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不知從哪得知了毓秀和大哥哥的事情,爲報復毓秀那一巴掌,在內務府總管來永和宮辦差時告密毓秀和侍衛幽會,並告知了幽會地點,雋歡無意中聽到,便趕去攔她,半路遇到十四阿哥。
“哎,你看到爺都不請安啊,瘋跑什麼。十四拽住了她的小胳膊。
“十四爺恕罪,雋歡真有要緊的事。”她想甩開十四的手,但小胳膊拗不過那鐵蒺藜。
“什麼事啊。”
“這。。。”雋歡很爲難,撇了十四身旁的隨從一眼,十四心領神會,“你們下去。”
“是。”
“這回說吧。”
“請十四爺附耳過來,也希望十四爺別說漏了嘴。”雋歡小心謹慎,怕誰聽了去。
“真麻煩,答應你。”十四低下身,把耳朵湊到雋歡臉側,她便和盤托出。
“走,我帶你超小路去。”
雋歡一路小跑,根本追不上。
另一邊廂,傾城和大太監帶着一衆人守株待兔,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影,一股腦衝了上去圍住。
“董鄂毓秀,你也有今天。”傾城衝在最前面,張牙舞爪,頤指氣使。
“轉過臉來,現在知道丟人了。”二人轉過來,一衆人等都傻了眼,齊刷刷的跪下,給十四爺請安。
“十四爺,完顏雋歡,怎麼,怎麼是你們?”傾城小聲說。
“爺去哪,和誰在一處,還要你管啊?”
“奴婢不敢,傾城看着十四爺和雋歡並肩站着,心裡泛了酸。
“是你們誰,起的幺蛾子,到這來幹嘛?”
“你說。”十四爺指了指總管。
“回十四爺,是傾城說,毓秀和侍衛幽會,故此。。。”
“胡說八道,你看見了,可有證據?”火光映着十四鐵青的臉 ,嚇得傾城語無倫次,“奴婢,奴婢 。。。”
“閉嘴吧你,話都說不清,你們,給我滾。。。”
衆人灰溜溜的走了,唐九和毓秀躲在假山後面,聽着十四訓人,擔心着雋歡的安危。
“姐姐,出來吧,”雋歡四下看看,悄聲說。
“雋歡,還好你和十四爺來的及時,”毓秀感激的看着她,眼淚都快下來了,“以後那些流言蜚語都要指向你了。”
“姐姐別哭了,雋歡抱着毓秀,拍拍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兩個大男人沒了動靜,相視一笑,心照不宣。十四原想着幫雋歡一個忙,沒想到是他。
十四清了清嗓子,“你們倆當爺是死的,哭哭啼啼的。”
“謝十四爺。”
“好了,無礙,就當幫我九哥。是不是,唐九?”十四遞給唐九一個眼色。
“十四爺說的是,奴才定不會辱沒了主子的顏面。”唐九拱了拱手。
“好了,你走吧,爺送兩個丫頭回去。”
“奴才告退。”
十四裝不下去,總覺得裝摸做樣的自己很好笑,“走吧,別戀戀不捨,都快出事了。”十四看了看含情脈脈的那對鴛鴦。
路上,十四開始打趣雋歡。
“雋歡!”
“奴婢在。”
“素日裡,你膽子那麼小,今兒個怎麼這樣勇敢果斷。”
“爲了救姐姐,顧不了許多了。”雋歡諾諾道。
“那你要小心了,這宮裡定是要傳我和你。。。。 要不你嫁給我得了!”
“十四爺說什麼呢,雋歡。。。” 她此刻卻想到了十三。
“十四爺還是想想傾城該怎麼辦吧,依她的性格,怕是要日日爲難雋歡了。”
“大不了我向額娘要了她,雋歡在宮裡的日子就清靜了,反正額娘也有這個意思,你說呢?”十四彈了雋歡一個腦瓜嘣
“啊。。。”她痛呼出聲。
“十四爺,別老欺負雋歡.”
“好了好了,你們姐妹情深。雋歡你到了。”
和雋歡告別後,毓秀心中有些疑惑說,“十四爺,您剛纔那句也是戲言?”
“哪句?”
“娶傾城。”
“我沒說笑啊。”
“您中意她?”
“怎麼可能,十四情緒激動,那種女人 。。。”一臉的嫌棄,“可是又不是嫡福晉,娶誰不是娶 。正好,順額孃的意,也給雋歡一個消停,她被欺負了都不會還擊。”
“您還挺關心她的。”
“我也關心你。”
“奴婢無福消受。”
“你都有心上人。”
“十四爺,隔牆有耳。”
“好吧,你就甘心?他就是個侍衛。”
“但我喜歡他,給我什麼都不換 ,遇見他,是我這十幾年最好的事,長生天待我不薄。”
“隨你嘍。”
“望十四爺保密,別說出去。”
“好啊,那你告訴我雋歡有沒有心上人,我就給你保密。”
“這個,毓秀還真的不知道,她的性子什麼都悶在心裡,可沉得住氣了。”
“不告訴拉倒。”
德妃一直想着撮合傾城和十四,小霸王一百個不願意,和娘娘無限鬧,無限撒嬌,德妃雖氣結,但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在最在乎的兒子面前,她就是個溫柔的母親,不是深諳宮廷計謀的妃嬪,孫子兵法三十六計外加戰國策,全都不管用。
那日幽會事件之後,德妃聽道風聲,問雋歡和十四當面對質,雋歡自然是否認了私情,胡鄒了個偶遇 ,十四不高興了。
見着雋歡便追了上去,“完顏雋歡你站住!”
“十四爺。”
“你就那麼迫不及待撇清和我的關係。”
“雋歡和十四爺本就清清白白的。”雋歡實話實說。
“你是因爲我十三哥?我看見了,你倆一起撫琴。”
“沒有,”雋歡忽的提高了聲音,又馬上意識到自己失態 ,黯然的低下了頭,倆人都不說話,好尷尬的氣氛。
“你跪安吧。” 十四沒轍。
“奴婢告退。”
望着雋歡遠去的背影,十四嘆了口氣,久久立在那裡。
幾日後,十四應了和傾城的婚事,皇上下旨,立傾城爲側福晉,那丫頭更張狂了,一看到雋歡就是副刁蠻任性沒事找茬的模樣,“壞了名聲,救了旁人,十四爺也沒娶你,這是不是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面對傾城的挑釁,雋歡一言不發。
“怎麼不說話?”
“一個側福晉就把你輕狂成這樣 ,看來那一巴掌是打輕了,毓秀言辭犀利,邊走邊說。”到雋歡身邊,拉了拉雋歡的手,“別怕。”
“喲,幫手來了,”傾城見來人是毓秀,便是想羞辱她倆一番,“你以爲我現在還會怕你嗎,我就快是十四爺的側福晉了,雋歡只是個女官,雲泥之別,十四爺和娘娘都會護着我的。”說着,便走上前去,想還毓秀一巴掌,卻又一次被毓秀擎住了手。
“你就這點本事,”毓秀語帶輕蔑,一推,手一鬆,傾城一個踉蹌,跌到了地上。
“姐姐,過頭了。”
“沒事。”
傾城看來是要把事情鬧大了,鬼哭狼嚎,吵着鬧着,跑到德妃那告狀,“有本事,你別走。”傾城惡狠狠的指着毓秀。
“姐姐,怎麼辦?”
“打我兩巴掌。”
“啊?”
“快點 ,使勁兒。”
“我不敢。。。 雋歡哪打過人啊。”
“算了,我自己來吧。”
片刻之後,德妃來到她們剛剛爭吵的地方,毓秀和雋歡低頭請安。
本來要大興問罪之師的,但看到毓秀的臉,對傾城的話起了疑。
“她的臉不是這樣的,”傾城忙解釋,德妃示意讓她住嘴。
“你的臉怎麼回事?”
毓秀淚眼汪汪,一個字也不說。
“回娘娘,毓秀。。。不小心衝撞了十四側福晉,故此。。。”雋歡故意抻長那個側字。
德妃撇了傾城一眼,娘娘是信佛的人,對下人向來寬厚,沒想到傾城居然下手那麼重。
“你推了傾城 ?娘娘看着雋歡,“是奴婢推的,”雋歡道, “毓秀和奴婢情同姐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娘娘,您別聽她倆胡說,我沒打她。”傾城看起來極其委屈。
“你住嘴,”德妃瞪了她一眼,傾城只好照做。
娘娘心想,雋歡一向溫婉和善,十四那樣戲虐她都不惱也不告狀,想來是不會說謊的,更不會無故出手傷人。
“好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娘娘,”傾城依舊不依不饒,“你,跟我來!”
第二日就傳來了傾城被德妃訓斥,並責令她母家帶回學規矩, 這個八杆子打不着的親戚,在宮裡轉圈丟人,實在是不長進。
毓秀和大哥哥說這事,樂得他肚子都疼了,“你的臉倒是沒什麼事。”
“不是,是雋歡用胭脂畫的,我根本就沒打自己。”
“聰明。”
“我是不是太壞了。”
“沒有。”
“對那樣的女子,不用講道義。這宮裡,水太深。”
事後,十四阿哥也對雋歡說,“她要是欺負你,你就狠狠的扇她,就說是我說的。”
“十四爺,她可就要是您的側福晉,你怎麼沒有一點保護憐惜的心思。”
“我又不喜歡她,她喜歡的,不過是我的地位,要是她是故去的敏妃娘娘家的遠親,也會哭喊着嫁給十三哥。”
雋歡不禁一怔,十四的心也沉了下來,“怎麼每次提十三哥,你都這僵住的表情。”
“沒,沒有。”
各人的心思只有各人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