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從一開始,讓婉兒跟着我們來積yin地,這本就是一個錯誤,當時是我鬼迷心竅,可是如今發現,原來有時候,愛這種東西,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花有重開ri,人無再少年,讓一個女孩跟着我們去送死,我真的做不到,經歷了這麼多,看透的事情也多,死,重於泰山,輕於鴻毛,面對的死亡方式不同,看待死亡的角度也不同。
十年前走進黃河長生墓,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太多,十年後,走進積yin地,我不想失去婉兒,所以,只能將她擊暈,這不是大男子主義,這只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雖然這點愛看起來微不足道。
曾經嚮往的生活早已經隨着我前進的步伐,和我背道而馳,我也沒有奢求過能夠回到原點,重新開始,所以現在的我,只能蒙着雙眼,一條道走到黑,而我更是不敢回顧身後的腳印,只因爲身後的腳印刻畫着那些不堪回首的回憶,腳印踩的越深,陷的也就越深,當有一天,我再也無法從前進的道路上拔出雙腳的時候,或許也就是我生命終結的時候。
穿着yin兵的鎧甲,手中握着青銅長戈,那種蝕骨的寒氣在身上亂竄,但只能硬着頭皮強忍着,成不成功,能不能進入積yin地,在此一舉。
我們三人心裡都清楚,在這關鍵時刻,如果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
數不清的yin兵如同螞蟻一般,全部附着到了東峰,而就在此刻,剛剛消失的琴棺之音,又開始迴盪在耳邊。
魔音繚繞,山霧氤氳,萬靈朝拜。
“有什麼發現?”我咬着牙,抵抗着琴音帶來的意識迷惑,向着樊偉問道。
樊老頭說過,如果有誰能夠解讀出琴棺的下半截音律,就有可能打開琴棺,而樊老頭讓樊偉跟着我們來,就是因爲樊偉jing通音律,能夠以不變應萬變。
聞聽我這麼說,樊偉下意識的放慢了前進的腳步,然後舉起手中的洛陽鏟向着東峰指去。
“這是何意?”強子皺眉不解的問道。
沉思片刻後,樊偉淡淡的說道:“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我真的不知道這種音律是出自哪個歷史,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應該是傾訴相思的樂曲。”
“可不可以說的具體一點,最好將裡面所要表達的意思說出來。”我還是有點不解,追問道。
“你這不是在爲難人嗎?”樊偉目光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無奈的說道:“如果我知道。那咱們早就進入積yin地了,何必在這裡和這些yin兵兜圈子。”
我滿頭黑線,樊偉說的對,是我太過着急,太迫切的想要知道琴音所要表達的意思。
“哎……”樊偉哀嘆一聲,悠悠的哼唱道:“記憶踏上了繁花的古道,每一朵落花,都是懷裡傾心的疼惜,句句散落在風中,散落在你的笑顏和幽怨中,一個想字,道不盡對你的相思苦,那滿篇的墨香,窒息在恆古的記憶裡,隨時能達到你所在的地方……”
“您這又是在唱的哪出?”強子看樊偉表情落寞的樣子,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聽到琴音,突然想起了這首歌……”樊偉說道:“趕緊走,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又要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
樊偉話畢,我們三人小心翼翼的開始加快速度前進,我發現,越靠近東峰,身邊籠罩的霧氣就越來越多,而且連一隻鳥獸昆蟲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和剛纔的情況相比,此刻的情況明顯要詭異的太多。
按理說,琴音四散,萬靈來拜,萬靈應該泛指的是全部的生靈,可是現在,就只看到yin兵,連一隻蒼蠅都沒有見到,讓我不得不懷疑,這句萬靈來拜真正的含義。
“咦……你們看東面山峰上的yin兵在做什麼?”強子驚叫道。
此時,我們離東峰已經很近,雖然沒有匯聚到大批的yin兵羣中去,但好歹穿着yin兵的服飾,打扮的也是有模有樣。
不是我們不願意匯聚到yin兵羣中去,主要是如果琴音一旦消散,那這些yin兵在短時間內恢復過來,而我們又夾雜在yin兵羣中,如果被他們發現,非要被撕成碎片不可。藉着星光的亮度向前看去,只見一列列yin兵竟然自主的圍成了一個圈,在這個圈zhongyang,是一塊無比巨大的橢圓形石頭,而在石頭的頂端,站立的則是剛纔從婉兒懷中逃脫的血嬰。
就在此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剛纔全身上下還慘白如紙的血嬰就在此刻發生了變化。
對,你沒有看錯,血嬰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泛紅,我擦了擦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這一切,太讓人驚歎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我看向強子,不敢置信的問道。
強子沉默片刻後,竟然和樊偉一同回答道:“古老的冥婚。”
“冥婚?”我心有餘悸的問道:“難不成是死人和死人結婚?”
強子聽罷,點點頭,道:“是也,非也。”
“解釋一下。”我好奇的問道。
強子點頭,解釋道:“冥婚又稱yin魂,具體發源的時間到現在已經不得而知,冥婚分死人和死人,死人和活人兩種,死人和死人的冥婚說起來很簡單,就是將兩具屍體葬到一起,雙方家長過門戶帖,命關,和婚後取得龍鳳帖。而至於死人和活人的冥婚制度,那……”
說到這裡,強子沉默不語,我有點着急,追問道:“那什麼?”
強子回過神,對着我慘然一笑,嘆了口氣,悠悠的說道:“那真的有點太殘忍了。”
“哦?”我雙眼中jing光一閃,好奇的問道:“具體怎麼個殘忍法?”
強子看了一眼樊偉,樊偉對着強子點點頭,隨後,強子接着說道:“死人和活人的冥婚又稱配骨,配骨的種類又分很多種,有錢人家,會找那些八字相合,且願意冥婚的人,而沒錢人家,只會選擇在街頭買上奴隸,直接進行冥婚儀式,至於配骨,很簡單,就和古時的凌遲處死差不多,只不過,這比凌遲處死更加殘忍,將活人綁到樹上,然後放掉鮮血,將鮮血保存起來,然後用刀一塊塊的將活人的肉割下來,最後只剩下一副骨架,將骨架放到需要冥婚的棺材裡,然後將保存起來的鮮血撒到死者的骸骨上,這樣就可以確保兩人在yin曹地府,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別往下說了。”此刻的我,渾身上下,雞皮疙瘩已經起了一身,死人和死人的冥婚從心裡上還能接受,活人與死人的冥婚那簡直就是在造孽,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這麼毒的辦法。由於太過憤怒,手中握着的青銅長戈狠狠的往地面上摔去。
“鏗鏘……”
青銅長戈摔倒地面岩石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等我再次低頭去撿青銅長戈的時候,卻被眼前出現的這一幕驚的合不攏嘴。
青銅長戈竟然斷了,這還不是讓人揪心的,揪心的是,斷口處突顯出來的材質竟然泛着點點金光。
我彎腰迅速的將長戈撿起,然後從揹包內取出放大鏡,用手電仔仔細細的開始觀察斷口處,良久後,得出的結論竟然是:青銅長戈的材質竟然和鬼臉面具的材質一模一樣。
這中間有什麼聯繫嗎?是誰能夠這麼大的手筆,用這等稀有的金屬材料來鍛造yin兵手中的兵器,這到底是誰主導的這一切。一瞬間,我腦子中早已經畫滿了問號。
“怎麼了?”樊偉看我臉上的表情一會紅,一會白,不解的問道。
我將手中拿起的青銅長戈向着樊偉扔去,淡淡的說道:“你自己看,不知道你可曾見過這種材質的金屬混合物?”
樊偉抓住扔來的長戈,皺眉觀看起來,良久後,無奈的說道:“這個真沒見過,但我不知道,不代表別人不知道。”
聞聽樊偉這麼說,我和強子都來了jing神,急切的問道:“還有誰知道?”
樊偉看勾起了我和強子的好奇心,故作神秘的說道:“小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