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她是真命天女?

謝靜然笑了笑,接過她遞來的行李,淡淡的說:“我何時沒相信過你?只是可惜的卻是,正是因爲對你的信任,所以我現在不是在甘泉宮,而是在蟬翼宮這個冷宮裡面。”

聽得謝靜然這麼說,皓雪的身子又是輕顫了一下,卻是緊緊咬住嘴脣,沒有說話。

謝靜然望了她一眼,說:“好了,你也跟我一起進去吧,只不過,以後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就不用勞煩你了!”

她的睫毛輕輕顫了下,忽然跪了下來,說:“娘娘,奴婢真的對不起你!您對奴婢這麼好,可是奴婢……娘娘請放心,以後奴婢再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娘娘的事情了,請娘娘一定要相信奴婢!”

謝靜然看着她這般信誓旦旦的模樣,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心裡卻是在冷笑。

一般來說,只要是被一個人騙過一次了,假如還相信那個騙自己的人,那這個人就真的是個傻子了。

而她,現在也是因爲她之前對她做的事情,而對她有了戒心,以後不管她對她如何,她也是永不會再相信她,否則,她就是那個傻子了。

所以對於皓雪的話,無論她怎麼表示她想悔改,她也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謝靜然沒有再看她,只是淡淡地說了聲:“你起來吧,以後你便和我一起住在這蟬翼宮裡了,不管如何,我還是希望我們兩個互相照應一下才是。”

“是,娘娘!”

皓雪見謝靜然沒有理她的意向,眼裡掠過一抹淡淡的黯然,卻是聽話的站了起來,伸手要來幫謝靜然提行李,卻被她一手避開:“我的東西還是我拿吧,你跟着我來就是。”

“是,奴婢遵命!”

皓雪低頭應了聲,沒有再堅持,便跟在謝靜然身後向蟬翼宮走去,一路無話。

兩人來到蟬翼宮裡面後,看到裡面的悽清情景,皓雪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嘴脣,語氣中盡是愧歉:“奴婢真是有愧娘娘,以至於讓娘娘……”

謝靜然知道她後面要說些什麼,可是她真的不想聽,於是她趕緊截住她的話:“現在說什麼都已經遲了,我們還是進去吧。”

“娘娘,還是由奴婢先來收拾下這裡吧!”

皓雪似乎極想在謝靜然面前贖罪一般,忙不迭地搶着要幹活。謝靜然看了下這個房間裡確實不是很乾淨,自己也不想動手,於是便點了點頭。

看見謝靜然這個動作,皓雪好像得到了莫大的嘉獎一般,慌忙走上前去替她收拾屋子。

謝靜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只感到心裡忽然有些矛盾,假如她到現在還是裝的,那麼她的僞裝能力,是不是也太好了一點?

何況,雖然現在趙琳琅將她打入了冷宮,可是誰知道慕容玄焱會不會不久之後就會醒來。

所以趙琳琅肯定會趁慕容玄焱沒有醒來之前,先用陰謀詭計將她收拾掉,而在這段時間裡,所有跟她有關的人物,她真的都完全不能忽略。

尤其是皓雪,假如她裝作這樣迷途知返的模樣來騙取她的信任,再在背後捅她一刀,那她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謝靜然趕緊抑制住心裡的胡思亂想,看着皓雪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對她說道:“好了,料想她現在在冷宮,也不會有人來送東西給她們吃吧,那她們自己去準備晚飯吧。”

聽見謝靜然的話,皓雪回頭對她說道:“娘娘,雖然此處是冷宮,可是平時的膳食還是有人照料的,所以娘娘就不用擔心晚膳了。”

“哦,原來如此。”

謝靜然點了點頭,卻是感覺這秦國的冷宮還是跟小說電視裡面的冷宮有着不同。

想起來以前電視裡面看的冷宮慘兮兮的,裡面的人吃不飽穿不暖,哪有像她現在這樣,還有人來照料她吃飯。

看來打入冷宮,也不算太慘嘛。

看見謝靜然的神情,皓雪彷彿猜出了她心裡所想,笑了笑,說:“娘娘請放心,奴婢相信,等到皇上醒來,娘娘必定一點事都沒有了。”

謝靜然這時才知道,原來之所以冷宮裡面的妃嬪也少不了人照料,就是怕會有着這種情形發生。

假若被打入冷宮的妃嬪一夕之間又重新得勢,那麼之前得罪過她的人,肯定都沒有好下場。

而在秦國肯定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許多,所以就形成了這麼個風氣,除了特別勢利眼的,也沒有太多人去招惹暫時打入冷宮裡面的人。

又想起皓雪說的話,謝靜然心裡有一絲冷嘲閃過,也是對她一笑:“其實若不是你,我也是會一點事情都沒有的。”

謝靜然這句話說得不客氣之極,她就不相信皓雪還能繼續裝下去!

可是她話音剛落,卻絲毫看不到皓雪有着任何的怨恨情緒,只是依然看到她眼中的黯然和無奈,似乎真的是因着她之前對她做的事情,而現在滿心愧疚。

這究竟是她的真實想法,還是她的演技太好?

謝靜然實在想不透徹,假如真是後者,那皓雪的城府可真是太深了,就算她看透了,也是沒有本事去對付她,所以她索性還是走一步看一步,看看她究竟還有怎樣的陰謀,在前方等着她。

這時,皓雪對謝靜然說道:“娘娘,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娘娘請進來吧。”

“好。”

謝靜然應了聲,便將東西提了進去。可是她還是暗中凝神注意着周邊的一切,生怕一不小心,就中了她佈下的陷阱。

可是雖然如此,卻不能表現她的懷疑讓她發現,真是讓她難受死了。

好在一直走到牀邊,也是沒有發現異樣,於是她便放心將東西搭在牀上,等待着專人送晚飯來吃。

皓雪在一旁站着,看着謝靜然一副根本不是很想理她的模樣,也識相地向她告退,回到了她自己的房裡了。

看到她走遠,謝靜然慌忙去查看房裡是不是還有別的地方不對勁,可是她看了個遍,還是沒有發現一個異常的地方,只好放棄了努力。

又過了好一會,終於有了人送晚飯來吃了,她確實肚子也餓了,於是狼吞虎嚥將晚飯吃完之後,正要出門去走走,卻只見皓雪忽然走了進來,說:“娘娘,讓奴婢來伺候您沐浴吧!”

不知怎麼的,現在謝靜然一看到她,就感到渾身不自在,彷彿早在心裡,就對她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牴觸和警惕感,生怕她再對她有什麼不良的企圖。

於是她趕緊說道:“不用了,這事我自己能解決的,你就不要擔心了。”

聽得謝靜然這麼說,皓雪也只好告退而去,謝靜然也感到有些累了,於是便打算在牀上躺躺,可是剛剛纔躺上去,就有一陣極爲奇怪的感覺向她襲來。

謝靜然心裡一驚,慌忙朝那奇怪感覺襲來的方向望去,卻在看到那個東西的時候,驚得差點連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只見在她望着的那裡,竟然有一條蛇盤踞在那裡,正吐着猩紅的信子望着她!

並且那條蛇的頭還是三角形的,明顯是一條有着劇毒的蛇!

她登時嚇得傻住,不知道該怎樣做,才能讓得那條蛇不要來咬她。

在她的腦中,閃電般地掠過各種遇到蛇時應該注意的問題,卻只想到遇到蛇不要動,可是現在她已經抖得跟篩糠似的,又怎麼能保持不動彈?

看來這一點絕對行不通了,而且看那蛇一直在盯着她,明顯是已經發現了她的存在。

她們兩個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看着,它沒有朝前滑來咬她,她也沒有力氣去逃脫。

謝靜然的腦中空白一片,不斷地想着假如它真的咬了她,那她是不是會一命嗚呼,卻根本一點怎麼去逃命的方法也想不出來。

知道她們兩個這樣一直看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她牙一咬,也再顧不上裝靜止了,一下子從牀上跳了下去,朝門外叫道:“皓雪,皓雪,你快來啊!”

一邊叫一邊用眼睛的餘光向那條蛇看去,卻只見它仍然盤踞着在看着她,形象十分恐怖,讓她看得心裡更是驚悸十分。

她該怎麼辦?這條蛇看起來絲毫不怕她,而它現在之所以一直盯着她而不上前來,看起來便像是在欣賞着她的驚態一樣,就如同一隻貓在耍着即將死於自己爪下的老鼠一般望着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謝靜然甚至還能從它的眼裡,看出些許的諷刺來。

看來她今天真是在劫難逃了!可是爲什麼儘管她叫得這麼大聲,皓雪還是沒有來?

謝靜然正在疑惑地想着時,忽然一個想法躍入她的腦海中,令得她立時便心裡一片雪亮!

原來如此!原來這條蛇,是那樣來的!

假如她沒猜錯,這條蛇應該是皓雪剛纔替她收拾房間的時候放她牀上的,而她之所以這麼迫不及待就動手,肯定是因爲怕慕容玄焱一醒來,讓趙琳琅的所有佈置都付諸東流,所以不惜以身犯險,在現在就要結果掉她。

沒想到皓雪果然這般奸險,先以一副浪子回頭的態度引得她的信任,然後再以這樣殺人不見血的方法來害她,只要讓她對她的警惕減輕,就是她亡命之時!

而只要她死於這條蛇的口下,料想她肯定會有很多種理由來搪塞。

畢竟這是冷宮,常年沒有人來的冷宮,就算有人被蛇咬死,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到了那時,縱使慕容玄焱醒過來發現這一幕,也是再無回天之力了。

果然,好毒的計策啊,趙琳琅果然不簡單!

可是,難道她真的要在這裡被這條蛇咬死嗎?她還年輕,她不想死啊!

但就算這樣,對於趙琳琅這樣的毒計,她又有什麼方法能夠逃脫?

眼見得那條蛇也逐漸對她失去耐心,謝靜然腳一軟,掙扎着要向門外踉踉蹌蹌跑去,可是沒跑幾步,雙腿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回頭看到那條蛇似乎要有所動作了,她慌忙連滾帶爬向前走着,只希望着能夠逃離蛇吻,不要讓她慘得真的死在這條蛇的口下。

就在她勝利在望時,卻只感覺前方襲來一個陰影。謝靜然擡頭望去,只見在她的前方,正站着臉色複雜無比的皓雪。

皓雪低頭看着她,眼裡掠過各種奇異的神色,卻終是對她輕嘆着說了句:“皇后娘娘,對不起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伸出腳來,重重一腳,將馬上就要逃離房間的謝靜然,一下子又踢了回去!

謝靜然被她這一腳踢中前胸,只感到痛得要命,身子也止不住後退的趨勢。她只有伸手撐住,才能不至於讓自己後退得厲害。

總算勉強止住了後退的趨勢,謝靜然擡頭朝皓雪望去,滿眼都是對她的恨意。

皓雪看到謝靜然的眼神,愣了一下,才說:“皇后娘娘,請你不要怪罪奴婢,奴婢也是沒有辦法!”

說完這句話,皓雪便又朝她身後看了一眼,說:“娘娘,再見了!”

話音剛落,皓雪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門邊。謝靜然心裡暗恨,正要爬起來,也向門外逃去時,卻只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嘶嘶”的聲音。

謝靜然心下一驚,連忙回頭看去,只看見那條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她的身後,正用它那可怖的眼睛看着她,信子一吐一吸的,明顯是早已經覬覦她了。

也難怪皓雪在離開之前,會對她說出這句話來。

她看着那條蛇,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它不要咬到她。可是不管她怎麼想,也是想不出一個計策來。

就當她覺得要命絕當場時,卻只在這時,忽然聽見皓雪傳來一陣驚呼。

她不由一愣,不知道皓雪這時候發出這種聲音,到底是出自什麼原因。

但她瞬間又清醒了下來,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要爲別人擔心幹什麼,還是先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她回過頭去,正看到那條對她虎視眈眈的蛇,心下正在一震時,卻忽然只看見一道無比炫目的光芒閃過,然後,那條蛇便在她眼前消失了!

謝靜然定睛望去,只見那條蛇已經不知道被誰給挑到一邊去了,七寸都被斬斷,頭身分離,鮮血淋漓,好不恐怖。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在這個時候,那條蛇被那道突然閃起的光芒殺死了麼?

謝靜然戰戰兢兢地望着那邊,正要站起來去仔細看看那條蛇的情況時,卻只聽一個聲音突然響起:“然然,你沒事吧?”

這個聲音是如此熟悉,讓謝靜然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慌忙擡起頭來,正看到南宮靜泓關切的眼,登時整個心都徹底放鬆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輕鬆感襲上她的全身,令得她幾乎有種不能承受之輕的脆弱感。她想站起來,身子卻是一直顫抖個不停,全身無力,便連坐在地上,也是吃力得很。

看到她這個樣子,南宮靜泓的眼中掠過一道深深的關懷,趕緊蹲了下來,一下將謝靜然的雙肩攏入懷中,輕輕的說:“然然別怕,我來了,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傷害你了!”

靠着他的肩膀,謝靜然的身子仍在輕輕的顫抖。南宮靜泓猶豫了一下,便伸出手來,輕輕撫着她的雙肩,充滿着無限的關懷和愛意。

被他這樣輕撫着身子,謝靜然也漸漸平靜了下來,恐懼彷彿也在此刻離她遠去,再也覓不着絲毫蹤影。

也是在這時,她才注意到她們兩個此時這般親暱的情景,慌忙反應過來,一下子將他推了開來。

不行!現在慕容玄焱還在昏迷中,她怎麼能和別的男子有着什麼接觸?

並且,她也不能再讓他對她有着任何的遐想,以免讓他越陷越深,將來受苦的,也會是他。

南宮靜泓見謝靜然將他推開,眼裡掠過一道受傷的痕跡,卻是朝她一笑,說:“然然,現在沒事了,我扶你起來吧!”

“好,謝謝你!”

謝靜然也朝南宮靜泓笑笑,便接過他遞來的手站了起來。剛纔看到他黯然的眼,她的心裡真的也是極不好受,她知道她傷害了他,可是現在的她,除了這般做,又能如何?

站了起來後,謝靜然望了一眼那條蛇的屍體,說:“真是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來了,我還不知道現在會怎麼樣呢!”

他望了謝靜然一眼,說:“然然又爲何要對我說對不起,在這世間,只有關係疏遠的人,纔會說出那個詞語來!”

他的話裡有着一種淡淡的輕愁,讓謝靜然聽得不知該如何接他的話,才能不讓他的這抹輕愁繼續存在。

他彷彿也注意到了謝靜然的爲難,朝她笑了笑,將話題轉移了開去:“其實這件事應該多謝上官大人才是!若不是他見着了皓雪的神情異常,也許我就不會那般及時地趕到這裡……要是然然你真的因爲這事而遭到了任何不測,我可真是會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見他說着說着又說回去了,謝靜然的神色間不由有了一份尷尬,都是藍眼宮主,要不是他,她現在和南宮靜泓,就絕對不會這麼尷尬了。

他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垂眸輕嘆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

就在他們兩個都沉浸在這一片難捱的沉默中時,只聽見上官銘語的聲音傳來:“你便來說說,你一直鬼鬼祟祟在這裡,究竟是想做些什麼?”

謝靜然和南宮靜泓都不由朝門外望去,只見上官銘語正冷着臉,拖着皓雪朝這邊走來。

此時皓雪的臉色慘白,顯然是因爲陰謀被上官銘語和南宮靜泓拆破而心生絕望。

看到皓雪進來,謝靜然禁不住問道:“皓雪,你當真這般恨我,甚至還要親手殺死我麼?”

皓雪擡起頭來看我,眼裡盡是平時謝靜然從未見過的冰冷的仇恨光芒:“我自然恨你!因爲我的全家,都是死在你爹謝麟的手裡!可是沒想到謝麟不但沒有得到惡報,他的女兒竟然還成了皇后,還要讓我來伺候,你說我怎麼能不恨!”

聽到她的話,謝靜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難道要說謝麟的事情與她無關?可是這個年代講究的就是父債子還,無論她怎麼解釋,也是不能讓皓雪心中釋懷。

皓雪見謝靜然不說話,又是接着冷笑道:“所以儘管我對趙貴妃也沒有什麼好感,卻也是願意配合她來害你!只因只要看到你失勢,看到你痛苦,就是我一生最歡喜的事情了!”

謝靜然心中更是無奈,皓雪對謝麟的仇恨還真深,可是要她來承擔謝麟的罪孽,還真是一件對她極爲不公平的事情。

於是她嘆了口氣,望着她,說:“那麼,你想不想找謝麟本人報仇?”

聽到謝靜然這句話,在場的三個人都不由愣住,顯然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親口叫出謝麟的名字來。

皓雪臉上籠滿警惕之色,狐疑地看着謝靜然,皺眉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簡單地問問罷了。”

謝靜然淡淡地說着,眼睛卻緊緊瞧着她的雙眼,只想看到她心中是否真的有着求生的意念。

她冷笑了一聲:“我自然是想報仇!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要將他殺死!但你這麼說又想怎麼樣,難道你還想再將我也殺了?”

謝靜然笑了笑,說:“我爲什麼要殺你?我現在可是在救你。”

“救我?”皓雪一愣,旋即又冷笑,“謝靜然,你在此刻還想騙我,你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謝靜然也是冷笑:“我爲何要騙你?你到了此刻,生死都被我掌控在手裡,你又有哪點值得我騙?”

“……”

聽到謝靜然這話,皓雪瞬間陷入了沉默中,張口結舌地望了她一眼後,便垂下頭去,說:“好,那你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你要替我洗清冤屈,在皇上醒來之前,你必須要幫我扳倒趙琳琅!”

謝靜然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卻在這時,感覺到身旁的兩個男子,都以一種極爲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謝靜然朝他們看了一眼,卻只看見他們眼裡略微的愕然,顯然是想不到她會用這種方法來威脅皓雪。

南宮靜泓眼中的愕然卻是比上官銘語還要深,看來以前的謝靜然真的不會跟她這樣“陰險”,會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威脅別人。

謝靜然不由嘆了口氣,還真以爲她是隻善良的小白兔啊,趙琳琅這樣害她,她自然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皓雪定定望了謝靜然一眼,說:“那我有什麼好處?難道僅僅是能夠活命?”

謝靜然輕笑一聲:“你很想死麼?你不想留着命來複仇麼?”

皓雪愣了下,才說:“可是要我幫仇人之女,我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

謝靜然笑了笑:“那麼,你是想死了?”

“假如要我幫你,那還不如讓我死了的好!”

皓雪斬釘截鐵地說着這句話,一副根本毫無商量餘地的模樣。

謝靜然卻仍是輕笑着,說出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跌破眼鏡的話來:

“假如我跟你說,我能夠幫你報仇呢,你會不會去跟我合作?”

聽到謝靜然這句話,皓雪不由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而南宮靜泓也是不可思議地望着她,驚道:“然然,你怎可說出這種話來?”

還是上官銘語最冷靜,他靜靜地看着謝靜然,眼裡有着一抹奇怪的神色,卻沒有說話。

謝靜然也不理會他們的驚異,只是望着皓雪,說:“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

皓雪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冷哼一聲:“不單單是我,便是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不相信的吧?”

謝靜然笑了笑:“那好,你不相信就不相信好了,只是可惜,假如你不答應與我合作的話,那麼來日謝麟倒臺的那一天,估計你是沒有看到的幸運了。”

聽到這句話,衆人的反應更加強烈,皓雪簡直像被點住了穴道,只是愣愣地看着謝靜然,全身都僵硬無比,幾乎忘記了所有的反應。

南宮靜泓也是趕緊將謝靜然的手拉住,輕喚:“然然,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謝靜然沒有答他的話,只是望向仍然能保持平靜的上官銘語,他收到她的眼神,便轉頭對南宮靜泓說道:“南宮大人,這件事情,還是聽皇后娘娘繼續說下去吧。”

聽得上官銘語這般說,南宮靜泓也抑下心中疑惑,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睛仍在望着謝靜然,眼裡有着濃濃的探究和迷惑。

謝靜然知道他心裡仍然有着許多的問題要問出來,卻是沒有理他,而是望向皓雪:“怎麼,我說的話,你可答應?”

皓雪震了一下,才擡起頭來看謝靜然,臉色蒼白:“可是……謝麟可是你的父親……”

“我知道。”謝靜然淡淡地說,“可是誰規定,我就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呢?”

皓雪更加的瞠目結舌,看着謝靜然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個瘋子似的。

謝靜然卻只是含笑靜靜看着他,雖然在所有人的眼裡,謝麟確實是她的父親,她也決不能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可是誰知道她是穿越來的,她跟他一點父女親情都沒有。

何況,他還對她那樣無情,自從那時因爲她發現了他和那個冷公子的圖謀,他想親手將她滅口時,在她的心裡,就再沒有一絲對他的親情。

並且他要做的,還是要顛覆慕容玄焱的江山,只要她還有力量在,她就決不允許他做出這種事情出來!

所以就算他知道謝靜然此刻說的話後氣得七竅生煙,她也是不會猶豫一分。

看見謝靜然絲毫不將謝麟的生死放在心頭的模樣,皓雪終於恢復了正常,點頭說:“好,既然你能夠心硬至此,那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只是希望你不要食言纔好,否則,我可是一定不會放過你!”

謝靜然笑了聲:“那是自然的事情,你儘管放心就是。”

“好,那我就先走了。”

皓雪深深望了謝靜然一眼,也沒有再囉嗦,就說出這句話來。謝靜然點了點頭,她便轉身就走,很快就沒了身影。

看着她的身影遠走,南宮靜泓才連忙說道:“上官大人,我想跟然然說些話,請問你能迴避下麼?”

上官銘語望了他一眼,愣了一下,才點頭說:“好!皇后娘娘,微臣先走了。”

謝靜然點了點頭,他便轉身離開。直到再看不見他的身影,謝靜然纔對南宮靜泓說道:“你要和我說些什麼?”

南宮靜泓卻是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着她,眼裡有着各種奇異的光芒在閃爍不定,看得她心緒都有些不寧起來。

謝靜然移開視線,笑了笑,說:“你到底有什麼事啊,快點跟我說吧,我都疑惑死了!”

感覺到在謝靜然移開視線的瞬間,他卻仍是在盯着她,似乎想要用他的雙眼將她看透。她心裡更是感覺異樣,他這樣看着她,究竟是什麼原因?

情不自禁的,謝靜然也將頭轉過來看他,正好撞見他的眼,卻被他緊緊鎖住視線,一時之間不由愣住。

他就這樣望着她,忽然喃喃念出這個字來:“然然。”

被他這麼一叫,謝靜然才反應過來,趕緊問道:“你叫我幹嘛?”

他卻沒有回答,而是又接着說出幾個字來:“謝靜然。”

謝靜然不由微微一怔,居然忘記了答應他。只是心裡在想着,他這般叫她,是什麼意思?

難道……難道他竟然識穿了她的身份?

謝靜然心中一震,驚疑不定地朝他望去,正撞見他含着濃濃痛苦的雙眼。

他忽然伸出手來,將謝靜然的雙肩緊緊鉗住,聲音也是痛苦無比:“你不是然然!不,你不是謝靜然!你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謝靜然心中更是巨震,他怎麼可能看出她不是謝靜然?便連謝麟和謝夫人都不能看穿的事情,他又怎麼能知道?

謝靜然趕緊反應過來,對他笑了笑,說:“怎麼可能?假如我不是謝靜然,那究竟我是誰?”

“你……”

他愣了下,才說:“雖然你和然然長得那般像,可是我卻知道,你根本不是她!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假扮成她的樣子?你這樣做,究竟有什麼企圖?”

謝靜然仍然在裝着鎮定:“呵,依然你怎麼突然說起這種話來了,你看着我,我一直都是在皇宮裡啊,假若我不是謝靜然,那我又怎麼能自動出入皇宮呢?你真的太多心了,爲什麼連我也要懷疑,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聽到謝靜然這麼說,他明顯的一怔,眼裡也出現了一抹猶疑,可是瞬間,他卻又雙眼冷冷地看着她,說:“你當然不是!自從那時你在宮裡被別人擄去再回來時,你便已經不是她了!”

聽得這話,謝靜然不由一愣!

他這話真的極爲有理,假如有人覺得她與以前不一樣,那自然會將所有的原因都推向那段她失蹤的時間裡,認爲是在那段時間,她用偷樑換柱的方式,將真正的謝靜然換走,而她則假冒她的身份。

那麼他這麼想了,會不會從此以後,都對她產生不利的意圖?

那她又該怎麼辦纔好?

他看着謝靜然,雙手的力量突然加大,冷冷地說:“你究竟是誰?冒充然然,到底想幹些什麼?你是不是想對皇上不利?”

他的手抓得她的肩膀真的極痛,與他平時的溫文爾雅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痛得幾乎要掉下眼淚來,於是不管如何,就伸出手去,想將他的手撥下來,卻是根本沒有一點用處。

他仍是那樣望着她,說:“若你不說出你是誰,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看到他這樣,謝靜然知道她若不給出他一個充分的理由,他是決計也不會放棄了。

於是她擡頭看他,說:“你口口聲聲說我不是謝靜然,那麼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我不是謝靜然?並且,就算你有證據,你又有何權力,說我不是謝靜然呢?”

聽得謝靜然這樣說,他不由微微一怔,她又接着說道:“況且,我與你又有多久沒見面了,你可記得麼?在這段時間裡,每個人都難免會有點變化,你又如何能斷定,我不是謝靜然?”

再聽謝靜然這句話,他徹底愣住了,雙手也是無力地鬆開她的雙肩,喃喃地說:“你說得也有理,莫非我猜測的,都是不對的麼?”

“當然不對!”

趁着他神思恍惚時,謝靜然趁勝追擊:“我的改變,最清楚的是我自己,你又有什麼權力來指證呢?好了,我也不想再跟你說什麼了,假如你一直懷疑我的身份的話,那我可真是沒興趣再跟你探討這件事情,畢竟沒有一個人,喜歡被人懷疑!”

他雙眼有些無神地看着謝靜然,喃喃地說:“然然,對不起……”

謝靜然望他一眼:“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只是奇怪,你是怎麼突然懷疑起我來的?”

“然然,你以前真的不是這樣的……”

他低低說出這句話來,嘆了口氣,說:“以前的你,雖然相國大人再對你不好,你也是願意盡你所有去報答他。只因在你的心裡,他是你最尊重最孝敬的父親,不管他要你做什麼,你都會毫不猶豫地去照辦,此番你嫁入宮裡,也是因爲相國大人的意思,可是……”

可是什麼,謝靜然此刻心裡也是雪亮得很。

她接着說道:“可是此時的我,卻與以前一點都不一樣。不但不心念着要向謝麟報答養育之恩,並且還心狠到要將他除掉,所以你才懷疑我不是謝靜然,是麼?”

他彷彿也沒想到謝靜然會說出這種話來,愣了下,才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因爲這樣,所以我纔不得不懷疑你的身份。”

謝靜然笑了笑:“也是,任何人一看到現在的我,都難免會產生懷疑。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就算我以前是那樣的一個人,可是現在經過了這麼多風波,我若是沒有絲毫改變,那反倒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了。”

他聽了謝靜然這話,不由一愣,然後才點頭苦笑:“不錯,我與你那麼長時間未曾見面了,你有着什麼改變,我自是什麼也不知道……”

他說到這裡,聲音漸漸地低沉了下去:“然然,對不起,我真的不該懷疑你……”

“沒事。”

謝靜然朝他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在意,他又朝她望了一眼,說:“然然,我就先走了,你要小心點!”

“謝謝你!”

謝靜然說完這句話,看到他的眼神又黯淡下去,便知道他又想起了之前他說過的話。

——若是關係真正密切的人,是用不着說謝謝的,只有疏遠的人,纔會說這麼客氣的話。

可是她又能如何,彷彿對他,就只能說出這樣的話,才能消除掉她心裡的不安和愧疚。

他朝她看了一眼,輕嘆了一聲,正要轉身走時,卻像想起什麼事情一般,腳步忽然頓住,回過頭來看她。

謝靜然正要問他有什麼事情時,只見他從衣袋裡拿出個東西出來,一直向她遞來,說:“然然,這塊九龍玉佩,你就收下吧,我知道你很想要它。”

謝靜然愣愣地看着他,知道對於他們南宮世家來說,九龍玉佩真的是個極其重要的物品,本來就算他是繼承人,平時也是不能隨意動它,可是現在,他卻要將它送給她……

他對她的這份情,她究竟要如何,才能對他有所償還?

而她此時,究竟要不要接受這塊九龍玉佩?

她心裡一片糾結,真的不知該如何做,才能既不傷他的心,又能不讓她的心裡再度感到深深的愧疚。

看見謝靜然望着那個九龍玉佩怔怔發呆,卻不接過的模樣,他的眼中掠過一抹黯然,脣邊拂起一抹苦澀的笑:“然然,你當真不願意接受它麼?難道我的一切,便真的有這般的令你感到爲難麼?”

聽到他這話,謝靜然更是不知該如何辦的好,擡頭看見他含着深深痛苦和自嘲的眼,心裡更是難受。

她趕緊抑下心中躊躇,知道現在假若不再說句話,肯定會給與他最大的傷害,於是她朝他笑了笑,說:“不是啊,只是這個東西實在太寶貴了,我真的不能接受。”

他笑了笑:“原來是這樣!然然你不用擔心,儘管接受就是,因爲我能夠看出,你真的很需要它,所以,這就當我送給你的唯一一件禮物好了。”

謝靜然又要拒絕時,他已經將九龍玉佩塞到了她的手裡,她擡頭看他,看到他脣邊的輕笑,心裡一嘆,知道若她不接受,肯定他也不會罷休。

她只有將玉佩緊緊握在手心,說:“好,那我便接受它好了。只不過,若你以後有什麼難事,儘管找我便是,我……”

“然然!”

他又是截住謝靜然的話,眼裡有着濃濃的無奈,看見她望着他,他又是嘆了口氣,說:“然然,我將九龍玉佩送給你,並不是要得到你的報答……唉,再多說什麼也是無益,我先走了,然然你好好保重!”

說着,他轉身就要走,謝靜然望着他的背影,想對他說些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只有掌心九龍玉佩的溫潤,提醒着謝靜然他曾給與她的柔情,讓她不由看得有些癡了。

正當謝靜然握着手中的玉佩發呆時,卻忽然聽見自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九龍玉佩……我還真是第一次見過這樣的南宮靜泓。”

謝靜然擡起頭來,正好看到站在她身旁的上官銘語,他正垂頭看着她手中的九龍玉佩,眼神極爲奇特,裡面有着各種光芒變幻而過,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將玉佩緊緊握在手心,嘆了口氣,說:“我本來不願意收下,可是……唉!”

謝靜然沒有再說下去,只因她知道,上官銘語肯定也知曉她心中的無奈。

原先她與南宮靜泓之間的談話,他肯定也是聽得清楚,再結合以前的每件事情,她和南宮靜泓之間的所有糾葛,他也應該都是完全猜了出來。

他也跟着她嘆了口氣,也沒有再說什麼。

她想起來她一直記掛着的那件事,趕緊問道:“對了,慕容玄焱中的,到底是什麼毒啊?”

上官銘語望了謝靜然一眼,才說:“是一種很罕見的毒,便連我,也是無法看出那種毒的毒性來。只知道這種毒能夠令人陷入深度昏迷,假如在一段時間內得不到解毒的話,必是會危及性命。”

“危及性命?”

她不由驚呼一聲,真的想不到後果會這麼嚴重。那麼慕容玄焱究竟是怎麼中毒的?他中毒究竟跟她有沒有關係?

她心裡忽然涌起一陣突如其來的自責,假如他中毒與她有關,那她要怎麼辦,才能解脫掉她的罪惡感?

她顫聲問道:“那……那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替他解毒?”

上官銘語嘆了口氣,說:“先要太醫們給皇上看看,才能知道用什麼藥物來解毒。只因那種毒藥的毒性很奇特,並且時刻在變化,所以解藥的藥方也是時刻變化着的。現在要做的,便是先確定好解藥的配方。”

“那到了現在,他們還沒有看出來嗎?”

謝靜然心下一驚,上官銘語這般說,便說明他們完全還沒有看出慕容玄焱身上的毒性,那麼這樣一來,他又該怎樣,才能化險爲夷?

她只感到心裡彷彿有着一團火在燒一樣,真的極想衝到慕容玄焱養傷的地方,看看他現在的模樣,分擔他現在承受着的痛苦。

上官銘語彷彿猜到了謝靜然心裡的想法,慌忙一手拉住她,說:“娘娘千萬不要這般激動!若是娘娘現在去的話,必是會被趙貴妃揪住不放,到時,便是連皇上也是極難護住娘娘了!”

“可是……”

謝靜然喃喃說着,雖然知道他說的有理,可是她卻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倘若他真的因此而有了性命威脅,尤其還是因爲他是在她的寢宮裡面中毒的,那她便真的會一輩子都無法原諒她自己。

也許,在他真的有了性命之憂的時候,不管如何,她也是無法苟活下去……

“娘娘,就算是爲了皇上,你也是不能去看他!”

知道了謝靜然要說出些什麼來,上官銘語趕緊說出這句話。

謝靜然一聽心裡一驚,他說得真的極對,就算是爲了慕容玄焱,她也是不能去見他。

尤其不能在此刻!

假若因爲這樣被趙琳琅抓住把柄,那麼她肯定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根據秦國例法來治她的罪。

到時,就算她對她或殺或刮,也是沒有一個人能說一句反對的話。

畢竟鳳印在她的手裡。

謝靜然心裡又急又悔,早知道會有此刻的情形發生,她真不應該放手對鳳印的控制權,可是現在想來,一切都晚了。

她只好在這個冷宮裡,遙遙地擔憂着他的所有,從別人的口中探聽他的狀況。

謝靜然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了,我希望一有情況發生,你就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微臣自會這般做的!”上官銘語點頭說道,卻似乎有種欲言又止的意思。

謝靜然又是嘆了口氣,問他:“你相不相信是我下的毒?”

他聽得謝靜然這麼問,愣了下,才說:“我不相信!便縱是你對皇上毫無感情,你也必不會做這種事情,何況你對皇上,還是這般的情深似海!所以世界上的人都有下毒的可能,唯獨你是沒有這個可能!”

他的話說得斬釘截鐵,謝靜然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無比真誠的神色,便知道他說的,自然不是假話,心裡不由涌起一陣暖流。

“可是,我也並不是沒有做過壞事啊,剛纔我對皓雪說的那些話,你也全部聽到了。”

謝靜然又說出一句話來,不知道他那時聽見了我對皓雪說的話後,又會有着怎樣的反應。

他笑了笑,說:“你的性格本就是如此,有仇報仇,有恩報恩,趙貴妃對你那樣,你自然不會對她有所手軟,可是對其他人,縱然是背叛你的皓雪,你也不會下任何殺手的,不是麼?”

聽了他的話,謝靜然不由失笑:“沒想到你對我,竟然比我自己還要了解得深。”

他也一笑:“只因不管如何,我都會相信你,永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懷疑!”

他這句話雖然是笑着說出來的,卻似乎有着無限的深意,讓謝靜然聽着,只感覺心裡涌起一陣不安來,似乎將有什麼她令她忐忑不安的事情,正在破土而出。

正當她心裡胡思亂想時,只聽他又在耳邊說道:“其實也可以說是我相信皇上吧!我自小陪伴皇上的身邊,早便將皇上看作了我的兄弟,又見識了他識人的英明眼光。所以對於他喜歡的人,我自然是永遠也不會懷疑,只因我知道,不管如何,他都不會愛錯人的。”

他的話,讓謝靜然心裡的不安瞬間消逝,原來還是她自己想多了。

想起他說的話,她不由嘆了聲:“你和慕容玄焱之間的友情,真的令我很感動。”

“所以我希望娘娘永遠都不要辜負皇上,娘娘可答應麼?”

他望着謝靜然,眼裡有着認真的光芒在閃耀:“這不是我身爲一個臣子向皇后娘娘說的話,而是作爲皇上的兄弟對謝靜然說的話!靜然,你答應麼?”

他對慕容玄焱的感情之深,真的讓謝靜然感動十分,想起他那時,便是出自對慕容玄焱的不平,而故意裝作個登徒浪子來輕薄她,不由只感到心裡嘆息重重。

謝靜然笑道:“你不要這樣杞人憂天了!我對慕容玄焱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懂麼,所以這些話,你根本就用不着說了!”

“那我就放心了。”

上官銘語彷彿鬆了口氣的模樣,可是眼裡,卻掠過一道輕微的黯然。

那道黯然出現和消失的時間是如此之短,謝靜然還沒有發現,它便已經消失不見,也讓謝靜然不由覺得,這抹黯然,其實只不過是她的幻覺。

他說完這句話後,忽然又似想起了什麼一樣,對謝靜然說道:“娘娘,微臣可以看下娘娘的經脈麼?”

他忽然提出這個問題來,讓謝靜然不由一愣,然後才說:“看經脈?怎麼看啊?”

他答道:“只要微臣用手搭在娘娘手腕的脈搏處,便可以了。”

“哦,那你就看看吧。”

雖然心裡有些疑惑,但她還是向他伸出手去,他也不羅嗦,一下子就將她的手扣住,然後一股內力自她的手腕向裡面涌去。

謝靜然的身體裡忽然被他注入這麼股內力,當真是有點難受,正想下意識地將手抽回來時,卻只發現在她的身體裡面,竟然出現了另外一股內力,好不畏懼地迎向上官銘語向她注入的內力,兩者開始在她的體內,以她的身體爲戰場對峙着。

謝靜然心裡一驚,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那股內力卻越發洶涌起來,幾乎有種跟上官銘語的內力足以抗衡的力量。

感覺到她體內異常內力的存在,上官銘語的眉微微皺了下,旋即也加大了自己內力的注入,可是與此同時,她體內的那股內力也隨之增大了起來,與他的內力成勢均力敵之勢。

謝靜然心裡不由大爲吃驚,絕對想不到她自己的身上竟然有這這般高明的內力。

可是忽然她又想了起來,上次她在紅葉居里被林敏點中穴道,紅葉居里那個少年想殺她的時候,便是被她體內突然涌起的內力給震傷了經脈。

難道她真的是一個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高手?

她看向上官銘語,他的眼裡,也是有着深深的疑惑,一邊卻又沒有停止加大內力向她身體裡襲來的舉措。

謝靜然只感到分外的難受,兩股內力都變得蠻橫無比,在她的身體裡馳騁,讓她幾乎有種想要爆裂開來的錯覺。

就這樣,兩股內力僵持了好一會,她只感到上官銘語正要再度加大內力的灌輸時,她體內的內力卻也在瞬間猛的一下爆發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朝上官銘語衝去!

只聽“噗”的一聲,上官銘語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這股內力給衝得吐出一口鮮血來,一直沁在他的胸前,濺起紅梅朵朵。

而他的手,也是無力地垂了下去,用手捂着嘴,纔不至於讓鮮血繼續洶涌。

她慌忙一把將他扶住,急急問道:“你不要緊吧?”

他稍稍穩了穩心神,這才擡頭來看她,滿眼都是歉然:“娘娘,對不起了。”

謝靜然趕緊說道:“你都傷成這個樣子了,怎麼還說這樣的話?快別說話了,我扶你進去休息一下,讓你好好調理好內傷!”

他點了點頭,沒有再堅持,便跟着謝靜然進了房裡。謝靜然扶他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又給他倒了杯水,他喝了幾口水之後,氣息才平穩了一些。

她還沒有說話,他便又是一臉歉意地說道:“方纔微臣對娘娘有所冒犯,還希望娘娘恕罪!”

謝靜然有些責怪似的望他一眼:“好了,我知道你這樣做都是爲了慕容玄焱好,所以你就不要口口聲聲說對不起我了!”

他驚訝地望謝靜然一眼,然後又說:“可是……可是微臣那般做,原本便是在試探娘娘,娘娘怎麼不怪微臣……”

謝靜然笑了笑,說:“因爲我相信慕容玄焱的眼光啊!你畢竟是他的朋友,所以我自然不願相信你會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只不過,你這樣做,只是想看看,在我的身體裡面,是否也含有着慕容玄焱中的那種毒,是吧?”

他又是望了謝靜然一眼,這才點頭說道:“不錯!說實話微臣絕不會相信下毒之人就是娘娘,可是皇上畢竟是在與娘娘接觸之後才中的毒,所以微臣便懷疑,可能有人將這種毒性種植在娘娘的身體裡面,再經由娘娘的身體傳給皇上!”

雖然這是謝靜然早已猜到的結論,但聽了他的話,她還是忍不住顫了一下,只因她在這時,忽然想起了一件極爲危險的事情!

之前藍眼宮主給她吃了月斷夢這種劇毒毒藥,那麼現在,月斷夢的毒性,會不會由她身上,傳到慕容玄焱的身上?

謝靜然只感到身上冷汗流得厲害,慌忙問道:“那……那你有沒有從我的身上,察覺到有毒藥的存在?”

他搖了搖頭,說:“微臣沒有在娘娘的身上覺察到皇上所中的那種毒性,只不過……”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住了自己說着的話,謝靜然心裡疑惑,趕緊問了出來:“只不過什麼?”

他望了謝靜然一眼,神情有些怪異,卻是老實答道:“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微臣的感覺有誤,反正微臣總感覺,娘娘的經脈,似乎有些異於常人。”

“異於常人?”

謝靜然不由更加疑惑,慌忙問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皺着眉,一副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模樣。瞧見謝靜然還在等着他的解釋,他這才皺眉說出一句話來:“娘娘的內力,似乎極爲的高?”

他說出這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來,讓謝靜然愣了下,才也是疑惑的答着:“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明明沒有武功的,可是卻偏偏又似乎有着很高的內力。”

他點點頭:“這也是微臣疑惑的一件事情!照理來說,娘娘沒有武功,應該也沒有內力的,可是娘娘的內力,卻是似乎比我還高。”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才又接着說:“並且更奇怪的,是娘娘的內力,微臣剛開始完全感應不到,直到微臣將內力加強,才感應到那股內力的存在。尤其怪異的是,隨着微臣內力的增加,娘娘體內的那股內力也隨之增加,並且增得比微臣的還要快,真是不得不令人心驚!”

他說的這個問題,謝靜然自己也是感覺到了,可是卻根本看不出來有哪裡不正常,聽得他這麼說,也仍是一頭霧水,皺眉看他:“那麼這樣一來,又跟別人有哪裡不一樣呢?”

“微臣也不是太懂,可是卻也知道,有着這種情形出現的話,必是因爲經脈與別人不同!”

他說道這裡,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事情一般,瞪大眼睛看着她,眼神奇怪,其中充滿着無盡的震撼和驚駭,似乎有一個極爲可怕的事情被他想起。

她突然見到他這個模樣,不由一驚,驚呼道:“你……你這是怎麼了?”

但他卻彷彿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只是仍然保持着那個神態,喃喃地說:“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這樣……不可能會這樣的……”

謝靜然被他的這種奇怪的神態弄得心裡疑惑更深,不由朝前走上幾步,用手晃着他的肩膀,問道:“上官銘語,你沒事吧,怎麼突然跟——”

她這話還沒說話,便只見上官銘語的眼中忽然掠過一道奇異的光芒,接着,她便只感到她的雙手被他緊緊抓住,她連掙扎一下,也是無濟於事。

謝靜然不由驚呼:“上官銘語,你到底要幹什麼?”

但謝靜然這句話卻一點用都沒有,上官銘語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只是徑自將她的手拉住,然後將她的手一扯,她的身子便被他一下子扭轉了過去,她的後頸正對着他。

他沒有絲毫遲疑,便一下子將她散落後腦的頭髮掠起,然後再將她的衣領往下一拉!

謝靜然心裡又驚又怒,喝道:“上官銘語,你到底要對我幹什麼?你要是再不停手,我發誓我永遠也饒不了你!”

他卻仍像是沒有聽到謝靜然的話,只是沉聲說道:“別動!”

他說這句話時的聲音嘶啞異常,是謝靜然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聲音,彷彿裡面含着無限的焦慮和驚駭,與平時的他一點都不一樣。

她心下一驚,知道他想做的,必是一件極爲奇怪的事情,並且在他這樣的情況下,她也不能掙脫,於是也不再說話,任憑着他的舉措。

他將她的衣領稍稍往下一拉,也不知道幹了什麼,她便只感到他的手忽然軟了下來,身子也重重地跌落椅子上,不住喃喃地念着:“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謝靜然心裡一片憤怒,又有些疑惑,原來他並不是想冒犯她,可是他這般做又是爲了什麼?

她回過頭去,正想責斥他一頓時,卻在看到他臉上神情的瞬間,忘記了所有的舉措。

只見他現在的臉色灰白一片,雙眼無神地盯着地面,雙眉緊皺,口中猶自在喃喃自語,就像是得了失心瘋的人一般。

她心裡更加疑惑,不知道他受了什麼打擊,從而變成這個樣子。她想去用手推醒他,卻是恐懼着他此時的情景,步子像被釘住了一般,一步也不能朝前邁上一步。

她只有等到他的神情稍稍平靜了一點,才遠遠地看着他,問道:“你怎麼了?”

聽到謝靜然的話,他的身子重重地顫抖了一下,然後才擡起頭來看她,雙眼依舊無神,一點焦距也沒有。雖然在看着她,卻好像已經通過了她的身體,看向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地方。

謝靜然心裡大驚,不知接下來該如何反應,卻只見他忽然睜大眼睛看她,一把抓住她的手,叫道:“皇上有救了,皇上終於有救了!”

她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冒出這句話來,可是聽到他的話,她卻是高興得很,禁不住也叫道:“你說什麼?慕容玄焱有救了?”

他點了點頭,神色總算回覆了一下,看了她一眼,眼裡似乎有些與以前不一樣的神色存在。

她心裡正在疑惑時,他已經開口說話:“只是要救皇上,還必須要倚靠娘娘才行。”

謝靜然趕緊點頭:“只要能救他,無論要我怎樣都可以!你快點給我說說,我要怎樣才能救他?”

他躊躇了一下,才說:“要救皇上,藥方現在已經差不多可以確定了,只是,還需要一個藥引!”

“什麼藥引?”

“這個藥引,就是娘娘的血肉!”

上官銘語說出這句話來,讓謝靜然不由感到有幾分的不敢置信。

還是以前在電視裡面看到過,古時候有些人的確是將人肉當藥引,可是沒想到這種事情也會被她碰上,並且要的還是她的血肉。

可是這樣有用麼?據現代醫學來看,似乎這樣做,根本一點科學道理都沒有。

似乎看到謝靜然心裡的懷疑,上官銘語慌忙說道:“娘娘別擔心,雖然以前從未有過人肉做藥引的事情發生,可是娘娘的身子,卻是不同常人!或者可以更加直白地說,皇上的毒,除了娘娘的血肉,再無一物可解!”

這話讓她更加惑然,她忍不住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他望了她一眼,說:“因爲皇上中的毒,正是由娘娘引起的,而解鈴還須繫鈴人,所以這能夠解皇上身上毒性的人,也只有娘娘一人!”

“你說什麼?你說慕容玄焱身上的毒,是由我引起的?”

謝靜然心裡的驚駭,真的是從來都沒有這麼深過。他說慕容玄焱身上的毒是由她引起的,那是不是說明,害慕容玄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

她不由無力地垂下頭去,喃喃道:“原來,原來真的是我害了他啊……”

看見她這樣,上官銘語慌忙一手抓住她的肩,說道:“不是,娘娘,不是你害了皇上,而是因爲……而是因爲……”

他似乎也是不知該如何才能接下去說,看見謝靜然眼裡的迷茫,他才終於像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其實剛纔微臣之所以那般做,只是因爲突然想起了一件傳說中才有着的事情!”

他說到這裡,又停了一下,謝靜然現在是一肚子疑問,不知道他幹嘛這麼喜歡吊她的胃口,於是趕緊問道:“什麼傳說?”

他卻又是猶豫了一下,這才接着說:“娘娘的後頸處,有一個金鳳,娘娘可知道麼?”

聽他這麼說,謝靜然不由怔住,因爲她以前也看過她自己的後背,根本什麼都沒有,什麼時候又來了一個金鳳了?

瞧見她迷茫的神情,上官銘語慌忙說道:“其實微臣也只是在傳聞中聽說過,據說那個金鳳,是真命天女的徽徵,而這個真命天女,也是一千年纔出現一次!”

謝靜然心裡大驚,驚疑不定地望着他,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就是那個真命天女?”

上官銘語無比認真的點頭:“不錯!若是微臣沒有猜錯,娘娘正是一千年才能得以一現人世的真命天女!”

“哈哈哈!”

謝靜然不由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拍着他的肩膀:“你別開玩笑了,你以爲這是在寫玄幻啊?現在這個世道,哪來的什麼鬼神,所謂的真命天女,當然也不是真的啦!並且我身上究竟有些什麼,我不是最清楚的麼,我的背上又哪來的什麼金鳳?”

上官銘語卻沒有笑,仍是那種無限認真的神色,說道:“娘娘假若不信的話,完全可以自己看看!”

說完這句話,他便轉身離開房間。謝靜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又想起他認真的神色,只感到事情似乎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無稽,於是在他剛離開之後,她便慌忙走到房裡一面大鏡子前,將衣服往下一拉,身子立時袒露在了空氣中。

她將後背朝向鏡面,然後朝鏡子裡看去,剛剛纔看一眼,她的靈魂都不由被瞬間凍住了!

只見他果然沒有說錯,在鏡子裡,正清清楚楚照映着她的後背,上面那個展翅欲飛的金鳳,像絲線一般纏住她的視線!

只見那隻金鳳栩栩如生,就像是馬上要從她的背上飛躍出來一般。她驚疑不定地看着它,那隻金鳳彷彿注意到了她的注視,稍顯金黃的眼和她的眼剛撞上,她的心裡就立時涌過一道無法言說的奇妙感覺。

彷彿是一道強大的電流,突然穿越過她的心臟,令得在那刻之後,她的身子似乎經歷了一種她不能知道的變化!

她甚至有種錯覺,那隻金鳳其實是有着生命的,並且它的心神和她的心神,也是完全結合在一起!

難道上官銘語說的果然不錯,她就是傳聞中所謂的“真命天女”?

將衣服整理好,她仍然有些心潮澎湃,假如她真是真命天女,那麼她會不會有着什麼必須要去完成的任務?會不會有着什麼她不能知道的使命在前方等着她?

心裡實在亂得很,所以剛剛將衣服整理好,她便向外叫了上官銘語進來。他進來後看到她的臉色,朝她說道:“娘娘也看到那隻金鳳了?”

謝靜然點了點頭,說:“我確實看到了那隻金鳳,只是我不知道,就算我是命定天女,那我又能幹些什麼?爲什麼我會讓慕容玄焱中毒?”

“並且……”

謝靜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並且,爲什麼我以前看我自己的後背時,根本什麼都沒有,可是現在,卻多了一個金鳳?”

這是她最大的一個疑惑,所以她當然要將它弄清楚。

聽得她這麼問,上官銘語的臉上忽然掠過一道些微的尷尬,彷彿將要給她的答案,是一個不能向她說出來的理由。

謝靜然實在抑不住心裡疑惑,再次問了下:“到底是什麼原因,你儘管跟我說啊,我們不是朋友嗎,還有什麼事情不能直說呢?”

聽得謝靜然說出這句話來,他只有嘆了口氣,說:“不錯,你身上的金鳳,原本是不存在着的,只不過,在機緣巧合之下,它卻會顯露出來……但是,將那個金鳳催生出來的人,卻會因此而遭到不測。”

聽到他這麼說,謝靜然彷彿猜到了一些什麼,趕緊問道:“你是說,必須是……必須是要和人有了夫妻之實,我身上的金鳳,纔會顯露出來?”

說完這句話,她的臉也不由有些紅了起來,雖然說得極委婉,卻也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上官銘語顯然也是因爲同樣原因,而雙頰也是有些微微的紅。她們互相尷尬地望了一眼之後,他便接着說道:“所以,在那一刻,皇上的身上,纔會因此而中了劇毒。”

“也就是說,我身上的那種奇怪的內力,也是因爲我身上的那個金鳳出來而產生的了?”

“不錯。”上官銘語點了點頭,說,“原先在歷代真命天女的身上,都有着隱藏着的先天真氣,只要這種先天真氣被激發出來,便會具有無以比擬的強大力量。並且這種先天真氣還具有着自保的能力,這就是爲什麼皇上會中毒。”

“原來如此。”

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想到這個真命天女這麼厲害,不但可以自保,並且還可傷人,爲什麼她以前沒有早一點發掘出她的潛力來?

不過現在想來,應該是隻有她真正破身後,真命天女的先天真氣才能被激發出來,也難怪慕容玄焱會這麼倒黴,恰好成了激發她真氣出來的受害者。

那麼她要到何時,才能將慕容玄焱從危機中救出來?

她不由望向上官銘語,問道:“那麼我這個真命天女,又有着什麼用呢?”

上官銘語嘆了聲,說:“真命天女,就是……”

他剛說到這裡,便只聽見自外面傳來皓雪的聲音:“奴婢見過陳貴妃娘娘!”

聽得這聲音,謝靜然和上官銘語對望一眼,彼此都停止住說着的話。上官銘語對謝靜然悄聲說道:“娘娘身爲真命天女的消息,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一個人,便是皇上也不能!”

“爲什麼……”

謝靜然剛剛纔問出這三個字來,便已經完全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照他這麼說,她這個真命天女的身份,絕對有着極大的秘密。也許真的跟小說裡面的英雄主角一樣,身負各種各樣的使命,或者有着各種各樣的異能。

而她的這種異能,假如只是全部被她自己所用,那自然再好不過,可是假若這種力量落到心懷鬼胎的人手上,那麼必定會令事情走向另一面!

慕容玄焱雖然深愛着她,但他好歹也是個皇帝,當今世界上,除了秦國,還有另外兩個強大的國家,不管如何,只要慕容玄焱有着一統天下的野心,他都必定不會輕易放棄對她這種力量的使用,而那時,她和他之間的感情,必然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也難怪上官銘語不許她將這個秘密透露出去,甚至連慕容玄焱也是不能告知。

可是……假若她和慕容玄焱真的會有着這般情況發生的話,那麼她們對彼此的愛,又究竟有着什麼意義?並且,誰會知道他真的會因爲想得到整個天下,而利用她?

但上官銘語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兄弟,他都尚且這般擔心,那應該是極爲有理的吧?

謝靜然的心裡忽然有些亂,只覺得不管如何,世界上的人都不相信她了,都背叛她了,還有着身旁的上官銘語可以倚靠,這種想法,讓她真的感到極爲的可悲,連暖陽照在她身上,也只能讓她感到無比的陰寒。

莫非自古以來,愛情,都永遠是比友情脆弱得多?

彷彿知道了謝靜然心中所想,上官銘語舒了口氣,說:“不管如何,我都不希望娘娘受到一絲的傷害,更不願,看到你與皇上之間產生任何罅隙,而要斷絕這種可能,就必須要讓我們都謹慎一些!”

“我知道了。”

聽着他的話,謝靜然心裡雖然有些黯然,卻也是被她強自抑制着。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讓別人知道她的身份,就算以後她和慕容玄焱真的有了什麼衝突,她也相信她必是有着力量去消除。

就當她和上官銘語彼此都在爲着這個問題而傷神時,只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聽得這個聲音,謝靜然和上官銘語都慌忙轉頭朝那邊望去,正看見陳貴妃站在一旁。這次她來蟬翼宮,卻沒有帶一個宮女或者太監,讓她不由感到有幾分好奇她來的目的。

她朝她笑了笑,說:“我已經被趙琳琅奪去了皇后徽印,你也不必對我這般客氣。”

“皇后娘娘爲何這般說?”

陳貴妃也是笑了笑,走上前來,說:“臣妾相信,皇后娘娘不久之後,便完全能夠自這座蟬翼宮中走出,所以六宮之主,無論怎樣,都只可能是皇后娘娘!”

謝靜然低頭笑笑:“那就真的承你吉言了!對了,不知貴妃到這裡來,又是有着什麼事情呢?”

她望了謝靜然一眼,又望了望一旁的上官銘語,欲言又止。

知道她在顧忌着什麼,上官銘語立時說道:“不打擾兩位娘娘了,微臣告退!”

說完這句,他便行了個禮,就朝蟬翼宮外面走去。看到他離開,謝靜然便說道:“現在這裡沒有第三個人了,不知道貴妃有何事要對我講?”

陳貴妃轉頭看了看上官銘語消失的那處,直到再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鬆了口氣一般,朝謝靜然說道:“娘娘爲何在後宮之中,還隨意和男子來往?雖然上官銘語是皇上最寵幸的人,但若是讓人在此事上做文章,那肯定會對娘娘的清譽帶來極大的影響!”

看到她這般緊張的模樣,謝靜然笑了笑:“沒事,對於我和上官銘語的關係,南宮……皇上是很清楚的,所以這件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

“既然如此的話,那臣妾就放心了,只是娘娘還是要小心點的好!”

陳貴妃似乎對這個問題極爲的重視,屢屢地提了起來,看見謝靜然臉上露出不以爲然的神色,才終於嘆了口氣,沒有再提這件事情了。

對於她孤身一人來這裡的原因,謝靜然還真是好奇得很,所以立時問道:“如果貴妃有事要對我說的話,那我們就進裡面去說吧!”

“好!”

聽得謝靜然這麼提議,陳貴妃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樣,登時答應。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一般對她說道:“臣妾本名陳霓雲,皇后娘娘叫臣妾霓雲便行了。”

對陳霓雲這樣對她明顯的示好,她心裡更是疑惑,於是便點了點頭,說:“好!那你也不要那般客氣地叫我皇后娘娘了,你叫我靜然便行了。”

她微微躊躇了一下,卻旋即又展露笑臉,對謝靜然唯一點頭:“好,那我便聽靜然的話好了。”

經她這麼一稱呼,兩人之間的距離忽然就似乎縮短了好多。謝靜然走上前去,挽住她的手,問道:“不知霓雲此番來這裡,是爲了何事?”

她嘆了口氣,說:“我來找靜然,自然只是爲了一個人。”

謝靜然心裡一驚,脫口而出:“趙琳琅麼?”

陳霓雲稍稍有點驚訝地看了謝靜然一眼,然後才點頭笑道:“靜然真是玲瓏心腸,我剛說出這句話,你便能知道我心裡在想着什麼。”

“你也別先這麼誇我,畢竟我這樣想,也是有着原因的。”

謝靜然笑了笑,說:“其實我之所以會這麼想,只是因爲在那時我剛剛回到皇宮的時候,趙琳琅來找過我,說我的行蹤之所以會被皇上知道,都是因爲你告的密。所以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你們兩個之間,絕對是有着什麼矛盾的。”

“原來如此……”

她垂下頭去,卻是冷笑了一聲,說:“我還未去招惹她,她便來招惹我,難道真以爲我是好欺負的麼?靜然,此番我來找你,便是希望能和你聯手,將趙琳琅扳倒!”

謝靜然心裡一驚,表面卻不露聲色:“你爲什麼突然有這種想法?據我看來,貌似你和趙琳琅,還真的沒有什麼仇吧?”

她笑了笑,說:“是,在所有人的面前,我和她都是沒有着仇恨的,可是究竟真相如何,又有幾個人知道?不瞞靜然,早在進宮之前,我和她之間的仇,便已經結下了!”

對於這些事情謝靜然還真是一點不懂,所以也沒有接話,等着她自己向她說出來。

她見謝靜然一臉沉默地低頭不語,頓了頓,才接着說:“靜然那時只與陸小姐有着交情,又兼爲人冷漠清高,所以與我們這些官宦千金的交往都極少,自然不知我和趙琳琅之間的矛盾。那時我與她一個是兵部尚書的千金,一個是大將軍的女兒,都出自將門,自然脾氣性格都比較暴烈一點,平日雖然女兒家都在一起談論閨中事宜,可是因爲彼此性格不合,我與她便產生了極多言語間的衝突,兩人的關係,在那時便很是惡劣。”

聽了她這話謝靜然仍然沒接腔,只因知道她與趙琳琅之間的矛盾,絕對不會僅僅是言語間的不合而產生的,所以後文她自然會自動對我說出來。

讓謝靜然沉默的只是陳霓雲對謝靜然的形容。

在她的口中,謝靜然不是如同世人傳聞一般的蕩婦,而是一個“冷漠清高”的豪門大小姐,又想起她的處子之身到前不久才破,更是讓她的心裡迷茫了起來。

難道之前謝夫人說的話都是對的,謝靜然不喜歡男人,所以不願別人來碰她,而寧願裝出一副到處留情的蕩女形象,嚇退那些想娶她的人?

可是卻被謝麟逼迫嫁給慕容玄焱,而心中絕望,以致於自殺?

這種推論還真是有點好笑,一個女子無論再不喜歡男子去碰她,也不會絕望到自殺吧?何況,她真的想象不到謝靜然會是個同性戀,難道她喜歡的,會是陸寧兒?

正在胡思亂想時,只聽見陳霓雲又開始在講她和趙琳琅的恩怨情仇了:“其實雖然那時我和她極度的話不投機,卻也仍是維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彼此都未曾撕破過臉面,真正導致我和她關係惡化的,是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整個世上除了我和趙琳琅,便只有一個人知道了。”

聽她這麼說,謝靜然的思想重心也由謝靜然的身上,轉到了她說的這件事的身上。

什麼事這麼神秘,竟然整個世界上都只有三個人知道?

陳霓雲見到謝靜然的神情,卻是苦笑了一聲:“本來以爲我再也不會提起這件事來的,可是不想現在卻又對靜然提起來,真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啊!”

聽她這樣一直賣關子,謝靜然還真是極不耐煩,於是趕緊問道:“到底什麼事啊,你快點講出來吧,我現在可真是急死了!”

她望了謝靜然一眼,彷彿有點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句話來的模樣,笑了笑,說:“沒想到幾年不見靜然,你的性子便有了這般大的變化,倒還真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謝靜然見她仍然在顧左右而言他,實在忍受不住了,索性不去理她,任由她在那裡自言自語。

她見到謝靜然這樣,又是抿脣一笑:“好了,我也是逗逗你,你就不要這樣子了!既然你想聽我和趙琳琅以前的恩怨,我便全部講給你聽吧。”

說完這話,她的眉便微微地蹙了下,好像將要講出的,是一件極爲困難講出的事情一般,但僅僅是遲疑了一會,她便開始向謝靜然講起那件事來。

“其實我和趙琳琅翻臉,只是因爲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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