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嫌棄了?”,寂璟敖摟着施醉卿,“你看我這不是吃了一半麼?”
施醉卿冷冷哼了一聲,抖了抖筷子,推了盤子在自己面前,“你給我留着,我也不能浪費不是。
寂璟敖見狀,忙將她扯了過來,“瑾煙,撤下去。”
“別啊,咱兩同甘共苦呢……瑾煙,別撤,我還沒吃呢。”,兩人在桌旁扭扭打打,瑾煙在一旁站着,聽誰的也不是,索性跟諾兒大眼瞪小眼,等着那兩祖宗鬧完了,再去收拾。
“施醉卿——”
覓兒突然光着腳怒氣衝衝的奔到施醉卿面前,一張臉陰森古怪,“施醉卿,你把子染藏哪裡去了?”
施醉卿聽着覓兒那聲音,頭也不回地答道:“棺材裡。”
覓兒風風火火,一頭紮了出去,施醉卿一沉,“瑾煙,讓冷飛流將他提進來。”
照覓兒這麼鬧下去,遲早被矮叔給扔出去。
那些棺材和屍體,可都是矮叔的老本呢。
冷飛流將覓兒提了進來按坐在桌旁,施醉卿上下打量覓兒,這小子現在就是跟瘋子無異,逮着誰便咬誰一口,“施醉卿,是不是你讓子染甩了我?”
“你以爲你是國家元首啊?本督時時刻刻關注着你”,施醉卿輕撇了嘴角,“子染要是不想扔了你,本督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管用。”
“那他人呢?爲什麼不見了?”,覓兒咄咄逼人的質問,施醉卿用筷子敲着盤子,“找他舅舅聯絡感情去了。”
“他舅舅?”,覓兒歪着頭,根本從未聽說過子染有舅舅,“施醉卿,你騙我——”
施醉卿掏了掏耳朵,“我騙你作什麼?安慰你麼?你覺得現在本督有那閒工夫來安慰你麼?”
覓兒現在腦子本就不能想事兒,施醉卿如此一說,他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信。
施醉卿又道:“你也不想想,就你們現在這兩個淨是壞事的,一出門人人喊打喊殺,他要是沒個靠山,日後怎麼帶着你在赤炎大陸立足?”
“他舅舅在哪裡?我去找他。”,覓兒固執地道,他血液裡的每一根神經都是極其不安定的,施醉卿明白那種被天下人背棄的滋味,她倒是覺得沒什麼,可像覓兒這般外強中乾的小子,必定是受不住的,要是沒有子染,估計他早給燕歸谷給斃了,“你要是想死呢,儘管出去,不想死呢,乖乖呆在這裡等子染回來。”
覓兒擡着脆弱的眸子看施醉卿,子染一定會回來的……
他看着桌上“豐盛”的菜餚,突然有了信心,將盤子全推到了自己面前,大快朵頤,狼吞虎嚥……
施醉卿看得心驚肉跳,試圖去將盤子拿開,“不是,這東西……”
覓兒戒備地看着施醉卿,像守衛自己的領土般護着那幾只盤子,生怕施醉卿跟他搶,不讓他吃飯。
施醉卿訕訕地收回手,嘿嘿地笑,“你多吃點,多吃點……”
和寂璟敖同甘共苦的人,變成了覓兒……
……
覓兒吃完這一頓“豐盛”的大餐,再沒有心思想子染的去處,徹底的癱在牀上,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神神叨叨的,估摸着施醉卿是要毒死他,每日非要將施醉卿三個字,咬牙切齒地詛咒上三遍才肯罷休。
諾兒被調去伺候着覓兒,每日看見他那鬼氣陰森的模樣,心肝兒都得被驚嚇好幾次。
覓兒好了以後,又開始雷打不動,每日三次去問施醉卿,子染去哪兒了,子染什麼時候回來,問得施醉卿煩了,真想找具棺材躲進去。
這日,施醉卿和寂璟敖、以及矮叔共同商量了進宮古月的分兵作戰路線,覓兒便一腳踢碎了門跑進來,“施醉卿,子染怎麼還不回來?”
施醉卿扶額,一扇子將那小子揮到了棺材裡,用棺材蓋蓋住,省得他再折騰個沒完沒了。
用完午膳後,施醉卿和寂璟敖離開棺材鋪,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便是捉拿子染和覓兒一事,連古月河內的海怪之事也被這消息的風頭給蓋了下去。
這幾日有不少人江湖人到棺材鋪找人,照此下去,棺材鋪遲早會被翻出來,看來,他們必須換個地方了。
兩人正打道回府,卻見街上三三兩兩的江湖之人,全部朝一個地方聚去,且片刻後,連古月的官兵也擁着皇帝的聖轎前往。
“該死,一定是季疏覓那混賬——”,施醉卿咬牙切齒的話剛說完,冷飛流出現在他身後,“督主,覓公子跑了。”
施醉卿擡步往前走,寂璟敖拉住她的手臂,施醉卿道:“我答應了子染,不能言而無信。”
“施醉卿”當年將子染納入自己羽翼下之時,也曾答應子染,只要東廠在,施醉卿在,絕不會背棄對子染的任何承諾,庇護他一輩子。
如今,即便這個軀體換了靈魂,她也不會背棄任何的承諾。
“孤王沒阻止你。”,寂璟敖淡淡道:“我們一起去。”
兩人隨着人潮而去,到了一處懸天雲盤山崖之上,便見手拿器械的江湖之士振臂吶喊,氣焰高漲,“殺了那妖人,殺了那妖人——”
而內圍的大約都是江湖上排的上名號的,此刻正全力圍攻處在人潮包圍中心的覓兒,覓兒以一己之力,奮力相搏,此刻他的上善若水功力,才真是有了用武之地,那些個所謂的武林高手在他手上,頻頻失算。
而覓兒額上已是冷汗直流,照此車輪戰下去,累也能累死人。
“呵……”,施醉卿本是站在高處,忽聽背後的笑聲,微微側了側頭,便見着了雙臂環胸走來的歌望舒,“以衆欺寡,這些個所謂的江湖名門,做派可真是能讓人費解。”
歌望舒身後,跟着湛南風,湛南風對施醉卿和寂璟敖點頭示意,施醉卿笑了笑,“兩位這是好事將近了?”
歌望舒臉色難看瞪着施醉卿,“你胡說什麼……”
湛南風卻道:“到時必定下帖邀請督主上鏡湖山莊觀禮,還請督主賞臉。”
“一定一定。”,施醉卿笑眯眯地對湛南風拱了拱手,完全無視歌望舒難看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