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李飛出徵離開,已經過去半年,西雍每晚的夜空都捲起一簇相思夢,思念着戰場上出生入死的某人,日夜的擔憂,日夜的祈求,只盼能夠平安歸來,毫不猶豫拒絕商界驕子榮輝中的追求,默默地注視北方盼郎歸。
功成名就,李飛得到萬民的尊崇,那麼的光榮,誰能知道背後美人痛,誰能明白紅顏的惶恐?
人心太善忘。李飛凱旋迴到華京已經過去了兩個月,華京已經沒有來人,最後難免一場空……
羅雪月默默等待,一百多個孤獨的日夜,無限的期望也隨着時間而慢慢變成失望,淡淡的愛無比的沉重,也讓人心痛。
而隨着心逐漸冰冷下去的時候,這個負心漢終於出現了。
雪月掩臉而奔,走到大廳側的露臺上,漆黑的夜如心一般低沉失落,帶着寒冷的夜風吹拂,吹亂了羅雪月的長髮青絲,卻吹不干她臉頰上的淚痕。
李飛緊隨跑了出來,在露臺看到羅雪月顫抖的嬌軀,在夜幕之下,梨花帶雨的羅雪月臉頰朦朧的輪廓顯得那樣悽美,畸形的悽美如黑夜玫瑰綻放憂傷。
李飛默默走到羅雪月身後,聽着羅雪月不知包含了多少委屈的哽咽,心中愧疚地低聲說道:“姐,抱歉……”
羅雪月沒有回頭,哽咽得越發悲切。
李飛輕輕扶住她雙肩扳過身來,望着經過稍微修飾的美麗面容梨花帶雨,帶着幾分柔憐悽美,李飛心情愧疚沉重地摟住羅雪月,卻被羅雪月悲痛推開。
“你爲什麼還要出現……”羅雪月哽咽的聲音幽怨地響起,望着李飛的臉頰淚流滿面。
……
“你上戰場,我日夜念着你,每天都關注着新聞報紙,生怕死亡名單上有你的名字……”羅雪月的哭泣越來越淒涼。
“我的心裝的總是你,容不下別人,只想把你深藏在心底……”
“當我好不容易重新過上平靜的生活,你卻又再闖進來……”
……
“你爲什麼還要來這裡……”
羅雪月的哭訴在露臺上游蕩,李飛默默地聽着羅雪月半年來的相思之苦,伸手想拉住她的手,卻被羅雪月甩開……
露臺的門被人用力地開,榮輝中快步地走了過來,穿着一身名貴西裝的他一臉震驚,快步走到羅雪月的身邊,看着美人兒哭紅的眼眶,伸手抓住羅雪月的上臂,大聲說道:“雪月,出什麼事了?”
就在榮輝中的手觸到羅雪月上臂的那一瞬間,李飛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心臟上起了根根毛刺,十分惱怒,眼瞳急劇縮小,一掌抽了下去。
“啪——”
一聲脆響,榮輝中的手背上出一道紅印,踉蹌着向後退了兩步。他大感震驚,望着李飛憤怒喝斥道:“快放開她!”
來到露臺的人們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不完全明白其中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但是看到盈科電力集團董事長的公子榮輝中憤怒地看着身邊的一男一女,自然大概瞭解其中爭風吃醋的劇情,這些人都十分驚訝地望向李飛,奇怪還有幾絲奚落的冷笑幾聲,到底何方人物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和榮大公子爭女人?榮輝中在香港和西雍等珠三角的影響力之大,一般人難以瞭解;但是能夠參加這次宴會的人物都是在上層社會有着一定地位的成功人士以及他們隨同的的美麗貴婦或者女友,他們都深刻了解榮輝中在珠三角的地位和威望。所以同時他們很清楚榮輝中對隆天下集團副總經理羅雪月的意圖,自然要滿足他的護花以及在圍觀的表演,大家都圍了上來,急忙來到露臺準備欣賞即將上演的貴公子爭風吃醋護花的精彩場面,但怎麼也沒有想到,站在陰影裡衣着普通卻有着一股軍人氣質的年輕人,竟是沉默着毫不客氣地動了手。
在這位盈科電力集團的大公子看來,這名男人一定是騷擾了羅雪月,他已經站在有利的位置之上,更何況自己在珠三角兩岸的地位和聲望,再加上和西雍政府達成協議在西雍電力領域投資三百億,就算西雍政府的上級官員見到自己也要禮讓,而在今晚專門慶祝投資協議簽訂的政府晚宴上,作爲最重要的政府邀請貴賓,自然橫行無阻,誰敢不讓自己三分?
可是這個不知身份的傢伙竟然敢動手打自己?
“我警告你……”榮輝中冷冷地望着李飛。
“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再纏着羅雪月,不然我會讓榮光宗很後悔只生了你這麼一個兒子。”李飛靜靜地望着榮輝中說道。
露臺上衆人大譁,不明白怎麼臺詞好像說反了?而且這名有着軍人氣質的年輕人究竟是誰,看樣子明知道榮輝中的父親是誰,也敢在這種時刻當衆口出威脅。
看着臉頰被豎起風衣衣領遮掩了大半邊臉的李飛,榮輝中臉色一下子難看到極點,對於聽慣奉承讚美話語的他而言,這是他這輩子聽到最刺耳的言語,也是最讓他憤怒的話語。
“放肆,竟敢對榮大公子如此不禮貌,這是什麼場所,警衛人員怎麼能讓這些閒雜人物混進來?”露臺後方傳來一聲憤怒的喝斥,說話的人是西雍政府高級官員,對於這次和香港盈科電力集團達成的合作協議他是重要的參與者,深知這次政府對這次合作的重視,上級已經三番四次叮囑下屬官員要好好招待榮輝中榮大公子,而且他自己本身就隱晦地接受過這位公子哥莫大的好處,此時大廳裡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露臺上的衝突,這位地位顯然不低的官員先生剛好在附近,又看到了李飛動手的畫面,異常憤怒地斥喝道。
李飛往前走了一步,將羅雪月攔在自己身後,眯着眼睛看了這位西雍的高級官員一眼,沒有理會,轉身抓住羅雪月的手腕問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