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當時在閣樓底下。”
“爲什麼在閣樓底下?”
“那天早上,我人有些不舒服,喝完藥後纔去的小姐屋子,但是不見小姐在屋裡,所以就去了後院,遠遠的就看到小姐坐在閣樓上,當時我記得,閣樓上也沒有別人,我剛走到閣樓底下,就看到小姐掉了下來,砸在了假山上。”
說話流利,不像在撒謊。
紀雲舒繼續問:“那大前天的晚上,你最後一次見到你家小姐時是什麼時候?”
翹心想了想:“大概是亥時,我見小姐屋子裡的燈滅了,便進去點燈,當時,小姐睡在牀上,沒什麼異常。”說時還加重了語氣,表明自己沒有撒謊。
都是疑點,紀雲舒也心裡捏了一把秤,這案子,着實有些棘手。
翹心又問:“先生,你說我家小姐是大前天的晚上死的,那爲什麼,我前天清晨還看見我家小姐坐在閣樓上?”
“你只是遠遠看到,自然辨別不出你家小姐當時已經死了,如果有人惡意殺人,又製造出你家小姐墜樓的假象,豈會讓你這小丫頭看破了?”
這一說,翹心一下就明白了。
沉了一口氣,紀雲舒轉而與周老爺說:“如今周小姐的死因和死亡時間都已經知道,現在,就要找到周小姐被殺的原因,進一步根據動機找到兇手,所以,我需要去周小姐的屋子看一看。”
周老爺一口就答應了:“好,我讓人帶你過去。”說完,把周府裡的管家叫了進來,吩咐:“阿井,你帶紀先生去小姐的屋子裡看看。”
老管家哈腰:“是。”看向紀雲舒:“紀先生,這邊請。”
老管家領着幾個丫頭朝周小姐的院子去,紀雲舒正要跟上,卻在走過景容面前時被他拉住。
“沒想到,先生竟然喜歡看女子的閨房。”
若是景容不出聲,她還真的忘了這尊佛,沒想到,他果然夠低調,隱在人羣裡,透明極了!
“並不是人人都是臭流氓,小的可是爲了案子迫不得已,容王若是不嫌棄,一起過來也無妨,”
“本王自然要過去,倒是要瞧瞧先生這腦子裡還裝了多少不爲人知的秘密。”
這話,聽着怎麼那麼像探索頻道主持人的開場白呢!
紀雲舒嘴角一瞥,回了他一個客氣的笑,便跟着那老管家去了。
景容現在對紀雲舒可是好奇的不得了,那書生,可比京城裡的勾心鬥角好玩多了。
身旁的琅泊湊了過來,說:“王爺,看來沒找錯人,這紀先生,是個人才。”
“人才是人才,就是脾性倔了點。”
“那倒是。”
“行了,先過去看看。”語罷,景容帶着琅泊也跟了過去。
縣太爺等景容先走纔敢動身。
周老爺讓下人把快熬不住的周夫人扶回了房後,也過去了。
周家小姐的閨房十分乾淨,準確來說,不止是乾淨,簡直就是變態。
屋子裡,所有的物件都按照顏色分類,內屋裡,從牀到簾子,都是紅色,外屋就是藍色、黃色,一一分類歸置在一塊。
明顯就是現代版的強迫症!
紀雲舒進了內屋,看了一週,見梳妝檯上擺放的胭脂水粉,那些盒子的顏色也幾乎一模一樣,而且盒子和桌面上一塵不染。
翹心眼力見十足,趕緊在旁解釋起來:“我家小姐特別愛乾淨,不管是被子也好,還是這些胭脂水粉,只要用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再用第二回 ,所以每天清晨我們都要換新的。”
紀雲舒也不說什麼,走出內屋,正好看到簾子旁一個特別精緻的燭臺,一般大戶人家的燭臺上只鑲花雕,可這個燭臺卻鑲着水晶,一顆顆壘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螺旋狀的紋路,好看極了。
“這燭臺真漂亮,你們小姐看來很喜歡。”紀雲舒說。
“是,小姐特別喜歡。”翹心點頭:“而且小姐每晚睡覺時都要點這個燭臺,小姐說,只有這個燭臺點的油香她才睡得着。”
“挺講究的。”
大戶人家的愛好,就是不一樣!
她在屋子裡繼續看了一遍,正好看到進門處的牆上懸掛着一根紅色鞭子。
周家小姐還是練家子?
她心裡揣着疑惑,伸手將鞭子拿了下來,卻無意間瞥見翹心眼底突然一慌,本能的抓住自己的手腕往後退了一步。
紀雲舒像是明白了什麼,將鞭子又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