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隱蔽的街道處,鐵大叔看着這些朝着前方瘋狂追去,一邊追還一邊喊着方遊名字的人,不禁有些疑惑,“方小兄弟,他們爲什麼要追你。”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剛纔小遊兄弟那英勇無敵的行爲,讓這些人產生了膜拜。”一旁同樣躲在這街道處的大柱子叔理所當然的說道。
縱然是方遊心境再平和,聽到大柱子叔如此誇讚,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的乾笑了兩聲,“咳,咳,鐵叔,大柱子叔,這件事以後再說吧,我們先找家酒店吃點飯,休息會吧。”
“方小兄弟,我們剛纔都吃過飯了,不用這麼麻煩,就去我們住的地方說會話吧,離這裡也不算太遠。”聽到方遊的話語,鐵大叔連忙說道。
方遊望了望鐵大叔那充滿皺紋的蒼老面容,不由的點了點頭,“好吧,鐵叔,就去你們住的地方吧。”
看着鐵大叔攙扶着那位中年婦女艱難的向前走去,葉語晴連忙上去幫忙,“小姑娘,多謝了,我自己就行了,你還是去陪着方小兄弟吧。”鐵大叔面帶感激的說道。
“大叔,沒事的,我們走吧。”葉語晴展顏一笑,輕輕的說道。
察覺到大柱子叔跟在自己身後,方遊緩緩停下了腳步,然後與大柱子叔並排而走,“大柱子叔,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和鐵大叔變得如此憔悴。”
看到昔曰的救命恩人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方遊內心根本無法忍耐心中的疑惑。
大柱子叔望了望前方的鐵大叔,又看了看方遊,搖頭長嘆了一口氣,“小遊兄弟,一言難盡啊,老天簡直不給我們這些人一點活路,當時在柳州與你分別時,我們回到家鄉……”
“大柱,住嘴,忘了我以前跟你說的話嗎。”前方的鐵大叔突然扭過頭來一聲吼叫,嚇得大柱子叔渾身顫抖了一下。
大柱子叔在吼聲過後,面上帶着悲痛,“鐵哥,小遊兄弟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不應該告訴他嗎,你總是不讓告訴別人,那麼你以爲這樣就只是你自己在承受痛苦嗎,不想牽連別人,告訴你,我們這些朋友承受的痛苦比你還要大,你總是不讓我們去管,可是你有想過大姐的痛苦感受嗎。”
“鐵大叔,何爲朋友,朋友就是同生死,共患難,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又在一起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這已然讓我們成爲了朋友,你有什麼痛苦之事,不想告訴朋友,不想讓朋友受到牽連,可是這樣,會讓你的朋友更加痛苦,認爲你根本沒有把他當成朋友,朋友是什麼,兄弟又是什麼,那就是有天塌下來,可是有一個人和你一塊去抗,這就是真正的朋友,鐵大叔,請問你是否把我當成真正的朋友呢。”
聽到大柱子叔那帶着悲痛的話語,方遊似有所悟,然後平靜望向鐵大叔,緩緩說道。
鐵大叔仰天嘆了一口氣,“方小兄弟,你大娘都已經變成這副模樣,我實在不想再多一個人承受痛苦。”
“鐵大叔,一個人默默的承擔所有,不僅僅會使你更加痛苦,還會使得事情無法解決,如果你將這件事告訴了所有朋友,那麼即便是他們解決不了,他們的朋友或許會有解決的辦法,這就是一個人的交際圈,有什麼可以龐大到極點,鐵大叔,在我們分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方遊微微笑着說道。
“唉,一言難盡,方小兄弟,走吧,我們回住的地方再好好說吧。”鐵大叔再次嘆了口氣,蒼老的面上滿是無奈與痛苦。
拐過了幾個街道,在鐵大叔的帶領下,方遊和葉語晴來到了他們的住處,這是一處很是破舊的旅館,環境非常差,到處充斥着一股難聞的氣味。
“方小兄弟,有些委屈你了。”鐵大叔看了看方遊,有些歉意的說道。
方遊微微一笑,“鐵大叔,真正的朋友之間,是不會因爲這些事情而去計較,這樣的旅館,我同樣也住過很長的時間,我受點委屈並不算什麼,我擔心的是你們住在這裡,會受委屈。”
“鐵哥,你到底有沒有把小遊兄弟當成真正的朋友,別老是去在意這些雜亂事情行不行。”大柱子叔有些忍不住的說道,同時也有些心痛,這些年的折磨,讓當初熱血的鐵哥,現在已然變得對待昔曰朋友也如此謹慎的地步。
鐵大叔苦笑了一下,“我不說話總行了吧,方小兄弟是我們的朋友,永遠都是。”
進入旅館房間中,到處充斥着各種氣味交雜而產生的難聞味道,幾乎可以令人作嘔,進入鐵大叔的房間,很是簡單,僅僅只有兩張牀,一張小桌子,甚至連電視都沒有。
“小遊,這位姑娘,來坐牀上吧。”鐵大叔將一張牀鋪上的東西收拾了起來,然後拍打了幾下,對方遊二人說道。
方遊微微一笑,坐了下來,葉語晴亦是如此,沒有半點其他貴族千金小姐的姿態,不說她爲了方遊,而坐着環境極差的偷渡船而來,就說前一段時間,她和許夢芸走訪天海各處孤兒院,什麼苦沒有吃過。
“方小兄弟,先爲你們介紹一下,大柱子我們都很熟了,這是我的愛人,楊秀菊,這是我的小侄子,周明陽,正在上大學,這次我們來香港的所有手續都是他負責辦理的,要不然,我們還不知道怎麼來呢,來,陽陽,給方小兄弟問聲好,如果不是他,我和你大柱子叔,根本不是這麼風光的回到家中。”鐵大叔爲方遊介紹了他們身旁的中年婦女還有那位戴着眼鏡的年輕小夥子。
那名爲周明陽的年輕人自從方游出現開始,面上的激動一直沒有消退過,一路上,他很想插話,可是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此時,他面上充滿激動的上前問道:“請問您真的是方遊先生嗎。”
這年輕人面上一直存在的激動,方遊自然察覺的一清二楚,他輕輕一笑,“我就是方遊,如假包換。”
“哈哈,二叔,我二姨的病有救了,我二姨的病有救了。”聽到方遊確定的話語,周明陽面上充滿了興奮,忍不住跳起來歡呼着。
鐵大叔皺了皺眉,“陽陽,給我安靜下來,什麼有救了,你二姨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二叔,方先生他……”周明陽面上依然帶着興奮的指着方遊,似乎要證明方遊真的有能力救他的二姨,不過話剛出口,卻是被方遊輕輕的話語打斷。
“鐵大叔,其他事以後再說,先把我們離別後的事情講講吧。”方遊輕輕的說道,現在最要緊的事情,便是瞭解到事情的所有經過,以及鐵大叔的這位愛人究竟得了什麼病,這樣才能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對症下藥,然後進行解決。
周明陽似乎也意識到了現在至關重要的事情,並不是讓所有人瞭解方遊的身份,而是先向方遊說明他二姨的病情,除此之外,剩下的事情,都是毫無用處的廢話。
只是他內心依然按耐不住激動,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的充滿興奮,只是因爲方遊的身份才過於驚人,他在一座大城市中上大學,對於方遊的事情,瞭解的很多很多,甚至前些天看報紙時,還看到了方游來到香港,引起轟動的消息,只是當時他二叔和柱子叔在照顧楊秀菊,並沒有看到這份報紙,讓周明陽也無法得知這方遊竟會是兩位大叔的好朋友,周明陽的內心感覺非常的不可思議。
他的兩位大叔可謂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農民工,而方遊,卻是許許多多大人物都需要拜訪的對象,他們二人與方遊的差距,彷彿天與地般的無法超越,可是奇蹟的是,他們偏偏與方遊是朋友。
以方遊現在的身份和地位,還有那各行各業,爲數衆多的大人物朋友,絕對有辦法來治好他二姨的重病,這點,他非常相信,因爲,方遊是創造出無數奇蹟的人,他相信,也會創造出讓他二姨病好的奇蹟。
“方小兄弟,當初我和大柱子與你分開後,便回到了家鄉,手中握有十萬元鉅款,我們可以說是衣錦還鄉……”接下來,鐵大叔嘆了口氣,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
方遊靜靜的聽着,心中卻是連連嘆氣,嘆這世事無常,嘆這世上好人爲什麼總沒有好報。
原來鐵大叔和大柱子叔回到家鄉後,手中握有十萬鉅款,可謂是讓他們兩個家庭的生活環境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十萬塊對於城市中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他們那種貧困的農村,卻是可以改變生活的一筆財富。
鐵大叔回到家中,看着跟了自己幾十年的愛人依然住在破舊的房屋中,頓時下了決定,將房屋扒掉之後,重新蓋了一座有着四五間房子的小平房,出外打工多年,他深深知道金錢的來之不易,現在手中有了錢,他並不想將其浪費在多餘的奢華之上,房子,不追求漂亮,能夠擋風擋雨,比之前的好就行了。
可是鐵大叔的節省,並沒有讓他的生活從此踏入幸福,相反,卻是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