聞言眸光大亮,腦中瞬間劃過一副美男出浴圖。
畫綿見狀立刻上前道,“這是王爺換下的衣服吧,給奴婢們洗吧。”
畫綿說着,就要去接江易手裡的衣服。
江易哪敢讓畫綿碰到衣服,立刻退了一步道,“這是王爺的衣服不錯,不過王爺沒讓洗,只讓燒了。”
還好沒碰着,現在已經是要化成灰的,這若是真碰上了,指不定連灰都不能有了。
其實江易也是故意把話說這麼明白的,誰讓這公主一來就把他們王妃給氣着了,怎麼着也得還些氣給她不是。
果然,鳳姒鸞聽了,瞬間氣不打一出來,冒着火氣的鳳眸陰鷙地瞪了眼畫綿。
面綿立刻心虛地退回到鳳姒鸞身後。
鳳姒鸞捏緊拳頭,一臉難堪。
該死的,竟然只是那麼碰了他一下,就要燒衣沐浴,他就這麼討厭她嗎?
哼,他不喜歡她碰他,那她還偏要碰他了。
一甩衣袖,鳳姒鸞就往東苑去。
“公主要進東苑,容老奴先行稟報。”江易見狀,立刻攔住。
“稟報什麼,皇宮本宮都進的,一個小小的東苑本宮倒進不得了。”
鳳姒鸞冷哼一聲,擡腳就要進東苑,卻在下一秒,被一道強大的力量給彈了出去。
“啊......”
“轟。”
淒厲的慘叫聲後,便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哎呦......”
鳳姒鸞扶着自己的腰,痛得直不起身。
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鳳姒鸞,江易暗暗撇了撇嘴。
這公主真以爲他鬼王府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要不是王爺爲了王妃解了府裡的很多陣法,這公主怕是死了千萬次了。
“公主!”
琴紡、畫綿大驚,立刻跑過去將鳳姒鸞扶了起來。
鳳姒鸞不甘心地推開琴紡畫綿,朝着院子大喊,“陌殃,我是姒鸞,讓我進去。”
“滾!”
狂暴地怒吼聲兀地響起,讓江易琴紡等人都齊齊抖了下。
鳳姒鸞也被嚇了一跳。
“江易,不想死的就快去給本王打水。”狂暴的聲音裡滿滿都是不耐煩。
“是。”
江易立刻應了,再顧不上鳳姒鸞等人,捧着閻陌殃的衣服,就急急往廚房去。
鳳姒鸞是氣得直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最後,還是琴紡去找了江易,江易才領着幾人進了北苑。
一進北苑,鳳姒鸞就一臉嫌惡地用帕子捂着鼻。
琴紡和畫綿也是一臉嫌棄地揮着帕子。
“江管家你是不是戲弄我家公主呢,這哪是人住的地方?”
江易聞言瞬間不高興了,“兩位姑娘說哪裡話,老奴怎敢戲弄公主,這裡是北苑,是給尊貴的客人住的客苑。”
聽到“客人”,鳳姒鸞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就這裡,還尊貴的客人?”畫綿嗤笑,一臉不屑。
這種髒兮兮亂糟糟的地方,就是她們這些奴婢侍女都不屑住,別說他們公主千金之軀,如何能住這樣的地方。
江易聞言,暗暗翻了個白眼。
“不管姑娘信不信,這裡確實是客苑,只是多年不曾打掃而已。”
畫綿杏眼一瞪,立刻插腰道,“那還不快派人來打掃。”
江易挑眉,“不好意思,王府沒有下人,打掃之事只能勞煩兩位姑娘了,待會老奴會送生活用品來。”
江易說着轉身走人,氣得畫綿和琴紡直跺腳。
走了幾步,江易又折了回來。
“對了,鬼王府從不曾招待過什麼客人,所以這北苑也一直不曾有人住過,還請公主晚上小心。”
江易說完,不等鳳姒鸞說話就躬身退了下去。
“這什麼意思?”琴紡看着江易的背影,眉頭緊皺。
一陣陰風吹過,捲起一地的枯枝草葉。
畫綿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不會是這鬼王府,晚上有鬼吧。”
一個“鬼”字,讓這裡的陰氣又重了幾分。
鳳姒鸞心兒一顫,卻強裝鎮定,“混說什麼,還不快收拾東西。”
夜晚,後山。
涼笙躺在大樹上,看着天上的圓月,情不自禁地伸手。
爹爹,孃親,你們還好嗎?
拿起冰幽玉笛送到脣邊,悠揚的曲子傾瀉而出。
笛聲纏綿悽婉,彷彿訴說着男女間纏綿的愛意,又好似在傾訴着滿腹的委屈和憂傷。
遠處的冰蘭和鶯兒,看着那月光下如仙子般的女子,不覺溼了眼角。
是人太美,又或是曲子太過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