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北玥當先開口:“殺手還沒找到,不過,孩子的事情已經有了消息……”
鬱可燃眼睛睜的大大的,鼓起勇氣,問:“什麼消息?他,他還活着的,對不對?”
凰北玥臉色有些蒼白,伸出胳膊,想要將她攬到懷裡,她甩開他的手,後退了一步:“你實話告訴我,我承受的了!鬱輕爵殺了他?”
凰北玥狹長的眼睛裡瀰漫起一抹痛心:“那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就被……”
一股痛意襲來,這種痛不同於五年前剛得知男孩死了的痛,而是一種失而復得的痛苦。在上官非池身上,她體會過,現在兒子也讓她體會了一把。
她不敢再對未來奢望什麼,因爲命運總是帶給她希望後,又給她絕望。下一刻,她覺得渾身乏力,心痛如絞,眼睛裡忽然變得血紅一片。
“你怎麼了?”凰北玥貼近,臉部放大,滿臉的焦急。
在失去意識之前,鬱可燃驚覺,自己竟然又開始犯病了。
難道她在受極大刺激的時候就會犯病?
房間裡,凰北玥立刻抱住她,她卻瘋狂地扭動身子。忽然桌子上的花瓶被掃到地上,她抓起花瓶碎片,向他心口扎去。
凰北玥胸口冒出涔涔鮮血,他不得不劈手做刀,砸向她後腦。
……
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大明,鬱可燃揉了揉太陽穴,昨晚上她發病後做了什麼,一概都忘記了。
“燃燃,來,喝粥。”一個綁着紗布的手端着一個青花瓷碗遞到了她的嘴邊。凰北玥的胸膛也綁着繃帶,繃帶和紗布上染滿了鮮血。
他昨晚用手心護住胸口,否則就被她用刀扎死了。那一刀進入胸口的時候已經消去了大部分力量,只是劃破了胸口的皮膚而已。
鬱可燃看到他的手,便明白髮生了什麼。她竟然再一次刺傷了他。
可是他沒有絲毫怨言。
這在以前,一定會讓她感動,可是現在,她不得不懷疑……
“凰北玥,你爲什麼還對我這麼好?”可燃撇過頭,不想讓他看到她複雜
的目光,她想問他是真的愛她,還是爲了得到她背後的楊路勢力,才裝作愛.
可是她害怕知道真相,也絕不相信他會那樣欺騙她的感情。
她昨晚上拿刀再次傷了他。可是此刻她的表情像是他欺負了她。
“什麼也別想,把粥喝了。”他舀了一勺,餵給她喝。她搖頭,他道:“怎麼?你哪裡不舒服?”
鬱可燃低垂眼眸,躲避着他灼熱的視線:“心傷了,痛入骨髓。”
“你難受,是爲了當年死去的男孩?還是爲了你體內的病毒?至於麼?”他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擡起手臂,撫開她額頭的亂髮,“只要活着,就還有希望。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至於你體內的病毒,我會讓你的病毒儘快從體內清除出去。”
“凰北玥!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鬱可燃側開臉,甩開他的手:“從今以後,你不要隨便碰我。”
凰北玥手指還維持着伸出的姿勢,手指微微僵硬,聽到她的話,慢慢地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哪裡不好?你對我有何怨言?”
“我看不懂你!”鬱可燃不管不顧地說了出來:“八年了,我潛意識一直在等待跟你重逢的時刻,可是你呢,你沒有爲我守身如玉。你和我大姐千惠結婚,身邊還多了一個餘姜。或許不止這兩個女人……她們一個個地都離開了你,可是我總覺得,你的心不完全屬於我。”想到錄音裡的那個和他曖昧至極的女人,她脣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娶我,是不是也和唐北臣一樣,都對我身後的楊路勢力感興趣?”
“你在懷疑我?”他反問:“我們之間的感情竟然這麼不值得你信任?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他神情冷酷,冷冷問道。
“如果你對我目的不純,我爲了我的性命,也寧願捨棄你。我向來愛惜自己的生命。”鬱可燃冷靜地說道,側過身子,不去看他,聲音也黯然:“我們之間,或許已經沒有愛情了。有的只是八年的遺憾。你心裡遺憾,所以纔要困住我。何必呢?”
空氣氣溫驟降,他憤怒地盯着她的脊背。
她
還有臉說,愛惜生命?
誰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原來,她放棄了他,而他,依舊執着地等着她。
男人猛地掰着她的肩膀,強迫她轉過身,手指握住她的一隻手,強迫她細長的手指從他襯衣裡伸進去,摸上了她的胸膛,“鬱可燃!你果然是個只愛自己的女人。你摸摸這裡,這是你給我那一刀留下的疤痕,你差點拿走我的命,我卻還惦記着你。我把我們之間的愛情看的比生命還重要,可是你呢,你都是如何回報我的?你竟然說,讓我永遠不要碰你?你覺得這可能麼?”
“放開。凰北玥,我們不能在一起了。我要去美國找我母親。”她甩開他的手,身子一直後退,直到脊背抵到牆,無路可退:“不然我會死的。你難道想看到我死?”
“死?”他瞳孔瞪大,似乎氣得不輕,“鬱可燃!你用得着拿死來威脅我麼?”
“你可以問問蒲生白髮,他多想讓我死。那杯牛奶裡有毒,他端來牛奶,還冒着熱氣,你卻說牛奶涼了,蒲生白髮臉色立刻變了,所以,我這才知道那杯牛奶裡有毒。你明明知道他給我投毒,卻放過了他。”她毫不畏懼地看着他:“我不想死在你和你家族的手裡,你能保證保住我的安全麼?”
此話一出,凰北玥有片刻的安靜。剛纔他的確阻止了蒲生白髮的刺殺,他以爲鬱可燃沒看出來。
片刻,他擡起眼,認真地看着她:“我會處理蒲生白髮。”
“你捨得麼?五年前,他殺了上官西風,你就說要幫我殺了蒲生白髮。可是五年了,你卻容忍他的存在。在你心中,我根本比不上你身邊的一條狗……”
“你……”他怒極,蒲生白髮在他心中就像是父親一樣的角色,怎容許鬱可燃侮辱?
啪,他想也沒想便給了她一個巴掌。
鬱可燃冷笑着捂住自己臉,好不認輸地盯着他。
“凰北玥,有蒲生白髮,就沒我。有我,就沒他。”
他氣的渾身顫抖,起身走了出去。站在門口他也不忘威脅:“待在這裡,不準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