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苗鄉烤魚節

手裡拎着這隻野鴨回到了山洞,周美薇驚異的說:“怎麼這樣快,剛出去就打了一隻野鴨回來,你也太神了吧。”

我搖搖頭:“不是我打的,又是它自己在洞口出現的,我懷疑是那隻雲豹捕到食物後送給咱們的。”

周美薇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還能有這事?”

“百分之九十是它,你看,上面還有它的齒痕。”我拂開野鴨北部的羽毛。

周美薇看着那碩大的牙印,這纔有些相信,“真的是它,可是,它爲什麼不現身和咱們相見呢?”

“我也不知道,也許,在動物的思維裡,它覺得這麼做才比較合適吧。”

“它倒是有一些像行俠仗義不留下姓名的俠客。”

“說的很對,它可能就是走獸中獨來獨往的俠客吧。”

……

此後,我和周美薇又在山洞裡待了兩天,相親相愛的過着露水夫妻的生活,直把那青年男女愛做之事做了數十次之多,極盡纏綿。而每天早上,山洞的洞口都會出現一隻或是野雞或是山兔的獵物,供我們食用,我心裡清楚,這些都是那隻雲豹給我們帶來的,可是,直到最後一天,我離開山洞的那一刻,也沒有等到它的出現,心中不禁有些悵然若失,也許,今生我再也見不到它啦。

一清早,我和周美薇戀戀不捨的離開了這個山洞,回到了苦茶寨她的家,一進門,她家裡的三口人都迎上來,幫我們把身上的竹筐卸下來,周媽媽笑着說:“回來的正是時候,一會咱們去參加烤魚節。”

我心中納悶,不解的問:“怎麼,烤魚吃還有節日麼?”

周美薇得意的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烤魚是我們苗族特有的風俗,每年的這個時侯,我們苗家都要舉行烤魚節慶祝豐收,男女老少都參加,十分的熱鬧,一會領你去開開眼界。”

“那一定能有意思,趕緊帶我去。”聽她說的這麼有趣,我簡直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着的是哪門子急呀,得等到上午九點以後纔會放水抓魚呢,咱們先上樓換換衣服,打扮的漂亮點再過去。”說完了這話,周美薇親熱的挽起我的胳膊向樓上走去,經過了這三天的山洞過話,周家人早已把我看成了他們的女婿,所以對我們倆的親密舉動已經默許。

過不多時,穿着繡滿花朵的百褶裙,全身披掛銀飾的周美薇出現在家人面前,顯然,她是刻意打扮了一番,薄施脂粉,更襯出她如花容月貌無比的嬌豔。真是應了苗家人的那句話,“花衣銀裝賽天仙。”

周家的另外三人也都是渾身上下煥然一新,至於我,已經換上了周媽媽親手爲我縫製的一套藏青色苗族傳統服裝,上裝是對襟式的,前擺平直,後襬呈圓弧形,鑲有繡着圖案的紅色花邊,下面是一條肥大的褲子,頭上纏着黑色的帕子。

周美薇仔細的打量了我一下,讚道:“好一個俊俏的苗家小夥子,只是你的臉太白淨了,皮膚有些太嬌嫩,不像我阿爸和小弟那樣的黑。”她眼珠靈活的閃動一下,“不然這樣吧,給你這小嫩臉蛋上抹點鍋底灰,你就更像我們苗家的漢子了。”

丈母孃疼姑爺那都是有數的,周媽媽笑着拍打了女兒一下,說道:“你這丫頭可真是頑皮,姑爺長的白又有什麼不對了,只怕是給你找個猛張飛似的漢子,一張臉就如鍋底一樣黑,你到時候哭都來不及啦。”

周美薇撒嬌的跺腳,“媽,你怎麼這樣啊,就知道心疼您的女婿,一點也不知道向着我。”

周洪甲也在旁邊氣他姐姐,“姐,你要是真喜歡黑臉膛的,前兩天沙巴把你搶走的時候,不如不讓姐夫把你搶回來啦,讓你和沙巴拜堂成親,他長的多黑呀,簡直就是掉煤堆裡找不着,不是正中你的意嗎?”

幾個人聽了都是哈哈大笑,周美薇氣的過去抓她小弟,可是周洪甲卻像兔子一樣靈活的跑開了,氣的她一個勁的嚷;“臭小子,纔跟你姐夫處幾天呀,說話就開始幫着他了,看我抓住你不收拾你……”

在一片歡樂地氣氛中,我們幾個人身着節日盛裝,拎着桶形飯盒,帶上鹽巴味精,斜挎着裝有圓圓的鵝卵石的刀籠向田裡走去。路上,衆多的山寨苗族鄉親和我們一樣,陸續的趕往田間。

梯田裡,已經有很多的人在放自家田裡的水,然後開始抓魚。周美薇家有八畝多的田地,我們三個男人挽起褲腳,開始下到田裡放水捕魚,她和周媽媽則到一旁去拾柴生火。

半個多小時後,我們一共抓了四十來條半尺多長的鯉魚,他們苗家人稱之爲禾花魚,七八條竄成一串,架在火苗四處亂竄的篝火上,一邊談笑一邊烤魚。

放眼山坡上,無數的篝火燃起,大家都圍坐在火堆的旁邊,每個人手裡都拿着一串禾花魚,一邊興高采烈的高聲說笑,一邊耐心的翻轉着架在火堆上的魚串,不一會,那一串串禾花魚被火苗烤得油黃油黃的,濃郁的香氣瀰漫在四周,光聞到這香味就會讓人垂涎欲滴。

這邊,我們手裡的魚串也就快烤熟了,只見周媽媽把手裡的魚串交給周爸爸,自己則把洗得十分乾淨的鵝卵石扔進燃燒着的火堆中,然後,將一種他們苗族人稱之爲螞蟻菜的綠葉子放在空飯盒中,加適量的清水,從火堆裡夾起烤的滾燙的鵝卵石,吹淨上面的灰,放到飯盒裡,水就撲哧撲哧的沸騰起來。

我好奇的問,“阿媽,你這是在做什麼?”

周媽媽笑着說:“我做的這是苗家秘製的鹽水,烤魚得配着它吃纔夠味兒,等下你嚐嚐就知道了。”

不一會,等到飯盒裡的水不滾了,她又把火堆旁邊烤的蔫巴巴的青椒搗碎放進去,加上鹽和味精,一道特色苗家秘製鹽水就做得了,而此時,我們手上的那一串串禾花魚也正好烤熟,取下一條,把秘製鹽水刷在焦黃的魚身上,咬上一口,外焦裡嫩脆香肥美還有一股特別的酸辣味道,十分的爽口。

吃罷了烤魚,喝足了米酒,一幫青年男女在山坡的兩旁開始了山歌對唱,左面的是一排身強體壯的後生,右面的是二十多個端莊秀麗的苗家少女,開始了一唱一答。

苗家的山歌對唱內容豐富多彩,大體分爲雜花歌述情歌古人歌謎語歌等幾大類。而在青年男女對唱中最爲常見的是雜花歌與述情歌。

雜花歌,隨想隨唱,遇事論事,雖然雜亂無章,但是講究的是風趣幽默,機智靈活,從中可見苗族同胞的不凡智慧。

述情歌,則是一點點的傾述自己的愛慕之意,通過情意綿綿的山歌,試探對方的心意,拐彎抹角的想和人家搞對象。

周美薇高興地拉着我的手加入了山歌對唱的隊伍,她將我推到男歌手的這邊,自己則跑向了對面,把一隻小手放到嘴邊,清脆動聽的歌聲響起。

“對面的哥哥你聽真,”

“我是苗家美麗的人,”

“想要贏得妹妹的心,”

“晚上去摘天上的星,”

“星光燦爛耀妹的影,”

“看見哥哥的一片情,”

“從此妹妹我永相隨,”

“苗家女兒的情最真。”

一曲終了,聲猶未歇,甜美的歌聲依舊迴盪在耳邊,數十個青年男女的掌聲同時響起,大聲的叫好喝彩。

我這個漢族小夥爲了苗家金鳳凰周美薇勇闖三關的事已經傳遍整個苗鄉,衆人無不稱讚我有情有義,此時,金鳳凰周美薇唱出山歌,自然是無人應答,後面的衆多苗家小夥子嘴裡起着哄將我推到前面,要我應答她的山歌。

無奈,我只有趕鴨子上架,硬着頭皮以她的曲調合了一首。

“夜晚去摘天上的星,”

“送給心中最愛的人,”

“星光閃亮照妹的眼,”

“代表哥哥的一顆心,”

“至此相伴永不分開,”

“妹妹勾走了哥的魂,”

“苗家的女兒心意真,”

“哥哥對你的情最深。”

歌聲停止,雖然有些跑調,可還是贏得了滿場兄弟姐妹的熱烈掌聲,都爲我和他們苗鄉女兒真摯深厚的情意而深深感動。

此時,周美薇的一張臉燦爛的如朝霞一般,含情脈脈的向我看來,很爲有我這樣的男人而感到自豪和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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