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瀰漫,清輝盪漾,石壁下,爺孫相對而坐。
“孩子,苦了你了!”同樣的話,古德再次說了一遍,帶着關愛,還有一絲內疚,緊接着便講述着他的經歷!
當年離開大槐樹村,在大青山中和古風分開之後,老爺子古德就在山中靜修,竟然一舉突破到了宗師期,稍微鞏固,就在大青山磨練。
他見到了三眼巨人出世,看到了江海流大發神威,震撼之下,卻意外的發現一座前人洞府,得到幾卷功法和不少丹藥,修爲大進,很快便達到了大宗師之境。
之後靜極思動,走出了大青山,卻得知古風被真武宗通緝,大急之下,暗中調查,卻沒有結果,無奈之下,帶着滿腔的鬱悶之氣來到了落雲城,刺殺完顏北金。
幾經波折,被逼入了無生谷。
“爺爺,你可知,是誰殺了完顏北金請來的幾位蛻凡強者?”
古風追問,當時在無生谷外見到完顏北金雙臂完好,還以爲歐陽姐妹說的假話,現在親耳聽到爺爺說斬斷了完顏北金一隻手臂,心中推測,很可能是完顏北金用寶藥療傷,斷肢再生。
這些都是細枝末節,古風在意的是擊斃蛻凡之境的那位強者。
“還有這等事情?”古德疑惑,卻搖頭,“我只從無生谷中出去一次,沒有將完顏北金斬殺,就再次進入無生谷,之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
聽到古風詳細講說,幾位蛻凡強者在無生谷外被擊殺,讓古德不解,“究竟是誰在幫我?我根本不認識什麼蛻凡強者啊!”
壓下了疑惑,古風再次問道:“爺爺,你怎麼在無生谷生存的?又怎麼在這裡?”
“無生谷啊!”古德神色複雜,“這是一處真正的絕地,當初我以爲要死了,哪怕死,也不能死在完顏北金手中。但進入無生谷後,我發現身上一塊小石頭抵消了這裡的侵蝕詛咒,你看……!”
老爺子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金色小石頭,散發着淡淡的金光,安寧祥和,這是得自大青山的機緣。
“這是什麼東西?”
古風打量許久,卻沒有任何發現。
“也是不久前我才知道,這是一顆舍利,一位有道高僧圓寂後留下的道果精華!”古德奇異道,“風兒,你留着吧!”
古風搖頭,“爺爺,我有護身手段,你留在身上我也放心!”
“我已經用不到了!”
不由分說,將舍利放在了古風懷中。
“也好,以後爺爺就跟我一起,咱們一起闖蕩這裡,然後殺出去!”
古風沒有再拒絕。
爺爺贈送,這是寄予的關愛,是血脈傳承中的責任。對爺爺而言,沒有什麼比孫兒的安全更重要了。
“至於怎麼在這裡?”古德神色複雜,深深的看了古風一眼,笑道:“也是機緣吧!在這裡,我尋到了很多真知,很多隱秘,也找到了爺爺自己的路。”
擡起頭,似能穿越黑暗,穿越真武世界的天穹,望到了未知之處,幽幽道:“我給你說說咱們古家的歷史吧!”
古風感覺爺爺很奇怪,似有很多話要說,可又顧忌着什麼,意猶未盡,只能靜靜的聽着。
“咱們古家啊,傳承久遠,可追溯到萬年之前,可惜幾度衰敗,傳承到現在,只剩下我們爺孫兩個了!”爺爺嘆息一聲,“在這裡,就有我們古家先輩損落,爲戰妖魔,死得其所,死的無憾。”
“我們古家,竟有這等底蘊?”
古風大吃一驚,本來聽到完顏北金說古家至少有千年之久的歷史,還不以爲然,然而現在卻爺爺親口說古家有萬載傳承,太不可思議了。
爺爺點頭,有着自豪,又有着落寞,嘆息一聲,“可惜,傳承到現在,什麼也沒有留下,還差點被滅族。不過我聽你太爺爺曾說過,我交給你的玉龍佩,似乎隱藏着有關咱們古家的大秘密,具體如何,我是沒什麼發現!”
古風拿出了脖子上面的玉佩,再次打量,平平無奇,沒有什麼特殊。
“既然是傳承物品,定有不凡,你好好戴在身上,說不得將來能解開這個謎團,或許是真的一塊平凡玉佩也說不定。”古德笑笑,臉色一沉,“咱們古家真正的仇人,你也查到了吧!”
“我殺了完顏北金,他臨死前告訴我,是受親王武天照命令!”
古風點頭。
“殺得好!”古德聲音鏗鏘,殺意驚人,“沒想到,完顏北金死在了你的手裡,他們也可以安息了!不過,武天照纔是我們真正的仇人!”
說到這裡,爺爺微微一嘆,“因爲特殊原因,我不能去報仇了,武天照交給你,能將他們斬殺嗎?”
“特殊原因?爺爺,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古風卻焦急詢問。
“爺爺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至於什麼?你將來會知道的,就不要多問了!”爺爺搖頭,“武天照可是天人強者,有自信將他殺了嗎?”
“不就是一個天人嗎!”古風傲然道,“至多十年,我定能將他斬殺!”
“好,這纔是我孫兒,是我古家好兒郎!”
古德爽朗大笑。
爺孫兩個聊了很久,最終,古風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爺爺,我先前經歷的那些事情,真的是真的嗎?爲何我會看到那種場景?”
古德沉默,許久嘆息道:“確實是真的,在我們真武世界的歷史上,那種情況發生過很多次,甚至我們人族直接被奴役萬年的情況都有,太悽慘了。你剛纔所看到的,也只是最普通的罷了,嚴重的情況,被圈養起來的人類,真的和豬狗沒有兩樣,不會言語,沒有智慧,甚至連直立行走都做不到,完全如豬狗被圈養,成爲烹飪各種食物的材料!”
“真實的歷史,太過悲慘,也太過沉重,普通民衆不適合知道!”古德嘆息一聲,又道,“別看咱們天武皇朝天下太平,民衆安居樂業,可週圍依然有妖蠻虎視眈眈,甚至有大魔在窺視,一旦傳承出現問題,或者出現其他情況,說不得,天下再次燃起戰火,血雨染紅大地,若是戰敗,你先前看到的場景會再次出現!”
古風心頭一沉,感覺到了窒息一般的沉重。
“所以,風兒,你要成長起來,快速的成長起來!”古德身子往前一傾,十分認真道,“我有種感覺,未來大變不遠亦。你要抓住所有的機會,只要保持本心,哪怕不折手段,也要儘快將修爲提升上來。”
古風心中一寒。
他了解爺爺,也猜測出爺爺肯定經歷過什麼,發現了什麼,不然絕對不會這麼沉重的語氣和他這樣說,甚至讓他不折手段的提升實力。
“蛻凡之下,盡皆螻蟻,可在真正的戰場上,別說蛻凡,哪怕天人之境,也絕不比螻蟻強多少!”
爺爺最後再次嘆息,“風兒,你肩負着我們古家的仇恨,也肩負着血脈傳承的重任,還……!”
他猶豫,最終沒有說下去。
“爺爺,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古風終於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古德微笑,揉了揉古風的頭髮,慈祥道:“風兒,趕快成長起來吧,小者爲家,大者爲天下,爺爺會一直以你爲驕傲!”
古風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忙伸手抓向爺爺,卻抓了個空。
古德無聲無息的消失,黑霧退去,只留下壁畫在眼前。
就如他們突然出現,現在又突然消失。
“爺爺!”
古風站起身,四周巡視,沒有任何發現,當即握緊了拳頭,“爺爺,你到底發生了什麼?經歷過什麼?爲什麼要離開?”
沒有回答,幽幽寂靜。
黑霧突然出現。
壁畫‘真實’的經歷。
爺爺毫無徵兆的出現。
古家歷史。
玉龍佩淵源。
爺爺告誡提升實力。
天武皇朝周圍虎視眈眈。
“明裡暗裡,爺爺都在告訴我,提升實力,不折手段的提升實力!”古風閉上眼睛,仔細梳理剛纔發生的事情,“未來,到底會發生什麼?爺爺到底經歷了什麼?又發現了什麼?”
壓下疑惑,古風發現這是個山谷。
在他眼前的石壁上,正是壁畫,只是現在看來,平平無奇,上面刻畫着盛世繁華的長街,後面還有,卻被抹去了。
在旁邊有個池子,盪漾着神光,一旁豎着個石碑,上面刻着一句話:風兒,這些靈液,是爺爺唯一能幫助你的了!
“爺爺……!”古風握了握拳頭,“我一定會盡快提升實力,查明真相!”
吱吱吱……!
嗷嗷嗷……!
嗅到了靈液的氣息,小紫和小金都發出了急不可耐的叫聲,想要撲過去,卻被古風攔住了。
來到池子旁邊,用手指沾了一點靈液放在嘴裡,頓時一股強大的能量在嘴裡爆發,流向了四肢百骸。
“好驚人的靈液!”
古風震驚,剛纔只是一點,就堪比半株靈藥的效果,然而眼前的池子,堪比一個小的浴池,這是何等的造化。
“爺爺啊……!”
心中感激,也不知爺爺是怎麼弄來這麼多靈液的,自然不能浪費。古風快速的查看了一遍山谷的情況,十分荒蕪,沒有任何危險,返回後大嘴一張,凌空吸了一口,吞服嚥下,盤坐一旁煉化。
小紫和小金也沒有閒着,紛紛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