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你和我種了生死蠱，我死了你也會死的。”邊骨掙扎着問道。
“我這餘生都是用來複仇的，沒想到尋尋覓覓兜兜轉轉，最後發現你竟然是那個兇手。不過還好，我沒有找尋一輩子，而且我也手刃了仇人，這樣就夠了。這樣的結果我很滿足，即使用我的命去換你的死，我也願意。”邊妍麗輕聲說道。
“你，你簡直是瘋了……”邊骨還沒說完，人就直接死了。
“爲什麼你要那麼傻？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生死蠱是個這樣的東西，爲什麼不告訴我？”柳軒現在很傷心，他沒想到邊妍麗竟然會爲自己付出了生命。而最後，這個人還將在自己的懷裡死去，這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
“柳軒，不要傷心，我不覺得難過。相反，我爲自己感到開心，因爲我報了仇。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不是麼？我的心願終於達成了。”
“你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結果。如果你不是爲了給我解蠱，你也不會因此要跟邊骨種生死蠱，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在這件事裡，我始終會放不下，我會記得你是因我而死的，爲什麼你要這麼的殘忍？”說着，說着，柳軒流了淚。
“不要哭，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哭。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一個超級厲害的兵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沒有問題可以難倒你的。生死蠱的事情我誰都沒說，因爲我知道，如果我說了，你們一定會阻止我，不讓我用，可是我想要救你。”邊妍麗伸手擦了擦眼淚。
“我們可以從長計議的，我就不信翻遍古籍，會找不出一點點的辦法。我還可以去找徐大夫，他很厲害的，你們可以一起研究的，爲什麼要輕言放棄，直接使用那個最極端的方法。我們之間的嫌隙剛剛解釋清楚，就快要恢復以前的關係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們已經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你忽略了一點，我們現在是在和邊骨做戰鬥，和時間賽跑。中州人口失蹤案已經發生了很久了，而且最近有種愈演愈烈的趨勢，我們沒有時間在等了，可是你的身體只要不恢復，根本沒辦法直接對付邊骨的。”
“那你也不能那麼衝動啊，剛剛你不應該直接把邊骨殺了的，或者我應該及時阻止你。對，都怪我，沒有及時阻止你，導致你失去了理智。現在你們的命捆綁在一起了，你不能爲了殺了他就放棄了自己的命。”柳軒怒吼道。
“這不怪你，不要把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推。我其實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只是你們都不知道罷了。否則，你以爲爲什麼我要支開珠兒和無塵，單獨來到這裡。關於仇人的事情，我也有了一些猜測，只是還沒有時間去驗證。”
“你猜測過邊骨就是那個背叛苗疆的人？爲什麼不告訴我呢？就算之前不方便說，那剛剛在車上也可以告訴我啊，我可以幫助你。不論是復仇還是生死蠱，我都不會放任你一個人置之不理的，你是不相信我是嗎？”
“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我身邊一直來說最相信也只有你了，尤其是經歷過那麼多事以後。你看，張成不值得信任，我從來也只是把他當做一個狗腿子。高琦沒辦法信任，因爲我知道，從一開始，我告訴她的就是假的，給了下了蠱，讓她做着一切符合我利益的事。”
邊妍麗停頓了一下，喘了口氣，又接着說：“邊骨雖然是我的叔叔，但我對他的信任完全來自於我缺少的親情。我只是不斷給自己洗腦，他是我僅剩的唯一的親人了，我必須要相信他。直到後來，你一次又一次的揭露了他。”
“所以那次我去找你對峙的時候，你其實也並非是非常相信他的，之所以會說那些話，只是因爲親情？”柳軒疑問道。
“不完全是。我當時說的話很多都是真實的，我不認爲苗疆人使用蠱有什麼問題，畢竟我們是藥師啊，這是我們唯一會的也是擅長的東西。你不能指望我們用刀劍跟你比武，那樣必輸無疑。即使現代有很多高科技，但那是一把雙刃劍。”
“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
“槍支器械這些雖然厲害，但始終會留下痕跡，很容易就會被查到。但用蠱就不同了，而我們也擅長，我們可以做到不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殺人無無形。更不要說是控制人或者是弄暈一個人了，這些都是小問題。”
“你果然是個妖女，亦正亦邪的。在你眼裡，沒有對錯，只有值得不值得。沒有方法的對錯，只有擅長不擅長。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能忘得了你呢？”
“忘不了更好，這樣正好達到了我的目的。之前你生了我的氣，我一直想着，怎樣能讓你放下芥蒂，我們好好聊一聊。因爲我對你的感覺不單單是小時候，可惜的是，好像經過那件事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時間好好聊聊了。”
“現在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聊，不對，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陪你聊一輩子，只要你不死。不論你是想回憶小時候的事情，還是聊聊現在的事情，我都可以陪着你。我承認，我們之間有一些誤會，雖然沒有正式解釋清楚，但我相信你，現在特別相信你。”
“柳軒，其實我很喜歡你叫我妖女。在我聽來，這比邊妍麗，麗大美人，阿娜麗都要動聽。我喜歡這個稱呼，我覺得她和我很像，我就是這樣亦正亦邪的人，這一點我承認。而且關於你說過的我的外表是典型的異域女子，可能叫了這個稱呼更有幾分妖豔的感覺。”
“好，只要你喜歡，我就會這麼叫你的。妖女，妖女，只要你不會覺得我是在罵你就好。”柳軒始終覺得這個稱呼不太妥當，有點帶着氣的感覺，不是正常情況下的稱呼。
“我覺得挺好的，反正你也叫不了多久了，我也聽不了多久了。我記得你們中原有一個故事，男人是魔教教主，女人是朝廷郡主，兩個本是敵對的人，最後還是相愛了。男人一直以爲女主是亦正亦邪的，還叫她妖女。”
“所以，你很喜歡那個故事？我從來沒有聽你說過，我也不知道原來你對中原的文化還了解的很多。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可能從一開始認識的方法就錯了，我爲了雪白萱的事情直接衝到了天海集團，你在監控裡看着我，從那開始就是錯的。”
“爲什麼要這麼說？你覺得初見很不美好是嗎？可是本來世間就不是隻有美好的事物啊。況且，人生若只如初見本來就是用來幻想的，像我們這樣的人，怎麼敢有這樣的奢望呢。”邊妍麗伸手摸了摸柳軒的臉。
她想要撫平柳軒皺着的眉頭，想要好好的在看看柳軒，摸摸柳軒，想要好好的記住他。因爲她知道，曾經的一眼萬年，很有可能到不了那麼久了。自己支撐不了多久了，只是希望最後的時間可以好好的看着他，把他的樣子永遠的刻在自己的心裡。
邊妍麗知道自己這輩子就這麼一個人，絕對不會忘記的。但她知道，柳軒的人生中不會只有自己一個，不說以後，就是現在，他的身邊已經是美女如雲了。但自己知道，自己的這種死法，一定會是最特別的，別人都比不了，就憑這一點，柳軒就會記住她。
似乎是知道邊妍麗在想着什麼，柳軒開口說：“你這樣特別的人，不論是初見還是後來我都是忘不了的。至於小時候，真的抱歉，當時我出了點事，有部分記憶消失了，過了很久才慢慢找回來記憶。”
“你會記得我，即使我死了很久很久，都會記得我是嗎？我的音容笑貌，包括我們小時候的事情，我的名字，我們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邊妍麗詢問道。
“會的，我都會記得。我都在想，你是個妖女，你說你現在這樣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以這樣的死法讓我對你無法忘懷。你本來就是一個特別的人，哪怕是對於上官金月而已，單是苗疆人，藥師的身份，這兩點，就足以讓你成爲最特別的人。”
“是麼，其實我就是故意的呢，故意讓你難以忘懷，得以記得我一輩子。我知道自己成爲不了你最愛的女人，但如果可以做一個特別的人，我想在你的記憶裡我也會是與衆不同的，這樣挺好的，我知足了。”
“關於小時候的事情，爲什麼你沒有早一點跟我講呢？或許，這樣我們就會早一點相認，成爲朋友，相互信任。可以減少很多誤會，減少很多敵對的時間，這些都是在浪費時間。”
“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是覺得不合適吧。而且之前的種種，我也不知道對你產生了什麼影響，或許你已經忘掉了呢，或許只是我自己自作多情，那又何必再提起呢。所以，我給了你機會，投誠的機會，算是一個測試吧，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這個測試你還滿意嗎？”
“當然，你不是個慫人，雖然你爲雪白萱出頭我很不開心，但至少證明了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男兒。也證明了這麼多年，我拿你作爲我的執念沒有錯，你沒有讓我後悔。”
“你跟我說實話，如果剛剛我沒有問出邊骨就是當年苗疆被覆滅的叛徒，你會怎麼做？是支開我，拷問他，還是說會直接殺了他？畢竟我也不太清楚你的證據掌握了多少，是否可以直接證明那件事就是邊骨做的。”
“我……”邊妍麗剛說了一個字，終於堅持不住了，她忍了太久的疼痛，就是爲了可以和柳軒單獨的聊一會，現在終於受不了了。直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噴濺到了柳軒的臉上。
“不，不！你不會死的，我，我們想想辦法，你等等我，等我找找看這間辦公室有沒有什麼藥可以控制一下的，等我！我絕對不允許你就這麼死去！”說着，柳軒想要放下邊妍麗，但他剛要站起來就被邊妍麗抓住了衣角。
邊妍麗已經說不出來話了，只是看着他，就那麼深情的看着他，想要阻止他，不讓他浪費時間了，只要好好陪陪自己就好了。可柳軒剛蹲下來，邊妍麗的手就從他的衣角滑落，然後閉上了雙眼……