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最終宣判

我抻着脖子一臉焦急緊張的往法庭上的一個小門看去,那個小門打開後,帶着手銬的大聖走了出來,他的身後是兩名法警。

大聖是一臉笑容的,意氣風發的走出來的,就好像這不是在接受對他的審判,倒好像是在接受領獎授勳似的,他被剃了一個光頭,在他的臉上看不出有被打過的跡象,卻要比進去前看着更紅光滿面似的,而且確實胖了不少。

大聖一走出來,就轉頭往下面的坐席裡張望,當他看到我的時候,對着我就是呲牙一樂,我也馬上對他笑了笑,不過當他又看到板着臉的父親和一臉憂慮的母親後,臉上的笑容又馬上落了下去,吐了口氣,走上了被告席。

上了被告席以後,因爲還是沒有定罪,只是嫌疑人的身份,法官讓法警把大聖的手銬給摘了去,隨後,大聖便坐下了。

一切都開始按照法庭的程序開始走,法官訓話,公訴人和辯護律師答辯,警察上場答辯,最後,終於聽到了呼喚我上場作證的聲音,我深吸了一口氣,畢竟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上法庭,第一次作證人,使勁壓住自己心裡的緊張情緒,我走上了證人席。

說真的,當我站上證人席以後,身子不由自主的就開始微微顫抖,不過,當我轉頭看向大聖的時候,大聖也在看着我。

我跟大聖對視了一小會兒,大聖突然又是對着我咧嘴一笑,給我投來了一個眼神,我能看的出那眼神裡的意思,他在告訴我,不要緊張,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無論怎樣,他都支持我。

看到大聖對我投來的那個眼神,我突然就全無所懼了,緊張的情緒一掃而空,對着大聖也是一笑,開始說我早就背的滾瓜爛熟的證詞,在這些證詞裡,我強調了不下十次當時我們的處境有多麼的危險,大聖是爲了自救和救彭偉我們,纔不得已殺了人的,而且我還說,感覺當時的大聖神智不是很清醒,好像是個有精神分裂的瘋子一樣,這些都是大聖父親告訴我的。

當我說完了以後,就開始是兩個律師輪番的對我提出問題,我們這邊的辯護律師應該是個很有名的律師,他總是在話裡話外帶着我說出一些對大聖有利的話來,我當然是樂意順着他往下說。

不過,替高帥那邊說話的公訴律師也一定是個老奸巨猾的有名人物,他不僅對我提出問題的時候態度強硬,咄咄逼人,還總是給我設下圈套,想我一個不留意就說出對大聖不利的話,這個時候的我,就感覺是在打仗一樣,處處留意,小心提防,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說錯了話。

而大聖,自始至終都在看着我微笑,給了我無比的信心和動力。

終於,我的答辯結束了,當我被告知可以下臺後,大聖笑着對我點了點頭,無聲的,用嘴型對我說了一句:“好兄弟!”

我也用嘴型對大聖說了一句:“你一定會沒事!”便走下了證人席。

下面是彭偉他們四個人相繼被叫上了證人席,一個一個也是按照當初設計好的證詞作着證,說的也是滔滔不絕,連個奔兒都不打一下,每個人上去後,大聖都是微笑着看着他們,用自己的笑容和眼神給着鼓勵。

對方的公訴律師也許是在我這裡沒有問出什麼有利的證詞,就對彭偉他們開始了“狂轟亂炸”,以至於被我方的辯護律師一個勁兒的喊“我反對”,可是沒有辦法,並不是每次主審法官都會向着我們這一邊,所以很多問題,彭偉他們還是要回答,不過彭偉他們卻也很鬼頭,當他們一被問的有回答不上來的時候,乾脆就耍起了無賴,不是說“沒看清”,就是說“不知道”,彭偉更絕,當律師把他問急了,他乾脆對着律師就喊道:“我當時都快被打死了,你問那麼多問題我上哪兒給你陶騰答案去,你試試讓一羣人把你打的連你媽都認不出來了,我再問你問題,你能不能回答的上來!”

彭偉的話一說完了,立刻引得全法庭裡一陣鬨堂大笑,不光讓對方的律師鬧了一個大紅臉,也使得主審法官連連大喊肅靜,大聖當時要不是被兩個法警給抓住了,估計都笑到凳子底下去了。

最終,當審判全部結束以後,就是休庭,等候最後法官的判決。

在這期間,我曾先是找到林雨薇,問她怎麼會來法庭,林雨薇先是不願意理睬我,轉身就走,但突然又轉回頭來,一臉憤怒的對我說道:“我就是要看看你們這些壞蛋,會得到什麼樣的後果,受到怎麼樣嚴厲的制裁!”

後來我還看到了管穎穎,本來我不想跟她說話的,不過,管穎穎卻突然對我說了一句話:“喬匯文,我誤會你了,看來,你真的不是一個不講義氣的人!”

管穎穎說完了這話,我還想跟她說聲謝謝的,不過,管穎穎已經被她的表姐,那個成熟美女拉走了。

最終,我又詢問了大聖的父親,他剛剛跟我們這邊的辯護律師談完,辯護律師很有信心的說道:“這官司是不可能贏的,這個你應該都知道,但是,我有信心,肯定能保住孫志軍的命!”

這話無疑像一顆安心丸一樣,讓大聖的父親,還有彭偉我們所有人都是放下心來,喜笑顏開,滿心就只盼着法庭的最終宣判了,彭偉還跟我說呢,等宣判完了,一定要慶祝慶祝。

最終的審判開始了,坐在法庭下面的我,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從我的嗓子眼裡蹦出來了,那是一種極爲難受的煎熬,我真心希望大聖可以安然無恙,真心希望我們兄弟可以再次聚到一起,一起闖天下,一起去實現我倆那還沒有完成的,共同的夢想,我甚至還想到,等大聖一沒事了,我就把匯文社讓出來,改成大聖社,大聖幫……反正,不管什麼都好,只要他能出來,他還將是我的老大,我的大哥,我要跟着他,輔佐他,闖出我們自己的通天大路來。

想到這裡,我那狂跳的心似乎都安靜了不少,我甚至還笑出了聲來,真盼着那一天啊!

再次開庭了,當大聖又笑呵呵的坐到了被告席上,法官開始公事化的念着很多我聽不懂的法律名詞和法律條款,雖然這是大聖父親的老戰友,雖然這是他們必須要遵守的法律流程,但我卻感到無比的煩躁,厭惡,不想再聽下去,我真想衝上去,狠狠給他一拳,告訴他,馬上宣佈大聖沒事了,可以無罪釋放了。

當然了,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哪怕只是判大聖個幾年也好啊,我們還年輕,大聖出來後,一樣還是一條過江龍,我會把我闖出來的天下拱手相讓,兄弟倆每天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最後宣判,犯罪嫌疑人孫志軍,無期徒刑,自今日起生效!”

法官最後念出來的就是這樣的一句話,我傻了,愣住了,我懷疑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是不是我已經產生了幻聽?

“無期徒刑”!想起這個詞,我突然感覺我的四周沒有了一點聲音,只有自己的心跳在一下一下的蹦着,我的眼前也是一黑,難道是天塌了,地陷了嗎?

我搖着頭,非常使勁的閉上了眼睛,當我再睜開的時候,眼前才亮了起來,我還坐在法庭裡,這不是在做夢,可是,我還是不敢相信的轉頭看向了身邊的彭偉,有些傻傻的,苦苦的笑着問他道:“彭……彭子,剛纔上面說的什麼,我好像聽錯了,給聽成是什麼無期了,呵呵,他還沒宣判呢吧?”

彭偉回頭看向了我,居然已經淚流滿面了,他強忍着哽咽對我說道:“文哥,已經宣佈完了,你沒聽錯,就是說的無期,我草他媽呀……嗚……”

我沒聽錯?

真的是無期徒刑!

我把頭又轉向了另一邊,看到大聖的父親,板着異常嚴肅的臉,但他緊閉着的嘴脣卻在不停的顫抖,再看大聖的母親,早已經是趴在大聖父親的肩上哭成了淚人,作爲大聖舅舅的校長坐在另一邊,輕輕拍着自己的妹妹低聲安慰着,卻不時的也伸手擦一擦自己的眼角。

無期徒刑啊!什麼是無期呀,那就是一輩子啊!大聖才只有二十歲,他還有好幾個二十歲要度過,可是,他不可能再像我們一樣,呼吸着自由的空氣活着了,他的後半輩子將像一隻困獸一樣,永遠的被關在牢籠裡,永遠不能再想活的隨心所欲了!

媽的,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判,法官不是大聖父親的戰友嗎,律師不是說很有信心嗎,這他媽的就是結果嗎?

我猛地站了起來,我想破口大罵,我不知道我該罵誰,但我就是想罵人,想發泄,我還想打人!

但是,還沒等我罵出口呢,高帥的父親突然站了起來,對着法官就是高聲的喊叫着:“不服,我不服,殺人就要償命,這個殺人犯該被槍斃的,憑什麼不判死刑,我要上訴,我一定要上訴……”

“我草尼血瑪!”我在法官正要喊肅靜之前對着高帥父親就大罵了起來,看到高聲喊叫的高帥父親,我簡直氣的要瘋了,也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發泄的對象,我如同瘋狗一樣的衝向了高帥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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