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人了!?”
一擊斬敵、退敵,渾身殺氣籠罩的林驚宇,注視着自己紋絡分明的雙手,喃喃自語。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但絕不是最後一次,心中有股淡淡的悲傷,自此以後,那雙白皙乾淨的雙手,將沾染鮮血和殺戮,亦會有諸多解不開、繞不過的因果纏身。
難道強者之路,就註定了是浴血屠戮的征途嗎?林驚宇此刻開始有些動搖,善良的本性,讓心中有種聲音在質問,然而,當他的目光中出現盤坐在不遠處的虛弱女子時,全身皆顫。
他想到了塵欣遭遇到的圍殺,沒有人因爲她是女子,而憐香惜玉,也無人因爲她已經深受重創,而願意放過她性命,弱肉強食,這是世間亙古不變的運行法則,你無殺人之心,人卻要殺你,需要要的理由,無關道義,無關黑白,也無關是非。
林驚宇想到了很多,若是自己不殺人,怎麼能保護受傷的師妹?若是這一路,自己手不染血,怎麼能保護一切自己所在意的人或者事?若是修道的征途,沒有殺戮,如何能讓那些犯我師門的宵小付出代價?若是不經過血與殺的洗禮,又怎麼能成爲至強者?
入世歷練的路,需要的也許就是浴血而行,一往無前,總之,絕不能允許自己所在意的,陷入危險。
“若真的需要涉險,那就讓我來吧,讓一切殺戮和因果加之我身,神爲護教弟子,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師兄姐妹!”林驚宇在心中吶喊。
“殺!”
奕闌劍倏然回到林驚宇的手中,一頭濃密的黑髮狂飛亂舞,目若寒星,冷光迸射,這一刻的他,就是一尊神魔,持劍怒掃而出,無匹的劍光,八方席捲,氣息凌厲。
不論你是誰,背後有多麼可怕、龐大的勢力,只要觸了我的逆鱗,就該有承受的準備。
“哧!”
蒼白的天空,無邊的鮮血噴涌,像是上天下了一場殘酷的血雨,瘡痍了一片山林,四具屍體落下,被攔腰斬斷,上下身分離,橫在了荒野上,沒有立即斷氣的上半身,一陣抽搐,眼中竟還帶着不可一世的狂傲。
“你竟然敢殺我神武宗弟子,你.....你會死的更加悽慘,你背後的師門也....也會遭滅門的!”
狂妄的人,可悲!到死時還是這麼可恨。
“噝”
塵欣倒吸一口冷氣,那個看似溫文爾雅,甚至略帶書生氣的少年,怎麼會有如此殺伐凌厲的一面,是因爲她嗎?美眸中泛起一絲感動。
“你!?”
唯一倖存的青年,也就是其中爲首之人,看着地上橫屍的同伴,害怕起來,沒有想到這個區區金丹境的無名小子,竟然具有這麼可怕的實力,只是一招而已,便殺了同是金丹境的四人。
“殺我神武宗人,你就不怕爲你背後的門派帶來滅頂之災?”到這個時候,他猶在威脅,認爲林驚宇是這片地域之人,不敢對他們出手。
“嗯!”林驚宇眼神更冷了,森寒的可怕,拿自己的師門威脅,簡直不可容忍,“還回那柄劍,留你全屍!”
“你....你不能殺我,我乃神武宗少宗主,那怕你傷了我,天涯海角,你也難逃一死!”這人不斷後退,言語威脅。
“不能殺你?可笑,當圍殺我師妹時,你可曾想過會落
入這種境地,”林驚宇冷喝,向前逼近,他一劍揮出,一陣光雨,絢麗而犀利,殺氣凜然,籠罩前方。
“逼我!”
那青年發出困獸猶鬥的咆哮,他的身體內飛出六道光團,其中的一個直衝雲霄,而後爆開,頓時,沉悶的驚雷之聲,傳遍數千裡。
“不好!”
林驚宇知道,這是求救的訊息,一旦附近有這人的長輩,必會在最短時間內趕來馳援,到時自己與塵欣將插翅難飛,故此,眼前之人須儘可能快的斬殺。
“你現在逃命還來得及,不然?哈哈.......,”這名青年突然有恃無恐的大笑起來,“我派長輩就在附近,等他們到來,你兩必死無疑!”
在他上方,五方色彩不一的大印懸浮,每一方似乎對應一種力量,厚土之力,濛濛水汽,呼嘯的罡風,滔天的火焰,毀滅的雷紋,因林驚宇毀掉金印,缺少金行之力,地、水、風、火、雷五種力量交感而下,灑落無盡光輝,將他籠罩,護在中心。
林驚宇心神微蕩,不愧是宗主之子,有秘寶護身,五種天地本源力量相互交織,相互衝撞,形成一片難以突破的屏障,展現了令人驚顫的威能,只是光憑這些,並不能讓他退縮。
“是嗎?可惜在此之前,你是看不到了!”林驚宇大喝,身後神風浩蕩,荒草遍佈的山林,突然蒸騰起朦朧水汽,甚至一些泉眼的水,逆天席捲而上,向着林驚宇匯聚而去。
而他整個人彷彿昇華了一般,衣袂飄飛,傲然立於虛空之中,周身璀璨的光雨籠罩,身後罡風呼嘯,水汽化劍。
奕闌劍遙指天宇,粒粒光雨,彷彿成了諸天星辰,這是一幅壯麗的景象,林驚宇如同一尊神靈,御雨從天而降,賦雨劍訣,他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斬!”
一劍斬下,一股恐怖的波動散開,羣山轟鳴,亂葉狂飛,彷彿要滅世一般。
而就在這時,一道浩大的聲音,從千里之外傳來,“誰敢動我神武宗弟子?”
語氣極端張揚狂傲,同時彰顯一種霸氣,那意思就是在說,我神武宗弟子,誰都不能動。
當然,在這方圓十萬裡的地域,數十門派中,這種聲音無疑具有窒息的壓迫性,然而,對林驚宇而言,卻是毫無作用,不知,自然談不上害怕。
他手中的劍沒有絲毫遲疑,無匹的劍芒,利光滔天,賦雨劍訣,疾風成罡,萬水成劍,震撼了這片天地。
“轟!”
五方寶印與璀璨的劍雨相撞,兇光萬道,戾彩千條,這片天地混亂起來,懸浮蒼穹的五方大印,仿若晶瑩的星辰,在這裡砸開,毀滅的餘威,揚起塵土,沖天而起,隔着百里都能看見。
一個少年,通體紫光繚繞,若一尊戰神,奕闌劍錚錚鳴響,他立於原地不動,如中流砥柱,任你怒潮狂濤,生生將一方的餘威鎮壓。
而他的對立面,一道狼狽的身影,撞碎一塊巨石,渾身血淋,這六方寶印是其父親賜下的重寶,平日只是動用一方,就可以鎮壓同代,今天六方齊出,居然被毀,而且自己也落到了垂死的邊緣。
“我是神武宗少主,你不能殺我,否則,天下再也沒有你立足之地....今....今日你如果放過我,所有的事情,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一筆勾銷,”眼見無法逃命,只能拖延時間,寄希望馳援之人快快現身。
林驚宇逼近,踏出的腳步聲,在這所謂的少主耳中,如同奏響的死亡旋律。
“師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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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方,快顯身救我吧!”
話甫落,一道劍光斬來,破入其泥丸宮,摧毀元神,這青年立時雙眼一番,頃刻斃命。
與此同時,一片輝煌壯闊、霞光升騰的宮殿中,一道人影流光一般,非常倉促的衝入宮殿的最深處,那是一處地穴,噴光吐彩,精氣渺渺,難以想象,這竟是一方地脈的源頭。
一道光團懸浮在地穴的上方,一道人影隱約可見,通體神光繚繞,彷彿是一個神明。
“宗主,不好了,少主的魂燈滅了!”
“什麼?”
那道人影睜開眼,雙眸開合間,如同閃電掠空,非常可怕,他一雙神目,寒光凜冽,能夠洞徹他人靈魂,濃眉怒目,顯然憤怒至極。
“可查清誰人所爲?”語氣很冷,高高在上。
“少主今日隨熊長老去隕龍山外圍歷練,再過不久,應該就能傳回消息。”
“廢物!”
隨意的一揮手,一道光掌橫空,將來人轟飛,撞擊在石壁上,口吐鮮血。
“我閉關正值關鍵時期,你等全力找出殺我兒兇手,無論是誰,我必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道最後,幾乎是在咆哮。
荒林中,林驚宇掌心一張,清霜劍回到他手中,來到塵欣身邊,將清霜劍物歸原主,而後抱起小神猿,讓他奇怪的是,齊天居然毫髮未損,呼吸均勻,陷入了沉眠,“別擔心一場!”
“師妹,此地不安全,我們必須儘快離開!”
服下那顆碧色靈丹,塵欣的傷體雖被修復,可並未痊癒,若要完全復原,還需休養一段時日,但時間不允許,他們必須離開此地。
“我揹你!”
見塵欣無法動用靈力,林驚宇將齊天放進懷裡,而後直接背起她,少女玲瓏曼妙的身子,並無多少重量,就算有,以林驚宇揹負萬斤的神力,也幾乎感應不到。
幻象凌天步,他施展開來,步伐如同白雲變幻,軌跡難以捉摸,速度快捷無比,向塵欣所指,紫月首座可能在的方向而去。
塵欣柔軟的身子緊貼,林驚宇甚至能夠感覺到少女胸前的隆起,他臉色微紅,塵欣亦然,這還不是最要緊的,少女呵氣如蘭,細縷如絲,讓脖頸有股難言且無比美妙的酸癢,更有一種淡淡的體香,如幽林中的蘭花,縈繞口鼻。
林驚宇白皙的臉通紅,彷彿快要溢出了血,這是第一次與異性親密接觸,他有些不知所措,額頭涌汗,可心中卻有一種念頭,那就是我願意揹着這個女孩,就這樣一直奔跑下去,直到天荒,直到地老。
看見他的囧途,塵欣微微一笑,“師兄,你出汗了。”
少女拿出一方潔白的手帕,上面繡着林驚宇沒有見過的紅花,栩栩如生,像火一樣燃燒,足見少女心思之巧,她輕輕爲林驚宇拭去額頭的汗,溫柔而不失優雅。
但同時,自己如玉般的臉,涌出一抹紅,那美,動人心魄,勝過了天邊的晚霞,“我這是怎麼了,怎麼爲一個男子擦汗?”她心中嘀咕,暗笑自己的主動
“啊!”
不小心,塵欣手中的手帕被風吹走,聽見聲音,林驚宇扭頭,彷彿冥冥之中天註定,兩人的嘴脣就這樣毫無徵兆的貼在了一起,下一刻,整個天地安靜了下來,四目相對,眼中皆是滿滿的詫異
隨後,兩人同時扭頭,不再看向對方,而林驚宇則急追而上,將手帕握在手心。
“啊!誰敢殺我神武宗弟子,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身後傳來咆哮聲,如同驚雷,傳遍千山,這到來之人,正是神武宗熊長老,修爲臻至長生境,略一感應後,彷彿辨別出了方向,朝林驚宇、塵欣追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